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莊顏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替她考慮罷了,不曾想是她多事了。笑了笑,再沒說話了。 沒一會兒,薛貝、方杰華、陳繼端來了。他們三個總是形影不離。 除了龐致,幾人起身相互行了禮,薛貝看著另一桌的兩個清麗美人眼睛都瞪大了,道:“不知這兩位是……” 因跟在龐致身邊有些時日了,黃不羈跟這兩人有過一面之緣,作一揖后又問了聲好。 除開平南侯,莊顏對別人都很端得住,儀態得體自報了家門。倒是輪到孟凌云的時候,她紅了臉,垂首低眸,姿態說不出的嬌羞。 龐致見薛貝一雙桃花眼放光,風流心思又起,站起身微微擋住莊顏,喊他坐。 薛貝多么機靈的人,隨即把目光落在孟凌云身上,順著她的臉往下看,水紅蘭花褙子外,掛著他那日獻給方老太太的玉蓮蓬。忠勇侯夫人選出來的人,一個賽一個貌美端莊,不用他再費功夫去打探。 薛貝又看了方杰華一眼,見對方沒有對孟凌云沒有特別的表現,方明白忠勇侯夫人應當是沒有看中這姑娘的。那正好,他倒是有興趣。 深深地看了孟凌云腰間的玉蓮蓬,薛貝沖孟凌云燦爛一笑,一雙明亮的桃花眼,書生氣里帶著股風流不羈,很是迷不經事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坐下后,三三兩兩聊開了。薛貝有意無意地提起花會那日,間接把隔壁桌的姑娘恭維了幾句。莊顏不為所動,孟凌云不自覺笑了又笑。好似薛貝那話只說給她一人聽似的。 讀書人在一起聊起來就沒個完,詩詞歌賦樣樣都要比拼,各有各的觀點,說話像比賽,非贏不可。爭來爭去沒個結果,平素關系又好,懶得說深了傷感情,便又換了個話題,從詩書說到花草。 文人沒有不愛蘭花的,薛貝往孟凌云那邊一瞟,道:“今日正好撞見個蘭花美人,你們說巧不巧?!?/br> 陳繼端瞪他一眼,道:“人家姑娘面皮薄,你休要胡說?!闭f罷,帶著歉意往那邊看了看。 要是薛貝玩那些煙花女子也就算了,孟凌云是二品尚書的女兒,不能胡來。他們三個做了那么多年的異性兄弟,相互之間還是要提點些。 薛貝卻是不以為然,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說的就是他,只要注意分寸即可。風流歸風流,薛貝還是很重情義的,朋友喜歡的姑娘,他是一定不會碰的。 陳繼端說完話,龐致出乎意料地接了一句:“薛貝說的不錯?!?/br> 莊顏心頭一緊,他無端不會夸別的姑娘吧?這人!什么清心寡欲,都是外人騙人! 有薛貝這不知累的麻雀在場,雅間里氣氛冷不下來,一時間倒也和諧。 黃不羈隨性,又是平南侯帶來的人,很快與他們講到一處去。方杰華很保守的一個人,對于黃不羈的有些觀點不能茍同,不過聽起來也覺得新鮮。陳繼端常愛和妻子聊些野史閑話,有些不能大肆宣揚的理論,與黃不羈一拍即合,兩人坐得又靠近了一些。 薛貝笑看著戲臺子,余光瞥著孟凌云那邊,耳朵又聽著黃不羈的話,一樣都沒落下。 龐致的常隨又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站起身,道:“去去就回?!?/br> 別人只道他有事,也沒有多問,莊顏卻是看見那常隨的口型了,根本不成一句話,他什么也沒說! 薛貝把腰間的玉佩解下來放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見黃不羈和陳繼端聊的熱乎,讓出位置,道:“擋了你們倆親近了,我去方便一下?!逼鹕淼臅r候朝孟凌云那邊看了一眼。 莊顏只想著如何脫身,去找他,沒有看見孟、薛兩人之間的暗涌。 第27章 ** 薛貝走后,孟凌云也起身朝莊顏頷首,什么也沒說便走了。旁邊的男子們也沒有多問。 莊顏在想,孟凌云會不會找平南侯去了?不過……她未必找的到他。 估摸著有些時間了,莊顏對黃不羈道:“舅舅,我去看看孟小姐怎么還沒回來?!彼榔侥虾顩]有走,所以這會兒準備去找她,把耳墜子要回來,否則叫人瞧見就不好了。 黃不羈百忙之中回了個頭,“去吧去吧?!?/br> 蘭兒想要跟著去,被莊顏一個眼神制止了,吩咐道:“我去尋孟小姐,若尋不見她,她又回了,你便叫她就在此處等我?!?/br> 蘭兒低頭答是,站在門內靜靜等著。 從走道進來,他們待的雅間是第二間,莊顏站在門口往右邊數了兩間,又拐了個彎,方去到第三間,看見門頂上寫著“荷香榭”,四下又無人,方推門進去了。 莊顏一開門,就被人拉了進去,抵在墻上。對方力氣很大,她砸在墻上卻不痛,因為龐致總是把自己的手掌墊在她身后。 這間雅間是封閉的,也有一扇八扇的大理石屏風。 龐致與她四目相對,問:“怎知是我?誤闖了人家好事怎么辦?” 狡黠笑了笑,莊顏道:“侯爺握我手三下,若是沒有別的意思……”鬼才信。頓一頓,又道:“況且你那常隨與你耳語的時候我看見了,說的是胡話?!?/br> 這都是他刻意安排的。反正她聰明,都能明白。 “侯爺……快讓開?!鼻f顏推著他,力氣不大,底氣也不足。 很意外地,龐致放開了她。知她有提防之心,方不敢逼的狠了,情愛這事,得徐徐圖之。 莊顏攤開手掌心,伸到他面前,那條斷了掌紋很清晰,她笑得有點傻氣,“侯爺,把耳墜子還我?!?/br> 那枚耳墜子他一直貼身藏著,不過并不打算還給她。 見他沒有歸還的意思,莊顏擰眉道:“侯爺,我已經不躲您了,您怎么不守信?” 龐致語氣有點嚴肅地問:“你承認是在躲著我了?” 莊顏偏過頭去,她才不承認,打死也不承認吃醋的事情。正要收回手,玉白的手卻被他一把抓住,龐致的拇指摸著她的掌紋,眼睛里有說不出的曖昧…… 她的聲音有點低,“侯爺您……不嫌棄?”斷掌克夫,很多人都忌諱的。 “我命硬?!彼鸬暮芸隙?。 為了她,命必須得硬,不然怎么一起白頭到老。 明明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手心卻有薄繭,摩擦著她的手背癢癢的。 莊顏很感動,抽回手,笑容都帶著甜味兒,“侯爺還是把墜子還我吧,我本是出來尋孟小姐的,若是她先回去,我又遲遲不回,怕會惹人生疑?!?/br> “她暫時還回不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