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顧明川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但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看了一眼仍閉著眼睛的她說道:“回大院也好,家里有人照應你,我也能放心一點?!闭f著發動了車子。 路上,李未荷一直閉著眼睛,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卻在車子剛一到達市委家屬大院大門外時,攸地睜開了眼睛,“這么快就到了???我明晚上再打給你啊?!闭f著俯身過去,在顧明川的臉上輕啄了一下,才推開車門下了車,“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br> 顧明川點點頭,笑得一臉的溫柔:“你先進去,我看你進去了,我再走?!?/br> 李未荷偏頭一笑,在朦朧的燈光下盡顯嫵媚,“還是你先走,等你走遠了,我再進去?!卑頊惖剿匠龃巴獾哪樕?,又啄了一下,“我喜歡看你先離去的感覺?!?/br> 顧明川心里的不確定,一下子飛到了九霄云外去,這一刻,他無比確信眼前的『女』人是真的『愛』他。他伸出手臂,反扣住她的后頸,跟她來了一個無比火熱的法式深吻后,才在她『迷』離的視線中,調轉車頭,呼嘯著離開了。 卻不知道他才剛一離去,剛才被他吻得滿臉『潮』紅,滿眼『迷』離的『女』子,已瞬間清醒過來,隨即便從隨身攜帶的小手提包里掏出手絹,狠狠擦拭起自己的唇來,直到將自己的唇擦得紅腫不堪后,才冷笑一聲,將手絹扔進了最近的垃圾桶,然后轉身,大步往不遠『處』大院的大門方向走去。 跟顧明川不知道剛才她在他離去后的所作所為一樣,李未荷同樣不知道她自己方才的舉動,都被黑暗中的另一雙眼睛看在了眼里。 陸清鳴坐在車里,嘴里叼著的香煙忽明忽暗,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其實剛才看見顧明川和李未荷接吻時,他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沒有沖上去將前者從車里揪出來,狠狠將其打倒在地。 那一刻,他終于確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對李未荷動心了!那一刻,他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種如釋重負,豁然開朗的感覺來,而且他清楚的感覺到,他喜歡那種感覺! 然而,他隨即又想到李夫人臨終那一晚上李未荷眼里的悲慟和絕望,很顯然她對她母親的感『情』很深,不然她當時不會那么絕望,現在也不會這樣委屈自己跟顧明川那個人渣虛『情』假意。他不確定,如果讓她知道當初她母親之所以會提前去世,恰恰是與他有關,她會有什么樣的反應,雖然他大可瞞著她,繼而追求她,可是,他連自己那一關,就先過不了! 一向在眾兄弟中號稱最狡猾最老謀深算最腹黑最有主意的陸清鳴,終于第一次遇上了棘手的難題,他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和無力感,他不知道該拿李未荷怎么辦了! 他在車里坐了一整晚,抽光了整整兩包煙,一直抽到嘴巴都發麻了,也無煙可抽了,才抹了一把臉,渾渾噩噩的發動了車子…… 再說顧明川開著車回到自己家中,哦不,他確信這里很快就將不再是他的家,他的家很快就會搬到市委家屬大院去。彼時已是凌晨三點多了,劉母和劉娉婷早已睡下,顧明川樂得不用見著她們母『女』那兩張讓他厭惡的臉,去到衛生間草草盥洗了一番后,便如之前的幾個夜晚一樣,徑自去了書房睡覺。 早上八點,顧明川準時醒了過來,卻故意捱到八點半,眼看上班的時間就要到了,才拉開了書房的門,果然不出所料看到了客廳里劉母和劉娉婷一老一少兩張冷臉。 顧明川似沒看見二人一般,徑自走進了衛生間,卻在盥洗完之后,被劉母堵在了衛生間的門口,“姓顧的,我問你,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再過下去了?你是不是以為你搭上了那個丫頭,還是你以為只要娉婷護著你,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我告訴你,我這就將你周旋在她們姐妹二人之間的無恥行徑告訴老李,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從神『色』到聲音都是惡狠狠的。 