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微微頷首：“有勞了?！?/br>
    不多時，掌柜便把琉璃缸拿了過來，這是一個半透明的器皿，狀似大碗，呈七彩色，周身刻了栩栩如生的仙鶴，仙鶴本就寓意延年益壽，沒比它更合適的禮物了。

    林妙妙讓掌柜的把它包了起來，另一邊，顧青鸞也選完自己的東西了，滿滿一桌子。

    林妙妙瞠目結舌：“這……都是送給我祖母的嗎？”是不是太多了？！

    顧青鸞搖了搖扇子，一本正經道：“給老人家的禮物，當然得慎重了，我先買回去，然后再仔細挑選！”

    是你自己想要吧？林妙妙知道顧青鸞沒錢，從荷包里拿出銀票，對掌柜道：“一起多少？”

    “一起是……”掌柜開始敲算盤。

    顧青鸞扣住了林妙妙掏銀票的手：“不用，你買你的，我的自己付?！?/br>
    “你有錢？”林妙妙問。

    “誰告訴你沒錢就不能買東西？”顧青鸞倨傲地挑了挑眉，從寬袖里拿出一軸畫卷，“這幅畫，買這些東西綽綽有余吧？”

    林妙妙困惑地眨了眨眼。

    掌柜打開畫卷，這是一幅采蓮水墨畫，戴斗笠的女子泛舟荷花池中，探出一只素白的纖手，去采摘新長出的蓮花，女子整個人跪坐在船上，容顏被斗笠遮住，唯一能看見的只有那只白玉般的手，饒是如此，依舊能讓人感受到一股冰清玉潔的美。

    畫，倒是好畫，只是——

    “請問，是哪位名家的作品？”掌柜問。

    顧青鸞攏了攏青絲，優雅一笑：“景王妃?！?/br>
    林妙妙的眸子就是一瞪！

    掌柜張大嘴。

    顧青鸞莞爾笑道：“景王妃你應該聽說過吧？當年她的字畫可是萬金難求，就連她寫廢的字帖都炒到了十兩黃金的高價，本姑娘今日心情好，這幅完整的采蓮圖，便宜賣給你了！”

    掌柜摸了摸手下的算盤，笑了：“姑娘，這幅字畫，您還是拿回去吧?！?/br>
    顧青鸞倨傲一笑：“怎么？你不想要？你知道當年多少人求著買景王妃的字畫都買不到嗎？我是看你人不錯，才肯忍痛割愛的?！?/br>
    掌柜皮笑rou不笑道：“那些人，不是求著買字畫，是求著買個討好景王府的機會，現在，景王妃死了，景王也不在京城了，誰還傻不拉唧地買她的字畫？不是我說啊，就這種水平，隨便找個畫師都比她畫得好！”

    說著，笑容一收，“您還是給錢吧！”

    ……

    上了馬車，顧青鸞整張臉都是紅的，剛剛發生的事，已足夠讓她被評為本年度最丟臉的人物了。

    她把字畫往坐板上一扔，看向什么都沒買的林妙妙：“算你講義氣?！?/br>
    林妙妙嘀咕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才沒買他家東西的，我是看不慣他那樣詆毀景王妃?！?/br>
    “都一樣?！鳖櫱帑[隨口道。

    “那怎么一樣？你又不是景王妃?！?/br>
    “我……我也喜歡景王妃啊?！鳖櫱帑[嫣然一笑。

    “沒看出來?！绷置蠲畹貟吡怂谎?，“喜歡的話怎么可能假冒她的東西去招搖撞騙？”

    顧青鸞沉下臉：“誰假冒她東西了？誰招搖撞騙了？”

    “你敢說，這真是景王妃的字畫？”林妙妙把畫軸遞到她面前。

    “當然是！”她揚起下巴 。

    林妙妙才不信：“那它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顧青鸞敲了敲扇子，漫不經心道：“景王妃賞給了我遠房親戚惠仁，惠仁又送給了我，怎么？嫉妒??？我那兒還有很多，改天送你一幅咯！”

    林妙妙哼了一聲，挑開簾幕，往外一看，驚訝道：“咦？惠女官？”

    顧青鸞一把趴在了車壁上！

    林妙妙戳戳她后背：“騙你的，沒有惠女官?！?/br>
    “你這丫頭，詐我是不是？”

    “誰讓你先騙我的？”

    顧青鸞的心咯噔一下，這丫頭不會已經看出她……

    “這畫不是景王妃的吧？”林妙妙問。

    顧青鸞暗暗松了口氣，差點兒以為這丫頭要說，你根本不是惠仁的親戚吧？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淡淡地問。

    林妙妙黑著小臉道：“不許你再盜用景王妃的名義，不然，我就把這事告訴我父親，看他還讓不讓你做我夫子！”

    “知道了知道了！”顧青鸞不耐地蹙了蹙眉，小聲嘀咕：“都死那么多年了，還念念不忘……”唇角不自覺地翹了一下。

    這之后，二人又去了另一家古董行，林妙妙買到了一個更漂亮的魚缸，顧青鸞也選了了更多的古董，都是林妙妙給的錢。

    從古董行出來時，天色漸漸有些暗了，只在夜市出沒的攤子全都擺了出來，行人多了一倍，林妙妙讓車夫從胡同里繞著走，哪知胡同人也多，給堵住了。

    林妙妙百無聊賴地吃起了栗子糕。

    “娘，咱們干嘛買這么貴的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