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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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也沒報多大希望,就是不死心地每天藏在山坡的樹叢里,往下頭的村子瞄上一眼。哪知道這一回卻是大不一樣,那些穿著黃狗軍裝的南島鬼兵排成了隊,扛著木倉,就往他們來的方向去了。 要按照他的猜測,多半是在谷堆村這種偏僻地方沒撈到什么油水,村里的老百姓都跑進了深山,壯漢他們抓不到,村子里就剩下幾個老的,對這些南島鬼兵又沒甚用,這不,折騰了快一個月,總算是走了。 他趴在山坡上,不錯眼珠地盯著村子一頓飯的工夫,都沒看見村子里頭還有活人的動靜,就知道,這些鬼兵,是真的走了。 當然了,打從西邊傳過來幾聲回蕩在山間的槍響,就不知道是什么緣故了。 “那,那咱快回村?” 秀英激動得就去尋她男人,她家在谷堆村不算是最富的,也是數得上來的,逃跑時匆匆忙忙,多少值錢的家當都沒帶上,不說箱籠里頭的那些被褥衣裳,就是灶房里的鍋碗瓢盆,水桶水缸,那都是錢??! 這些東西鬼兵們也不至于千里迢迢的走山路,還要搶走普通人家這些東西,可要是他們不趕緊回,萬一被旁人動了心思,從她家里把東西一拿,她還能去哪說理去? 栓柱把鐮刀往褲腰帶上一別,跟劉老杈扛著火銃,三步并兩步就到了山洞口,看秀英這心急火燎的樣,就拉了她一把,“咱不急,先看看再說?!?/br> 小椿他奶也點點頭,“栓柱說得照,咱不急,再看看,那鬼兵萬一要殺個回馬槍呢?” 秀英撇撇嘴,干笑,“老嬸,看你說的,那鬼兵連咱的話都不懂,還知道回馬槍了?” 她心說,西坡下大窯洞張桐材家那就是村里有名的窮人家,家里連房都沒有,兩口破窯洞里頭能有些甚,當然不用急了,可自己家那可是齊整的一付家當呢??! 李茹心里明白這個弟媳婦的心思,也不說破,“那些鬼兵在咱村呆了一個月才走,也不知道是圖的甚,萬一他們存著心,裝成走了的模樣,等咱村老百姓都回了,再忽然殺出來,那會可是烽火臺上沒人站崗放哨,村里人可不就落到了鬼兵手里了?” 還別說鬼兵不懂回馬槍,對于c國的傳統文化,南島人在有些方面琢磨得可不比c國人少,c國的東西在他們眼里都是好的,什么出產,技藝,醫術,文化,只要是能搶走的,他們都想搶,在他們眼里,最好c國本土人死上一大半,他們南島國的移民在這塊大陸上生根發芽,反客為主,把剩下那一小半的本土人變成他們的奴隸那是最理想不過的了,這近百年來,蠶食c國也正是南島人的戰略方針,只不過后期心太大,想一口吃成個胖子,最后兵敗如山倒,灰溜溜地縮回了南島國,再圖謀下一次機會而已。 小椿他奶重重地點了點頭,邊咳邊說。 “咳咳,沒錯,咱一個月在外頭都過來了,不能臨到頭,苦日子就要熬過了再大意了,還是再多等等,咳,咳!” 秀英撅起嘴,“那旁人要是先回了村……” 栓柱打斷了他媳婦的話,“那怕啥,咱不著急著回村,咱就在一邊看著?!?/br> 跟命比起來,那些大件家當算個甚? 其實早在栓柱跟李茹合計怎么躲過這荒年那會兒,栓柱就跟他二姐學了,把家里頭的糧食藏了不少,還有特別值錢的東西也都埋了起來,放在明面上的那些,丟了就丟了,誰知道被鬼兵們禍害過的屋子,會是個甚樣呢? 小心謹慎無大錯,四家人經過商量以后,都打算最少觀望一天再說。 三個男人加上李茹,都放下了手頭的活計,悄悄地來到南山坡上,觀察著村子里的動靜。 谷堆村里村外,一個人都沒有。 南島鬼兵們走了以后,村子里就靜得可怕,再加上好些人家的院子被鬼兵們破壞的破壞,拆除的拆除,更顯得破敗蕭條來。 