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林潛得寸進尺,把另一邊臉頰湊過來,“還有這邊?!?/br> 玉秀便不理他了,抱過兒子在懷中逗弄。 林潛也不泄氣,手臂一攬,將妻兒一起攬進懷里,自己低了頭在玉秀唇上親了一下。 七七瞪著眼看著爹娘。 被兒子這么看著,林潛再親過來時,玉秀就紅著臉躲開了,“寶寶看著呢?!?/br> 林潛看看兒子,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看什么,小胖子?!?/br> 七七癟了癟嘴。 “哎呀你輕一點?!庇裥忝⒘譂摰氖滞崎_,湊過去在七七頭上呼了呼,他細皮嫩rou的,這會兒額頭上已經紅了一小塊,玉秀更加心疼,瞪了林潛一眼,道:“把他弄哭了,你自己來哄?!?/br> 林潛便不敢再亂來,好在七七到底沒哭。 夜里兒子睡后,林潛自然要纏著媳婦兒胡鬧一番,之前玉秀要早起識字,都沒同意他,今日心情好,便由他去了。 次日早上,她喂完兒子,拖著酸軟的身體,懶懶地倚在窗邊,準備將賬本從頭到尾再對一遍。 這武館后院人不算多,只有三個做事的。 廚娘負責做館中所有人的餐食,此外廚下碗筷之類的也由她來收拾。張大娘則是要洗前頭的學徒以及林潛、蕭樓、管事幾人的衣物,若有破損還要由她縫補,先前她曾來問過玉秀的衣物要不要也由她洗,玉秀拒絕了,一來不想太麻煩她,二來也覺得自己洗更放心一些。還有一位李叔,負責掃灑院子,照顧花草,也順便充做后院的門房。 這幾個人,每月的工錢都是一兩銀子,至于管事,他的工錢記在前院,不歸在后頭賬冊上。 此外賬本上還記了每日買了多少菜錢、買了多少米面糧油等,這些花費,一天看下來不算太多,可到月底一結算,就是一大筆數目了。 這是每月必須有的,除了這些,還有偶爾房屋需要修補、廚房碗筷破損要再補充、桌椅等家具也需時時維護,這大院中,竟是哪哪都需要花銀子。 玉秀不知林潛與蕭樓共投了多少錢進去,如今看著這賬本,已經憂心這錢能不能收回來了。況且這還只是后院賬本,前院那么多學徒,想來花銷要更大呢。 她看了眼旁邊榻子上猶自玩著手指的兒子,輕輕點了點他的鼻頭,道:“你爹賺錢那么辛苦,寶寶,咱們可得再省省了呢?!?/br> 她想了想,又把丟下一個多月的針線簍子搬出來,雖她的針線一個月也只能賣個五六百文,可蚊子腿也是rou,好歹她能把自己和兒子兩人的花銷掙出來。 蕭樓的親事定在六月初二,五月下旬他就回省城準備去了。因武館離不開人,林潛沒能去給他賀喜。 進入六月后,天氣越發熱了起來,玉秀自小在李家溝長大,李家溝靠山,天氣自然比較涼快,眼下在縣里就有些熱得耐不住。白天在房里,得把門窗都打開,才能感覺到一絲涼意。 這日午后,她將七七哄睡,準備去廚房做點酸梅湯喝,出了房門,就感覺一股熱浪襲來,她看看天上的烈日,想著前院還有好些人在太陽底下曬著呢,心里有些不忍,就多做了些。 不過她也不敢自己提到前院去,只在隔門那小聲地喊林潛過來。 林潛來時整個人大汗淋漓,好像剛從水里爬上來,渾身蒸騰著熱氣,玉秀踮著腳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道:“我在廚房做了些酸梅湯,你提出去給他們喝一點兒,天這么熱,你也歇會兒吧?” 林潛低下頭等她擦完,才道:“別去廚房了,里頭熱,讓廚娘去做?!?/br> 玉秀笑道:“廚娘都午睡去了,怎么好意思將她叫起來?況且也不是特地給你們做的,我自己想喝呢?!?/br> 林潛點點頭,將一桶酸梅湯提去前院。 那十幾個少年一哄而上,喝了個精光。 有一個小聲對同伴道:“我剛才聽見小師娘在門后喊大師傅了,這酸梅湯肯定是小師娘做的?!?/br> 另一個道:“我也聽見了?!?/br> “小師娘真好?!?/br> “人美心更美呀?!?/br> 那幾個擠眉弄眼,“可惜落到大師傅手里?!?/br> “辣手摧花?!?/br> “美人和野獸呀?!?/br> 有新來的少年不明白,“為什么師傅是大師傅,師娘是小師娘?” 別的少年鄙視他。 