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而眼看事情轉瞬間便再無回旋之地的李瑾蕓也唯有莫可奈何的撇嘴苦笑。 真是該著,大舅那句別有深意的呢喃低語竟然是在這兒等著她! 直到被一路上陰沉著臉色沉默不語的豐俊蒼送至莊園中,動作輕柔的安置在床榻上。 對于大舅執意要大舅母與二舅母來陪她的用意,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中都毫無頭緒。 倒是一直強撐著的神思卻是隨著身下的柔軟舒適而漸漸迷離。 然卻是錯過了豐俊蒼同花宏熙神色交流間的那抹異色。 而將花宏熙拎至肅穆森然的書房中的豐俊蒼,始終陰沉著的臉色此刻更是漆黑一片。 直叫渾身一個顫栗的花宏熙不安的輕輕摸一把鼻子。 “阿熙,你老實同本王交代,阿蕓的脈象究竟如何?” “從脈象上看只是有些虛弱虧空,畢竟王妃此前剛好因著大將軍與王爺您的處境而殫精竭慮,甚至還獨當一面的東奔西走,沒能好生休息,體力消耗過大都是有的,不過,如此種種都不足為懼……” 花宏熙的老實交代令寒眸微瞇的豐俊蒼心下陡然一沉。 “……但王妃擅自服下的苗疆秘藥,才是最為無法掌控的禍端,不過,或許南宮前輩能有法子也是尚未可知?!?/br> “那苗疆秘藥究竟是誰給她的?” 森冷的瞥他一眼的豐俊蒼眸光極為銳利。 “耶?那可不干本少主的事啊?!?/br> 忙不迭同他連連擺手的花宏熙抖著唇角辯解道。 “本少主當初給王妃看過的苗疆秘藥都有數目的,況且,王妃也深知本少主手上的那些苗疆秘藥藥效毫無保障可言,以王妃那般聰慧的性子,定然不會如此魯莽行事的?!?/br> “那也未必,她若為了達成夙愿,難免不會鋌而走險?!?/br> 對于李瑾蕓的脾性了解甚深的豐俊蒼不置可否的劍眉緊蹙。 唇角陡然一僵的花宏熙撇嘴苦笑。 “那或許只是之前,但王爺別忘了了王妃之所以要認下南宮前輩為干爹的目的?!?/br> “……” 對于花宏熙的辯解漠然不語的豐俊蒼寒眸微瞇。 “王爺或許并未留意,對于懷有身孕一事,王妃也絕非早有心理準備……” “無論怎樣,你都要確保阿蕓與腹中的孩子安然無恙?!?/br> 將他話中的深意聽在耳中的豐俊蒼神色依舊肅然凝重。 而忙不迭同他連連點頭的花宏熙更是一改往昔的嬉皮笑臉。 “不過,王爺最好將南宮前輩一并請到莊園來?!?/br> 原本正要點頭同意的豐俊蒼卻是忽而神色一僵。 瞇一眼鄭重其事的花宏熙,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陡然閃過一抹異色。 “那是否也要將歐陽豪與婉婉,藍圣衣一并接過來?” “……呃?” 被他那么唐突一問的花宏熙,猛然抬眸間卻是后知后覺的倒吸一口涼氣。 “只怕不妥、不妥吧……” 結結巴巴的花宏熙越想越頭大的蹙緊了眉頭。 深深的瞇他一眼的豐俊蒼薄唇輕啟。 “或者你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耶?這等大事,干嘛來問他的主意? 誠然不若豐俊蒼所料,他同花宏熙方才相攜而出便是正巧撞上了隨著辛元浩的引領迎面而來的南宮璽越。 面面相覷間不禁狐疑,他怎么來了? 猛然駐足凝眉的南宮璽越未及寒暄便是開門見山道。 “王爺,我有話要同你單獨談!” “里面請!” 同他微微頷首點頭的豐俊蒼抬手示意。 而有心隨著兩人的腳步踏入書房的花宏熙旁聽,卻是險些被南宮璽越猛然轉身便緊緊關上的房門夾到了鼻子 ☆、第324章 借花獻佛 南宮璽越同豐俊蒼究竟在書房中密謀了什么無人知曉。 但自那日起,每日都能瞥見南宮璽越的身影在眼前晃悠的花宏熙難免滿腹狐疑。 王爺此前的顧慮究竟是拋之腦后了?還是被他一劍給徹底解決了? 想想都不覺膽寒的花宏熙終是忍不住覷著閑暇的空隙,將南宮璽越恭請至暖閣中煮茶品茗。 