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然后就溜達到了泳池邊上。已經是半夜,大家都在熟睡當中,在自己家里,自然也不需要顧忌太多,于是他將手機放到長椅上,自己便脫了個精光。 他是很守規矩的人,鮮有赤身裸體的時候。在這無人的夜里脫光了衣服,好像也給他的人性打開了一個缺口,他在泳池里游了幾個來回,白日里有些溫熱的水到了后半夜已經變涼,總算是澆滅了他心中煩躁。他從水池里爬上來,站在路燈下喘著氣,絲毫沒有發現草木后頭的小路上來了不速之客。 祁良秦止不住地劇烈心跳,偷看著嚴柏宗。 嚴柏宗可能剛剛從水里出來,赤條條地站在水池邊。大概是夜里的燈光要比白日里柔和的緣故,他瘦高健壯的身材在路燈下泛著水光,無一處不充滿了男性的美,修長而鮮活,勻稱而矯健。 最重要的是,有一個曾叫他看小說的時候就心猿意馬春心泛濫的部位,他終于第一次親眼看到了全貌。 震撼,大概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這是現實亞洲男人該有的尺寸么,他激動的腿都要軟了。 果然是耽美文里塑造的完美大強攻啊,日天日地的本錢不是吹的。 祁良秦竟然硬了,站在那里握緊了拳頭。 嚴柏宗又躍入了水中,濺起很大的水花,他修長有力的臂膀在水里劃動著,整個背臀有時候會浮出水面來,又很快被水花淹沒,但是水花淹沒得了他的身體,卻淹沒不了這身體散發的優雅的雄性力量。 優雅的性感。這世上的男人,要么是整日里坐辦公室的那種松松垮垮或者白白嫩嫩,要么就是強壯剛猛的肌rou男,像嚴柏宗這樣看起來禁欲又性感,陽剛又優雅的身軀,大概是千里挑一的吧。那池水碧藍的好像一塊近乎通透的藍玉,他不著寸縷的身體像是一條深海里的魚。 祁良秦長這么大,這還是頭一次如此肆無忌憚地去看一個男人的身體。夜色給了他放縱的勇氣,他躲在草木后面,聞見了花的香氣。 嚴柏宗又游了幾個來回,又在池子里呆了一會,這才上了岸。他只穿上了大褲衩,t恤和鞋子都拎在手里,沿著夜色離開了泳池。 祁良秦這才從草木后頭冒出來,走到池子邊上。 地上還有嚴柏宗留下的水漬,泳池里的水波還在蕩漾,好像不是風吹的,而是嚴柏宗留下來的。 祁良秦在池子邊上站了一會,朝四周看,黑朧朧一片。 這是夜里的一點多鐘了。 他把游泳圈撈過來,脫了衣服,也學著嚴柏宗剛才那樣脫的光溜溜的,然后撲通一聲,跳進了池子里面。撲騰了一會之后,他就翻了個身,躺在水面上,靠著游泳圈的浮力,靜靜地看著天上的星空。 天上的星星不多,但月亮卻很大,很薄的烏云從月亮上飄過,擋不住月亮的光輝。 悶熱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起來,天更熱,整個天空都是白黃色的,看著十分詭異。嚴松偉說:“看來世界末日要來了?!?/br> “聽說有沿海臺風登陸,這幾天全國大部分地區都有雨,”嚴媛說:“看來這個周末哪都不能去了。要不咱們打麻將吧?!?/br> 嚴家人對于麻將的熱愛真的讓祁良秦不能理解,他這個人在這方面來說是十分無趣的,打麻將打牌玩游戲,他都不是很感興趣,覺得浪費時間,有這個空他更愿意看看書看看電影畫個畫,安靜。 但是嚴柏宗不在家,春姨有事忙,嚴媛便把祁良秦叫過來湊數。祁良秦如今已經摸清了大概的規則,但是他本人對打麻將不感興趣,也無心鉆研,所以牌技很是一般。如此一輪下來,他想到自己輸的錢,簡直肝顫。 為了自己的錢包考慮,看來他還是應該好好學學。 “小秦啊,書看的怎么樣了?” “快看完了,還剩下一小部分?!?/br> “那看的也挺快的了,”嚴媛說:“這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呢?!?/br> “早點看完,八月份的時候家庭旅游,你也得跟著?!?/br> 祁良秦愣了一下,問:“家庭旅游?” “怎么,二哥沒跟你說?”嚴媛一邊摸牌一邊說:“我們家老太太定下的規矩,每年都要一家人出去旅行幾次,每次小半個月,再忙也得空出時間來。我們稱之為家庭旅游。大概每年初春的時候一次,夏末秋初的時候一次,春節年假就看情況?!?/br> “半個月時間可不短,大哥和松偉公司這么忙,走的開么?” “原來是走不開的,只是這幾年下來,慢慢地養成了習慣,大哥和二哥也就有辦法挪出時間來了?!?