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司徒璽皺起了眉頭:“那我只送你到路口總行了吧?你這樣慌慌張張的,讓我怎么放心,給你買車,你又不要!” 夏小舟見他不高興了,只得笑著應了:“好好好,我等你送我,那你快一點兒?!?/br> 他的眉頭才舒展開來,扎進衛生間繼續洗漱,夏小舟也趁機去到客衛,對著鏡子打理起頭發來。 因為有司徒璽相送,時間很充足,夏小舟打理完頭發,索『性』又去到廚房熱了?!耗獭?,煮了『雞』蛋,然后用食品袋裝了,自己一袋,司徒璽一袋,打算等會兒到了她公司時再給他。 去到公司,夏小舟第一件事就是去施若素的辦公室看她來了沒有,辦公室的門卻緊鎖著,問了同事,也都說沒看見施總,打電話過去,則依然是關機。夏小舟沒轍了,只得回到自己辦公室,用她寫小說的豐富經驗,猜測起施若素可能會遭遇到的『情』況來,一上午就這么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臨近中午時,夏小舟正打算吃了午飯后,去施若素家看看她在不在,就有前臺電話打進來:“夏總,地稅局的領導查賬來了?!?/br> 地稅局來查賬?夏小舟怔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事『情』必定與顧明川有關,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丫不會是為那天在商場的事報復來的吧?她無聲的冷笑了一下,才淡淡吩咐道:“請他們到洽談室,我這就過來?!?/br> 掛斷電話,她又給會計室打過電話,確定專紅的每一筆賬目都絕對沒有問題,吩咐他們帶著所有的賬目先過去洽談室后,才起身緩緩走了過去。 出乎夏小舟意料的是,竟然是顧明川親自帶隊來的,除了他以外,還有三個稅務員很隨意的坐在洽談室的沙發上,另外還有兩個則正在洽談室的會議桌前跟專紅的兩個會計在『交』涉核對賬目的事。 夏小舟換上職業而得『體』的笑容,走進了洽談室:“歡迎地稅局的各位領導蒞臨我們公司。不知道幾位是誰牽頭?原諒我們公司才掛牌不久,與貴局的『交』道還打得少?!睆念^到尾沒看顧明川一眼,就好像是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顧明川本來正要起身,聽得她這么說,倒是不好再起身了,只是看了一眼旁邊的蘇立志。 蘇立志會意,臉上掛著特有的那種職業化的假笑站起身來,向夏小舟伸出了右手:“夏總你好,我是地稅局稽查科的蘇立志,這位是我們局的常務副局長顧局,今天我們一行來貴公司,主要是近來有人舉報貴公司偷稅漏稅,所以我們特意來看看?!?/br> 偷稅漏稅?分明是顧明川想找茬兒!夏小舟暗自冷哼一聲,面上依然打著哈哈:“原來是顧局和蘇科長?!痹捠沁@么說的,看卻只看的蘇立志一個人,“您看您這還親自跑一趟,您只需要打個電話,讓我們公司把賬目件都給送過去不就完了,怎么好勞動您二位一位科長,一位副局長親自蒞臨我們這個小廟呢?”暗諷顧明川也不怕掉價,專紅就這么個二三十來號人的小公司,他一個副局級竟然還親自上門來找茬兒! 蘇立志正要說話,顧明川先開了口,語氣溫和,眼睛卻一直盯著夏小舟:“我才調來地稅局不久,一切都還不熟悉,正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當然一點一滴都要慢慢積累,讓夏總見笑了?!?/br> 夏小舟被他看得暗自火大,卻也知道眼下不是翻臉的場合,畢竟雙方的身份擺在那里,一個不小心落個“抗稅”的罪名,可就麻煩大了。索『性』大大方方坐到了顧明川對面的沙發上去,耐心等候起會議桌那邊的核對結果來。 專紅掛牌至今不到一年,雖然賬目并不多,仍核對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完。 “顧局,沒有問題,應該是舉報有誤?!蹦莾蓚€核對的稅務員先過來報告核對的結果。 顧明川點點頭,溫和的說道:“辛苦了?!笨聪蛳男≈?,“原來是誤會一場!只是打擾了夏總和貴公司,我心里過意不去,這樣吧,今天中午由我做東,請夏總務必賞臉?!?/br> 夏小舟笑得很假:“顧局您才還了我們公司一個清白,怎么好讓您破費?當然得由我們公司來做這個東?!狈愿酪呀浭帐昂觅~目侯在一旁的會計,“讓某某打電話給仙鶴樓,要一個豪包?!眲e說地稅的是故意選的中午過來,擺明了要他們公司請客,就算他們是一早過來,這個東他們公司也是跑不了的。 