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聽話,就幾天的事,等你暑假,帶你出去玩陣子好不好,你喜歡哪個國家,我立刻讓小許去安排?!?/br> 許朝歌還是搖頭,趕在他變臉之前,她說:“我留下來陪你?!?/br> 崔景行不屑:“折騰,回去睡你的去!” 許朝歌已經風似地從他旁邊繞過去,一溜小跑著往電梯跑。她是鐵了心要跟他唱反調,趕在他進入前門按下行,門關的一瞬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崔景行冷著臉趕到吳苓病房時,許朝歌已經坐在她床邊,連哄帶騙地說:“阿姨,這幾天我都留下來陪你好不好,我擔心你,也擔心景行?!?/br> 吳苓身體虛弱,連帶著聲音都輕得幾不可聞,還是打起精神跟她逗趣:“傻孩子,為什么要擔心小行?” 許朝歌朝后看了他一眼,笑容燦爛,裝模作樣地籠著嘴小聲:“您說呢,他總是欺負我!” 許淵在后面喊:“先生?!?/br> 崔景行將門關上的時候,許朝歌正脫了那黃色的香包纏到吳苓手上。 他回頭看向許淵:“什么事?” 許淵模樣為難,聲音仍舊平穩地說:“崔董的生日——” 崔景行打斷:“不是說了走不開嗎?” 許淵說:“崔董后來又來過幾次電話,言辭懇切,他是真的很希望您能參加。而且晚宴上,有集團的年中總結,您不出席的話也不是很合適?!?/br> 崔景行不再說是,也不說否,挑眉:“還有什么別的事?” 許淵說:“老樹,他希望找個時間跟您聊一聊,他覺得你們之間存在誤會,想跟您解釋一下吧?!?/br> 崔景行更不耐煩:“沒空?!?/br> “還有個記者一直約您專訪?!?/br> “哪位?” “上次慶功會上遇到的那個,叫陸小葵,都市雜志的記者。那天問您要名片,您沒給,她就一直盯上我了?!?/br> “沒印象,回了?!?/br> “回過無數次了,她還是一天給我打幾個電話,挺鍥而不舍的?!?/br> 崔景行眼睛都沒眨:“繼續回?!?/br> 許淵只好一一答應,說:“您今晚留在醫院是嗎,我現在去給您安排餐點,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嗎?” 崔景行說:“無所謂,多準備一份?!?/br> “許小姐也留下來?” “嗯?!贝蘧靶邢肓讼?,說:“飯后記得加一份甜點,她喜歡吃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br> “好的?!?/br> “水果的話,一定要挑應季的,她喜歡汁水多的,香蕉這種就算了?!?/br> “好的,我都記下了?!?/br> 許淵心里盤算著應該差不多了,打算請示離開的時候,崔景行往他跟前走近一步,問:“有煙嗎?” 他煙癮不大,但偶爾無聊,喜歡叼上一支。身上唯一的一盒,在上仙鶴寺之前扔了,連著兩天沒碰,有點手癢。 許淵摸出一盒遞過去,好心道:“這東西傷肺,先生你少抽一點?!?/br> 崔景行說:“多事?!?/br> 他一個人跑去這一層的吸煙室,倚在窗臺上,迎著撲面而來的暖風,一個人,靜靜的,吞云吐霧。 方才繃緊的神經借助煙草的力量放松下來,他靠著堅硬的墻壁微微發怔,腦子里有些畫面,又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回到房間的時候,吳苓已睡,她近來越來越像孩子,醒著的時候很少,睡眠的時間很多。有時候他想跟她說會話,她也會閉起眼睛。 他喊mama,沒人回應。 許朝歌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手里抓著份報紙,遠遠看著絕對是一副愛好學習的樣子,走近才發現她歪著頭已經睡得香甜。 沒有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臉上的表情一旦松弛下來,帶著一份孩子氣的幼稚,更別提此刻嘴唇微微張開著,嘴角還向外淌著亮晶晶的口水。 崔景行就這么站著看了她好一會兒,小聲咕噥著:“這樣都能睡得著?!?/br> 她挺神奇的居然能聽到,吸溜著嘴邊的口水,拿手背一揩,說:“我沒睡著?!?/br> 崔景行笑著從她手里抽去報紙,端了個椅子過來坐在她身邊,問:“能聽到?” 她半晌沒說話,小聲打起呼嚕,又克制著停下來,慢悠悠的一聲:“……嗯?!?/br> “那跟你說個事,過幾天陪我去吃個飯。不是什么特別正式的場所,所以也不用費盡心思要穿得特別好看,簡單大方就行?!?/br> 又是半晌:“……嗯?!?/br> “那咱們說好了,絕對不許臨陣脫逃?!?/br> 真等到了當天晚上,許朝歌方才理解他所那句“臨陣脫逃”的深意——若不是許淵全程嚴防死守,許朝歌真是一早就逃了。 什么叫不是特別正式的場所,一場宴會請了大半個娛樂圈的一線大腕,她若是真的信了崔景行,下課之后穿著便裝趕來,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一路上,她不停整理著身上這條半袖方領的黑色連衣裙,連同許淵都看出她的不自在,安慰她道:“先生會是你最好的裝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