/br> 嚴松偉笑道:“還能有什么辦法,母命難為,不過是前面緊一緊,后面緊一緊,空出一段時間來。為了這個家庭旅游,我和大哥這前后一段時間都忙的要命,就怕安排不好,出去玩的時候也不安心?!?/br> “掙錢不就是為了享受的,要是一年忙到頭,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賺那么多錢又有什么意思,我如今算是看開了,趁著我胳膊腿還硬朗,由你們陪著多走走,錢多賺一點少賺一點,跟我這個老太婆才沒有關系呢。我不管,我只管享兒孫的福?!?/br> 這才是真正會享福的有錢人家的老太太呢。什么叫有錢,就是錢多到已經完全不在意,什么叫有福,就是懂得了少想著兒孫,多想著自己。 “我說人怎么都不在,原來在打麻將?!?/br> 祁良秦聽見聲音扭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嚴柏宗進來,他立即坐直了身體,卻無心看牌。嚴柏宗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祁良秦目不轉睛,拿了一塊麻將牌在手里,慢慢地摩挲著。嚴松偉說:“哥,你指導指導良秦,我看他輸的都冒汗了?!?/br> 嚴柏宗便朝他這邊挪了挪,靠在他的椅子上。身體的熱氣隱隱約約,灼熱了他裸露的胳膊。嚴柏宗同樣只穿了一件體恤,胳膊也是裸露著,因為搭在他的椅子上,輕輕觸碰著他,祁良秦覺得自己如此敏感,兩個人即便是汗毛的觸碰他也敏銳地感受到了。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天神一般的身軀,心里更熱,手心出汗。 宛如天神,這個詞如此可笑,矯情,大概是瓊瑤時代也不會濫用的一個詞。如果他讀小說看到,肯定會嗤之以鼻,覺得好浮夸的形容。 但是在那一刻,一個真實的,幾乎找不到缺點的男人的身體展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在荷爾蒙急劇上升的剎那,灼熱的腦海里只有這個詞。他對嚴柏宗是膜拜的,他眼里的嚴柏宗是完美的,這個幾乎滿足他對男人所有期望的鮮活軀體,在愛欲的熏染之下,不是天神,又是什么。 嚴柏宗并沒有過多地指導他,不過偶爾指一指某張牌,或者在他將要打出某張牌的時候攔一下,話不多,但祁良秦總能很默契地領會他的意思。祁良秦享受這種既坦蕩又曖昧的相處,再多他也不奢求,這樣就很好,他心生的溫熱喜悅幾乎將整個人都融化的柔軟了,在嚴柏宗的帶領下,他過五關斬六將,反敗為勝,將輸的錢全贏回來了。 外頭忽然響起了一聲雷,隆隆作響,繼而天色開始漸漸暗沉下來,春姨打開窗戶朝外頭看了一眼:“好像要下雨了,你們看西邊的天陰成什么樣了?!?/br> 眾人停下手里的牌,都走到窗口去看,只看見西邊天空的烏云似乎從一排高樓的縫隙里涌了上來,半邊的天還是那種詭異的黃亮,烏云卻不斷翻滾上來,看著極為可怖,好像真到了世紀末日。 “如今這氣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年比一年不尋常?!崩咸f:“都回去看看窗戶關嚴實了沒有,我看這場雨小不了?!?/br> 大家都散了各自回房,嚴松偉往床上一躺,說:“趕緊下雨,這天悶熱的要死?!?/br> 祁良秦過去關窗,卻看到對面的嚴柏宗也在關窗。兩人四目對視的時候嚴柏宗似乎愣了一下,好像頭一回意識到兩家的窗戶是對著的,能看到彼此。 祁良秦臊臊地關了窗戶,低頭撥弄了一下窗臺上放著的百合花。 雷聲隆隆上來,天色暗下來之后,閃電便也明顯起來,不過是十幾分鐘的時間,外頭已經黑的仿佛到了夜晚。嚴松偉說:“我靠,這真是要變天啊?!?/br> “是啊,我還是頭一回見這么黑的白天?!崩纂娐曓Z隆作響,嚴松偉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撈起手機接了,雷聲太大,祁良秦只聽見他說:“信號不好,你說什么……這有什么怕的……” 不一會掛了電話,嚴松偉一個打挺從床上彈跳起來,祁良秦問:“要出門?” 嚴松偉笑了笑:“出去一趟,有事?!?/br> 能在這樣惡劣的天氣叫的動嚴松偉的,只有女人。 