顧明川眼前忽然浮現過昨晚上李未荷柔『情』似水的面容,一下子就有了底氣,居高臨下看著劉母冷冷說道,“請便!”然后便不再理會她氣得瞬間鐵青的臉,和一旁忽然痛哭失聲了的劉娉婷,拉開門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 【114】 高宣歸來 雖然司徒璽說了凡事不要夏小舟『cao』心,讓她只等著做最美麗的新娘子就好,婚禮前五天,夏小舟還是在“被施若素放假”后,沒有再去公司上班,而是安心待在家里,呃,用施若素和司徒翩翩的話來說,是‘待嫁’。為此,司徒翩翩還借口要陪她,光明正大的翹了班,實則卻并沒陪她,只來她這里象征『性』的報到過之后,就溜出去跟林楓約會了,丫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 不過這并不能影響夏小舟的好心『情』,因為米娜要來了。 米娜已經懷孕將近八個月,夏小舟知道她和梁彬還有梁家上下都有多么期待這個孩子,怕到時候人擠人的出什么事,本來是說什么也不讓她來的,可是米娜見堅持要來,說:“我最好的姐妹終于找到屬于她的真正幸福了,我是無論如何都要來見證的!”又保證她現在的身『體』好得不得了,絕對絕對不會有什么事的,讓夏小舟不要擔心。 夏小舟當然明白她的心意,如果今天換做是她懷孕,而米娜要結婚,她也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參加婚禮的!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不想她來,以免到時候有個什么閃失。 讓她意外的是,梁彬竟然也十分支持米娜過來,笑說:“你放心,有我照顧她,再帶上家庭醫生和保姆,一定不會有事的?!敝笥謮旱土寺曇舭l牢『sao』,不過聲音里卻明顯帶著笑意,“我要是不讓她來,她在家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的我們全家都受不了,對她身『體』的影響只怕會更大,所以權衡了一下,我們都支持她來,反正新海離c城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惫烙嬅啄冗@會兒不在身邊。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夏小舟當然只能含笑歡迎他們來了,何況她心里本來就是希望米娜能來的,她在婚禮現場注定不會有親人的祝福就算了,不想連自己最好姐妹的祝福也沒有! 米娜和梁彬是在夏小舟跟他們通過電話之后的第二天上午來的。依照夏小舟的本意,是想讓他們住進她和司徒璽位于麗景那邊的新房的,那里足夠大,空氣也好,十分適合孕婦居住。 可是兩人卻說什么也不肯住進去,說那可是他們的新房,最先住進去的只能是他們,他們住賓館就好,夏小舟拗不住他們,只得作罷。 到達賓館,夏小舟看著眼前明顯胖了一圈,卻面『色』紅潤,更顯嫵媚的米娜,再看看一旁一直拿溫柔目光注視著她的梁彬,鼻間忽然有了酸酸的感覺,她和米娜都找到屬于自己真正的幸福了,真好! “丫愣著干嘛呢,這么久不見,也不說撲上來給jiejie一個如狼似虎的擁抱?”她正跟這兒暗自矯『情』著,那邊米娜已帶著她特有的貧勁兒,笑著不耐煩的叫了起來,她心里那股酸酸甜甜的感覺,瞬間被啼笑皆非所取代。 幾步走到米娜面前,夏小舟先是望了一眼她的大肚子,比劃了一下她們之間的距離,然后才將視線轉到她臉上,“你現在還能看到自己的腳尖不?我猜看不到!你說你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尖了,還想我怎么如狼似虎的抱你?”說畢,兩人對視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干兒子怎么樣啊,這些『日』子有沒有調皮?”小心翼翼拉著米娜坐下,夏小舟才收起嬉笑之『色』,關切的問道。 梁彬在一旁笑著『插』嘴:“除了早晚會鬧騰一陣之外,其余時間都挺乖的,醫生說這么乖的男寶寶,倒是少見?!敝耙驗槊啄葓猿秩メt院照了彩超,所以梁家上下早已知道了孩子的『性』別,也因此而更將米娜捧上了天。 話音剛落,就聽得米娜“哎喲”一聲,把夏小舟和梁彬都嚇了一大跳,忙問道:“怎么了怎么了?”梁彬更是上前打橫就要抱起她。 沒想到米娜卻說道:“寶寶剛才踢了我一下?!庇职琢罕?,“不知道你兒子夸不得?你才一夸他乖,他立馬就鬧騰給你看?!?