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回家?!?/br> 于桐聽后一杵,一個不算熟可她又離不開的男人跟她說回家,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又有點暖心。 于桐自己抖了抖,她這是瞎想什么呢,她的雞皮疙瘩喲。 * 于桐直截了當被方城帶回了家,進門的那一刻,她眼珠滴溜轉一圈,哎媽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會發生點什么吧。 于桐望著面前那人寬闊的背,是方城她就安心了。他都避她如豺狼,摸都不讓她摸一下,還會對她圖謀不軌嗎。 嗯……明顯她多慮了…… 如果真有人耍流氓,估計那個人也是她。 方城先自己換了雙深藍色棉拖鞋,隨后他又在鞋柜里摸索半天,拿了雙白色棉拖放在于桐面前,于桐低頭瞧了眼。 她問:“能給涼拖嗎?我怕熱?!?/br> 方城抬頭看她一眼,又覷了眼她腳上穿的透氣的小布鞋,又將那雙棉拖放了回去,改拿了雙竹板涼拖。 “謝啦?!庇谕┱f。 方城轉身走到一旁房間的數控板前,他抬起手,手指停在了【空調/熱】鍵前。 他又回頭看了眼剛穿上涼拖的于桐,垂了垂眸,最終嘆氣收回了手。 “方城!給杯水吧!” 于桐毫不膽怯地坐在了沙發上,方城無奈一笑,他這是自討苦吃請回了個冤家嘛。 他溫和應:“好,你等會兒?!?/br> 方城脫了自己的羽絨服,捋起毛衣袖子走向敞開式廚房,他先給自己現磨了一杯咖啡,隨后給于桐倒了杯果汁。 端著兩樣東西,他走到沙發前,遞給于桐果汁,于桐瞧一眼接過。 方城又慢悠悠走到側邊沙發,坐下微抿一口咖啡,拿起黑白茶幾上放著的書,津津有味看了起來。 于桐腦袋那個陀螺一下,這邊轉轉,那邊轉轉,打量了一圈方城的房子,覺得還蠻貼切方城這人的性子。 沒有過分張揚的裝飾,樸素低調,又因工作緣故,帶點古色古香,比如前方電視后的山水畫屏風,又比如整個屋頂。屋頂像是封嚴實的led燈,上頭畫著墨竹,于桐有些好奇,晚上打開后會不會有竹子的影像投下。 方城眼睛看著書,余光卻一直瞥著于桐。 “于桐?!彼吐暯兴?。 她依舊新奇得四處打量,隨口應,“嗯?” 方城猶豫半晌,問:“你說的那個‘重骨’,在你身上的表現是每隔三天流鼻血,那在我身上呢?我會有什么奇怪的反應嗎?” 于桐先沒在意方城講了什么,等回過神,她猛地扭回頭,緊張兮兮問:“你不會也有什么奇怪的反應吧?!” 她爺爺沒跟她說??! 方城抬頭,背微微靠在沙發上,正視她,淡淡問:“你覺得我臉上有什么不同嗎?” 于桐盯著他的臉仔仔細細看了一圈,沒什么不同啊。她又站起來,湊近他看了一遍,還是沒有啊,沒少嘴巴,沒少鼻子啊。 方城淡定問:“看出來了嗎?” 于桐其實啥也沒看出來,就隨口掰扯了一個,“你的黑眼圈很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方城沒笑,很嚴肅地盯著她。 于桐吞了吞口水,“不是吧……我隨口一說的啊……” 方城啟唇,聲音低沉道:“從你碰過我之后,我每天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或者,一夜無眠?!?/br> 于桐驚愕:靠!不會吧! ☆、第14章 于桐目不轉睛望著方城濃重的黑眼圈,又心虛地瞄了兩眼他的眸子,這人一點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方城合上書,靜心等待于桐的反應。 被于桐摸過手骨后的第一晚,他掙扎到凌晨五點才睡著。 神奇的不可言喻,在工作室天臺無意間被她抓住手的第二晚,他卻睡得極好。 他以為只是巧合,沒想到卻是無休止的反復,于桐沒碰他的日子,他睡眠時間依舊少的可憐。 這幾日他翻來覆去思考過這個問題。為此他連醫院都去過,可醫生無解,安眠藥也無效。 這讓他不得不將重點劃在于桐身上,這個滿身是秘密的女孩。 她那一切無厘頭的話,卻能與他的怪狀一一對應,是他中了邪,還是這世上真有科學無法控制的東西,他開始懷疑。 于桐將信將疑:“你……說的是真的?” 方城頷首。 于桐目瞪口呆,她以為只有她自己有不尋常的反應,沒想到方城也有。 方城沉住氣說:“為了排除巧合,明早的十點,一切就能清楚了?!?/br> 于桐安靜點點頭,她心底明白,這不可能是巧合。