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笑,不不,那女人庸俗得要死。 老友換一種說法:“視錢財如糞土?” 抑制不住,笑出聲來。 不不,在那女人眼里這世界上最養眼地就數貨幣了,越值錢的貨幣就越養眼。 那真是一個適合談論女人的夜晚,借著酒意細細道來。 說完老友也笑了:“黎以倫,你喝醉了,你口中那種女人在大街上隨手一撈就是一大把?!?/br> 不,不,才不是。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才獨一無二。 那兩名澳洲男人似乎給了梁鱈當頭一棒,擦掉口紅,幾下之后她又變成了那種眉目清淡、沒什么存在感的服務生。 然而,擦掉口紅似乎沒什么用,在另外一名辱罵天使城女人的客人面前,趁著那句“白皮豬”還沒從舌尖溜出來梁鱈轉過身去。 緊握拳頭,一直走,這時哪怕有一個人看她一眼,哪怕有人碰她一下,想必那句“白皮豬”就會從舌尖被解放出。 緊握的拳頭到了洗手間走廊才松開下,背靠在墻上,閉上眼睛。 耳邊:“瑪利亞,不要讓這個世界看到我們這個樣子?!?/br>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梁鱈?”帶著試探性的聲音響起,不友善,很熟悉。 不要來惹我,滾開,梁鱈緊閉著眼睛。 “真是你,小鱈jiejie——”聲音拉得長長的,一如既往,刁鉆、自以為是,“兩個月沒見,都穿上天使城第一娛樂中心的制服了,那位麥先生的事情我聽說了點,果然,一碰到你就沒什么好事情,不過我們的小鱈jiejie聰明著呢,不是有那樣一種說法,關了這門啊開了那扇窗啊什么的嗎?” “嗯,拉斯維加斯館的客人素質比海鮮餐廳、德國佬開的啤酒館好多了,小鱈jiejie你覺得呢?說不定哪天運氣來了……” 睜開眼睛,梁鱈想她睜開眼睛的那一下一定看起來兇極了,都把那么潑辣的姑娘鎮住了。 呆怔片刻,挺胸,繼續:“說不定哪天運氣來了再讓你遇到另一個麥至高,我想小鱈jiejie一定會吸取上次經驗,這次速戰速決?!?/br> “塔婭,”瞅著濃妝艷抹的女孩兒,“我猜,那五百比索的入場券你是白花了,你根本沒從那些人口中打聽到什么,對吧?” 塔婭一愣,回過神來:梁鱈—— 驟然提高的聲音把梁鱈嚇了一跳,站直身體,一臉驚魂未定。 “梁鱈!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里?” 塔婭單手叉腰,食指往地上一指:“這里,拉斯維加斯館?!?/br> “你剛剛說了,拉斯維加斯館客人素質不錯,我想這里也許會讓我遇到另外一個麥至高?!绷瑚L輕描淡寫。 “不是麥至高,是!溫!禮!安!” 鬧了半天,忽然兇起來的原因是因為溫禮安,梁鱈撫額:“對對,溫禮安,我剛剛就是想和你說溫禮安的事情,被你那么一嚇,差點忘了?!?/br> “溫禮安怎么了,快說?!?/br> 梁鱈背部靠回墻上,朝著塔婭勾了勾手指頭,這位也不知道吃什么長大的,個頭蹭蹭猛長,這讓也就一米六出頭的梁鱈和她說話時有點費勁。 “你可真傻,五百比索和五百美元的差距可是不小,從這些人口中怎么可能打聽到溫禮安的消息?!绷瑚L慢條斯理說著。 “別忘了,你也是五百比索區域的服務生?!甭曇魩е稽c點的沾沾自喜,似乎在為剛剛沒有低下頭慶幸。 “塔婭,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都請過多少次假遲到過多少次了,可我現在還穿著拉斯維加斯館的制服?!眽旱吐曇?,左顧右瞧,“他們都說那是因為我是俱樂部高層的地下情人才保住這份工作的?!?/br> “梁鱈?!被鴑ongnong眼妝的眼睛直勾勾的。 