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芙姨娘有些緊張,她是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的,她只有這一次機會,她務必把握??!這些年來她一直善待身邊的下人, 以至于有幾個丫環寧愿冒著被趕出府的風險, 也愿意幫她這一次。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到了屏風后,可是床上并沒有人,只是被褥有些凌亂。芙姨娘失望極了, 還未待她細想,搖籃中的葉如芝忽然哭了起來,芙姨娘心一慌,連忙快步走了過去,輕輕搖起了搖籃,可葉如芝仍是哭個不停,芙姨娘連忙將她抱了起來柔聲哄著,她看著葉如芝,心情有些復雜,這真是個漂亮的孩子,比瑤瑤小時候還要漂亮,她真羨慕,只怕這小姑娘以后福氣還在后頭呢,哪像蓉蓉……是個庶出的。 芙姨娘想起了自己的女兒,不由得悲從中來。蓉蓉,她的蓉蓉怎么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她真的不愿意去相信,蓉蓉自小便很懂事,也很孝順,可是最后卻……這孩子是瘋了嗎?芙姨娘想起這事便忍不住紅了眼眶,一時間悲傷得難以自抑。 她懷中的葉如芝倒也乖巧,被她哄了一會兒便乖乖地睡著了。 “乖,真是個好孩子?!避揭棠锬门磷硬亮瞬磷约貉劢堑难蹨I,憐愛看了她一眼,輕柔地將她放了下來。在俯身將她放下的時候,她發上一串沒別穩的紫珠花掉了下來,落在了淡紫色的軟墊上,因著并不顯眼,失神的她也沒有發現。 將葉如芝放下后,芙姨娘懷中一空,只覺得心里也是空蕩蕩的,她抬眼,悲愴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一時間像是找不到出路似的,迷茫而無助。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打開門悄悄往一旁的書房走了去,不知道夫人會不會在書房中。 她一走,葉如瑤連忙鉆了出來,可是撐起來的時候有些急,不小心將書案上的一塊石硯打了下來,石硯掉落在地,發出“呯”的一聲。 剛入睡不久的葉如芝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得踢了一下腳,猛地驚醒了過來,放聲大哭。葉如瑤慌了,連忙沖過去捂住了她的嘴,可是葉如芝卻哭得更厲害了,葉如瑤連忙用手心重重地捂住她的口鼻,葉如芝一下子無法呼吸,憋氣憋得整張臉都憋紅了。 突然,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葉如瑤腦海中冒了出來,她的心飛快地跳了起來,像是隨時能跳出胸腔似的。她從小到大,腦子都沒有試過轉得這么快,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她的身體先她的大腦做出了抉擇——她的手松開了葉如芝,迅速抓起了棉被緊緊地蒙住了她的臉,小如芝不過剛喘了一口氣,便陷入了黑暗與窒息中。 葉如瑤雙眼失神,如同一個傀儡一般,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那棉被,她的手心甚至能透過棉被感受到那小巧的五官的形狀。 她的理智已經徹底崩潰了,從她伸出手的那一刻起她就回不了頭來,她只能按??!拼命地按??!她雙手顫抖著,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葉如芝的手腳初時還掙扎得厲害,到了后面,便漸漸地安靜了下來,終于不再動彈了。 葉如瑤僵硬著雙手,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她的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了,她的靈魂仿佛已經脫離了rou體,就這么立在上空看著搖籃上方的自己,唾棄著自己。 有兩滴眼淚掉了軟被上,她如夢初醒,詫異地抬起了自己的手,這只手白皙如玉,可她卻滿眼血腥,她顫抖著將手指放到了葉如芝小小的鼻子下面,沒有……呼吸了。葉如瑤閉目,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犯下了彌天大錯,就像是被打入了地獄般的,永遠都爬不起來了??墒撬缓蠡?,沒得后悔了。 她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么冷靜過,她收起了眼淚,將沒有呼吸的葉如芝翻了個身,面朝下。做完后,她抬起頭來,掃視了一眼屋子,這是她……從小到大最熟悉的地方啊,不,不再是了。葉如瑤沒有再多看一眼,徑直走過去,將地上的硯臺拾了起來放回原位,頭也不回地從西窗離開了。 她順著來時的路回去,面無表情地掉著眼淚,她回去了嗎?不,就像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她永遠都回不了頭了。