那少年又去問甲一,“師兄,你知道為什么嗎?” 甲一皺著小眉頭,想了一會兒,道:“大概師傅特別大,師娘特別小吧?!?/br> 這話一出,少年中就傳出曖昧的低笑。 甲一不明所以,轉頭看著這群比他大得多的師弟們,他雖不知他們在笑什么,但是他知道,這幾個敢笑得這么大聲,就得付出代價。 果然,林潛冷眼掃過來,道:“歸隊,一個時辰馬步?!?/br> 哀鴻遍野。 六月的天,到了夜里也不見多涼快,青石地板吸收了一整個白天的熱量,此時反哺上來,仍熱得人心頭煩躁。 七七只穿了一件半截袖的褂子,林潛更是直接光著上身。 玉秀雖也穿的是薄衫,但里頭還有一件小衣緊緊貼在身上,她能感覺到胸口已經出了一些汗了,正滾雪球一般往下落,劃過肚皮時還癢癢的。 這感覺實在不舒服,剛洗的澡也白洗了。她看了眼關著的門窗,想著房中也沒外人,索性躲進床帳里將小衣解下。那感覺好似在被子里捂了許久的人,終于鉆出來呼吸到新鮮的氣息一般,舒暢極了。 她探出頭去看了看,林潛正擦他的兵器,沒看這邊,于是安心地將兒子抱起來,在房中來回走動,準備將他哄睡。 大概是覺得熱,七七也沒有平日安靜,在她懷里動來動去,玉秀本就因解了小衣有點不自在,被他動了兩下,差點把衣襟解開了,忙將他兩只小手握住,低聲道:“寶寶怎么了?不想睡嗎?” 她想了想,將七七放在床上,自己側著身,一手撐著頭,一手給他打扇子,嘴里哼著歌謠。 七七這才慢慢安靜下來,沒過多久就睡過去了。 林潛聽見她哼著的小調,嘴角微微勾起,轉頭來看了一眼,眼睛就挪不開了。 原來玉秀只顧哄兒子,卻忘了自己衣服里頭什么也沒穿,這么側著身,透過衣襟,半邊的雪白露出了一大團,兩個小小的突起頂在薄衫上,欲隱欲現。她一頭青絲落下幾束,其中有一縷正落入衣襟里,勾得人的眼睛盯在上頭,只想扒開看一看,看那縷發絲是不是就落在自己所想的部位上。 玉秀偶然間一抬頭,就見他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盯在自己胸口上,低頭一看,忙輕呼一聲掩住了。見他還盯著自己,不由羞惱道:“看什么?” 又不是沒給他看過,可這個人還跟一頭餓了八百年的餓狼似的,一聞到一點點腥味,就巴住不放。 白天都那么累了,夜里但凡松了一點口,給他一點甜頭,就要折騰個不停,也不知他哪里來的精力。 昨晚給他磨了一通,現在自己腰間還酸呢,玉秀想著,又瞪他一眼,“看也沒用,今晚七七睡中間,你睡外頭,不許越過來?!?/br> 林潛只得悶悶地轉過來,繼續擦他的斬龍戟。心道媳婦兒都穿得這么好看來勾他了,卻偏偏不讓他碰,這是什么道理。 ☆、第76章 甜蜜夜話 這日午間,玉秀躺在窗前小榻上,正昏昏欲睡。 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點動靜,她抬起眼皮看了看,見前后院的隔墻邊,站了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穿一身粉紅色的薄衫,身材纖弱嬌小,此時她正從隔門的縫隙里看著前院。 玉秀腦袋昏沉沉地想,不知哪里來的姑娘,她曾聽廚娘提起,張大娘有個女兒,恰是這個年紀,長得如花似玉,該就是她了吧。 她想要起來去打個招呼,只是昨晚被父子兩個折騰得沒睡好,現在天又悶熱,正是困乏的時候,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等她午后醒來,那姑娘已經走了。 她起來后照例先去廚房,睡前用小火熬了一鍋綠豆湯,這會兒該能喝了。她自己嘗了一口,覺得還行,才去讓林潛過來提。 正巧廚娘也來準備晚膳了,見了玉秀,便道:“還是娘子你勤快,心地又好,這么熱的天,還記掛著前院的孩子?!?/br> 玉秀笑道:“什么心地好,不過是我自己嘴饞了,順便多做一些罷了。大娘渴了么?也來喝一碗吧?!?/br> 廚娘便拿了個碗打了一碗,玉秀又道:“我午間睡得昏沉時,好似見到一個著粉衫的姑娘,大娘可知那是誰?” 廚娘側頭一想,便明白了,道:“是阿春的女兒,過來找她娘的?!?