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后來呢?”看著對面神色痛苦的女子,沈銘堯心上升起一絲憐惜。 蘭陵一雙秀麗明眸中漸漸染上一層冰霜,渾身散發nongnong的憂郁:“當我和木瑤jiejie采了藥回來的時候,剛好撞上一群人下山,我發覺事情不對,急急忙忙便跑回去,可師父已經不行了?!?/br> 她說罷,起身在窗邊站立,淡淡清風吹拂在她的臉龐,她緩緩闔上眼睛呼吸著外面的空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她體內那股悲痛給壓制下去。 微風吹起她身上的衣裙,帶來絲絲波動,她的身影看上去越發纖薄了。她沒有哭,可這種無聲的沉默,落在沈銘堯眼中,卻覺得越發沉痛。 自沈銘堯認識蘭陵開始,她面對他的時候都是溫婉淡笑,好似對一切都毫不在乎。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其實她也曾有不愿回首的過去。 他不由想起了九年前母妃去世的那個夜晚,他獨自一人在母妃的宮殿前站了整整一夜,任誰勸都不愿回去。那個時候,他似乎只有那么靜靜地看著外面的黑夜,才能給自己找到一星半點兒的安全感,才能讓自己心里的疼痛消減幾分。 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從后面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這一刻,他好想能一輩子守在她身邊,讓她再也不這么痛苦絕望。 蘭陵依舊靜靜地站著,沒有掙扎,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對他笑臉相迎,就那么面無表情地站在那。 直到好久,沈銘堯才再次問起:“后來呢,殺你師父的仇人可找到了?” 蘭陵面色微怔,隨即開口:“找到了,木瑤jiejie以前是鐘樓的殺手,當初因為受傷被我師父救下,師父走后木瑤jiejie便帶我回了鐘樓,那里收集著天下各處的情報秘聞,我和木瑤jiejie找了快三年,才找到殺我師父的幕后真兇!” 談到兇手,蘭陵心中恨意頓生,一雙水眸頓時沒了溫度,清冷攝人,讓沈銘堯也為之一頓。 “是誰?”沈銘堯情不自禁地問出聲,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她口中的兇手與自己有關。 然而,蘭陵卻突然從他懷中抽離,徑自去桌邊坐下,語氣淡淡:“江湖中人,將軍不認得,已經被我殺了?!?/br> 沈銘堯微微蹙眉,下意識地覺得她沒有對自己說實話,但也未再細問,只跟著走過去輕聲安慰:“沒關系,陵兒如今還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br> “家人……”蘭陵喃喃了一句,突然抬頭看他,“將軍可認識我師父,姚奉天?” 姚奉天?沈銘堯仔細在腦海中思索這個名字,但卻是毫無印象,只輕輕搖頭:“不認得?!?/br> 蘭陵凝眉,師父既然讓她將錦盒交給沈銘堯,那二人應當相識才對。若沈銘堯不認得師父,那會不會是師父說錯了? “怎么了?”沈銘堯走到她身邊,伸手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的目光與他對視。他不喜歡她自己凝眉思索的樣子,總讓他覺得惶恐不安。 蘭陵抬眸看他,思索著那錦盒她該不該交給他。最后還是決定放棄,既然不認得,那她便自己保管好了,那是師父的遺物,她并不想交給任何人。 有了決定,她笑臉迎上沈銘堯的目光:“我只是在想,將軍對我真好?!?/br> “是嗎?那陵兒該怎么報答為夫?”他的話溫和中透著邪魅,溫熱的氣息噴灑過來,蘭陵的臉不由得紅了。 跟前的女子一臉嬌羞,一張俏臉紅潤動人,惹得沈銘堯越發憐愛,身體的某一處也跟著躁動起來。 他努力壓下身體的不適,雙手捧上女子秀美的臉頰,一雙黑曜石般的鳳眸隱隱有著情動的火焰,眉宇間帶著渴求:“陵兒,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他話里的含義蘭陵自然明白,然而這一次卻沒有像以前那般尋找各種借口,而是輕輕點了點頭,一張臉發紅發燙,連耳根都是熱的。 她的點頭讓沈銘堯心上一陣歡喜,再也忍不住的俯身去吻那讓他欲罷不能的朱唇。 蘭陵以前只想著推開他,如今沒了抗拒的心思,這才漸漸體會到以前不曾有過的溫柔與舒適。他的吻霸道纏綿,如疾風暴雨,又如春日里的柔軟溫風,她很快便被吻得整個身子都漸漸癱軟下來,大腦里一片空白。 直到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涼意,蘭陵才倏然發覺自己在不知何時已被他放在了榻上,而身上的衣裙也早已沒了蹤跡。 “冷”她不自覺的出聲,一個字未說完整,沈銘堯guntang的身子便已經貼合在自己身上,他大拇指掃過身下女子輕蹙的眉頭,溫和的話語中透著哄騙的意味,“陵兒乖,這樣就不冷了?!?/br> 話語剛罷,他的吻再一次壓了下來。 空氣中,曖昧升騰,似有淡淡花香自窗間揮灑進來,醉人心魄。 床上的淡淡薄紗被一只大掌放了下來,遮去那動人的旖旎風光。 屋里的架子床吱吖著發出聲響,好似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但榻上的一雙人兒卻是對床榻的排斥置若罔聞。 一聲聲嬌喘伴著淺淺低吟透過搖曳著的床幔飄散出來,似夜里黃鶯吟吟淺唱,又似那可人的貓兒淺淺嬌哼。 外面守夜的白露聽到動靜,疑惑地趴在窗戶邊上查探,卻被木瑤提了衣領拉至遠處:“今晚不用守夜了,你回去歇著吧?!?/br> “可是……”白露向里面探了探頭,“奴婢好像聽到夫人在哭?!?/br> 木瑤臉上一紅,眼睛瞥了眼里面,佯裝鎮定:“這個你不用管,回去吧?!?/br> 她平日在鐘樓執行任務時什么樣的場合沒見過,這種聲音自然也是聽過的??傊?,將軍不會讓夫人受什么委屈就是了。 木瑤都這樣說了,白露自然不敢反抗,急急忙忙回了自己房中。 …… 屋子里,一場酣戰結束,蘭陵已經疲累的睡了過去,沈銘堯單手支頭,斜躺在她身邊,望著她此時恬靜的像個孩子,他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柔和。 想到剛剛她的美好,沈銘堯滿足地勾了勾唇角,一只手不自覺的撫上她的秀發。她終于是他名副其實的妻了。雖然他知道今晚的一切可能非她本意,但他相信,他會得到她的心! 輕微的觸感引來她的眉頭微蹙,不自覺翻身背了過去。 沈銘堯忍不住笑了,輕柔地幫他蓋上棉被,這才小心意義的下了床。 不經意間撇到梳妝鏡前放著的雕海棠花紋錦盒,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不自覺回頭看了眼榻上依舊熟睡的嬌妻,猶豫了一下,緩緩走了過去。 拿起錦盒仔細端詳,沈銘堯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起來。這樣的錦盒,他的母親汐貴妃也曾有過一個,里面放著平日用的首飾珠寶。 自他有記憶開始,母妃的首飾盒便好似從未換過,有時候他還會看到母妃獨自盯著那錦盒發呆,他有時候會想,那錦盒里面應該包含了許多母妃年輕時的回憶吧。 摸索到卡在邊上的鑰匙,沈銘堯將那錦盒緩緩打開。 然而看到錦盒里空無一物,他的眉頭也一點點凝聚的更深了。 明明只是一個空蕩蕩的錦盒,又為何鎖得這般嚴嚴實實呢?莫非這里面還有其他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