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冒著得罪慕容珂的風險來了。 玉潤突然走到謝玨面前,修長纖白帶著暖暖體溫的手指陌上謝玨那清俊絕倫的容顏。 這是她的夫呀…… 她發誓,若是能夠相見,定要一眼認出的夫主呀…… 作者有話要說: 阿絕的絕其實不是絕味鴨脖呢,是和“玨”字同音的,其實人家一早就告訴了大家嘍! ☆、第050章:揩油 夜風送來玉潤清淺的呼吸聲,謝玨感覺到停留在自己面頰處的指尖溫度越發的灼人。 “玉潤……” 謝玨終于張了張口,沉寂的夜色中,只有他漆黑明亮的眸子,散發出懾人的光芒,像是一道閃電,銳利的直劈入玉潤的心底。 “如此說來,你是真的信了?相信我,便是阿絕?” 陡然,謝玨的嘴角揚起一個得逞似的笑容,看的玉潤目瞪口呆。 “你……你根本就是?”她張了張櫻桃小口,卻是覺得有什么被哽在咽喉處,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欲擒故縱,我若不如此,這般荒謬的事情,你又如何會信?” 從一開始,他便是有心留下破綻的,他謝玨做事,從來都是深思熟慮。 玉潤覺得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眼前之人俊美絕倫的容顏也變得迷離模糊了。 “為什么?”她琥珀色的眸子里升騰起一股水霧,朦朧在這之后的,是濃烈洶涌的哀慟。 便是她能夠相信眼前之人正是阿絕那一縷孤魂的主人,卻也不能相信他同自己一樣重生。 普天之下,當真會有這樣巧合而荒謬的事情么? 謝玨既然是阿絕,那他的魂魄又為什么會離體? 看著玉潤滿是費解的眸光,謝玨輕嘆一聲,揉上她的額頭,語調也滿是寵溺:“走吧,張美人的婢女想必快要帶著人來了?!?/br> “她不會來的?!庇駶櫣麛鄵u頭,語氣務必篤定。 謝玨一愣,便見她笑道:“她現在只怕躲著晉陵公主養的那幾條惡犬還來不及,自然是沒有功夫帶人來此處的?!?/br> 聞言,謝玨嘴角不由掛上了幾分邪笑,寵溺的刮了刮她秀氣挺拔的鼻梁,壓低了聲音道:“你這鬼靈精,又做了什么壞事?” 在手指和肌膚碰觸的剎那,玉潤感覺自己的心尖兒也跟著顫了一下。 她曾經幻想過無數回,若是她結的不是冥婚,若是她的夫主還活著會是怎樣。 每每想到這里,暗夜中,她都會在冰冷的榻上用力的抱緊自己,然后便會有清涼的夜風吹過,撩起榻上層層疊疊的帷幔,輕拂過她的鼻尖。 直癢到心坎兒里去。 玉潤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僵了僵,兩世的記憶有片刻的重疊。 她深吸一口氣,半晌才緩過神來解釋道:“也算不得是什么壞事,只是聽說宮廷秘制的鹵rou很不錯,我便隨手順出來幾塊兒,本想著回去當夜宵,可誰知道碰到張美人有召,我便不得不委托那位宮婢jiejie代為保管了?!?/br> 什么代為保管?根本就是她神不知鬼不覺塞給那宮婢的吧。 謝玨笑得有幾分無奈,早前在客棧的時候也是一樣,明明是個大家閨秀,卻不知道從哪兒學來了這順手牽羊的功夫。 不過說起來那宮婢也是罪有應得,從此處前往張美人的居所,勢必要路過晉陵公主愛犬所在,晉陵公主對它們甚是嬌慣,平日里都勒令宮人不準拘著它們。 如此一來……只怕是要有好戲看。 思及至此,謝玨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玉潤拿著銀針的手,鋒利的針尖兒頃刻間刺入皮膚中,沁出點點血珠,卻并不是黑色的。 “你!”玉潤嚇了一跳,忙去檢查他的傷勢,熟料卻被謝玨一把攬入了懷里。 “你該不會還要騙我,須得解藥解毒,我才能避免全身潰爛而死吧?” 他都聽見了?自己同慕容珂的話,全部都……聽見了? 玉潤艱難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卻覺得喉嚨干的可以,她艱難的擠出沙啞的音調:“我,我沒有,這針我畫畫的時候浸了點墨汁在上頭,并沒有毒的?!?/br> “那解藥呢?” 玉潤一噎,她總不能說那所謂的藥丸,根本就是她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胡亂捏成的吧。 “不好!”玉潤面色一變,她解決了那個宮婢,可是卻忘了慕容珂。 若是這家伙在路上將那個泥丸兒給吃了…… “有什么不好?”謝玨的笑容卻是愈發燦爛,他長臂一身,突然攬住了玉潤的腰際,抱著她一躍而上旁邊的大樹。 “王、玉、潤!”震天的怒吼緊隨其后,震得樹葉都開始沙沙作響。 玉潤難以置信的看著抱著自己躲藏在樹上的謝玨,剛想張口,卻突然被一雙柔軟的唇將全部的話封了回去。 “王玉潤!你給我滾出來!你給我滾出來!”慕容珂在樹下暴跳如雷,白皙修長的手指還不住的抹著嘴唇,抹著抹著仍覺得臟污不堪,又狠狠的朝著地上吐了幾口。 此情此景,玉潤只覺得呼吸都不由得停滯了,她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唇瓣處傳來那柔軟的觸感,她惡狠狠的盯著謝玨,眼神中滿是質問和憤怒,謝玨也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看著看著,直到兩個人一塊兒變成了斗雞眼。 