她剛開始還能冷靜地快步往回走著,可是走著走著,卻是越來越快,像不要命似地奔跑了起來,幾乎快喘不過氣了,快得就像是窒息了一般。 她狂奔回后花園時,忽地被一個從一旁冒出來的人一把抓住,葉如瑤嚇了一大跳,驚聲尖叫了一聲。 “瑤瑤!”朱長寒也被她嚇了一大跳,連忙捂住她的嘴,“別叫,是我!” 葉如瑤呆呆地看著他,像是三魂不見了七魄一般。 “瑤瑤?!敝扉L寒有些被她這模樣嚇到了,輕輕喚了她一聲。 葉如瑤眨了眨眼,忽地跳了起來緊緊地抱住了他,淚如雨下。 “瑤瑤……”朱長寒一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緊張地回抱著她,“你怎么了?”他能感覺到她全身都在顫抖,仿佛發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表哥……”葉如瑤啜泣著,緊緊攀住他的脖子,力道大到像是要將他勒死似的,“表哥,抱緊我,抱緊我!” 朱長寒連忙抱緊了她,“你怎么了?誰欺負你了?你別害怕,有我在。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瑤瑤你別生氣你聽我解釋,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我娘可能猜到我要來你這兒了,她讓下人堵著我不肯我出門,我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娘已經警告過他很多回,不許他與瑤瑤來往,可他哪里聽得進去,還因這事與他娘吵了幾回架。他匆匆趕來后,等了這么久也不見她來,他以為她先到了,因為沒看到他就氣跑了。他害怕她生氣也不敢離開,就這么一直等在這兒。所幸她終于來了,朱長寒不由得有些慶幸,還好他沒先走。 “表哥,我害怕……”葉如瑤對他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哽咽著,她……她殺人了嗎?她殺了、親手殺了自己的meimei!她是殺人兇手!不不!這事情一定不是她做的!她不可能會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來! “你怕什么?”朱長寒不解,輕輕摸著她的頭,“是不是姨母逼你什么了?你別害怕,我一定會想辦法娶你過門的,我一定會想辦法的。不行的話,我們還可以私奔!我已經存了好多銀兩了,夠我們以后生活的了……”在他說出私奔的時候,他心中是沒任何底氣的,表妹怎么可能會同意和他私奔?可是他還是這么幻想著了,如果表妹真的愿意,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帶她離開,她怕冷,他們可以去南方。 “表哥!表哥!”葉如瑤忽地松開他,淚目看著他,“我求求你幫幫我……”她整個身子害怕得瑟瑟發抖。 “你說我一定會幫你!”朱長寒急道,“可是你要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我才可以幫你呀!”見她這般慌亂,朱長寒既擔憂又心急。 “我、我……”葉如瑤下意識地便想告訴他她殺了人,可是又突然搖了搖頭,這件事她怎么可以說出去?她不可以告訴任何人!葉如瑤咽了咽口水,驚恐道,“我不小心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很可怕的秘密!如果他們知道我發現了那個秘密,我會死的!他們一定會殺了我!所以我求求你幫我!” “表妹,你發現了什么秘密?”朱長寒驚恐問道,居然這么嚴重。 “我不能說!”葉如瑤哭泣道。 “好好,不說不說!我不問就是,”朱長寒心疼道,“那你告訴我我要怎么幫你?” “我、我……”葉如瑤哆嗦著,“如果有人問你,你一定要說……表哥!”葉如瑤緊緊抓著他的袖子,“你是什么時候到的?” “我就遲了一刻鐘!”他們約了未時見,平日里他都會早來一刻鐘,今日折騰了一下,趕過來后還是晚了一刻鐘。 “好好,”葉如瑤連連點頭,整個背上全是汗,“那就這樣,你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這兒等你了你知道嗎?我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沒在這兒!” “是我晚了,對不起……”朱長寒面現愧色,都是他不好,他要是不遲到就好了。 “不是表哥,”葉如瑤急得直跺腳,“如果有人問你,你要說你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這兒等你了,之后你一直與我在這兒呆到現在!我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我們兩個人一直在這兒!你知不知道!” 朱長寒怔了怔,連忙點頭,“好!我知道了!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表哥!”