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那人面色不變,還是那副模樣,“你們找寧秋?” “不,我們在這里等她?!狈交菡f,“你介意嗎?” 不等對方回答她又自顧自說:“不過我主要不是為了等她,我是想知道一件事?!?/br> “什么事?” “你不知道,我還是應該問她?!狈交輷u搖頭。 那位嚴先生又把目光轉向傅時禹,問:“那么請問這位是?” 一直沉默沒說的傅時禹這才開口:“我叫傅時禹?!?/br> “你們竟然,都來這里找寧秋……”嚴先生似嘆非嘆。 方惠不受他影響,突然問道:“你的腿怎么了?” 嚴先生指尖動了動,附在自己膝蓋上,緩緩道:“出了意外,廢了?!?/br> 方惠見他表情很平靜,并沒有太多的激動情緒。 “能治得好嗎?” “怕是……不能了吧?!眹老壬俅螄@了口氣。 “說起來,你們跟寧秋是什么關系?”嚴先生問了一句。 方惠正琢磨著怎么說,剛才那位小丫頭就提了一壺茶水進來,給他們斟茶。 傅時禹反問了一句:“您和她又是什么關系?” “呵呵……老朋友?!?/br> 嚴先生抿了一口茶:“寧秋、寧秋……”他默念了幾聲,說:“你沒發現自己同寧秋長得有幾分相似嗎?” 怎么會看不出來?傅時禹的好相貌哪里能看出來遺傳自寧秋的痕跡。 “您獨具慧眼?!备禃r禹低低說了一聲。 嚴先生卻不欲再跟他們談話了,“你們自便吧,我先去休息,按你們的說法,我猜寧秋該快來了才是?!闭f完就自己推動輪椅離開了。 嚴先生說的果然沒錯,寧秋很快來了這里。 不過當她見到方惠和傅時禹后,就不再鎮定了。 她幾乎是瞬間變了臉色,嚴肅,意味不明地盯著兩人看了好久。 “看來你們是知道的不少了……時禹你來這里做什么!” “你還是問我吧,哥哥他知道的不多?!?/br> “你?”寧秋看了看她,然后笑了,諷刺道:“你管這么多事干什么?” “誰會想管你的這些情情**?!狈交萼托?,“是你自己心思不正,做事又露出馬腳。你只說,你把那一部分資料拿去,賣給了誰?哪個國家?就是為了治好你老情人的腿,我說的對不對?!?/br> 寧秋目光極為冷淡狠厲,“簡直笑話,我的東西我用來做什么還用你管?我能把原稿還給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方惠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寧秋。 寧秋不為所動:“再說的難聽點,一份殘缺的資料,你以為是什么好東西?” “什么好東西,寧秋你在開玩笑?”方惠感到不可思議。 “心心?!边@時,傅時禹突然叫了她一聲。 方惠問:“嗯?” 傅時禹湊著他耳邊低低說:“心心,讓我跟母親說幾句話?!?/br> 方惠點點頭,起身往外去,關上門。 傅時禹腦袋脹脹的,覺得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一個小姑娘尚且讓他費盡心思,再加上自己母親,現在事情更是一個亂。 他嘆了嘆氣,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跟我說說吧,包括你給心心的那份資料,包括外面那個男人,好歹您別讓我什么都不知道,這種驚喜恕我承受不住第二回。父親從沒告訴過我,大概是關乎您,他說不出口罷。這事連一個小姑娘都知道了,您覺得,再瞞下去有意思么?” 他的語氣非常低沉,“我來猜猜看,這大概不是秘密吧?不說父親很早就知道,外祖家應當也是如此了,呵呵……畢竟您一直住在寧家灣,現在我也不是小孩子,說說看吧,我聽著?!?/br> 寧秋卻似乎沒有覺得傅時禹情緒有什么不對,她那張漂亮的臉上此時滿是冷漠,說出來的話也如利劍一樣一樣冰冷、堅硬:“你確定你能接受的了?呵呵,如果我告訴你,外面那個人才是我一直愛的人、喜歡的人,外面哪個人是我付出任何代價也要跟他在一起的人,我和傅志城的結婚是個錯誤,是妥協、是勉強、是不甘心!甚至于,連你的出生都是一個錯誤,那么,你還覺得沒關心的話,這些,你通通可以知道!” 傅時禹從來都不知道,他的母親,這個從來美麗到極致,溫柔的極致的女人,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內心有些自嘲,或許,他母親本來就是如此,只是他從來就沒有看清過罷了。 “是啊,那個小丫頭說的是對的,我手里有一份非常重要的資料,是從你父親那里弄來的,雖然它只是一部分,卻還是非常有價值,我把它賣給了別人,對方有一種方法能治好嚴清的腿?!?/br> 傅時禹已經收斂好了所有情緒,反問:“所以,你就可以拋卻一切底線?