沒辦法,電話那頭被雷電聲嚇哭的蘇阮阮叫的實在可憐,要他過來陪她。 “媽要是問起我來,你就說我跟朋友出去喝酒了?!?/br> 祁良秦問:“這天還出去和朋友喝酒?晚上還回來么?” 嚴松偉笑:“這天氣這么惡劣,晚上回得來么?” 這是一場暴雨,嘩嘩啦啦,真好像要世界末日一般。大雨澆滅了夏日炎熱,一下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九點多才漸漸地小了一點,雷聲也沉悶了許多,好像在極遠處。祁良秦看書看的累了,見于是便將窗戶打開一半,坐在椅子上聽雨聲。 雨聲嘩嘩啦啦作響,總是叫他心里浮出一些安定幸福的感覺,微涼濕潤。他趴在桌子上,手里撥劃著手機,選了一首歌播放。 《整夜大雨后》。 這首歌有好幾個版本,歌手專門發的專輯里頭的編曲和唱法反倒很一般,太慵懶無力,倒是歌手在參加《中國好歌曲》的時候唱的那個版本,慵懶性感又傷感,里頭有一句短暫又隨意的歌詞,特別帶感。 他就在這樣慵懶縹緲的歌聲中,趴在桌子上看著對面。 對面的窗戶關著,窗戶都被雨水打濕了,模糊一片,只能看到里頭的光亮,看不到人。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直起身來,頭隨著節奏輕輕搖擺,外頭雨聲嘩嘩啦啦,還帶著雷。 他經常聽歌的時候跟著搖頭晃腦,倒不只是為了歌曲好聽,很大一部分是為了鍛煉身體。 搖頭晃腦可以活動活動筋骨,尤其是脖頸,預防頸椎病。 他推開椅子翻天覆地地扭了一會,又是甩頭發又是踢腿,蹦蹦跳跳。他是有些悶sao的人,出了門正兒八經,關起門來也是愛sao動,大概他是循規蹈矩的人,所以常常做夢自己成了一個不要臉的妖精,于是他就扭臀搖擺,裝作自己是舞池里的性感女王。 他一會像個氣拔山兮力蓋世的英雄好漢,一會又像是個蛇一樣的女人從頭扭到尾,一會練少林拳,一會扭倫巴,怎么精分怎么來,不一會就出了一身汗,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有人正驚訝地看著他。 嚴柏宗只是打開了窗戶,想要在窗口抽支煙。 從前沈訸不喜歡煙味,他抽煙總是打開窗戶,或者在室外抽,已經養成了習慣。他將窗戶打開一半,點了一支煙,雨天抽根煙,心神都跟著松弛下來了。他朝窗外吐了一口煙,卻看見對面的窗戶也開著,里頭有個人,正在狂魔亂舞。 一會像個男人,一會像個女人,一會又像個孩子,一會像個瘋子,精分的實在有些可笑。 這人八成是瘋了吧。 原來平日里沉靜又sao氣的祁良秦,也有這樣可笑的一面。 他竟覺得可愛,心里卻想,果真是個sao的,關起門來竟這樣瘋。他又吸了一口煙,慢慢地吐出來,煙霧被外頭的雨氣阻隔,有些又飄散回來,他便瞇起了眼睛,忍不住咧開了嘴角。 第51章 這一場雨來勢兇猛,前半夜消停了一會,誰知道后半夜的時候,又開始雷霆大作,祁良秦被雷聲驚醒,窗戶處閃電陣陣,照的天地如同白晝一般。他看了看床上,空空如也,看來嚴松偉今夜不會回來了。于是他就把被子收起來,準備到床上去睡,下雨天,地上有些潮氣,他摸著開了燈,卻發現停電了。這么大的暴風雨,或許連電線都刮斷了。 結果他剛爬上床,就發現窗外頭有亮光,不像是閃電,倒像是手電筒照的。 他就趴到窗戶口上往外看,隱約看到二樓有燈光照下來。二樓是嚴媛和老太太的住房,但是住房面積卻只有樓下面積的一半,另一半是平房,種的花草,像是個空中花園,老太太在那上頭養了許多花草樹木。莫不是暴風雨里出了什么事? 于是他便套上了褲子出了門。外頭的閃電照的客廳一會如白晝一般,一會又黑下來。他快步爬上樓,到了二樓一看,就看見二樓有個男人正拿著手電筒在那里晃悠,而嚴媛穿著睡袍抱著臂膀站在窗前,身后椅子上也放了一個手電筒照著窗戶。他走近了一些,才發現那穿著雨衣的男人是嚴柏宗。 原來大風刮倒了院子里的一棵樹,樹枝落到陽臺上,被風刮著,蹭著玻璃窗,發出很大的聲響,好像隨時都有把窗戶頂碎的可能。 不出來看還不知道,這一看外頭,才知道風竟然那么大,嚴柏宗站在風雨里面,身體被風吹的搖搖欲墜。那平房頂雖然不算小,但是風太大了,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把嚴柏宗給吹下去。 