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王雙福道:“草民一開始不認識,但這幾天被關在梁慎言的別莊里,昨個草民逃跑時候,無意中發現那個人竟是別莊的一個管事?!?/br> 鄧錦慈大驚,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王雙福指天發誓道:“草民句句是真,老天可鑒?!?/br> 鄧錦慈道:“那房子剛修過不久,怎么就塌了?” 鄧錦慈正在審問王雙福,梁晟在整理現場時卻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玉牌。他撿了起來,那玉牌正中一個小小的梁字甚是打眼。 梁晟眼睛瞇了起來。 “備馬!”梁晟喊了一聲阿寧。 “少爺,這么晚了去哪?”阿寧牽過來一匹馬。 梁晟沒有理他,飛身上馬,直接奔著梁慎言的府邸就去了。 待到了門口,他下了馬,一頓狂敲門。守門小廝將門打開,還沒有看清來人,一腳就被踹翻在地。 梁晟風一般地沖進了后院,一腳將梁慎言的臥房踹開,門板俱碎。屋里響起了女人的驚叫聲。 梁晟全然不管,上前一把將梁慎言拉下了地,拳頭如疾風暴雨一般打了下來。 “老爺,老爺——來人,來人,救命啊——”門口一個婆子驚慌失措地喊了起來。梁晟站直身子,狠狠地瞪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眼睛一翻立刻昏死過去。 “梁慎言,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這樣做,讓我們梁氏家族置于何地,你讓太后如何交代?”梁晟怒吼道。 第80章 倦意 梁晟一夜未歸。 第二天一大早,林師爺來報,說災民已經全部安頓好了,讓鄧錦慈放心。 鄧錦慈點了點頭,神色有些黯然,想了想,開口道:“吳大人的后事都處理好了?” 林師爺道:“已經處理好了,靈柩是大將軍安排的,大將軍說,不用送回洛陽,而是直接送去了吳大人的故鄉下邳了?!?/br> 鄧錦慈眼睛紅紅地道:“也好?!?/br> 林師爺見她沒有什么別的吩咐,就默默地下去了。 秋霜做了一點清粥,配著一點腌制的小菜端了上來:“小姐,吃點東西吧?!?/br> 鄧錦慈沉默了一下,道:“將軍呢,還沒有回來嗎?” 秋霜正要說話,簾子一挑,梁晟走了進來,眼底有暗青,顯然是一夜未睡。他掃了一眼桌上的小菜,道:“太清淡了,去拿點胭脂rou過來,這樣太沒有營養了怎么行?!?/br> 秋霜答應一聲就下去了。 梁晟見她郁郁寡歡的樣子,一把拉過她,在桌旁坐了下來,梁晟左手端起碗,右手舀了一勺粥,遞到了她的嘴邊。 鄧錦慈低頭盯著那白粥,梁晟道:“看什么看,張嘴?!?/br> 鄧錦慈張嘴咽了下去,梁晟拿起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秋霜掀開簾子,臉一紅,就要退后。 梁晟扭頭瞪了她一眼:“還不進來?!?/br> 秋霜低著頭,端進來一盤鹽水肘花兒,燒花鴨,還有一盤胭脂rou,放在桌上匆匆就下去了。 梁晟夾了一塊肘花兒放在她的碗里:“多吃點,好像又瘦了呢?!?/br> 鄧錦慈沒說話,但也沒有動筷,梁晟倏地站了起來,道:“吳魏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但你這樣難過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啊?!?/br> 鄧錦慈盯著他,冷笑一聲道:“你想說什么?” 梁晟大怒,手緊握成拳,良久,才放下,起身,走到門口,倏地又轉了回來,一把抱住她:“阿慈,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鄧錦慈心一軟,手輕輕撫上他的后背,輕輕點了點頭:“嗯”,他聽見她說。 梁晟心一喜,更加摟得緊,手在她背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阿慈,昨晚痛不痛?” 鄧錦慈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腰,梁晟吃痛,卻不敢喊。 “我昨晚都沒有抱夠,你說要不要現在……”梁晟忽然道。 鄧錦慈一把推開他:“秋霜,那這飯撤下去吧,把我衣服拿過來?!?/br> 梁晟臉色冷了下來,恨恨地看著進來的秋霜,秋霜拿著鄧錦慈的官服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有種破壞了別人好事的感覺。 梁晟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鄧錦慈換上衣服,走了出去,林師爺正在查點庫房。 鄧錦慈道:“一會你安排捕快拿著拘捕文書,將梁慎言給我帶到大堂來,另外派人跟著王雙福去別莊把那個販子給我一并帶來?!?