梁鱈再次勾了勾指頭,遲疑片刻,塔婭矮下了身體,這下從身高位置上梁鱈比塔婭高出了一丟丟了,這讓她很滿意。 前幾天,梁鱈似乎聽到這么一個新聞,馬尼拉街頭驚現瑞典公主的身影,此瑞典公主為妙齡少女。 據說,這位公主的名字叫做特蕾莎。 現在,考驗梁鱈的演技和編故事能力的時刻到了。 “特蕾莎這個名字聽過沒有?”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問。 塔婭搖頭。 護額:“好吧,我換另外一種說法,你最近總是找不到溫禮安對吧?” 點頭。 “現在溫禮安和一名叫做特蕾莎的女孩在一起?!?/br> “不可能!” “你也知道溫禮安的魅力,可塔婭,這次不一樣了,這次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樣,”用最柔和的力度為塔婭整理額頭前的劉海,嘆著氣,“這位特蕾莎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瑞典公主?!?/br> “梁鱈,你不要胡說八道?!?/br> “塔婭,麥至高的事情你聽過,相信黎寶珠的事情你也聽過對吧?你還覺得我現在是在胡說八道嗎?” 塔婭張了張嘴。 挑眉,繼續:“在這位瑞典公主身上,還貼著這樣幾樣標簽,妙齡、平易近人、長相甜美、備受寵愛、精通多國語言?!?/br> “梁鱈……” 抬起眼睛,看著塔婭,輕聲說著:“不可思議對吧,聽著就像是童話故事對吧?溫禮安的運氣可真好?!?/br> 塔婭的嘴唇抖了抖。 “在這位瑞典公主身上最最重要的,也是最可怕的一樣表標簽是:世襲,”聲腔帶著淡淡的憐憫,“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溫禮安和這位瑞典公主以后生下的孩子將被冠以皇室身份,這個星球有近七十億人口,從天使城的孩子到皇室世襲身份,這樣的機率應該也許就只有七十億分之一,塔婭你說,這世界上還有誰能抗拒這樣的七十億份之一?” 塔婭發著呆。 手從她額頭垂落,梁鱈再次嘆了一口氣:“你最近在溫禮安可能出現的地方都堵不到他對吧?去了修車廠你也沒看到他出現在他應該呆的崗位上吧?” 回過神來,點頭。 梁鱈直起腰,她好像在這里呆的時間有點長,相信領班這會兒又在罵人了,身體從塔婭身邊擦過。 “小鱈jiejie?!?/br> 那聲“小鱈jiejie”聽起來有點久違。 停下腳步。 “想不想見溫禮安?” “想?!?/br> 梁鱈寫下了一個地址,把地址交給塔婭:“今晚十點,你要準時出現在這個地方?!?/br> 就這樣吧,坦白說,梁鱈有點煩,她和溫禮安的關系,塔婭和溫禮安的關系,溫禮安和君浣的關系,相信這樣的關系可以算得上史無前例,最最麻煩地是…… 還有費迪南德.容女士。 那位可是真正的聰明人,年輕時即使和很多天使城的女人一樣是一名性服務者,可誰見到她時都規規矩矩叫她“容小姐”,君浣的出生讓她擺脫了站街女的身份以及有了容身之所,而小查理的到來讓她每年可以拿到小筆贍養費。 那位費迪南德女士總是讓梁鱈如坐針氈,這讓她很煩。 也許是到了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了。 還有,黎以倫在這個時間點出現有點像是某種冥冥之中的注定。 那個商人才不會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伸手拉一名僅僅見過幾次面的服務生的忙,那個男人一看就和麥至高不一樣,不會單憑一個人的外表就會產生好感的。 