嚴柏宗正試圖把那樹干挪開一些,但是那樹卻粗壯的很,他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手里的手電筒卻滑落到地上去了。祁良秦要打開通往平房頂的門,卻被嚴媛拉?。骸澳愫么跞ゴ┘暌??!?/br> “沒事。我去幫大哥?!?/br> 他剛打開門,一陣大風就差點吹的他倒退兩步,他趕緊把房門關上,迎著風吃力地走到了嚴柏宗身邊,嚴柏宗臉上都是雨水,幾乎睜不開眼睛,喊道:“你怎么出來了?” “我來幫你!”祁良秦一邊喊著,一邊蹲下來撿起了地上的手電筒,照了一下才發現那樹干砸碎了許多花盆,碎瓷片混著黑泥到處都是,那些老太太平日里極其珍愛的花朵早已經慘敗不堪,落了一地。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腳來,涌拖鞋底子將碎片往外推了推,然后將手電筒夾在腋下,伸手幫著嚴柏宗搬那個大樹干。 但是樹干太沉了,并且下半截還連著樹身,并沒有完全斷開。風大雨更大,雷聲閃電不斷,這情形實在有些可怖,祁良秦甚至聽見了遠處樹枝被刮斷的聲響,雨水很快就將他渾身淋透,嚴柏宗喊道:“不行,我們搬不動,你去儲藏室把鋸拿來?!?/br> 祁良秦把手電筒給了嚴柏宗,自己被風吹的身體搖搖欲墜,勉強走到了房門口,那邊嚴媛已經打開了門,他幾乎是被風推進去的。嚴媛急切地問:“怎么樣了?” “那樹干太大了,我們搬不動,大哥讓我去儲藏室拿鋸齒?!?/br> “我知道在哪,我去拿?!?/br> 嚴媛說著拿起手電筒就跑下樓去了,外頭依然電閃雷鳴,趁著光亮祁良秦走到窗戶邊上看了一眼,發現那被樹枝不斷擠壓的玻璃已經有了碎痕。這是個落地的玻璃窗,要是碎了,這么大的風雨,恐怕這房間都不能要了。 嚴媛很快就跑了上來,把鋸齒遞給他:“你去換件衣服吧,別凍著了?!?/br> “沒事?!?/br> 祁良秦說著便拿著鋸齒又開門出去了。風好像更大了,天空中猛地一道閃電,極其明亮,大風將嚴柏宗戴著的雨衣帽子吹落下來,緊接著就是一道驚雷,震的他頭皮發麻,心里都跟著慌了一下。嚴柏宗伸手接過他手里的鋸齒,滿臉雨水地喊道:“幫我壓著樹枝,小心別頂著玻璃?!?/br> 祁良秦點點頭,那樹枝大概比胳膊粗一些,已經被玻璃折斷了樹梢,露出里頭發白的紋理,在玻璃上蹭出一道道白痕。他用力壓住了樹枝,頭一回感嘆自己太瘦削,整個人都快騎在上面了,竟然還是壓不穩。風吹著樹干微微晃動,他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憋的一張臉通紅,全身都被雨水給澆頭了,眼睛都睜不開,等到那枝樹枝被鋸斷的時候,他人都要脫力了。 但是這樹干枝葉繁茂,自然也不止這一個分枝,鋸斷了這一個,還有一個在后頭等著呢。祁良秦見嚴柏宗按住了另一個樹枝,自己便又壓了上去,樹枝雜亂,他一只腳橫跨過去,拖鞋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衣服貼在身上,卻只覺得冷,但是能和嚴柏宗一起“并肩作戰”,又激起他無窮男兒雄心壯志,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劃破了一道口子,他也沒發覺。只是他已經有些脫力,只能靠身體的重量壓著不讓那樹枝亂晃,即便如此,鋸齒鋸著樹枝的時候,頂著玻璃的部分還是難免磨的更響,祁良秦盯著那玻璃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天上又是一道閃電,祁良秦正想著那道雷什么時候下來,身體卻猛地一墜,只聽咔嚓一聲,那剛鋸了幾下的樹枝竟然從鋸口處斷開了,他踉蹌著想要站穩,腳卻踩在了一處碎瓷片上,疼的他登時叫了一聲,踉蹌著倒在樹枝上。 “怎么了?”嚴柏宗趕緊拉住了他的手,祁良秦說:“沒事,沒事……”他說著想要站穩,腳下卻是更大的刺痛,便又趴在了樹干上。嚴柏宗察覺了出來,趕緊抱住他的上半身,將他抱了起來。 “你踩著碎瓷片了,”嚴柏宗說著便抱著他朝里走,嚴媛趕緊打開了房門,嚴柏宗抱著祁良秦進去,說:“去拿醫藥箱來?!?/br> “我……我這沒有醫藥箱啊……”嚴媛看著祁良秦流著血的腳,都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