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月色如洗,自暗色的帷幔外,緩慢致密地傾瀉進房間里。 映在她眸子里,聚成小小的圓形的斑。 緩緩律動里,崔景行盯緊她眼睛,里面盈盈一汪碧水,竟是那樣涼。 第一次撕裂的疼痛總是特別刻骨銘心。 這晚許朝歌縮起身子蜷在床上,許久都沒有睡意。 她帶著羞赧地偷偷去撫摸自己私密的領地,總覺得身體一處豁開碩大的口子,從今以后再有風過,必定呼呼的透著涼。 身邊的人忽然翻過身來,手臂一拽將她拉進懷里,帶著nongnong的睡意問:“動來動去做什么呢,再怎么惋惜也沒法補上你里面的缺口了?!?/br> 許朝歌埋在他胸前長長的呼吸,說:“沒覺得惋惜,反正早就缺著了。哎,你聽過嗎,我們跳舞的有一句玩笑話?!?/br> 崔景行說:“肯定不是好話吧?!?/br> 許朝歌笑:“——童真獻給了劈叉。所以往后戀愛的時候,千萬別說什么第一次,第一次早八百年就沒了?!?/br> 崔景行嘖嘖:“怎么聊天的,這種東西都交流?!?/br> 半晌沒有人搭腔,崔景行咕噥著:“睡著了?” 她慢悠悠地回應過一聲:“嗯?!?/br> “睡著還說話?”他往她頭頂上吻一下,問:“想什么呢?” “家?!?/br> “想家了?” “嗯?!?/br> “那怎么不回去?!?/br> “……” “你是本地人吧?” 一聽就是有備而來,這么簡單的個人資料,許淵那么心細的人,估計一早就整理好給他瞧過了。 許朝歌說:“是啊,本地人。不過城市這么大,回去一趟也挺波折的?!?/br> “這倒是?!贝蘧靶蓄D了幾秒,由衷道:“我也想家?!?/br> “這不就是你的家嗎,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地地道道鄉下人?!?/br> 許朝歌笑起來。 崔景行托著她后腦勺,要她看自己,認真道:“沒騙你,我可是打南邊山區來的,我們那許多的少數民族,男女老少都能歌善舞?!?/br> 他眼里亮堂堂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光彩。 許朝歌挑眉:“這么厲害,那你干嘛還來我們這兒?” 崔景行搖搖頭,長吁口氣,又恢復了一貫的漫不經心:“來遇見你?!?/br> 說謊。 崔景行說:“以后要是有機會,帶你去我的家鄉吧,還有烏江?!?/br> 許朝歌笑:“還得去烏江嗎??!?/br> 崔景行得意:“說不定還有老鄉認識我呢,我那時也是十里八村的名人,一到逢年過節,部隊為鄉親們搞文藝演出,只要我一出來,小姑娘老姑娘都瘋了?!?/br> 許朝歌兩手捧心,一陣咯咯地笑:“真想看看你當年?!?/br> 崔景行起身就把她壓在下面,用堅硬如鐵的身體去蹭她,較著真地說:“何必要看當年,現在也是雄風不減啊?!?/br> 他們一連又做過幾次,直到清晨才慢慢睡去。自動窗簾帶進正午的陽光灑進時,那捂在爐底的火又滕得一下躍起。 許朝歌在渾渾噩噩里浮浮沉沉,到后來幾乎暈死過去。景行的體力卻堪稱變態的好,在她渾身散架連哭都沒力氣的時候,還有閑情逸致地做俯臥撐醒覺。 他們在下午才吃上第一口飯,崔景行將熱氣騰騰的小餛飩端到她手里的時候,也將一粒小藥片放在床頭柜上。 他抓抓許朝歌的頭,說:“昨晚太急沒來記得戴`套,今天吃一顆藥吧,以后我一定注意?!?/br> 許朝歌后來在昏昏欲睡的文化課上刷手機時,曾不止一次地看到某乎上的一個熱門問題:與有錢人戀愛是什么樣的一種體驗? 下面的回答眼花繚亂,有人說是高檔的享受,傭人,豪車,私人飛機。有人說是心里的滿足,拽著錢袋子上街總有不一樣的底氣。 許朝歌問了自己好多遍,跟崔景行這個富翁戀愛,到底是什么樣的一種體驗?反反復復思來想去,她得出的都是同一個結論: 沒有什么特別。 成天想做`愛,失控讓吃藥。 跟崔景行戀愛真是一件相當普通的事。 他們每天至少見一次,有時派車來接她,有時候他親自來學校。他給她配了一位專職司機,那是一個說話很輕的中年女人,車開得很穩很安全。 偶爾他也坐這輛車來看她排練,總是不會進門就站在窗外,等她出來的時候丟來一瓶溫度適宜的水,說:“比上次好一點,不過臺詞還是那么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