除了他們四家,其實別的山頭上,也有村民在悄悄地觀望,一直到快到夜里,才有人大著膽子,從山上下到村子里。 然而才走近村口,那人影剛走近一家人的房后,就棲惶地大叫了一聲,如同身后有鬼在追一樣,連滾帶爬地跑沒了影兒。 三個男人都挺納罕,看著那人影挺熟悉,好像是他們村的人,可這是看見啥,就把他嚇成了那模樣?不過雖然那人影跑得飛快,但村子里頭倒也并沒有鬼兵追出來。 李茹眼皮一垂,心里倒是大概猜出了怎么回事。 南島鬼兵占了村子,谷堆村大部分村民都跑了出來,但也還是有些老弱病殘地跑不動就留在了屋子里,鬼兵們本就不是下鄉送溫暖的,一開始可能還要留著活口問些情況,等住了一月一無所獲,或是在谷堆村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重要物資,這些老弱可不就會成了他們泄憤或是滅口的目標。 在李茹小的時候,學到南島侵略本國這段歷史都是要做惡夢的。 南島鬼兵反人類的兇殘程度,放眼全球,都罕有同類。 想必是留下的尸骨,把從未見過這般恐怖的村民給嚇得懵了。 又過了一夜,已經走掉的南島鬼兵并沒有再卷土重來。 四家人跟其他的村民一樣,也陸陸續續地回了村。 因為猜到了村子里的景況,李茹就讓三個小點的孩兒到了后半晌再進村。 李栓柱和桐材聽李茹點了幾句,心里也明白,也就沒讓家里婦女和老人跟著,也讓他們先等等。 倒是劉老杈帶上了他兒子。說是孩兒年歲不小了,娶了媳婦就該成人理事了。 李茹也硬著頭皮走在了頭一撥。 不是她非要逞強,而是她既然是頂門戶的家長,就該拿出家長的擔當來,這也怕,那也怕,可不就真成了縮在自家兄弟身后的拖累了? 進村時見到的景象,讓李茹簡直要做整整一個月的惡夢。 村子里如同死般的寂靜,走著走著,房后或是坡下草叢就倒著幾具不全的尸身……這哪是先頭那個封閉安寧的小村落,分明是人間墳場。 李茹覺得自己能堅持著全程都沒暈倒,也算得上是條漢子了。 被害的人里頭,除了原本谷堆村的村民,也有面生的,穿著破破爛爛,手腳潰爛,傷痕累累的漢們,一看就知道是被抓來的苦力。 谷堆村回來的人越來越多,先回來的大都是漢們,也有心急著跟來的婦女和孩兒,不過才進村沒一柱香的工夫,不是嚇得尖叫拔腳就跑,就是嚇得六神無主哇哇大哭。 就算是男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也沒見過這般的血腥殘酷,嚇得發抖,抱頭大吐的也有的是,但也有膽大沉著的,比如說村長王老屯,硬是帶著人把村里散落各處的尸首都清了一遍。 抬尸體的活兒,李茹就是再女漢子也沒敢硬撐,只跟著幾個略膽小的男人們刨炕挖土。 苦力尸體都被草草地掩埋在離村幾里外的荒地里,本村的就由各家還活著的人去打發。 等終于收拾妥當,粗粗一算,村里少說也有三分之一的人家里有喪事!不是有逃得慢的,或者是不走運碰上了鬼兵被殺了的,就是有在山里頭沒吃沒喝餓死病死或是意外受傷沒的。 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更是只剩下了老村長和小椿他奶。 像李茹的鄰居,小繭她娘,本來就病得重,逃難那天,小草他達倒是背著她娘逃進了山里,可是連驚帶嚇,她娘三天上就咽了氣。 就算是僥幸逃過,全家都活著的,回來一看,家里沒來得及帶的糧食都一干二凈,什么鍋碗桌椅這些家當也被禍害得不成樣子,有的人家門板家具都被劈了當柴火燒沒了,有的人家屋里全是大糞,竟是被鬼兵們當了茅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