地稅局的人顯然是在外面白吃白喝慣了的,一聽得這話,一個個臉上的表『情』要多理所當然,有多理所當然,看得夏小舟一肚子的火,卻也只能強忍著,然后叫了會計室和公關室的主管跟去作陪。 所謂應酬,不過是說說場面話喝喝酒,也就那么一回事兒,夏小舟這些『日』子以來陪施若素和司徒璽應酬得多了,倒也不怯此等場面。只是今天有顧明川在,使得她的心『情』大打折扣,連說場面話的心『情』都沒有,于是一開始就借口喉嚨不舒服,而且待會兒要開車,滴酒未沾。 蘇立志及那幫稅務員先還鬧著要敬她的酒,見顧明川沒表態,而且那兩個被夏小舟叫了來作陪的『女』主管都挺會來事兒,很快就把氣氛弄得熱烈起來,于是也就沒人再去管夏小舟。 夏小舟樂得輕松,何況本來也不喜歡這種場面,索『性』借口去洗手間,避了出去。 出來時,卻被顧明川攔在了走道里,“小舟,我有話想跟你說?!?/br> 夏小舟看也不看他,繞過他就想回包廂去,卻被他忽然伸出手,將她禁錮在了他的身『體』和墻壁之間,“小舟,我很后悔,后悔當初不該那樣輕易就放了你。你知道嗎,在那天偶爾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在找你,我……很想你,很想念我們以前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我每時每刻都想見到你,所以今天才會找了借口去你們公司,其實我……” 他說了一大通,才發現夏小舟一直雙手抱『胸』,一臉無所謂的望著天花板,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他分明就是在唱『獨』角戲!于是后面還沒說完的話,就如鯁在喉,再也說不出來了。 夏小舟其實厭惡透了顧明川這個姿勢,他以為他是誰,可以對她做這個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惟有司徒璽一個人才有資格對她做的動作?但她也深知顧明川的無恥程度,就好像那天她明明巴不得他立刻去死,他卻自以為是的認為她不愿跟他做朋友,是曾『愛』過他一般,還說什么‘沒有『愛』哪來的恨’,簡直就是惡心至極! 所以她直接選擇漠視,對待自己所厭惡的人,漠視從來就是最好的武器。果然他說著說著,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顧副局長,容我提醒您一句,這里是酒樓,人多口雜,您若是不怕被人看見您這副尊容,請盡管繼續!”見顧明川終于沒有再說話,夏小舟才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涼涼的開了口。 像是為了給她的話作證似的,她話音剛落,走道那邊就有了動靜。 顧明川一驚,手已觸電般撤了回去,目光也隨之掃了過去,還好只是服務生推著餐車路過,他如釋重負般舒了一口氣。 再回頭,夏小舟已經在幾步開外,正從容不迫的往包廂方向走,從頭到尾沒有回過一下頭,就好像剛才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舟……”顧明川心有不甘的叫了一聲,他今天大張旗鼓的弄這么一出,不過就是為了能見她一面,跟她說說話,現在話還沒說幾句,怎么能就這樣放了她走呢?但剛叫出聲,又發現自己叫住她,其實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還好她連頓都沒頓一下,仍然從容不迫的往前走,很快走進了包間去,他如釋重負之余,又覺得悵然若失,于是背靠在墻上,點燃了一支煙。 透過裊裊的煙霧,他好像又看見了夏小舟之前在面對蘇立志時那『精』明干練的模樣,和剛才她在面對他時從容平靜的臉,他自己都有些『迷』惑起來,夏小舟到底有多少面還是他從沒看見過從沒發現過的?為什么一定要等到失去了,他才發現他其實并沒真正了解過她,其實很后悔沒有真正了解過她呢? 【95】 強強對決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讓夏小舟郁悶至極的飯,兩撥人馬言笑晏晏的在仙鶴樓下握手道別,顧明川伸出手來跟會計主管和公關主管一一握手,夏小舟惟恐他接下來還要跟自己握手,趕在他走過來之前,借口去取車走開了。 萬幸等到她開著車子回來時,顧明川及地稅局一干人等都已不在了,她才松了一口氣,然后招呼會計主管和公關主管:“上車吧?!?