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

    陳茵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是什么樣的母女關系，會讓她們這樣的相處？比自己和mama的關系更糟糕？

    *

    第二天，夏千語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飛去了京城。傅陵和唐寧見到她時，不禁嚇了一跳。

    “你怎么過來了？對收購有新的想法？”傅陵接過她的行李箱，看著她問道。

    “付女士去j市找過我了?！毕那дZ刷開房間門，推門而入后，轉身看著傅陵，微瞇著眼睛笑著說道：“既然我在這次的收購里，還有增加談判籌碼的機會，那就該好好利用利用?！?/br>
    “到底是你在利用他們呢？還是他們在利用你呢？”從隔壁房間走過來的唐寧，不認同的說道。

    “商業談判原本就是相互試探后的相互較量，在相互利用的情況下，能讓自己獲利更多的那一方，會是最終的贏家?！毕那дZ笑笑說道：“至于是雙贏還是什么，那就要看對方怎么配合了?！?/br>
    “先休息一下再說?！碧茖幙戳怂谎酆?，轉身去了吧臺煮咖啡。

    *

    “千語，你和我說實話，真沒有一點點你們關系的影響？”傅陵坐在夏千語的面前，誠懇而認真的問她－－第一次見面時她的失態，他至今還記得。

    他不想讓她過來，就是不想讓她再次對人性感覺到失望－－她原本就習慣用冷漠把自己包裹起來，真的經不起再一次的失望了。

    “有?！毕那дZ坦誠答道。

    “所以呢？”傅陵沉眸看著她。

    “我希望借這次的機會，克服我的弱點?！毕那дZ的眸色微凝，并不見軟弱。

    “我并不認為那是弱點?！碧茖幎酥Х茸哌^來，給每個人倒了一杯后，看著夏千語說道。

    “既然他們想到利用我是她女兒的身份，這就說明，我的表現，足以讓他們判斷是可以利用的?！毕那дZ的下巴微抬，眸光微轉后，沉然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必逃避。我選擇面對?！?/br>
    傅陵看著她半晌后，轉頭看向唐寧。

    唐寧低低吐了口氣，輕輕點頭：“我們一起面對，無論結果如何，這是一段最真實的關系?！?/br>
    “恩?！毕那дZ的喉頭滾動了一下，有那么瞬間，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

    “我和傅陵原本不想你面對，當然我們不是怕你面對不了，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無論你對她多冷多硬，有些傷害不可避免?！?/br>
    “但你既然決定親自過來，也無妨，你是夏千語，還有什么是你面對不了的呢？”

    “任何事情、任何時候，我和傅陵都在你的身邊?！?/br>
    唐寧看著她，溫柔的說道。溫溫潤潤的聲音，并不太有力道，卻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讓強勢的夏千語，感覺到不用害怕。

    他給了她足夠的底氣，去面對所有人的冷眼與利用，還有原本該是最親那個人的再次拋棄。

    她不怕。

    *

    “千語去見湯家臣，條件能談到10%的股份?！?/br>
    “傅陵依原計劃，找湯家老二老三，繼續推進正常收購程序?！?/br>
    “我去找付慧珍，以千語男友的身份，增加千語戲碼的可信度?！?/br>
    “最終傅陵以正常渠道收購湯氏15%的股份；千語能拿到10%，合起來是25%，與湯家臣一樣多?！?/br>
    “我從流通市場收購一些。這樣的話，湯氏就完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br>
    “……”

    三人將計劃又重新理順了一遍，對于收購的結果與推進方式做了重新設計。但其中不可避免的，夏千語將直面付慧珍與湯家臣的聯合利用。

    但有了千語的態度，他們雖然擔心，卻并不害怕。

    *

    “其實，傷心、難過，都是人的正常情緒，沒什么可怕和可笑的?！痹诟盗瓿鋈ズ?，唐寧看著夏千語說道。

    “我不知道?！毕那дZ輕輕搖頭：“很多事情，你不親自遇到、你不親自體驗到，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是什么?！?/br>
    “開心就笑、難過就哭，就好了，什么反應……都無所謂?！碧茖廃c燃一支煙遞給她，眸色溫潤而柔軟。

    “恩？”夏千語的眸光一下子明亮起來。

    “抽煙也是，其實也沒有確切的數據說抽煙就真的有害，喜歡抽為什么不抽？”唐寧微微笑著。

    他的樣子，

    他的態度，

    似乎……。

    夏千語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

    “是同情嗎？還是憐憫？”夏千語的笑容凝結在嘴角，凝眸看著他。

    “是想以一種讓我們都更舒服的方式愛你?！碧茖幬⑽⑿χ?，將手伸到她的面前……

    －－－－－－題外話－－－－－－

    我覺得，千語已有準備，唐寧和傅陵都在身邊，付女士大約傷害不了她。

    不過，誰又知道呢。

    有些事，真的是不遇到，就不知道自己會有多在意、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希望千語不要被那兩個人惡心到吧。

