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瑜藍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飛向丹平城,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能看到丹平城的輪廓了。妖禽是妖獸中遁速最快的族群,但只有三階修為的妖禽還遠遠達不到這樣的遁速,好在瑜藍擁有體內的異獸血統加持,在全面激發潛能的情況下,已是超常發揮。 兩人來到丹平城外,瑜藍便收斂了身形,為了不惹人注目,變成麻雀大小被安塵揣著,一起混進了丹平城。 安塵心急如焚,他立刻打聽到了慈祿宮的位置,直言晉城被楚軍突襲,向守門的修士求見宮主。 “每天危言聳聽想見宮主的人多了,你不過是一個修仆,又算是哪根蔥?快滾快滾!”守門的筑基修士懶洋洋揮手道。 心里再著急,安塵還是沒表現出來,他點頭哈腰地掏出一個儲物袋,遞到那修士手上,誠懇道:“在下自是知道宮主日理萬機,但我所說俱是實情,煩勞道友通報一聲,舉手之勞,不勝感激?!?/br> 那修士神識往儲物袋里一掃,略滿意了些,對安塵道:“現在宮主早就不理事了,我倒是可以跟杜長老說一聲?!?/br> “有勞,辛苦!”安塵哪里還有在晉城那清高的模樣,幾乎卑微到了骨子里,賠笑道。 那守門修士終于進去了,在等待的過程中,每一秒對安塵來說都是煎熬,他知道曲笙是個什么性子,當年紫覃差點屠了晉城,她不過區區一煉氣修士,也敢與大妖爭鋒,如今……蒼梧能守得住晉城嗎?他們還能堅持多久?到底能不能等到救援? 安塵獨自垂袖站在慈祿宮的門外,隨著時間的消耗,他眼中漸漸涌上血絲,瑜藍在半路上不惜用精血激發潛能搶來的時間,就在慈祿宮的門口慢慢消耗掉了……然而他還什么都做不了,慈祿宮的結界不是他這樣的小人物能撼動的,他唯一的希望,都壓在那個守門修士身上。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門里才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 “……我說什么來著?那枝靈草絕對有問題,老五還拿去煉丹,哈哈哈!” “別提了,他現在愁得跟什么似的,正跪在師父門前呢,你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 “別鬧,我這兒還有事呢!” “什么事???” “有人說楚軍入侵了晉城……” “哈哈,他怎么不說太和入侵了七國聯盟???我跟你說,咱們現在過去,還能從老五手里哄過來那個丹鼎,你是沒見到上面的陣法紋路,聽說還能專門煉制……” 安塵實在忍不住了,他拍著門喊道:“道友,我是晉城來人,專程求見杜長老,麻煩你通報一下,求你了!” 里面談話的聲音停了那么一瞬,隨后有人道:“哦,你問杜長老???杜長老正在召開長老會議,沒時間,你明天再來吧……哎,你說能專門煉制什么?我最近可是缺丹藥缺得緊……” 那守門修士也不出來了,談話的聲音越來越遠,顯然是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安塵氣得手都在發抖,他撲到門上,開始用拳頭用力地砸門! “晉城大危!楚軍越境!我乃晉城蒼梧弟子,求慈祿宮急援晉城!”他嘶聲一遍遍喊著,但是那扇大門,卻再也沒開啟。 安塵的拳頭一下下砸出血來。 瑜藍原本縮在安塵懷里,到了這會兒,它終于啄了啄安塵的衣襟,小聲傳音道:“要不咱們硬闖吧?” 安塵一愣:“怎么個闖法?” “我能入結界!”當年瑜藍就是用了這一手,才躲進了蒼梧,與曲笙等人結緣,“但是進去后怎么辦,我……” “先別管那么多,速速帶我進去!” 瑜藍又變成家雞大小,它抖擻開羽毛,喙中吐出一道白光,而后雙翅一扇,便在那門上開出一條通道來。 安塵跟著瑜藍進入了慈祿宮,他這一次改了策略,裝作無事的樣子捧著再次變小的瑜藍,遇到一人便行禮問道:“不知杜長老現在何處?” 那人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找杜長老干什么?” “自是有任務在身?!彼冻鲂渥永锏蔫に{,“長老命我取得之后速速交予他?!?/br> 那人深諳慈祿宮規則,也不多問,大大方方指路道:“聽說長老會議還未散,你去西暖閣便是了?!?/br> “謝過道友?!?/br> 這類道場的建筑規則大同小異,安塵曾經見過不少書籍畫作,因此不費力氣便找到了西暖閣,他一掌拍在外面的結界上,高聲喊道:“我是晉城蒼梧派修士,今日楚軍突襲晉城,軍情十萬火急,傾城百姓性命危在旦夕,求杜長老一見!” 不過片刻,結界上方便出現了波動,一名溫文爾雅的修士出現在安塵身前,他和顏悅色道:“你就是晉城修士?” “正是!” “我便是杜昭岳,慈祿宮已知晉城之事,你遠道來報,必定辛苦,請先下去休息,我們稍后會有定奪。譚定,你來送這位小友去客房?!?/br> 一名金丹修士立刻出現,他對安塵道:“請隨我來?!?/br> 安塵怎肯被如此打發,他跪下道:“晉城救援刻不容緩,百姓撤離時間不足,若是晚去一步,便可能損失無數條性命??!” 杜昭岳神色不改道:“我們有分寸的,你且放心?!?/br> 譚定也道:“這位道友,不要無理取鬧,你既然已將信息送到慈祿宮,任務便已完成,老實隨我下去,不要打擾長老會議!” 安塵渾身發冷,他叩首道:“求杜長老慈悲,憐憫晉城百姓,求您救援晉城!”他一次次拜下去,頭在石板上磕出聲音,且未用靈力護體,不過幾下,石板上便已見血跡。 杜昭岳平靜地看著安塵,對譚定道:“雖然是個修仆,此人也算忠肝義膽,只不過方式過激,你帶他下去吧?!?/br> “是?!?/br> 在他們的眼中,安塵的舉動無疑是愚昧而可笑的。 磕頭?以為出點血就能達到目的? 上位者的高屋建瓴豈是你們這些什么都不懂愚民能企及的?這些人一遇到事情就只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以為這樣就可以撼動上位者的決策? 譚定冷聲道:“你再這樣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還是隨我走吧?!?/br> “那晉城呢?晉城怎么辦!”安塵半邊臉流滿了血,看著杜昭岳和譚定。 “晉城自有晉城的命數?!倍耪言啦患辈宦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