/br> 兩個主管喝了不少,看起來都有了幾分醉意,兼之夏小舟平時在公司也沒什么架子,于是上車后不久,兩個人便在后座唧唧咕咕八卦起顧明川來。 公關主管說:“之前就聽人說地稅局來了一位年輕英俊,氣質過人的副局長,我還以為是大家見慣了中年禿頂,腦滿腸肥的政府官員們,忽然來了一個像樣點兒的,就夸大其詞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說著兩眼冒紅星,“嘖,也不知道那位顧局結婚沒有?喜歡什么樣的『女』人?我有沒有機會?” 會計主管毫不客氣打斷了她的臆想,“你別做白『日』夢了。地稅局那群三八早在這位顧局剛來時,已經打聽到他已婚了,據說他還很顧家,每天都是一下班便準時回家,而且他太太快要生了,所以,你是沒機會了!”說著也忍不住兩眼冒紅星,“不過他真的是好帥,笑起來也是那么溫柔,哎,怎么我就遇不到這樣極品的男人呢?” “是啊,剛才他跟我握手時,我自己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有多想,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公關主管越說眼神越『迷』離,“你說他那么年輕,怎么就結婚了呢!” 他豈止結婚了,他都已經是二婚了!夏小舟在前面聽見她們的話,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諷的弧度,如果讓她們知道她們口中那個‘年輕英俊氣質過人還溫柔顧家’的男人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惡心至極的無恥之徒,不知道她們會是什么表『情』? 許是她嘴角的嘲諷太明顯,竟然被公關主管透過后視鏡看了去,笑嘻嘻的說道:“知道司徒總裁在夏總眼里心里才是最好的,像那位顧局那樣的人,您才看不上??稍蹅円荒甑筋^難得見到幾個活的帥哥,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夏總您要笑,就笑出來吧,我們不會怪您的?!?/br> “夏總天天見慣了司徒總裁,當然對帥哥都免疫了,您要笑我們,就笑吧,我們不介意的?!睍嬛鞴芤残ξ母胶?。 倒弄得夏小舟不好意思起來:“我沒在笑你們!” 倆主管顯然不信,不過并不影響她們繼續八卦的心『情』,很快又說得眉飛『色』舞起來。 夏小舟聽著,不好再露出嘲諷的表『情』來,于是只能抱著聽八點檔的心『情』,繼續聽二人八卦打聽來的顧明川的身高啊『體』重啊等沒營養的話題,好在公司離得不算遠,很快就到了。 回到公司,夏小舟覺得有些累,又想著下午公司沒有什么事,索『性』拉下辦公室的百葉窗,在里面反鎖了門,然后躺到靠窗的小沙發上,打算小瞇一會兒。 剛睡得『迷』『迷』糊糊,手機就響了。夏小舟本來不想理會,但對方一直不掛,大有她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趨勢,她只得不『情』不愿的睜開眼睛,沒『精』打采的挪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喂……” “小舟,是我,大姐夫?!彪娫捠琼n杰銘打來的,“對了,你大姐這會兒要回新海,你有沒有什么東西需要給爸媽帶回去的?” 她幾天前才回了新海,能有什么東西需要帶的?再說了,就算她有心帶,夏舒權和荀慧欣回來后,多半也會讓童姨給她扔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韓杰銘打電話給她說帶東西是假,側面告訴她他要把夏冉秋送回新海,想試探她的態度是真吧? 夏小舟嘲諷的扯了扯唇,淡淡說道:“我前幾天才回去過了,所以沒什么需要帶的,大姐夫代我向大姐說一聲‘一路順風’吧,我這會兒正忙,就不多說了,拜拜?!奔热灰呀洓Q定了不管項目的事,讓司徒璽公事公辦,當然就不能再給韓杰銘任何錯覺或是希望。 那邊韓杰銘沒想到夏小舟就這樣掛了電話,他原本以為她對夏冉秋多少還有幾分『情』分,于是才會打了這么一通電話,就是想試試她聽到他說要把夏冉秋送回新海后,會不會心軟,然后過來見面。只要沒有司徒璽在場,他相信憑他們夫妻兩個尤其是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完全可以說動夏小舟答應幫遠洋向海澤牽線,只要她同意了,回去吹吹枕邊風,他再讓人把標書弄得像樣一點,司徒璽那里也就好說了。 