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苒下了飛機，齊樂和小研去辦手續，劇組人員都沒出機場，二個小時后轉莫斯科。

    孟苒開了手機，不停的有信息跳了出來。

    她站在窗邊，看著手機上的來電和信息，皆是來自于同一個人，許驍驍。

    許驍驍打了幾個電話，又發了幾條信息。

    信息沒說其它只是讓她回電話過去，她沒回電話，而是關了手機。

    厲少南和莊薇在不遠處的咖啡廳里坐著，喝著咖啡翻著雜志。

    孟苒過去坐下，喝了幾口咖啡，翻了會兒雜志手機又響了。

    她拿出手機，是許驍驍的來電。

    手機響了十幾聲后自動掛斷，然后又響了。

    夏天湊過來看了手機，又抬頭看孟苒，有些不解。

    孟苒輕抿著唇瓣，起身走了出去。

    接起電話，卻沒開口。

    “苒苒?！痹S驍驍的聲音透著微啞的哭腔。

    孟苒依舊沒開口。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我也不想?！痹S驍驍前一句的平淡，后一句是半吼出來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許驍驍緩了緩情緒，問她。

    “季寧不適合你?！泵宪蹧]回她的問題。

    “孟苒，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明知道不對，但改變不了那種感覺。我沒想過其它的，也沒打算要什么以后的問題，只是感覺這東西，就特么的來了。我……”許驍驍說著，便停頓下來，難掩的哭腔，帶著醉意，顯然，這段時間她整理了自己喝了酒又哭過了。

    “我沒打算跟季寧怎么樣，沒想過跟你搶他也沒想過表達，真的，孟苒，你相信我，我真沒想做對不起你的事，但現在已經是對不起你了，怎么辦，我也不想這樣?！?/br>
    許驍驍吸了吸鼻子：“苒苒，你能原諒我嗎？”

    孟苒嘆了口氣：“我沒怪你，但我想告訴你，你倆不合適。希望你不要陷太深，但顯然，你比我想像中陷得更深?！?/br>
    許驍驍沒說話，孟苒聽到了那邊壓抑的哭聲。

    她緊鎖著眉，目光望著遠方，這是她生活過的天空呼吸過的空氣踩過的土地。香港她沒少來過，但已經幾年沒到過的地方，心中卻頓生蒼涼，為什么人會有那么多種選擇，喜歡，放棄，原諒，爭吵。

    “許小妖，你和季寧是我在多倫多唯有的兩個親人，我不想失去你們?！?/br>
    她的話落，那邊的哭聲徹底的抑制不住，許驍驍很少會這樣，孟苒知道，她看似很放得開，其實真碰到喜歡的矜持著呢。

    “苒苒，你越是這么平靜的跟我說話，我越恨死我自己了，你罵我一頓，狠狠的罵我，那樣我也許才會好過些?！?/br>
    “我心里挺矛盾的，我也不想罵你也不會怪你，我還是那句話，季寧不適合你。三個月左右我就能回多倫多，到時再說吧?！?/br>
    孟苒心里很矛盾，并不悲傷，只是并不好受。

    她掛了電話，不想繼續下去。

    許驍驍的哭聲讓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從未想過有今天的局面，也不想解決那些對她來講煩上加煩的事。

    她撥通了季寧的電話。

    響了幾聲，季寧便接了電話：“到香港了？”

    “季寧，以后離許小妖遠點?！?/br>
    “嗯？”

    “許小妖喜歡你，別說你沒感覺到，女人喜歡一個男人，眼里有火光，就連我都看出來了，你看不出來？”孟苒帶著一絲怒意，語氣很不好。

    “你看我的眼里，從來沒有火光?！奔緦幍穆曇艉軠厝?，沒有太多起伏，不怒不喜不悲不嗔。

    “你看我的眼里，有火光嗎？”

    季寧輕笑出來：“怎么了，突然這么大的氣?！?/br>
    “季寧，我們兩個是同一類人，但許小妖不是，如果不想我討厭你，就離她遠點?！?/br>
    “為什么不是討厭她，而是我?！?/br>
    “我討厭的是我自己，不能給予便不要接受，我接受了你卻不能給予，這是我的過錯。同理，你不能給予她，就不要給她過多幻想?！?/br>
    “當初接受我是過錯？”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br>
    “苒苒，我們結婚吧！”

    “……”

    25|二十五

    夏天感覺到孟苒的狀態不對，身邊人也都感覺得到，夏天看看厲少南，又看看孟苒，最后還是選擇閉嘴。

    直到香港直飛莫斯科的飛機起飛，孟苒依舊沒開口說過話。

    香港直飛莫斯科要十個小時，孟苒收拾好東西便在窗邊坐下，夏天在旁邊跟莊薇說話，然后拍了下厲少南。

    厲少南抬頭：“怎么了？”