/br> 林師爺道:“好?!焙鋈幌氲绞裁?,猶豫了一下道:“要不要跟大將軍打聲招呼?” 鄧錦慈沉默了一下,道:“不用?!?/br> 林師爺領命而去。 林師爺走后,鄧錦慈走到書房門口,梁晟正在里面寫大字練定。 鄧錦慈走了進去,梁晟聽見腳步聲,并沒有抬頭:“過來幫我磨墨?!?/br> 她走過去,拿起桌上的墨盤開始磨。 “寫幾個字瞧瞧?”梁晟寫得興起,忽然拉過鄧錦慈。 鄧錦慈猝不及防,手上的墨汁一下子揚了他一身一臉。 梁晟怔了一下,攤開手:“阿慈,你是故意的?!?/br> 鄧錦慈道:“這不怪我吧,誰讓你不說一聲,就突然拉著我?!?/br> 梁晟道:“你要賠我衣服,給我擦臉,洗手?!币桓辟嚿纤臉幼?。 鄧錦慈忍不住笑了,道:“還是讓藍染給你換吧?!?/br> 梁晟見她好不容易笑了,眼睛里立刻竄出了小火苗,雙手沾墨,下一秒抹到了鄧錦慈的臉上。 “哎呦,你——”鄧錦慈拼命躲閃,梁晟越發興起,剛才那感覺又來了,他一把拉過她,壓在了旁邊的墻上:“阿慈——”聲音顫顫地,像羽毛一樣撓在了鄧錦慈的心上。 鄧錦慈忽然覺得心跳加速,撞得胸骨微疼,她想要抗拒,梁晟已經鋪天蓋地吻了下來。 “阿慈,阿慈——”梁晟喃喃。 藍染進來打算書房,一推開門卻是這樣場景,當時一驚,門卻已經被弄出了聲音。 鄧錦慈一把推開他,梁晟卻笑了起來。 藍染匆匆走了出去。 鄧錦慈去了內室重新換過一身干凈的備用衣物,看著梁晟道:“我今天可能會很忙,你去睡會吧?!?/br> 梁晟道:“好?!?/br> 鄧錦慈直接去了大堂。 林師爺見鄧錦慈過來道:“大人,屬下還沒有審問,梁慎言已經招了一切,說愿意賠償一切損失?!?/br> 鄧錦慈冷笑道:“一切損失,你問他死去的人還能不能賠回來,吳大人能不能賠回來?!?/br> 林師爺道:“好?!?/br> 鄧錦慈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見好就收,畢竟梁家身后還有個太后,做的太厲害,難保會驚動太后。 鄧錦慈沉默良久,想了想道:“你去算一下農戶安置需要多少銀子,另外,明年的春耕的花費也算一下,遞個數字上來?!?/br> 林師爺點頭,要走,腳步一頓,遲疑了一下道:“那梁慎言好像被誰教訓過,整個人都鼻青臉腫的,屬下問他,他也沒有說什么?!?/br> 鄧錦慈怔了一下,心一動,這整個宛縣敢教訓梁慎言人恐怕只有那位了吧。 鄧錦慈點了點頭,林師爺就領著幾個人下去了。 鄧錦慈寫了一個折子,直接遞給了太后梁娜。 鄧錦慈上這個折子的同時,李隱彈劾梁晟在宛縣縱容親眷,枉顧百姓性命的折子同時也遞了上去。 中常侍柳騰在蕭志即位后,因為擁立有功,被封為費亭侯,他一向跟梁晟往來密切,與李隱并不對盤。 李隱的折子一上去,密切關注李隱動向的柳騰立刻察覺到了,很快派人去報給了人在宛縣的梁晟。 “李隱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我還沒有對付他,他到開始下手了?!绷宏蓪⑿偶镜匾宦曀ぴ谧郎?。 阿寧站在一旁,并沒有說話。 梁晟道:“據說最近李大人頻頻和尉氏候聯系是吧?” 阿寧道:“探子們都是攔截了不少書信?!?/br> 梁晟眼里閃過一絲戾氣:“蕭算當年爭過皇位,皇上早就想除掉他了,不過是一直在尋找機會罷了,現如今看來他們的死期到了?!?/br> 梁晟也寫了一個折子,派了暗衛直接送到蕭志手上去。他相信沒有誰比蕭志更希望那兩人死掉了,而最大的最徹底的帽子就是謀逆大罪。 這折子很快就送到了蕭志的手里,蕭志將這事交給了廷尉處管理刑獄的傅宇。 傅宇接到公文嚇了一跳。 傍晚回家時剛在門口下了馬車,忽然有人叫住他。 “傅大人——”傅宇轉頭一看,卻是費亭侯柳騰。 傅宇忙上前施禮道:“侯爺怎么在這?” 柳騰慢悠悠道:“聽說,皇上將這案子交給了傅大人?” 傅宇怔了一下,隨即道:“這案子還真是棘手呢,不知道侯爺有什么可以指點的地方” 柳騰道:“這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都擺著呢,皇上的心思還不明白嗎?” 傅宇道:“侯爺要不要進府上坐坐?” 柳騰道:“不用了,想必傅大人也忙,這要派人去桂陽,可要早去早回呢?!?/br> 傅宇感覺自己一下子冒出了冷汗,他忙點頭道:“是,侯爺說的是?!?/br> 柳騰上了馬車,看著傅宇道:“那傅大人,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br> 第二日李隱就被傅宇派人請進了天牢里。然后傅宇立刻派人去桂陽傳訊尉氏候蕭算。 鄧錦慈按照梁慎言賠的銀子,給每個人發了一些安置的費用,各自遣散回老家去了,其余一些傷者可以留在這里養傷,傷好后可以自行決定去留。宛縣的大風波暫時平息了。 “小姐,外面太冷了,還是進屋吧?!鼻锼獙⑴L給她披上。 鄧錦慈看著天空,馬上就開春了,天氣還這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