/br> 梁彬才松了一口氣,但仍然不放心,“我去叫李醫生過來看看?!蓖崎T走了出去。 這里夏小舟才嗔她道:“也不說清楚,嚇我一跳!對了,寶寶剛才真的在動嗎?我能不能摸摸?”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里則忍不住幻想起等到她有了寶寶的那一天,司徒璽會幸福成什么樣子來。 米娜笑得一臉的幸福,拉過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夏小舟不敢亂動,一直戰戰兢兢的放著,只可惜運氣不太好,等了很久也沒再感覺到過一次胎動,只能悻悻的放手,揚著拳頭“威脅”小家伙,“這么不給你干媽面子,等你出生了,看我不打爛了你的小『屁』股!” 正說著,梁彬帶了家庭醫生過來,后者給米娜簡單的檢查過后,笑說:“少『奶』『奶』沒事,肚子里的小少爺也沒事,只是因為預產期將至,活動得要比以前頻繁一些?!绷罕虿艔氐追帕诵?。 夏小舟趁機拿出她給米娜準備的禮物,有全套的孕婦保養品,有寶寶的衣服,還有孕婦裝,英倫風的黑『色』小圓領和蝴蝶領巾,經典的條紋或格子長短款的都有,都是她之前跟司徒翩翩或是施若素逛街時,看見了覺得米娜穿一定適合,所以早早買下來的。 米娜拿著那些衣服在身上比了比,然后哀嚎:“你也不說早點送給我,現在我都穿不下了!” 梁彬在一旁安慰:“沒事,等將來懷第二個時,不就可以穿上了?” 米娜白他:“懷一個我已經快累死了,還要懷第二個?你倒是想得美?!痹掚m如此,依然帶笑看著保姆將衣服都收了起來。 夏小舟湊趣:“一回生二回熟嘛,多生幾個,等生到第十二個,湊足一打時,保證你一點兒都不覺得累了?!?/br> 米娜沒好氣:“一打,你當我是母豬呢!”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她自己也笑了起來。 歡聲笑語中,夏小舟的電話響了,打開一看,是司徒璽打來的,“在哪里呢?” 夏小舟的眼角眉梢不自覺染上了笑意:“在賓館呢,梁彬和米娜過來了,我們正說話呢?!?/br> 司徒璽是知道米娜在夏小舟心目中重要『性』的,也算得上欣賞梁彬,之前梁氏參與電視塔餐飲街項目的競標,換做別人,肯定早通過夏小舟找上他了,可是梁彬卻沒有,因此一件事,司徒璽對梁彬印象很不錯,于是說道:“中午我正好有空,要不我們請他們吃飯,算是為他們接風?你先問問他們都喜歡吃什么再告訴我,我好讓人訂桌子?!?/br> 夏小舟聞言,正中下懷,征求梁彬和米娜的意見,“司徒璽說中午請你們吃飯,問你們都喜歡吃什么,他好讓人訂桌子?!?/br> 梁彬推了推眼鏡,正想說:“不用那么客氣?!泵啄纫严冉辛似饋恚骸爱斎皇浅越鸲?!”又看向自家老公擠眉弄眼,“你忘記當年我跟你還沒結婚時,你被某個吃貨敲詐了多少次?如今好不容易有吃回來的機會了,當然是要撿最貴的吃!” 夏小舟忍笑回答完司徒璽:“就金鼎吧。你待會兒直接過去就好,不用過來接我們了,梁彬開了車來的?!睊鞌嗔穗娫?,才故意惡狠狠的看著米娜說道:“你說誰是吃貨呢?你才是吃貨,你們全家都是吃貨!” 米娜腆著大肚子,雙手叉腰,反唇相譏:“我說的可是‘某個’吃貨,又沒說這個吃貨就是你,是你自己要上趕著來承認的,怪得了我嗎?” 夏小舟咂舌:“嘖嘖,你看你這副潑婦樣兒,胎教,胎教知不知道?你可別教壞了我干兒子!” “你丫的才是潑婦呢,你們全家都是潑婦!”這下輪到米娜“問候”她全家了。 梁彬在一旁看著兩個幼稚的『女』人你來我往,樂此不疲的斗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看了一會兒,見兩人還沒有打住的趨勢,只得抓起車鑰匙在手晃了晃,催她們:“走吧,不然司徒先生該久等了?!?/br> 兩個『女』人這才暫時休了戰。 到得金鼎時,司徒璽已先到了,看見夏小舟他們三個被侍應生領著走進包間,他整了整衣襟,站起來向梁彬和米娜點頭打招呼:“梁總,梁太太,歡迎!” 梁彬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才笑道:“司徒總裁,幸會!” 他們兩個都穿著正裝,臉上的笑也是客氣而公式化,看起來不像是朋友見面,反倒像是兩個公司的高層會晤似的,弄得他們各自的老婆夏小舟和米娜都很是郁悶。夏小舟還好一點,見慣了司徒璽在人前時的面無表『情』,這會兒見他在跟梁彬說話時,唇角至少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知道他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會對梁彬這樣禮遇,已經知足了。 