    夏天指了指后面的位置：“接完電話就這樣，我也不敢問啊?！?/br>
    厲少南點了點頭，又低下頭翻開劇本。

    夏天一把搶過劇本：“看什么看啊，劇本重要還是孟小苒重要?！?/br>
    “這是工作?！?/br>
    “工作重要還是孟小苒重要?！?/br>
    “嘖……”厲少南咂了下嘴，微微收緊眉頭。

    夏天可不怕厲少南，最多被說幾句，在孟苒的事情面前，這些都不重要。

    “你去看看她，從中午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br>
    厲少南搶過夏天手里的劇本，翻開兩頁后，又合上，起身走到后排位置，在旁邊坐了下來。

    孟苒看了他一眼，末了又轉過頭，望向窗外湛藍的天空。

    厲少南翻開劇本，對，什么也沒說，坐下來看劇本。

    夏天往后瞄著，末了捶了下沙發：“厲少南跑去看劇本?！?/br>
    莊薇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夏天，你這么希望他倆在一起嗎？”

    “恩，孟小苒不開心我完全感受得到，季寧其實也挺不錯的，但并不適合孟苒，孟苒對他沒有愛?！?/br>
    “這東西也能感覺到？”

    “我跟孟小苒打小一起長大我了解她，而且現在我倆天天在一起將近一個月了，他們倆的電話不超過五個，偶爾幾句玩笑，但多數非?？蜌?。一個月才幾個電話，是男女朋友的模式嗎？你覺得這是愛嗎？孟苒跟少南哥在一起時我可是天天看著，孟小苒嘴角都咧上天，你看看她現在，哪一天真正笑過?！?/br>
    “我以為你只是瞎起哄，沒想到還真是觀察入微?！?/br>
    “如果他們倆分開因為感情不好了，我才懶得理，你以為我閑啊非跑來跟組。孟小苒都討厭死我了，但我還得繼續煩她，直到她自己真的按照自己想法做決定，真選擇季寧我會支持她，但現在，no?！?/br>
    莊薇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支持你?！?/br>
    “你不覺得我招人煩？”

    “不，反倒覺得這樣才是真正的閨蜜情，你能細微的發覺她心理活動，會觀察她的每一個表情和生活，說明你是真的下功夫，如果你真的覺得孟苒愛著季寧，我想你不會這么做了?！?/br>
    夏天沖莊薇挑挑眉：“姐，等我有一天在巴黎開第一趴秀的時候，你是我第一個模特?！?/br>
    “好像我很榮幸似的，姐不是偶像，玩不出太多花樣?！?/br>
    莊薇挺喜歡夏天的，真性情，爽快，不驕作。

    ***

    厲少南看著劇本，空姐過來詢問有什么需要，他要了一杯咖啡，一杯熱水。

    把水放到孟苒旁邊，自己接過咖啡。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厲少南再轉頭時發現孟苒閉著眼睛睡著了。

    起身拿過薄毯，輕輕的蓋在她身上。

    孟苒沒睡了一會兒便醒了，頭微微有些疼，抬手捏了捏眉心，看到厲少南在旁邊頭枕著交叉的掌心閉目躺著。

    她輕聲起身，厲少南便睜開眼睛。

    “醒了?！?/br>
    “恩?！?/br>
    飛機抵達莫斯科謝列蔑契娃機場是十個小時后，背著雙肩包跟著客流下了飛機，出了艙門，一股冷風吹來，直接打透她的外套。

    劇組的大巴在機場外等候，大家上了車，半個小時后人員齊了便向劇組方向行駛。

    莫斯科與北京時差五個小時，此時莫斯科時間是晚上七點多，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路上霓虹交錯，映著路邊的雪，呈現出昏黃的白。

    孟苒不是第一次來莫斯科，三年前來過一次，一次就呆了一個多月。

    那年是深秋，沒有這么大的雪，但卻冷得刺骨。

    雖冷，但內心卻火熱，彼時心境暢快此時心態悲涼，冬的冷意更甚。

    緊了緊外套，又把圍巾重新圍好。

    “你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啊?！?/br>
    “車上空調開的挺好的，一點也不冷，你還把自己圍成個粽子?！?/br>
    “感覺有點冷?！?/br>
    夏天從包里拿出熱水遞給她：“喝點?！?/br>
    “我那還有?！?/br>
    “我給你拿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