接過花宏熙雙手奉上的茶湯紅濃明亮的普洱,趁熱聞之,茶香悠長,輕抿一口,唇齒留香,茶入胃俯暖意融融,驅散了深秋的一抹薄涼。 “花少主的茶果然好茶!” “承蒙前輩垂愛,晚輩也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br> 噙一抹似有若無的邪笑的花宏熙深知他此番定是拍對了南宮璽越的馬屁。 畢竟對于嗜茶如命的他來說,如此上好的普洱亦是極為奢侈的享受。 而話頭在舌尖流轉幾番的花宏熙欲說還休。 卻是不忍打攪了南宮璽越那悠然品茗的閑適心情。 茶香四溢的暖閣中一時間靜謐安閑到令人身心舒暢。 而直到喝過第五杯熱茶的南宮璽越方才收斂縹緲的心神。 瞥一眼欲言又止但卻滿是糾結之色的花宏熙。 “茶是好茶,就是不知花少主如此費心所為何來?” “……呃?” 原本就在嘴邊的話被他反復磋磨到忽而不知該如何開口的花宏熙,對于南宮璽越的問題頓時愕然一怔,深吸一口氣,正了正神色的花宏熙方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雖然不知那日前輩同王爺究竟深談了什么,但同王爺一般心思擔憂王妃玉體安康的晚輩也很想知道王妃當下究竟兇險幾何?” “兇險自然是有,不過你或許忽略了蕓兒自有天神護體,兇險未必真的如同常人那般一發而不可收拾?!蹦蠈m璽越說的淡定自若。 而兀自凝眉的花宏熙卻是不置可否的唇角微僵。 以王爺對王妃的深情,豈容王妃有半點損傷? 更何況女人分娩本就如同在鬼門關走一遭! 將他神色流轉間的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南宮璽越渾濁深沉的眸子中悄然閃過一抹暗芒。 “無論如何,老夫都會護蕓兒周全,還請花少主鼎力幫扶才是?!?/br> “那是自然?!?/br> 忙同他連連點頭的花宏熙想也不想的應承到。 而瞧著他那極為篤定的神色,稍稍松了口氣的花宏熙卻是忽而眸光微閃。 “……前輩只身來此,就是不知婉婉與我師父以及、以及藍圣衣,前輩是如何安頓的?” “婉婉一直在陪護歐陽豪,雖然他不復往昔那般叱咤風云,但平和慈祥了幾多的歐陽豪倒也能相安無事的在府上待著,至于說藍圣衣,未免重蹈覆轍,老夫不得不將她藏了起來?!?/br> “耶?前輩確定能藏得住她?” 對于巫教中人那堪比狗都靈的鼻子深有體會的花宏熙忍不住懷疑的挑挑眉。 而對于花宏熙的多慮不置可否的南宮璽越輕輕搖頭間笑而不答。 直叫波光流轉的眸子中滿是好奇之色的花宏熙無語凝噎。 為何吃癟的總是他? 而相對于花宏熙這廂的撇嘴自嘲,此間慵懶的靠坐在錦榻上的李瑾蕓則正享受著大舅母與二舅母愛的嘮叨。 “蕓兒啊,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一定要好好安歇養胎啊?!?/br> 拉著她微涼的小手不斷的摩挲的大舅母激動的喃喃道。 “女人吶,也就是這個時候最嬌貴了,蕓兒這會子且不可再瞎cao心啊?!?/br> 笑語嫣然的二舅母輕輕撫過她柔弱的肩背。 大舅母的憂心與二舅母的感慨相得益彰。 唇角彎彎的李瑾蕓微微頷首點頭,心中暖意融融間更添幾分期許。 而同二舅母相視但笑的大舅母眸光微閃間卻是忽而蹙了蹙眉頭。 “嗯嗯,對,等下定要嚴厲警告志遠與志祥,要是他們再敢拿公務來叫蕓兒費心,就罰他們……” 大舅母話猶未盡,唇角閃過一抹邪笑的二舅母便想也不想的接口道。 “……抄兵書?” 而迎上眉眼彎彎的李瑾蕓那滿是笑意的眸子,對于二舅母的臆測不置可否的大舅母卻是輕輕搖頭。 “罰抄兵書是老爺的慣例,咱們要罰,就罰他們點別的?!?/br> “……呃?什么別的?” 滿腹狐疑的李瑾蕓柳眉微挑。 唇角一僵的二舅母眸光一亮。 “要罰就罰他們抄《詩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