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耶?她決定了?回眸瞇她一眼的花宏熙眸子大睜,心中猶如揣了一窩兔子般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她又決定了什么? “……我們不往前走了,原地休息!”同豐俊蒼遞去別有深意的一瞥,唇角高高翹起的李瑾蕓頓了一下,方才轉而接著同花宏熙道,“不過,我們畢竟勢單力薄,阿熙你要不要考慮用自本妃手中撬去的好料給敵人準備份‘大禮’?” 耶?大禮? 瞬間恍悟了她此間深意的花宏熙眸光陡然一亮,一把搶過程林手中的火把顛顛兒的閃一邊蹲著搗鬼去。 “阿蕓不是堅持要深入一探的么?怎么又改主意了?”隨著她的腳步款步慢行的豐俊蒼狐疑的挑挑眉,擔憂的目光甚至不由自主的細細打量著她。 “因為本妃乏了?!蓖熘母觳矞\笑盈盈的李瑾蕓似是而非的呢喃低語。 剛毅的劍眉微動的豐俊蒼銳利的眸子中盎然閃過一抹邪笑,而一旁緊緊相隨的程林與章睿面面相覷間不禁撇嘴苦笑,王妃您這理由找的,還真是、真是無懈可擊??! 自埋首的瓷瓶與盒子中猛然抬眸的花宏熙瞪著不可置信的眸子狠狠摸一把鼻子,原來如此么? 在距離冰封了的李佩瑤不遠不近的地方席地而坐,靠在豐俊蒼肩頭緩緩閉上眸子的李瑾蕓對著能看不能動的李佩瑤漾起一抹詭異的邪笑,以至于不期而至的花神咕噥良久她都毫無反應。 ……你剛剛在說什么? ???——丫丫的丫的,憤憤然到恨不能當面噴她一臉唾沫星子的花神怒目而視,真是浪費他剛剛那般小心翼翼斟知絕句的給她娓娓道來,她竟然一個字都沒給他聽到耳朵里去! 久久得不到他回音的李瑾蕓柳眉微蹙,眸光微閃間卻是忽而恍悟了什么的唇角陡然一僵。 本妃可是特意折返回來安然落座特來找你請教些個事情的,難不成花神你打算就這么同本妃這么干耗著? 得!還賴他了? 天后想知道什么? 歐陽豪他究竟怎樣了?他在天山搗鼓出來的那些個嗜血怪獸眼下是在天山被封凍著呢?還是早已偷偷散入各地禍害人間了? 我說天后吶。 嗯? 做人不可以這么貪心的,好不? 本妃不是凡人!——語氣深幽間更多了一抹英氣的李瑾蕓唇角高高翹起,神色倨傲氣場強硬。 被她那言語間的不羈與強勢噎到無語凝噎的花神頓時沒了聲息,她還真敢說! 歐陽豪能游說諸國將領聽其調遣,本妃只怕他定是給了,或者是許了什么承諾,本妃不得不防其中另有玄機。 天后您還真是多慮了,若是旁人動的手,您懷疑一二,或許還在理,但那可是您自己親自動手所致,您還懷疑有假不成? …… 況且,還有花宏熙與南宮璽越的診斷,若非如此,本大神或者才不會被赦免提前結束那無聊至極的面壁思過,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聽著花神言語間的那抹深沉的凝重之色,眸光微閃的李瑾蕓心下陡然一沉。 雖然歐陽豪現下已經是再無威脅,但箭已離弦,只怕我們且有得忙。 呃?那倒是真的。 耶?她不過是隨口一說,卻是不想得來了花神毫不遲疑的肯定,猛然一窒間不禁蹙緊了眉頭的李瑾蕓神色肅然凝重。 天后這邊消息可能滯后了些,歐陽豪帶人避過花草的監視早已將天山溶洞中的嗜血怪獸分散了出去,而這其中最大一部分便是沖著天后您與王爺所來,甚至于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李佩瑤手中的毒都盡數出自歐陽豪之手。 這些本妃都知道,本妃想知道的是,溶洞中的東西歐陽豪究竟都奉送給了誰,此刻正兵臨城下的姜凱峰與豐俊祺手中可有王牌? 天后請恕罪,有些機密涉及天機,縱然就是本大神也無權過問,甚至于說是探聽,那得問過天神甚至于是天帝才可。 呃?頓時滿頭黑線的李瑾蕓唇角狠狠一抽,他竟然搪塞她? 那就說說你所知道的消息吧?!獾盟龁柕娜舳际翘鞕C,還不得將花神那個家伙給憋死,更是將她自己給慪死? 這下卻是換花神愣神了,這叫他可怎么說是好? 