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崔景行笑容里帶著些許嘲諷,念叨:“哦,常平,四季常平?!?/br> 許朝歌不喜歡他這樣隨意的態度,認真道:“常平他人很好的,不過最近遇上點麻煩,我想跟他再聊一聊?!?/br> 崔景行明明在點頭,卻是說:“你對同學很關心,你做的很好,不過鑒于性別男,我是不是也能生氣一下?” 許朝歌扁扁嘴,這人還真是真坦白。 繞過一小叢修竹,宿舍的四層小樓映入眼簾。結伴回來的同學們笑聲朗朗,時不時驚到幾對擠在邊角依依惜別的情侶。 許朝歌向來都是打擾的那一撥,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被劃進了另一撥。心虛來得毫無征兆,看到個窈窕的背影就急著把崔景行往小竹林帶。 他幾次失笑,問:“你到底在擔心什么呢?” 許朝歌沒有說話,眼前盡是同一個人的歇斯底里。 崔景行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朝歌,咱們來個約法三章吧,我是個直腸子的人,喜歡把事情都攤開來說。如果你覺得有什么不滿,最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這樣能讓事情簡單得多,也省去很多麻煩?!?/br> 他自己提的要求,自己先付諸實踐:“你不用去擔心曲梅的想法,咱們的這段關系里,起碼你不是錯誤的那一個。我能處理好我這邊的事,至于你,也別總想著把頭縮在你的小烏龜殼里?!?/br> 他扣住她下巴,來來回回搓揉著玩,看著她的眼睛亮亮的,說:“下不為例,我正大光明地送我女朋友回來,你別總想遮遮掩掩把我藏起來——我長得還不賴,人也壞不到哪兒去,除了年紀比你大點,至于這么拿不出手嗎?” 女朋友……短短的三個字飛蠅似的在腦子里繞來繞去。 在此之前,許朝歌還一直沒來得及界定他倆之間的關系,吵過鬧過也和好過,有過除了最后一個關卡外最親密的接觸。 可當女朋友這三個字從他嘴里冒出來的時候,方才覺得一直懸著的驚堂木落,事情總算是有了蓋棺定論的一天。 許朝歌朝他眨巴眨巴眼:“你剛剛說什么呢?” 崔景行笑瞇瞇地回看她,拇指在她嘴角擦了擦。心想這就矯情了,他說那仨字的時候,她眉梢都挑起來了。 許朝歌:“你年紀究竟有多大?” 崔景行捏著她下巴的手一頓。 許朝歌滿臉好奇:“你剛剛說就大一點?我怎么覺得大挺多來著?” 往宿舍走的時候,許朝歌揉著自己紅通通的下巴直抱怨,到底是當過兵,念過軍校的,這手勁也太大了。 路過常平宿舍的時候,腳下不由一頓。 他們大門開著,幾個男生叼著煙,裹著棉被坐在椅子上開黑打游戲。手低敲敲打打,嘴里罵罵咧咧,氣氛熱烈,直掀房頂,唯獨缺了一個他。 回到房間想給他發個短信,編輯半天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思來想去,一個字一個字的刪了,鎖了手機,往自個床上躺下。 人的道路是曲是直,往左往右,無一例外,都是自己選的。常平自有他的處事法則,也會有屬于他的一片天空。 她想了又想,將手機拿起來,只是簡單地寫:別熬夜,早點睡。 剛按了發送的命令,崔景行的短信飛進來:過幾天一起去看我媽吧。 許朝歌卷著被子趴床上,看著這行字發怔。 緩過勁來的時候,她把這些天的事打散揉碎,一點一點地回顧過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一路下來,有所不齒,有所徘徊。 像是一場無聲的博弈,隔著一條楚河漢界,許朝歌在自己的領地艱苦鎮守。 她一早知道自己手里的籌碼不多。想要吃子,甚至翻盤,就要珍惜每一個機會。 幸好,最終一切順利。 她拿起手機,飛快的編輯回復。 她想,她也有她的路要走。 后幾天早上的晨功,許朝歌準時參加,胡夢不止一次笑瞇瞇搭上她肩,說:“喲,這不是朝歌嘛,今天又過來監督我們啦!” 許朝歌捂著額頭,對這陣暗諷強烈抗議:“前一陣子不來不是因為總有事嘛,我都是跟老師請過假的,絕對合法曠課?!?/br> 胡夢聳肩:“你長得美,你說什么都對?!?/br> 她偷偷摸摸從口袋里摸出張票,遞到許朝歌面前,只剛剛展開,讓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地抽回去。 許朝歌著急:“等等,再給我看一眼,怎么上頭好像寫著我偶像的名字!” 胡夢傲嬌的昂頭,將票裝進口袋,小心拉起拉鏈,說:“可不是就是他!他那新片票房過五億了,在海麗劇院開慶功會呢,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票?!?/br> 許朝歌羨慕得不行:“還有嗎,哪來的,能幫我也弄一張嗎?” 胡夢扭過身子:“那可沒戲,這次因為那波流量小生也來,票早就被那幫粉絲搶光了,這還是我專門弄票的一叔叔費了九牛二五之力搞來的?!?/br> 許朝歌氣餒:“吃不著還讓我看,故意的吧?” 胡夢jian笑:“那可不!非要這樣才有意思呢!” 許朝歌抱著頭:“壞蛋!” 胡夢撞撞她肩,說:“別生氣啊,你雖然拿不到票,但還能有其他渠道進去,位置肯定比我們都好,指不定還能跟老樹親密接觸呢!” 許朝歌立馬眼睛一亮:“什么渠道?” “你那誰??!”胡夢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新映給了老樹那么多排片,兩家肯定有合作。你給他吹吹枕邊風,一準能成!” 她指得是崔景行啊……許朝歌說:“那還是算了吧?!?/br> “干嘛,一下子又低落起來。你們不是那——”她搞怪地兩只手一陣絞:“那啥啥了嘛,這點小忙都不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