葉如瑤說不清是動容還是恐懼,一時間又淚如雨下,緊緊地抱住了他,不肯松開分毫。 “表妹你別害怕,我在的!”朱長寒今年不過十七歲,面上還有幾分稚氣,可是臉色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他一定會保護好瑤表妹的! 作者有話要說: ☆、替罪羊 葉如芝夭折的消息傳到容王府的時候, 葉如蒙驚得打破了手中的琉璃杯, 茶水打濕她的裙擺, 濺了滿地。 “怎么會這樣?”葉如蒙喃喃問道,忍不住痛心。 紫衣惋惜道:“聽說是午休的時候翻身, 臉朝下給悶到了, 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氣了?!?/br> “都沒人照看的嗎?”葉如蒙不禁有些責怪。 “聽府上的人說是九姑娘睡覺輕, 平日里午休的時候都是由七夫人獨自照看的, 七夫人午休醒來后去了一躺恭房,回來后就發現……”紫衣說到這,壓低了聲音道,“不過,他們在隔壁的書房里發現了本應被軟禁起來的芙姨娘?!?/br> “芙姨娘?” “對, 芙姨娘被發現的時候驚慌失措, 七夫人懷疑是芙姨娘因為五姑娘一事懷恨在心,悶死了九姑娘?!?/br> “這怎么可能?”葉如蒙想也不想便道,可是說完忽地一怔, 這個真的沒可能嗎?難道芙姨娘一直以來也和蓉蓉一樣,表面上善良溫婉,實際里卻陰狠毒辣? 葉國公府這邊,柳若是暈厥了幾次,癱在床上坐都坐不起來,丫環們將她扶了起來,她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沒一會兒又暈死了過去。 葉長澤趕回來后,見了那小小的尸體當場痛哭出聲,直奔關押芙姨娘的柴房而去。芙姨娘跪在地上,發鬢凌亂,連連喊冤,葉長澤將搖籃中發現的那串珠花砸到她臉上,咬牙痛恨道:“那這串珠花你怎么解釋!” 芙姨娘怔了一怔,捂住被珠花刮花的臉淚如雨下,“賤妾從未反駁過,九姑娘哭的時候賤妾確實抱了抱她,珠花想必是那時落下,可那時九姑娘已經睡過去了,一定是后來醒了翻身才會……才會如此不幸……”芙姨娘跪行至他跟前,抓住葉長澤的衣擺哀求道,“求國公爺一定要相信賤妾,賤妾就算再惡毒,如何能對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下此毒手?” 葉長澤痛得心如刀割,說不出話來,也是,他認識她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墒恰钕矚g的小女兒,這樣說沒就沒了,他實是痛心。 “老爺!”下人匆匆來稟,“仵作已經驗出來了,九姑娘確實是被人捂死的,面上尸斑呈五指狀,生前口鼻曾被一個女子的手用力捂過?!?/br> 芙姨娘難以置信,身形一軟癱倒在地,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葉長澤痛心疾首,轉過身子來狠狠踢了芙姨娘一腳,斥道:“蛇蝎婦人!就說蓉蓉如何會變至如此,原來皆是你這婦人所教!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 葉長澤甩袖而去,虧他剛剛還動了惻隱之心,差點就相信她了。 芙姨娘驚醒了過來,連忙爬了起來,朝著葉長澤離去的方向凄厲哭喊道:“國公爺,賤妾真的是冤枉的!” 可是葉長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婆子們萬分鄙夷,將她狠狠拖了回來,啐道:“真狠的心!那么小的一個孩子都下得了手!虧得你身邊那些丫環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 入夜了,形容枯槁的王英踏入了關押芙姨娘的柴房。 芙姨娘猶如受驚的小兔般躲到了角落里,惶惶看著他。王管家的臉色實在是太可怕了,慘白無血色,那陰寒的眼神仿佛被他看一眼便會萬劫不復。 “王管家,”芙姨娘不敢看他,跪趴在地上怯弱哀求道,“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沒有……真的不是我做的……” “證據確鑿,芙姨娘為何還能如此狡辯?”王英聲音陰冷,面色似笑非笑,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語,“一個那么小、那么可愛的孩子,芙姨娘如何能下得了手?” “真不是我做的……”芙姨娘連連磕頭,“求你們一定要相信我?!?/br> “行刑?!蓖跤]給她再往下解釋的機會,冷言吩咐了下去。他話一落音,就有兩個小廝拿著拶指走了進來。 芙姨娘驚得臉色都白了,連連搖頭,雙手下意識地別到了腰后,“不不!王管家你不能動用私刑!這要是傳到官府去……” “芙姨娘是覺得……”王英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幽幽的,帶著陰森的詭異,“我們會將你送去官府?” “不不……”芙姨娘全身顫抖,連連后退,是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國公府怎么可能會報官讓家丑外揚? 