卻沒想到夏小舟竟會這么冷淡,別說過來見面,甚至連話都沒多說兩句,就直接掛了電話! 韓杰銘盯著被掛斷的電話,再想著這幾天以來他在夏小舟和司徒璽面前的伏低作小,不由有些惱羞成怒起來,有什么了不起的,難道沒了餐飲街這個項目,遠洋就真運轉不下去了?哼,大爺他不伺候了! 氣沖沖抓起外套,韓杰銘正打算索『性』跟夏冉秋一塊兒回去算了,省得再在這里受氣。但一想到銀行的貸款每月光利息都好幾百萬,新開盤的樓盤銷售量卻繼續在下跌,如果再不找到新的項目,說不定哪一天銀行就將他們的新樓盤給拍賣了,他就立刻如被戳破了的氣球般xiele氣。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餐飲街這個項目對遠洋的重要『性』,尤其據說梁氏也有意于這個項目,如果真讓他們拿下了,此消彼長,以后新海房產界還有遠洋的立足之地嗎? 于是他只能將滿腔的抑郁都發泄到夏冉秋身上:“都怪你,要不是你昨晚上對小舟那么不客氣,從頭到尾『陰』著一張臉,活像誰欠了你八百萬似的,她至于對我們那么不客氣嗎?早就跟你說過小舟今非昔比,不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由你呼來喝去的meimei了,你偏不放下心上,明明是去求人,卻『硬』要擺出一副施予者的態度,人家理你才有鬼!你給我滾,立刻給我滾,滾回新海去,我一秒鐘也不想再見到你!” 夏冉秋雖然理虧,但終究骨子里就不是受得氣的人,見韓杰銘竟然這么說,還讓自己滾,立刻氣得反唇相譏:“明明是你自己沒本事,搞不定司徒璽拿不下項目,現在卻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來,關我什么事,難道就因為夏小舟那個死丫頭是我meimei,你就該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韓杰銘,你可真是好樣的,我都要忍不住懷疑以前那些項目你都是靠什么拿下的了!” 韓杰銘沒想到夏冉秋明明犯了錯,竟然還敢這么理直氣壯,越發氣惱,下意識高高揚起了手。 夏冉秋被他的動作弄得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來,不但沒有后退,反而將臉湊了上去,冷笑著說道:“你竟然還想打我!你打呀,打死我呀,反正我爸爸已經退了,我在你們一家人眼里,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你就算打死了我,也沒人再找你的麻煩了,嗚嗚嗚……”想起自夏舒權退了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在韓家受的委屈,禁不住悲從中來,說著說著,終于哭了起來。 韓杰銘也不是真的要打她,只是下意識做了個動作而已,他對她還是有真感『情』的,但一時間又拉不下臉來道歉,而且剛才的氣也還沒消,索『性』煩躁的爬了爬頭發,抓起外套,猛地拉開房間,便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余下夏冉秋哭了半天,等了半天,一直等到凌晨過后他都沒有再回來,她終于確信他今夜是不會回來了,只得胡亂睡下,第二天一早起來后,便『賭』氣回新海去了…… 再說夏小舟掛斷韓杰銘的電話后,已然沒了睡意,但今天又確實沒有什么工作要做,索『性』坐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認真寫起小說來。 寫起小說,時間就過得快起來,等到她敲完今天六千字任務的最后一個標點符號,放松的靠到辦公椅背上伸懶腰時,才不經意看見電腦屏幕的右下方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十七點三十分,離下班時間已經足足晚了三十分鐘了。 一想到司徒璽可能已經到家了,而她卻還在公司,更不要說做晚飯,她忙關了電腦,收拾好東西,急匆匆乘電梯去到樓下,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她前腳剛回到家中,司徒璽后腳就回來了,兩個人像往常一樣一起做了飯吃,又一起洗了碗筷,然后靠到沙發上看電視,然后再一起相擁著入眠。 