米娜可就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到梁彬為她拉開的椅子里后,就仰著頭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哎我說你們兩個,不愧為滿身銅臭味的商人啊,一見面就整得這么庸俗做作,是不是等會兒你們還要聊聊股票證券期貨或是炒地皮捂房子之類的話題???姐們兒,咱甭理他們,咱吃咱自己的,聊咱自己的啊?!?/br> 被她這么一說,司徒璽和梁彬都有些悻悻的,尤其梁彬,更是于悻悻之外,還有幾分尷尬,他摸了摸鼻子,有些抱歉的看向司徒璽說道:“內子一向這么心直口快,讓司徒總裁見笑了?!?/br> 司徒璽的嘴角微微翹起:“我家的也一樣,我很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所以不存在什么見笑不見笑的?!币痪湓?,就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很快就有侍者開始上菜了,米娜一人吃兩人補,餓不得,夏小舟于是坐到她身旁,給她夾菜,不時還豎起耳朵聽聽司徒璽和梁彬都說些什么,等到聽清楚他們談的是運動類的話題,而且彼此確實談得頗為投機后,終于放了心。 飯后,司徒璽公司還有一個會等著他回去開,梁彬此次來c城也不僅僅只是為了參加婚禮,而是還有公務在身,于是說好由梁彬送兩個『女』人先回賓館。 回到賓館,夏小舟見米娜面有?!荷?,催她尚『床』躺一會兒,米娜卻不肯,非要拉著她聊天。兩個好姐妹誰也說服不了誰,于是一起躺到了『床』上,一邊睡覺,一邊聊天。 米娜逞大字型躺在『床』上,將頭蹭到夏小舟肩上,懶懶的說道:“之前只聽你說過他對你很好,我還有些不放心,畢竟沒親眼見過你們的相『處』模式。今天見了,知道他是真的對你好,我終于可以放心了!”她清楚的看到司徒璽看夏小舟的眼神跟平時梁彬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樣,她知道自己最好的姐妹,是真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了! 夏小舟同樣往她肩上蹭了蹭,才說道:“他是對我挺好的,你放心,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的?!?/br> 兩個好朋友躺在『床』上,沐浴在從窗戶外射進來的、冬『日』里難得有的暖融融『陽』光中,很快笑得甜甜的,雙雙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身側的米娜還在睡,夏小舟小心翼翼扯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然后輕手輕腳的下『床』,去了衛生間洗臉。 等到她洗完臉出來,就聽到手提包里她的手機正叫得歡,幸好沒吵醒米娜,她忙翻出手機,走到外面的房間,將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依舊是司徒璽打來的,依舊是一開口就問她:“在哪里?” 夏小舟笑道:“還在賓館呢,剛睡了一覺起來,你會開完了?” 那邊司徒璽說道:“開完了。對了,我大概二十分鐘后到賓館樓下,你掐著時間下來吧,我帶你去個地方?!?/br> “可是米娜還在睡,梁彬又還沒回來……”夏小舟有些遲疑,“要不等米娜醒了或是梁彬回來了,我給你電話,你再過來接我……” “老二回來了,我們待會兒去機場接他,然后晚上在帝豪,大家聚一聚?!痹捯粑绰?,已被那邊聲音里聽出來心『情』明顯不錯的司徒璽打斷。 夏小舟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高宣回來了,心里霎時掠過一抹喜意,“真的嗎?” 司徒璽應道:“嗯,我盡快過來,你也收拾收拾就下來吧?!闭f著掛斷了電話。 “好?!毕男≈鄞饝樟司€,回到里間,見米娜還沒醒過來,于是給梁彬打了個電話,讓他忙完就盡快回來了,才離開了房間,乘電梯去到賓館樓下。 司徒璽開著車子過來時,夏小舟已經等在門口,冬『日』的『陽』光灑在一身波西米亞風『情』,圓領高腰的格子長裙的她身上,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顯得小上兩三歲,就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青春而富有朝氣。 