第262節
她找到了份工作,然后辭職了; 她一直在做視頻,最近在準備微電影; 她開始進入演藝圈了,今年拍了兩部戲呢; 她被封家退婚了,可是又跟封子珩結婚了; 封家的人都很好,很幸運,她還是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 她今年又去旅游了,遇見了很多新奇的人和事…… 明知道她想告訴的人,應該聽不到,可她依舊輕輕地訴說著,可風一吹,聲音就被狂風席卷扯碎,連她自己都聽不太清楚。 她的訴說,在秦書藝走近之時,及時停了下來。 眼角余光注意到那抹身影,她一偏頭,就見到撐著傘來到五米開外的秦書藝。 眉頭微微一動。 爾后,輕輕瞇起眼,眸底光芒流轉,笑意浮現。 “秦姐?!背鱿囊蝗缂韧暮八?,可神情和語氣里,都適時地減少了點激動雀躍。 “好巧啊?!?/br> 秦書藝朝她點了點頭,似是有點感慨的意味。 楚涼夏巧笑嫣然,先前面對墓碑時的情緒,被遮掩的無影無蹤。 “是挺巧的?!?/br> 她客氣地回應道。 “這是?” 秦書藝朝墓碑看了一眼。 “一個朋友?!背鱿恼Z氣平靜地回答。 “朋友?” 秦書藝看著墓碑上蒼老的容顏,眉頭忽的動了動。 稍作停頓,楚涼夏解釋道:“忘年交?!?/br> “哦?!鼻貢嚬殴值貞?。 收回了視線,秦書藝也不去管這是否是真的忘年交,頓了頓,客客氣氣地朝秦書藝道,“對了,我有個事,正好想問問你?!?/br> “你說?!背鱿暮蜌獾匦α诵?。 “我記得你說過,封總……”話到此,秦書藝繼續道,“哦,也就是封子珩,是你的表哥吧?” 問這話的時候,秦書藝認真地盯著楚涼夏。 雪花悠然飄落,細細碎碎的,染在她俏麗的短發上、窄小的肩膀上,幾片雪花飄入她晶亮的眼眸里,染了點點冷意。 面對秦書藝的疑問,從頭到尾,楚涼夏都沒表現出絲毫異樣,微微偏著頭,跟她視線對視著,待到她話音落卻的時候,眉頭輕輕一動,似乎有那么點兒驚訝。 “有嗎?” 楚涼夏頗為驚訝地反問,眼底一派茫然無知。 似乎,壓根不知道有這么回事兒似的。 秦書藝登時愣住。 否認? 這可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答案。 楚涼夏當初跟她解釋的時候,認認真真的,沒有絲毫作假的意思,所以她才選擇相信那個答案。 得知楚涼夏和封子珩的關系,并不如楚涼夏所說的那般時,她只覺得楚涼夏是在說謊,倒是沒有真正去琢磨過,楚涼夏會有怎樣的反應。 或者說,下意識的覺得,被識破謊言的楚涼夏,會很難堪。 沒想到—— 直接否認,仿佛之前的事,壓根沒發生過。 “你忘了?”秦書藝將神情的錯愕隱去,爾后和善的笑了笑,暗有提示的意思,“我可記得清楚呢?!?/br> “不好意思,秦姐,”楚涼夏眨著水潤的眼睛,神色愈發的迷茫起來,“我真不記得這事兒?!?/br> 無辜而迷茫的模樣,讓秦書藝有點惱火。 秦書藝這才想起來,楚涼夏的演技,是在劇組里得到一致好評的,就連跟自己對戲的時候,都表現得很優異,甚至好幾次都是她引領著自己拍戲,占據著主動的地位。 她甚至都感慨過,以楚涼夏的演技和人緣,不出兩年,就能在圈子里爆紅。 可是,她卻沒有意識到,所謂的演技,不僅是在拍戲的時候能展現出來的,就算是生活中,一個真正的演員,也能隨時隨地換成另一個角色。 也就是說,楚涼夏在她面前,一直都在演戲。 這個人…… 怎么能這樣?! 想清楚這一點,秦書藝意識到自己被耍得個徹底,頓時氣得渾身發抖,看著楚涼夏的眼神里,也帶有點針對和敵意。 但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楚涼夏的演技好,她的演技,也不算差。