臨睡前,夏小舟本來想跟他說一下兩次遇到顧明川的事的,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反正只是一個路人甲而已,懶得浪費唇舌。 第二天去到公司,終于看見施若素辦公室的門開了,里面還亮著燈。夏小舟如獲至寶,連包包都來不及回自己辦公室放,就推門進了她辦公室,還反鎖上了門,才躥到坐在辦公桌前的施若素面前,一手撐在辦公桌上,一手撐在她的肩膀上,“老實『交』代,這一天兩夜都到哪里去了,電話也一直關機,害我擔心死了!” “擔心?”施若素沒好氣睨她,神『色』間滿是?!荷?,但眉眼間卻有一抹前所未有過的春qing和嫵媚,“我看你是八卦吧,都寫在臉上了!” 有那么明顯?夏小舟摸了摸臉,訕訕的笑:“哎呀,人家是真的擔心你啦!快告訴我,你這一天兩夜都到哪里去了?你和那個豐大少都談了些什么?他沒有把你怎么樣吧?還有,他知道……” “停!你一下子問這么多問題,我怎么知道該先回答你哪一個?”還沒問完,已被施若素沒好氣打斷,正發愁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澆滅她熊熊的八卦之火,忽然后知后覺想起她剛才的問題,“你知道他……是豐愷?靠,那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啊啊??!”說著猛地『激』動的站起來,胡亂扒起她本來就稍顯凌亂的頭發來。 “干嘛這么『激』動?我倒是一經司徒璽之口知道他就是豐愷就想告訴你的,可關鍵也得你電話打得通??!”夏小舟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弄得嚇一大跳,后退了一大步,才撫著『胸』口狐疑的問道。 施若素哭喪著一張臉,“你不知道,昨天我跟他出去之后,開門見山就問他要多少錢?沒想到他卻說不要錢,要人。我是有婚約的人嘛,怎么可能再跟別人在一起?我可以不在乎老頭兒,總不能不管我媽吧?” “于是我跟他說‘雖然我那個未婚夫又老又丑,還是個四眼田『雞』的矮冬瓜,暴發戶,但既然已經有了婚約,我就不可能再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昨晚的事,你就當一個意外吧’,他聽的話后,神『色』忽然變得很古怪,又問我‘既然你那個未婚夫那么不堪,你為什么還要跟他在一起?’我回答他‘誰說我要跟他在一起了?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呢,我就拖著他,拖著他哪天不小心或是出車禍或是墜機或是染上艾滋一命嗚呼了,我就自由了!’” “然后他的臉『色』忽然就變得鐵青起來,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忘了自我介紹了,鄙人姓豐名愷,正是你口中那個又老又丑,四眼田『雞』的矮冬瓜,暴發戶未婚夫!’便大力拉著我的手上了車,帶著我去了一個公寓……你不知道他力氣有多大,靠啊……” “然后呢然后呢?”夏小舟興奮得聲音都變了調,渾身上下都被八卦因子燒得熱血沸騰,天哪,這可是言『情』小說里最經典最狗血的戲碼??!對上她惡狠狠剜過來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過火了,忙收了笑作嚴肅狀,“然后呢……” 施若素咬牙切齒:“然后老娘就一天一夜沒下過『床』!”還一臉饜足的警告她:“等我忙過這一陣子,我們就結婚。在此期間,你最好乖乖的等著做我的新娘!” “一天一夜?一天一夜!”夏小舟兩眼冒綠光,這才注意到施若素今天穿的是一件連脖子都遮得密密實實的高領長袖衫,恍然大悟:“哦……難怪呢!”目光順著她的上半身掃到下半身,翹起大拇指,笑得要多猥瑣有多猥瑣,“那個,果然是強強對決!” “你丫的還說!”施若素氣得半死,“要不是為了怕你擔心,我今天才不來公司呢,我累死了,恨不得在家里睡死過去!”昨晚上回自己家后,才發現手機掉在那個『陰』險男人家里了,但她累得半死也氣得半死,索『性』當它丟了。還是今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仍然渾身酸疼后,她才意識到它的重要『性』,至少可以讓她聯系上夏小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得不來公司。 