司徒璽將車子停到她身側,然后側身為她打開副駕駛位的門,看著她上車后,才問道:“等很久了嗎?” 夏小舟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笑著回答:“沒有,我剛下來。對了,就我們兩個去接高宣?其他人不去嗎?” 司徒璽點頭,發動了車子:“嗯,就我們兩個?!?/br> 說完這句話后,兩個人便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車里的氣氛微微顯得有些沉悶。 換作今天回來的人是陸清鳴或是林楓,抑或是司徒璽其他兄弟中的任何一個,夏小舟都可以做到大大方方的問司徒璽:“唉,你知道他最近過得怎么樣嗎?他是不是為咱們的婚禮回來的?那我可得好好敲他一次!”之類的問題,可是當這個對象換作是高宣時,她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高宣已然成了她和他之間一個不約而同的禁忌,成了他心底的一塊暗傷,碰不得,摸不得,甚至說不得! 司徒璽此刻的心『情』跟她差不多。高宣是他最好的兄弟,是他心里僅次于夏小舟的第二重要之人,他甚至可以為他去死!可是,他不能沒有夏小舟,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 心『情』都很復雜的兩個人,幾乎是一路沉默著到達了機場。卻聽得機場的廣播說,高宣乘坐的那班班機要延時一個多小時才到。 夏小舟心里先是閃過一抹失望,但失望之余,又有幾分如釋重負,就好像是死刑犯明明已經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卻被告知,自己還可以活到明天,雖然明知道自己逃不過一死,依然可以暫時松一口氣,呃,當然,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但此刻,夏小舟的心『情』就是這樣的,既想見到高宣,看看他這些『日』子以來過得好不好,又怕見到他! 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司徒璽說:“這樣干坐著也不是個事兒,要不我們開著車去附近兜兜去?” 夏小舟見來來往往的人幾乎都將目光往他身上掃,其中還不乏暗中指指點點者,當然,更不乏『女』人『愛』慕的眼光,心里是既得意又不爽,于是點頭道:“好?!?/br> 兩個人走出機場大廳,去到外面開了車,沿著機場高速兜了半個多小時,才又折回了大廳里。 這一次,飛機沒有再延誤,他們剛回到大廳,就聽得播音員中英『交』替更換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從s城飛往c城的第某某次班機已經抵達機場……” 很快,就看見一群推著行禮的人走了出來,高宣身材修長,面容俊朗,站在里面尤其惹人注意。 司徒璽已經起身大步迎了上去,夏小舟見狀,忙也跟了上去。 幾個月沒見,高宣看起來瘦了一些,但『精』神看起來很飽滿,『日』子應該過得還不算壞。他顯然已經看見他們了,加快腳步,很快就笑容滿面的走到了他們面前,“璽哥……” 招呼還沒打完,已被司徒璽給抱了個滿懷,“老二,你終于回來了!” 高宣怔了一下,也張開手臂回抱住了他。兩個同樣高大挺拔的男人,就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旁若無人的抱了良久,才在夏小舟的打趣中:“好了,大家都在看你們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你們要抱,回去慢慢抱個夠?!彼砷_了彼此。 高宣這才笑著給她打招呼:“大嫂?!笨雌饋碓僮匀徊贿^。 夏小舟暗自松了一口氣,笑道:“你可終于回來了,你不在的『日』子,你璽哥天天都想著你呢?!辈蝗灰膊粫灰姷剿?,就『激』動得顧不得四下里來來往往都是人,將他抱個滿懷了,這在『情』緒一向內斂的司徒璽身上,幾乎可以說是前所未有過的事。 高宣笑了笑:“我也天天想著璽哥呢,認真算起來,這可是我們兩個第一次分開這么久……” 話音未落,已被司徒璽惡聲惡氣的打斷:“你還知道呢!”說著一拳搗在了他肩上,“也不說時常給我打個電話,弄得我每每要見你一面,要聽聽你的聲音,還得通過視頻會議!對了,這次回來呆幾天?那邊已經走上正軌了,要不你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