/br> 阿春是她對張大娘的稱呼。 玉秀點頭道:“我猜也是這樣,可惜我那會兒正困,沒起來見上一面,只匆匆一眼,那姑娘長得確實標致?!?/br> 廚娘輕嘆口氣,“小茹長得是好,可惜和她娘一樣,命不好?!?/br> 這話之前玉秀已經聽廚娘說過,張大娘青年喪偶,就靠接一些洗衣縫補的活將一雙兒女養大,女兒小茹長到十五歲,定了親,成親當日剛過門,丈夫突然死了,婆家嫌她是喪門星,將人趕回來。偏她又有幾分姿色,在娘家時常有那不三不四的人來sao擾,一般人家便覺得她不夠潔身自好,至今也沒人再來提親。 廚娘道:“確實是個好姑娘,她娘在這里干活,她時常過來幫她娘一起縫縫補補,手藝不錯呢?!?/br> 玉秀笑道:“許是我之前沒留意,今日才見到她,下次再見一定要好好跟她說說話?!?/br> 夜里玉秀在燈下整理衣裳,收拾到林潛的一件練功服時,輕輕咦了一聲,將衣服抖開細看。 只見那衣服腋下一塊,原本破了個口子,此時被細細縫上了,破口處用與衣服同色的絲線繡了一束修竹,若沒用手摸過,還真察覺不出。 林潛的衣服是張大娘洗的,若有破損也是她縫的,玉秀記得她之前縫補,只是打個補丁便罷,畢竟每日有那么多衣物要處理,哪有時間一件件慢慢來。眼下這束竹子,恐怕要一兩個時辰才能繡完,而且看下針習慣,也不像出自張大娘之手。 玉秀想起午間見到的那位姑娘,暗道莫不是張大娘的女兒縫的?可她為什么在林潛衣服上繡這個?還是說每個人衣服的補丁上她都繡了? 左右也想不明白,玉秀索性不想了,將衣物疊好放在床頭,方便林潛明日起來穿。 疊好衣服,她看了眼七七,見仍安靜睡著,便安心地將針線拿出來。 林潛悄無聲息地湊過來,從身后擁住她,湊頭在她后頸上嗅著。 玉秀覺得有些癢,偏頭躲了躲,笑道:“別鬧了,讓我把這朵花繡完?!?/br> 林潛的視線越過她肩頭,往她衣襟里落。玉秀自那晚解了小衣,覺得舒暢后,之后夜里回房,都不愿再穿了,只在外面穿一件薄衫,初時還覺得不自在,慢慢就習慣了。 她這模樣,倒便宜了某些人,一雙眼睛快要不夠看。 林潛道:“你繡你的?!彼伤?。 灼熱的氣息就噴在耳旁,與他有了那么多次,玉秀哪里不知他心里打著什么主意,眼下被他這樣抱著,心知今晚是別指望能夠安心繡下去了。只是也不想就這么讓他如愿,她有心使壞,rou臀在他腿上蹭了蹭,嘴里卻道:“快放開,熱得慌?!?/br> 林潛的氣息陡然加重,一雙手也勒得更緊了,只是玉秀沒松口,他也不敢貿然行動,只粗啞著嗓子問她:“媳婦兒,你腰還酸不酸?” 玉秀惱道:“你說呢?”自從進了夏日,這人就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夜夜癡纏,搞得自己每日腰間酸軟,白天也沒精打采的。她心里還有幾分憂心,這樣頻繁,怕第二個寶寶很快就要來了,七七還小,她不愿分心,于是每次都讓他弄在外頭,只是還是怕有漏網之魚。 林潛大掌撫上她腰間,輕輕揉捏著,“我幫你揉揉?!?/br> 玉秀心里輕嘆,將針線放在桌上,轉過來面對面地坐在他腿上,雙手攬上他的脖子,臉蛋貼在他胸前,手指戳了戳他胸口,道:“我心里有點擔心,七七還那么小,要是再來一個孩子,我哪有精力照顧他?!?/br> 林潛道:“先不要孩子?!本鸵粋€兒子已經分走媳婦兒大半注意力,再來一個他恐怕就被丟到角落里去了。 玉秀重重地戳了戳他,“你就會嘴上說好聽話,你這樣……你這樣老纏著我,孩子怎么可能不來?” 林潛抿著唇,“我就想抱著你?!币灰姷较眿D兒,他就想將人抱在懷中,緊緊地貼合著,再捏捏媳婦兒身上柔軟的肌膚,嗅嗅她的香味,他就覺得很安心。至于身體其他部位的反應,他也控制不住。 玉秀輕輕地哼了一聲,嘴上說得好聽,只想抱著她,那現在底下yingying地戳著她的是什么?棒槌么? 聽見媳婦兒的輕哼,林潛悶聲道:“它自己起來的?!?/br> 聽他這聲音,還委屈起來了呢。玉秀心頭好笑,有時候她真覺得自己是養了兩個孩子,小的要人哄要人抱,大的則是抱著她,要她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