小廝們不顧她的掙扎,強行將她手指套入拶子中。在行刑前,小廝又往她口中塞入了一團臟兮兮的帕子,拶指一收緊,芙姨娘所有慘痛的哭喊聲都堵在了口中。 不過一瞬間,她便痛得淚流滿面,她喉嚨都快喊啞了,可是卻只能發出痛苦沉悶的喑嗚聲。 “芙姨娘有一雙巧手,繡出來的蘇繡堪比宮中繡娘,只可惜了?!蓖跤⒖粗床挥能揭棠?,說出來的話語明明似頗有遺憾,卻是面無表情。她這些痛,比起他心中的痛又算得了什么?比不上千萬分之一!王英眸中愈加陰狠,聲音也愈加沉冷,“芙姨娘不是想向夫人求情,希望能去靜華庵陪五姑娘嗎?我想,夫人會成全你的,你的尸體,小的一定會幫你送到五姑娘身邊!” 芙姨娘雙目通紅,惶恐至極。 王英步步逼近,捏起她的下巴低聲道:“芙姨娘可有想過,你做的錯事會牽連到自己的女兒?你后悔了嗎?” 芙姨娘淚如滿面,喑嗚著搖頭。 小廝們將拶指越收越緊,芙姨娘雙手滿是鮮血,全身顫抖,終于承受不住,暈死了過去。 可是很快,她便被一盆冷水潑醒了過來。直折騰到天微光,芙姨娘口中的臟布不知什么時候早已吐了出來,撕裂的嘴角滿是鮮血,一雙巧手血rou模糊,整個人淚汗斑斑,奄奄一息,早無了呼救的力氣。 王英立在窗前,看著漸漸撒入院中的晨曦,眸色黯淡,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所有的光。 “王管家,”小廝上前來,“再折騰下去恐怕就沒氣了?!?/br> 王英一動不動,就在小廝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突然出聲了,“找幾個粗魯的漢子,將她送到五姑娘跟前去,隨他們折騰,只要送到庵后,還有一口氣就成了?!?/br> 他聲音疲憊而沙啞,折磨了芙姨娘整整一個晚上,并不能讓他的心舒服上一分,整整一夜,他腦海里都是芝芝沖他笑得天真無邪的笑臉,她銀鈴般的笑聲久久地徘徊在他耳旁。好幾次,他都是像是聽到了她,看到了她。他情愿拿自己的命去換,換她回來!拿他的所有去換,拿他生生世世的幸??鞓啡Q!只要能換得她活著,他寧愿從此以后都不見她們母女,只要她們兩個好好的??墒?,這卻是不可能的事了。 國公府九姑娘夭折次日,七房的芙姨娘因思女心切,自請上靜華庵照顧其患了瘋癥的女兒。府外的人,沒有一個人將這九姑娘和這芙姨娘聯想起來。他們只知道整個國公府都沉浸在九姑娘早夭的悲痛中,而無人去顧及一個小小的姨娘被送上山后發生了什么事,是生是死。 兩日后,葉老夫人受娘家一位老姐妹之邀,去了京城外的一處承德山莊久住,一來是為了早夭的孫女吃齋念佛,二來是夏日將至,在那避暑。加之路途有些遙遠,只怕沒有數月不會歸來。 在經了喪女之痛后,葉長澤愈加煩躁,葉老夫人離京后,也無人敢約束他,他開始夜夜流連煙花之地,很快便遭朝中百官彈劾,他未有收斂,反而愈加肆意起來。這一日,醉酒后還與一個多年前的同僚在醉煙樓因爭一清倌人大打之手。 那同僚醉得比他還厲害,被他打得頭破血流,卻是一臉得意,嘲諷笑道:“你難過什么?死了的女兒又不是你的!還不是你家夫人與哪個姘頭生的!” 葉長澤聞言,頓時怒從心中起,揪起他的衣領對準他的臉便是一拳,怒斥道:“胡說八道!你可知污蔑誥命夫人是何罪!” “哈!”同僚酒醉不覺痛,癡癡笑道,“祖傳絕子丹,不可能會生子,我當年明明……明明見你將那杯茶飲了下去?!?/br> “你胡說什么?”葉長澤一怔,緊緊抓住了他。 “十三年無子嗣,一懷就懷兩個,哈哈……你這綠帽,可戴了不止一頂??!”同僚癲狂一笑,想伸手摸他的頭,可是卻醉死了過去。 葉長澤又出手打了一拳,卻打了個空,摔倒在了地上。他爬了起來,見周圍圍了不少人,仿佛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像是有無數根長長短短的手指在對他指指點點。 冷風吹來,葉長澤似清醒了幾分,搖搖晃晃地出了醉煙樓,朝國公府的方向走了去。只是走沒幾步,便摔倒在了大街上,國公府的小廝連忙追了上來,將他抬上馬車,送回府去了。 次日醒來,葉長澤頭痛似裂,忽地想起了昨夜醉酒之事,他連忙命了小廝出去打探,昨夜之事終是傳了些閑言碎語出來。因著柳若是的身份,外面人不敢多言,可紛紛都在說柳姨娘生的庶子非他親生,葉長澤氣得頭又痛了幾分。 小廝誠惶誠恐,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葉長澤,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來,“國公爺,這是奴才剛剛出去打探消息時,有個人遞給奴才的,說務必讓小的轉交給國公爺,國公爺務必親眼過目?!?/br> 葉長澤有些沒好氣,接了過來,打開來后一看,臉色又青了幾分,凝神了片刻,他將書信納入懷中,快速洗漱了一通,便出門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咻嘿咻,綠帽子掀起來!掀起七叔的頭骨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