剛剛一時情急,忘記同天后您警告這里絕非普通密室,而是、而是墓室…… 猜到了,只是不知是何方高人的墓xue竟然能修在行宮地底,還是這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此乃前任天后云水謠之墓,修建于十幾年前,雖然對外稱是為先皇御駕親征所建的行宮,但實在卻是為隱居此地壽終正寢的天后云水謠所建,若非隱藏得夠深,想必以歐陽豪的睿智與狡詐早已窺視天機尋了來,只不過,他錯失良機,晚了一步! 此話怎講?——聽出了他話里有話的李瑾蕓美眸陡然一瞇。 前任天后云水謠生性寡淡,在完成了使命后同夫婿銷聲匿跡,而歐陽豪當時同云水謠的夫婿極為相熟,無意中得知了兩人的驚人身份后更是心生歹念,心機頗深的他甚至萌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不過他那個時候雖然年輕,但也夠狡詐,并未猴急,而是尋覓機會伺機而動,結果還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竟然真的叫他給撞上了天后的夫婿被歹人追殺至死,而他目睹了一切,非但沒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甚至還在天后的夫婿奄奄一息之際逼問出了關于天后甚至于關于怎樣獲得五百年福壽的玄機。 所以他就取而代之了?——總覺哪里不對的李瑾蕓柳眉緊蹙,而腦子非轉間卻總也不住那抹一閃而過的靈光,究竟是怎么不對呢? 若他是正大光明的取而代之,或許結局還會不同,但他卻是選擇了最為糟糕的隱瞞與欺騙。 欺騙? 不錯,歐陽豪年輕時雖然也算得上是俊美,但天后同夫婿的感情很深,深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濃情蜜意,他歐陽豪想要涉足其他還真是極其困難,于是乎,他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天后夫婿肢解焚燒挫骨揚灰,而后便易容做天后的夫婿同天后相守相伴。 耶?竟然會是這樣,那云水謠竟然始終都未察覺么?——很是狐疑的瞇著眼睛的李瑾蕓極為好奇的追問。 歐陽豪為人極為細膩,他所扮演的天后的夫婿那幾乎是毫無破綻,更何況當時歐陽豪真的是受了極重的內傷,被驚嚇到亂了方寸的云水謠哪里還有心思顧及那么多,唯有日夜守護,甚至不惜動用了天神的神力,方才保住了他的狗命,更甚至還為他延續了同天后一般的福壽。 真不愧是千年老狐貍,果然都狡詐! 不過,事與愿違,歐陽豪再精明,再會演戲,也終有露馬腳的時候,而促使東窗事發的根本原因便是先皇豐耀祖。 呃?關先皇何事? 此事說來話長。 沒事,你且放心大膽的說來聽聽,本妃現在有的是時間。 將那略發輕快的語氣聽在耳中的花神,忍不住給她撇嘴苦笑,天后您可真是心大啊,身處險境都還有如此興致聽他講故事! 回想當年,那時正值壯年的先皇豐耀祖帶著重兵駐扎南疆,前方將士們浴血拼殺,他偶爾閑暇會在行宮中宴請有功的將士們以資鼓勵,更甚還邀請瓊州城中頗有建樹以及有志之士一同前來赴宴,開言路,廣納八方智慧,而這其中扮作天后夫婿的歐陽豪便也在其中。 哦?他究竟是以何身份得意面見先皇的?況且當時能跳出月氏來到瓊州這鳥不拉屎的地來,不就多清閑來的?他還跑去湊什么熱鬧? 天后您所言極是,所言他也因此才露出了馬腳,使得當時天后云水謠起了疑心,開始命天神徹查,果然真相叫她幾近奔潰! 那、那當時的云水謠為何沒弄死他? 因為先皇! 咦? 因著歐陽豪的落荒而逃心智大亂的云水謠卻是不想竟然被三救她的先皇所迷倒,甚至還替他生下了一個男嬰,而且那個男嬰便是王…… 輕輕推了他兩下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星眸中滿是狐疑之色,“阿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么?阿熙問你再要些個毒丸毒粉……” “吶,你自己去挑!”眼底的迷茫漸漸淡去的李瑾蕓觸角陡然一僵,將包袱卸下遞給他后正欲再回頭找花神聽給聽出明白,然而卻是某人擔憂的目光所攝而動作一窒,“阿蒼,放心吧,本妃只是在同花神了解些個情況,畢竟再沒誰能比他更消息靈通的了?!?/br> “哦?原來王妃你是在同那什么看不見莫不見的大神交流情況吶,我就說嘛,王爺這純屬瞎cao心!”