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蓖鲁隹跉?,秦書藝硬是擠出抹僵硬的笑容,嘴角微微勾起,忍著怒意與激動,字字清晰地問她,“昨晚才聽說,你是封總的未婚妻,他昨晚又在媒體面前說結婚了,他的妻子,是你嗎?” “是啊?!?/br> 楚涼夏偏了偏頭,眼底露出盈盈笑意。 那么單純,那么干凈,那么幸福。 她這一舉一動,都猶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入秦書藝的心臟。 然后,毫不留情地抽了出來。 鮮血淋漓。 是的,她被眼前這個女人,從頭騙到尾,縱然她懷疑的時候,對方也輕而易舉地打消了她的顧慮,騙的不遺余力,好像她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傻子似的。 楚涼夏,真特么的有能耐! 深吸一口氣,秦書藝再三告誡自己,要冷靜。 冷靜,冷靜。 如論如何,也不因為這樣一個配角而失態。 強裝鎮定,抓住傘柄的手,卻在不經意間用了力,手指骨節發白,手指生疼生疼的。 “那不好意思,昨天發的微博,給你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吧?”秦書藝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說著,隱隱的,略帶點刺激的意味。 不曾想—— “什么微博?” 楚涼夏眨了眨眼,似乎不明所以地問。 “……” 秦書藝倏地沒了話。 這一次,是徹底的懵了。 她仔細地打量著楚涼夏。 眉頭微擰,眼睛微微睜大,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滿是好奇和疑惑,愈發的迷茫,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清楚楚涼夏是個演技派,可面對這樣的神情,秦書藝也難以確定,楚涼夏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渾然不知。 她甚至都摸不準,如果楚涼夏是裝的,背后會有怎樣的意圖。 這個人,好像時刻都能給你下套,讓你在渾不知情的時候,就一腳踩進深淵。 仔細想了想,秦書藝還是有點不甘心,強忍著解釋,“發了張跟封總的合照,結果被人誤會成交往了?!?/br> “哦,這樣的……”楚涼夏恍然地出聲,倒是沒有半點不滿之意,她稍作沉思,然后好奇地盯著秦書藝,一字一頓地問道,“說起來,秦姐是不是喜歡子珩?” 如此直截了當的詢問,讓素來含蓄的秦書藝,有點兒尷尬惱火。 她再次盯著楚涼夏,想從她臉上找出點不對勁的痕跡來,可無論她如何去觀察,都只見到一派單純,沒見絲毫的敵意可言。 半響,秦書藝尷尬地笑了笑,“沒有,你想多了?!?/br> “哦,那就好?!背鱿乃剖撬闪丝跉獾臉幼?,笑瞇瞇地朝她道,“我不想跟秦姐成為情敵呢?!?/br> “……” 秦書藝再次啞口無言。 對于楚涼夏這完全超乎想象、不按正常套路走的表現,她一次又一次的接不上話。 但是,這一次,她不會再相信楚涼夏。 換句話說,她只可能相信,楚涼夏絕對沒有表面上的那般單純。 偏偏,她還是無法對楚涼夏做準確的定義。 “封總沒跟你一起來嗎?” 有了就此離開的想法,但提到封子珩,秦書藝就難免順口問了一句。 “一起來的,他去看別人了?!?/br> 對此,楚涼夏倒是實話實說。 不過,是她讓封子珩先去看戰友的。 她習慣一個人來這里,一年來一次,每次都要單獨說一段時間,如果封子珩在的話,不是很方便。 而且,她不太想跟封子珩去看他口中的“戰友”。 她知道那些當兵的,如此早的葬在這里,絕對不是自然死亡。 如果可以的話,不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