第40章 在一起 九點十分,梁鱈把她今晚得到的小費統統塞給了領班,在領班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下提前下班。 九點十五分,梁鱈拿出偷偷帶出來的小半瓶酒,小半瓶酒被她喝掉大約有三分之一左右,那是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 喝點酒,做起壞事來會得心應手點些。 把剩下的酒放進垃圾箱里,目不斜視,離開更衣室。 來到拉斯維加斯館門前叫了一名孩子,把那位孩子帶到溫禮安泊機車的地方,把原本準備好的紙條交到孩子手上,再給了孩子兩比索。 約五分鐘后,溫禮安就會把機車開進這片區域,到時他就會從孩子手中拿到她留給他的紙條,然后順著紙條上的地址找到她。 紙條上的地點很像幽會場所,聳了聳肩,快步朝拉斯維加斯館后門緊急通道處走去,在溫禮安出現之前,她得好好打點一切。 走廊通道很長,長且幽暗,走廊兩邊都有凹形設計,凹形設計所在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那是放滅火器的地方。 沿著走道,一個一個數著,一個凹形設計就代表著溫禮安的一個機會,溫禮安有十八個機會,當一名孝順孩子的機會。 梁鱈來到第十九個凹形設計所在,頓了頓,呼出一口氣,向前跨一步進入凹陷設計里面,從包里拿出鏡子,再之后是口紅,借著微光,口紅一層一層往自己唇上涂。 口紅放回包里,最后一眼喵了鏡子里的自己,在幽暗的光線里,那張臉咋看就像月夜里的吸血生物。 背靠在墻上,左腳呈現出九十五度彎曲,鞋底貼在墻上,一派悠然自得的姿態,一切準備妥當,目光落在走廊處,在心里倒數著:十、九…… 腳步聲如約而至,沿著走廊深處所在。 墨藍色的光投遞在走廊地面上,越往深那墨色就越重,來到第十九個凹陷設計時已經呈現出黑藍,修長的身影印在黑藍色地面上。 身影在第十九處凹形所在停下。 咧嘴,梁鱈朝著那身影伸出手,手停留在半空中。 那個身影避開她的手,來到她對面。 本來不大的空間因為擠進來第二個人顯得擁擠不堪,微光下,他注視著她,在他的注目中她噘了噘嘴,他手指緩緩往著她的唇靠近,垂下眼簾,等他的指尖即將觸到時手一拍,把他的手拍落。 “溫禮安,”她低喚他的名字,“口紅有點刺眼對吧?” 沒有應答。 “要不要我告訴你直接把口紅擦掉最便捷的方法,比如……”吃吃笑,拉長著聲音,近在咫尺的臉側向走廊處。 腳放下,頓腳,踮起腳尖,兩邊手掌貼上他臉頰,狠狠按住,直到讓他的目光重新放在她臉上,這才心滿意足放開手。 第二次喚他的名字,聲線又低了些許,低得幾乎是含在舌尖里頭,瞅著他,抿著的嘴角因為那道逐漸靠近的氣息扯成平行狀,又因為目的即將達到而揚起,上揚著。 踮起的腳尖一直沒有放下,整個身體幾乎掛在他身上,雙手繞過,一只手死死勾住他頸部,另外一只手深深滲透進他發底下,他單手撐在墻上,另外一只手握住她腰側,單腿從她雙腿間穿過,在唇舌交纏間借助身體的優勢把她的身體更深地往墻上擠,直到把她壓制成薄薄的一片,附于他和墻之間的縫隙里頭,安靜走廊里,喘息聲,腳步頻頻的移動聲。 自然,光吻是不夠的,于他,于她,撐在墻上的手滑落,順著她腰背曲線往下停在她的臀部上,一壓,她微微哼出聲來,那聲“嗯”被更深更厚的另外一聲壓住,胸衣被從衣服里面抽出,那兩團隨著束縛被解開跳脫而出,緊緊扣住她腰間的手松開,找到,大力握住,他唇擦過她嘴唇,在她嘴角停頓,她仰起頭,不約而同喘著氣,他的唇從她嘴角處往下移動,側過臉,好便于他的唇順利印在她頸部上,目光死死盯著走廊地面,印在她頸部上的唇還在往下,襯衫衣扣被解開了一顆,當他還想在往下時,她再次送上自己的唇,再一次唇齒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