她莫名的有些愧疚,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她招致的。如果她沒有去方家,沒有碰方城,興許兩人都不會遭殃,不會因此……被捆綁在一起。 于桐咬著嘴唇,小臉都因煩惱郁悶皺在一起,她拿出手機,翻出最近通話,撥給了她爺爺。 電話旋即就通了,是老爺子蒼老精神的聲音,“丫頭?” 于桐將接聽模式從聽筒改成了揚聲器,讓方城也能聽見。 “爺爺,我有事問你?”于桐看向方城,手微微握成拳。 “啥事啊,你問吧?!?/br> 于桐抿抿嘴,開口:“除了我會流鼻血,方城他……是不是也會有奇怪的反應?!?/br> 方城覷著手機,等著電話那頭人的回答。 老爺子靜默片刻,開口笑說:“對對對,會有會有,爺爺年紀大了,忘記跟你說了?!?/br> 于桐嗷嗷叫:“爺爺!這你也能忘!” “嘖,都跟你說年紀大了嘛~”老爺子那邊風聲大,嘩嘩刮在手機上。 老爺子繼續說:“方城他會失眠,第一回會因為重骨排斥而失眠,之后會因為碰不著你而失眠?!?/br> “當年我跟你奶奶重骨時,我那個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咯~” 于桐疑惑,“???爺爺,你不是流鼻血???” 老爺子含糊:“我估摸著應該是男的失眠,女的流鼻血。畢竟之前你爸爸,我,你祖父,曾祖父,都是男的,我們都是失眠?!?/br> 那頭繼續叨叨:“誰知道到你這兒,就變女娃了。你不失眠,而是像你奶奶和mama一樣流鼻血了。咋,我這個也沒跟你說?” 于桐生氣:“沒有!” “哎喲~我這腦袋,我又忘了又忘了……”老爺子在那邊叨嘮。 于桐撓了撓頭問:“那是不是我摸摸他的骨他就能睡得安穩些?” 老爺子在那頭嘶一聲,“啊……我忘記了……” 于桐氣鼓鼓:“哼!爺爺你那是忘了,還是故意不說!我可掛了??!” “誒誒誒——丫頭,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老爺子趕忙攔著她掛電話。 于桐湊近電話,沒好氣問:“還有啥?” 老爺子聲音有些遠:“就方城那個失眠癥狀啊,跟你流鼻血的原理是一樣的,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每隔三天摸摸骨的確能解決,不過……” “不過啥?”于桐好奇,“爺爺,你別賣關子了?!?/br> “不過要摸上兩個小時才最有效?!崩蠣斪雍俸傩?。 于桐扯扯嘴角,兩……兩個小時??! 于桐掃了眼同樣面露驚訝的方城,吼道:“爺爺,你誆我呢吧!” “丫頭!我誆你干嘛!這可是實踐出真知!”爺爺在那頭喋喋不休說,“當年我跟你奶奶……你爸爸跟你mama……” 于桐無精打采,打斷她爺爺的嘮叨:“好好好,行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掛了……電話費貴著呢……” 老爺子囑托:“好,你可記住啦,至少要兩個小時——嘟嘟嘟——” 于桐按了電話的掛斷鍵,她本來只是想確認,尋求方法,可這方法也忒…… “哈,哈哈,哈哈哈,我爺爺,他剛才……” 于桐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扶額閉嘴。 咋這么多破事呢!可愁死她了! 方城斂起方才吃驚的神色,恢復平靜,平淡問:“兩個小時?” 于桐抬起頭,扯嘴角尷尬笑笑,“大概是這樣的吧……” 她爺爺雖然嘮叨,但說的話都是賊有用的…… 正襟危坐,兩相無言。 須臾,方城深吸一口氣,率先站起身,說:“我去書房處理些事情,你……你自便吧?!?/br> “哦哦?!?/br> “wifi密碼是我的手機號?!狈匠茄a充,隨后彎腰拿起茶幾上的便簽,寫了一串數字,撕下來遞給于桐。 于桐兩指夾住紙頁點點頭,還算善解人意道:“你去忙吧?!?/br> 方城沒再說什么,向客廳右側的門走去,停在門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于桐,才走了進去。 聽見關門聲,于桐立刻躺在沙發上蹬腿,什么事兒嘛! 兩個小時?別說方城不愿意,她還不愿意呢! 不過沖著方城的長相……也可以勉為其難的湊合一下? 哎媽呀……她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