接過包袱正欲打開來的花宏熙瞥一眼那方漠然冷肅的花宏熙,“害得本少主也神經兮兮的,真是……” “你不是說要趕著時間做完么?”涼涼瞥他一眼的豐俊蒼眸光陡然一寒?!斑€是你真的打算給敵人來個臨時抱佛腳?” 呿?抱佛腳? 那也得有佛腳叫他報啊,唇角微僵的瞥一眼周遭空空蕩蕩寂靜深幽的暗道,不禁毛骨悚然到直接噗咚一聲跌坐在地,索性就在一邊搗鼓邊豎著耳朵正大光明的給他們偷聽。 “如果誠如阿蕓所料,趙敬辰的瘋癲只是假象,那么將我們引誘至此的趙輝武就更加可疑,阿蕓以為真正的幕后之人究竟是會是誰?”無視賴著不走的花宏熙,深深的凝望她良久的豐俊蒼深沉肅然的眸光中陡然閃過一抹異色,“歐陽豪?姜凱峰?抑或根本就是北戎大單于的陰謀?” “歐陽豪被本妃給扎壞了,咳……”淡淡的瞥一眼手中的動作一窒的花宏熙,柳眉微動的李瑾蕓不覺唇角一僵,“至于姜凱峰與豐俊祺,他們眼下根本就是秋后的螞蚱,不足為懼!” “耶?那難不成還是北戎大單于的陰謀?”手中的盒子啪嗒一聲跌落在地的花宏熙陡然大睜的眸子中精光閃亮。 分別瞇兩人一眼的李瑾蕓唇角狠狠一抽,“……是誰的陰謀不要緊?!?/br> “呃?那究竟是什么才是當下最為首要的?”略發狐疑的瞥她一眼的豐俊蒼劍眉緊鎖,“或者阿蕓已經有所計劃圖謀?” “據花神所言,這里的確是墓xue不假,而且還是前任天后的墓xue……”說著便是忽而一頓的李瑾蕓試圖召喚不知又貓到哪里去了的花神許久,然卻是杳無音訊。 而面面相覷間不禁雙雙凝眉的豐俊蒼與花宏熙神色一怔,甚至就連一旁舉著火把的程林與章睿兩人心思飛轉。 “前任天后之墓?怎么可能?”猛然彈跳而起的花宏熙愕然驚呼,開什么玩笑,前任天后早已駕鶴歸西,這行宮修建也不過二十余年,況且大周地界又怎會月氏的天后有什么瓜葛呢? 而不若花宏熙心思流轉間的疑慮重重,深深的瞥她一眼的豐俊蒼臉色狉變,深深的凝望李瑾蕓水光盈盈的眸子良久卻是欲言又止。 卻說召喚不到花神的李瑾蕓一回神便是開門見山道,“阿蒼,你當年駐守南疆該是在瓊州待過很久的吧,行宮那邊難道就一直沒有任何異樣么?”然卻是錯過了豐俊蒼此前神色流轉間異樣。 “當年本少主也在這里玩了許久來著,至于說行宮嘛……” “……王爺?” “……阿蒼?” ☆、第314章 敵暗我明 說話間卻是陡然察覺異樣的李瑾蕓回眸一瞥,但見陰沉著臉色的豐俊蒼深邃幽暗到攝人心魄的星眸中滿是陰鷙沉郁之色,眸光微閃間花神最后那言猶未盡的話赫然回蕩耳畔,瞇著豐俊蒼的眸光陡然上過一抹精光。 “阿蒼,你該不會是知道些什么內幕吧?”如果真如她所猜那般的話,怕是再沒有人能比他、他所能知曉了! “……咦?內幕?嘛玩意兒內幕?”瞪著大大的眸子中滿是狐疑之色的花宏熙索性丟下手中的活計湊了上來。 “阿熙?!蹦换厣竦呢S俊蒼先是眸光森冷的瞥一眼湊熱鬧的花宏熙,劍眉微動間寒眸愈發陰冷,“你確定還有多余的時間來虛度?別忘了敵暗我明,偷襲,防不勝防……” 頓時唇角狠狠一抽的花宏熙當即夸下了臉色,很是無辜的涼涼摸一把鼻子,忙不迭轉身貓腰往回爬。 哼!不叫他來湊熱鬧,他不會躲邊偷聽? 無視背過身去但卻難掩幾多異色的花宏熙那令人哭笑不得的幼稚之舉,回眸深深的凝望李瑾蕓良久的豐俊蒼眉宇間滿是沉郁之色,灼然冷肅的眸光掃一眼空空蕩蕩恍悟毫無異樣的四周,方才湊近她的耳畔呢喃低語。 “不管花神都同你說了些什么,那都是真的,不必懷疑?!?/br> “……耶?”真的?那她所猜的竟然也都是真的么?瞪著他的眸光中陡然閃過一抹異色的李瑾蕓深吸一口氣,“那、那你豈不是?” “是什么?”她那陡然拔高了音調的一聲驚呼令豐俊蒼眸光微閃,狐疑的盯著她看。 豐俊蒼那滿頭霧水的反應令李瑾蕓唇角陡然一僵,遲疑了片刻方才靠近他耳語良久,而隨著她朱唇的開合眉頭愈發緊蹙的豐俊蒼不禁嘴角微微抽搐。 “……怎么可能?” “那剛剛還那么說?”他那信誓旦旦的篤定之言尚還余音回蕩,他竟然還敢給她反問? 卻說猶在相視凝眉的兩人僵持不動間,不知何時又湊了上來的花宏熙忍不住撇嘴苦笑,“我說王爺王妃吶,那么這是在商討什么國家大計?怎么這般嚴肅?” “不管你的事!”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