夏小舟見她隱隱已有發飆的跡象了,忙安撫她:“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將辦公椅拖到她身后,扶著她坐下,又『體』貼的給她泡了一杯咖啡后,才正『色』問道:“那你……真的要跟他結婚嗎?” 施若素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才咬牙道:“我才不要!死也不要!”那個『陰』險霸道的男人,她才不要嫁給他,“我這就回家去跟老頭兒說我要退婚!” “你說真的?不是開玩笑?”夏小舟小心翼翼問她。 施若素重重點頭:“當然是真的!大不了就被老頭兒把我和我媽一塊兒趕出家門,反正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能力養活我們母『女』了,我才不怕他!”她mama并不是她爸爸的原配妻子,而是小老婆,只不過這個小老婆和大老婆一直共『處』于一個屋檐下罷了,也不知道她爸爸是怎么做到的! 夏小舟想了想,開玩笑:“那你就不怕?”接收到她射過來的怨『毒』光芒,忙改口,“呃,其實我是想問,你心里難道就真沒一點點喜歡他?”畢竟豐愷算是男人中極品的極品,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施若素一梗脖子,“像他那種『陰』險霸道,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男人,誰要喜歡他!”話雖如此,臉上卻浮上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夏小舟看在眼里,知道她其實已經動心了,只不過很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罷了,正要說話,就看見前臺小妹在外面敲門,她只得暫且打住,上前去拉開了門:“什么事?” 前臺小妹遞上一盒東西:“剛剛快遞公司送來的,說是給施總的?!?/br> 夏小舟接過,打發了她又關了門,才將東西遞給施若素:“什么東東?誰送來的?”心里其實已約莫猜到是豐愷送來的了。 施若素無『精』打采:“誰知道?!贝蜷_一看,卻發現躺在盒子里的,正是她的手機。她一陣火大,正想叫夏小舟拿去扔了,手機忽然就響了,而且一直響一直響,絲毫沒有要停的趨勢。 她索『性』將手機一把扔進了夏小舟懷里,“你接,就說我死了!” 夏小舟低頭一看,手機上閃爍個不停的,正是“愷”字,一下將事『情』猜了個**不離十,立刻如捧了一個燙手山芋一般,“那個,還是你接吧……”將手機扔回了她懷里去。 “沒出息,連個電話都不敢接!”施若素瞪她,沒好氣將手機再次扔回她懷里。 夏小舟反唇相譏:“你有出息,那你自己接??!”索『性』替她按了接聽鍵,才將手機塞回她手里,卻沒想到順便還按了免提鍵,豐愷的聲音立刻在兩人耳邊響起:“我親『愛』的未婚妻,你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看來你已經忘記我昨晚上說過的話了,嗯?”尤其是那后一聲“嗯”,簡直就是蕩氣回腸,慵懶至極,但聽在夏小舟耳朵里,卻覺得危險至極,忽然就有一個感覺,施若素一定斗不過這個男人! 施若素倒是一點沒察覺到危險,沒好氣叫道:“誰是你親『愛』的未婚妻,你別在這里亂套近乎!我告訴你,我已經決定退婚了,你別纏著我了,就這樣,再見,哦不,不見!”然后便猛地掛了電話,還將電池板給摳了出來,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世界終于安靜了!” 夏小舟抽了抽嘴角:“安靜?”只怕是暴風雨之前的安靜吧?以豐愷的雷厲風行,說不定已經在來他們公司的路上了! 施若素估計也想到了這一點,只放松了片刻,便又皺起了眉頭:“不行,那個『陰』險男『陰』險著呢,說不定已經在來堵我的路上了,我得趕緊躲出公司去才是!”拍了拍夏小舟的肩膀,“姐們兒,這幾天公司就辛苦你了啊,我走了……”抓起包包就一陣風似的刮出了辦公室。 看得夏小舟直搖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倒是不怎么擔心,豐愷既然愿意在施若素身上花心思,說明他至少是對她有好感的,而且他們兩個又有婚約,說不定不久的將來,真會成為一對佳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