    ☆、chapter323 要求今天發糖的

    “我先休息一會兒，晚上約傅陵一起晚餐?！毕那дZ的目光從他的手掌輕輕掃過，輕聲說道。

    “好，好好休息?！碧茖幬⑽⒁膊幻銖?，坦然收回大手后，幫她將行李箱拖進了房間才離開。

    *

    他……

    是哪里不同了？

    夏千語站在窗邊，輕吐著煙圈，卻是思緒萬千。

    想到付慧玲、想到唐寧、想到少時那段沒有希望卻又拼命往前跑的日子……

    ＊

    “好孩子，都會過去的……”

    “唉，這孩子真可憐……”

    “喂，你是新來的嗎？你的裙子好漂亮?！?/br>
    “你也是孤兒嗎？可是為什么不是林mama撿你回來的呢？”

    “哎呀，你別怕別怕，來，這塊餅干給你吃，我放了好久都舍不得吃的呢，給你吧……”

    *

    她們這群孩子……

    彼此同情著、被院長mama可憐著、被社會愛心人可憐著，似乎被遺棄的孩子，只有被可憐的命運。

    “所以，夠了?！?/br>
    夏千語將煙按熄，轉身扔在桌上的煙灰缸里后，回到臥室洗澡休息。

    她只允許自己軟弱這么一會兒，反正……她習慣了靠自己。所以，要軟弱給誰看呢！

    *

    第二天。

    在傅陵和唐寧分別去了湯氏辦公樓和一線工廠后，夏千語直接去了醫院見湯家臣。

    “小琳？”

    夏千語到的時候，湯家臣親自站在門口接她，四個保鏢一色站在他的身后。

    “夏千語?！毕那дZ淡淡應著，利落而有力的將手伸在湯家臣的面前。

    “投資界的女魔頭？”湯家臣笑著點頭，伸手與夏千語輕握即離。

    “在您的面前，千語怎么敢托大?！毕那дZ微微笑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時屋談話。

    “湯氏自成立到現在，沒有引進過投資伙伴，包括當年上市，全憑企業自身的實力。所以若你不是慧珍的女兒，我可能不會考慮與你的合作?！睖页键c了點頭，邊往里走邊說道。

    “我倒不這么認為?！毕那дZ等到湯家臣坐下后，自己拉了椅子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淡淡說道：“我向來不喜歡將私人關系帶到工作里，我今天過來，是因為您是湯氏的董事長。若不是這個身份，我應該不會有興趣與您見面?！?/br>
    “好！好?！睖页寄樕⒆?，瞬間又恢復如常，看著夏千語連連點頭，笑著贊道：“這才是職業投資人的狀態?！?/br>
    夏千語的眸光微轉，看著湯家臣說道：“我見過付女士，但我認為她并不具備談項目的實力與身份?！?/br>
    “她算半個商業人，和你當然比不上。我們來談就好?！睖页嘉⑽Ⅻc頭，儒雅的笑著。

    “ok，既然湯老有合作的意向，我先請問湯老意向的合作方式與合作方向?！毕那дZ的眸光微斂，暗自冷笑了一下，表面卻仍是聲色不動。

    “請你做湯氏的營運顧問，協助我推動湯氏的戰略落地，重塑湯氏管理組織與市場定位。報酬除了每年的顧問費外，我再轉5%的股份給你?！?/br>
    “所以你不僅是湯氏的員工、也是湯氏的持股人，湯氏的發展與贏利能力，與你息息相關?！?/br>
    湯家臣將桌上一個文件夾推到夏千語面前，看著他沉然說道。

    夏千語卻連接也不接那文件夾，只是淡淡說道：“我進門的時候已經表明了態度，我今天是來談合作的?！?/br>
    “湯老若沒有與傳奇資本合作的意思，恕我沒有更多的時間放在沒有價值的溝通上?！?/br>
    “我談的不是合作又是什么呢？”湯家臣依然笑著，只是眸色已然見惱。

    “招聘員工?！毕那дZ淡淡說道：“說句不怕湯老不高興的話，湯氏想請我過去，無論是從企業份量上、還是從薪酬上，你們都請不起?！?/br>
    “你－－”這下，湯家臣臉上連虛偽的禮貌笑容也掛不住了，冷聲說道：“或許你對合作的理解不同。有什么條件你可以再提?！?/br>
    “我提條件，是在我們對合作方式和方向有共識的前題下，所以湯老若沒有誠意，那就做罷?！毕那дZ說著便站了起來。

    “你是想以傳奇公司的名義拿下5%的股份嗎？其實我認為，你以個人的名義豈不更有賺？”湯家臣沉聲問道。

    “第一，我是以傳奇資本股東之一的身份與您談對湯氏部分股權的收購，不是以自然人的身份與您談是否要為湯氏服務；第二，是否5%，這要看我們的投資計劃?！毕那дZ轉過身，沉靜的看著湯家臣，一臉的凜然與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