一腔火氣剎那被澆滅了,她有些想笑,但想到自己此時這副被揩油揩的徹底的模樣卻又笑不出來。 慕容珂在樹下問候完玉潤的列祖列宗,直到實在找不到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直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外,玉潤才長舒一口氣,立刻條件反射的便要將謝玨推開。 謝玨滿臉委屈,水汪汪的眸子里升騰起了霧氣,看著好不可憐。 “卿卿,我方才,只是怕你激動之下暴露了行蹤?!?/br> 玉潤臉紅的燙人,使得原本兇惡的神情都染上了幾分曖昧之色,她清了清嗓子,板著臉道:“謝公子,能否麻煩你放我下去?” 謝玨聽了這話更是受傷,語氣哀怨的嘆道:“卿卿原來不是一直叫我四郎的么?!?/br> 玉潤呼吸一緊,猛地抬頭看向他。 以前?他說的是哪個以前,難不成,他當真同自己一樣…… 還不等玉潤想清楚,樹下突然傳來極其微弱的哭泣聲,這聲音很是稚嫩,明顯是個孩子的。 玉潤有些疑惑的垂眸,卻見到一個孩童正蹲在樹下,那身影,竟是由幾分熟悉。 韻兒! 那是韻兒! 玉潤顧不得其他,連忙睜開謝玨就要跳下,謝玨怕她受傷,也趕緊抱緊了她的腰身帶著她從樹上翩然而落。 “韻兒?”玉潤顫抖的叫出了聲,卻是心念百轉。 韻兒為何會在這兒?她明明記得方才這樹下已經沒有人了,韻兒是何時來的,他是活人還是…… 強烈的不安讓玉潤覺得整個心臟都被懸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靠近那蹲在樹下的男孩,終于,那男孩抬起了頭,露出韻兒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兒。 見到玉潤,韻兒含著淚的眸子也閃了閃,旋即起身直直的朝她撲了過來。 “玉潤jiejie!”甜甜稚嫩的嗓音是那樣的熟悉,玉潤很是欣慰,這小家伙果然記得自己。 可在他撲過來的剎那,那身影徑直從玉潤的身上穿了過去。 剎那間,玉潤只覺得一股涼風撲過,身上的肌膚都不由得戰栗起來。 “誒?”韻兒也發現了不對,哭泣道:“這是怎么回事,玉潤jiejie,為什么我碰不到你?” 玉潤擔憂的看了一眼在旁邊不發一言的謝玨,半晌才走到韻兒身邊,卻不敢去觸碰他,只柔聲安慰道:“韻兒莫怕,許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錯,你仔細想想,你是從哪里過來的好不好?” 韻兒卻只知道搖頭。 是啊,根據石氏女的事情,她知道鬼魂剛剛死后,記憶會有那么片刻的胡亂和模糊的。 只是……只是她實在不愿意相信韻兒如此可愛的孩子,竟然也會…… 瑯琊王! 瑯琊王這個應該千刀萬剮的老混蛋! 玉潤暗暗咒罵,腦海里卻突然冒出了葉綰綾的身影。 糟了!若是被綰綾得知韻兒的死訊,她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她……能夠承受得住么? 不僅如此,還有葉綻青,葉綰綾是聽信了自己的話,才耐心等到她將局布好,可如今韻兒已死,豈不是就證明了她的推斷是錯誤的。 玉潤不敢再想,忙對韻兒道:“韻兒,你先跟著我好不好,我帶你去見你綾jiejie好不好?” 聞言,韻兒麋鹿般的大眼睛立刻眨了眨,旋即用力的點頭。 玉潤覺得有些心酸,但也顧不得多想,便對謝玨道:“今晚有勞謝公子幫忙,大恩不言謝,日后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br> 她語氣淡淡的說完,謝玨卻是一臉不滿,半瞇著眸子危險的說道:“卿卿你可是又瞧見誰了?葉綻韻那個小鬼么?” 玉潤眉心一蹙,驚訝道:“你看不到他?” 謝玨撇過臉,似乎有些不愿意回答。 玉潤心亂如麻,有太多的疑問縈繞著她,可是謝玨……她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確定這廝什么時候說的是真話,什么時候說的是假話了。 更何況,自己不論多么努力,到頭來都好像是被這廝從頭算計到尾。 明明被她看穿了身份,明明是她厲聲質問,可他不僅半點不緊張,最后竟還那樣坦然的揩了自己的油! 玉潤也顧不得跟他生氣,匆匆說了幾句便直奔瑯琊王府。 果然,還未到府門口,便可見一束束火把將夜空照的如同白晝。 玉潤越過人群,好容易見到了葉綰綾的身影。 然而就在玉潤準備開口喚她的剎那,葉綰綾回身,懷里竟是抱著一個嬌小瘦弱的身軀。 恰在此時,葉綰綾懷中的人抬頭,黑漆漆的眸子如鷹聿般極其犀利的盯著玉潤,直看的叫人膽寒。 這張臉,不正是韻兒的?! 那她身邊的鬼魂是誰? 一時間,玉潤只覺得入贅冰窖,森森涼氣激的她牙齒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作者有話要說: ===================送上小劇場==================== 慕容珂:竟然敢給小爺我吃泥巴,嫌命太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