先是拿心心的mama做實驗?現在是賣機密資料?” 寧秋冷眼看著傅時禹,道:“你不必大義凜然來指責我,總有一天,你會遇上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到時候,你就能體會到我現在所體會的了……看著吧,事情總是會輪回,誰也猜不透?!?/br> “你回去吧,別再過來了?!睂幥镒詈笳f了一句。 ****** 本來還挺好的天氣,方惠和傅時禹回來后,滴滴答答雨就從從天上落下來,不一會兒,就淋濕了道路。 “心心,父親告訴你很多事嗎?”傅時禹表情沉沉的,他支著腿,背靠著墻。 “不是全部?!?/br>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問你……”傅時禹抬起頭,看著方惠,“你突然回華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方惠朝傅時禹走近了些,說:“就是那些資料,是不完整的,我這里有幾份,因為知道傅叔身上有一份?!?/br> 傅時禹垂眸:“是、什么樣的東西?” “一份復雜的公程式,推演,研究***彈的?!?/br> “那現在都找齊了嗎?” “沒有還差最后一份?!?/br> “心心?!备禃r禹又叫了她的名字。 “嗯?” “過來……” 方惠很乖順走過去,一下子被傅時禹抱了個滿懷。 腦袋被揉進他的胸口,緊緊的、抱著。 過了一會兒,傅時禹開始吻她,吻她的眼睛,鼻梁,再到嘴巴,用舌頭頂開,滑進去,粘著方惠的不放。 嘖嘖的水聲,曖|昧聲在空氣中流淌,溫度一點一點升高,仿佛讓人從頭到腳都燙起來。 濕吻從上顎繾綣至整個口腔,傅時禹溫柔中帶著一點霸道,逼的方惠**出聲。 直到感受到方惠渾身發軟,站都站不住,傅時禹才左手摟著她的腰,從她嘴唇里退了出來。 卻也沒有立即遠離,而是左手撫著方惠的后腦勺,額頭與她相抵。 方惠本就湖藍色的眼眸,此時更是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純粹干凈,嘴巴卻因為接吻而變成鮮紅色,水潤。 她似乎還沒從深吻中緩過氣來,目光有些茫然失神,還細細喘著氣。 傅時禹說:“心心,其實我好像是有些難過的?!?/br> “我知道?!狈交荽怪鄄€,“你會怪我嗎?我讓你知道這些?!?/br> “是父親的意思吧……”傅時禹苦笑:“這些事,他對我無法說出口的。你挑出來只是一個契機。所以,我就算想怪你,也沒有理由啊?!?/br> ☆、第63章 〇六三 “我之前從未問過他們之前的事,我知道他們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夫妻,卻固執地認為那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或許他們沒有偉大的愛情,但親情總是有的,如此一個家庭同樣可以維系下去。他們都是**的個體,我也沒有資格去過多要求或者干預,仔細想想,至少我的童年不算太壞。而現在看來,不知道那么多事情反而是好……”傅時禹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著。 “你何必在乎太多?”方惠目光幽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勸說,“也許對寧秋來說,她從不后悔自己的選擇,你也說其實每個人都是一個**的個體,先拋開別的不談,你自己有你自己的生活,且這二十多年來,你都是這么過來的,知道了這些對你也并沒有不同,你父母對你的愛和關懷難道還會有假?” 傅時禹自嘲笑了笑,道:“倒是讓你一個小孩子安慰了,行了我沒事的,不用擔心?!?/br> 晚上,方惠傅時禹一起回了傅家。 傅志城剛吃完飯正在刷碗,讓他們自己坐。 “東西拿來了?事情處理好了?”傅志城問。 “嗯?!狈交蔹c頭,又瞥了瞥傅時禹,慢吞吞地說了句:“哥哥他也知道了,我們見到那個人了?!?/br> 傅志城有一瞬間的怔愣:“哪個人?” “咳咳,他說自己姓嚴,好像叫嚴清吧?”方惠尷尬地解釋。 “哦……那個人啊?!备抵境腔剡^神來:“那時候,我是見過他一次的?!?/br> 傅志城似乎并不介意,表情還是平平淡淡的,甚至跟他們講了起來,聲音里帶著一股子感慨。 “他以前是叫樓清,年輕的時候救了寧秋一命,寧秋就喜歡他了,可是后來,寧秋的祖父把寧秋許配給了我,樓清又出了事,那時候我還以為他死了……” 他說的不仔細,但是聽這些大致也能猜到一些原委了。 這話題也沒說兩句,傅志城又問了別的。 “那部分資料拿來了?!?/br> “嗯,拿到了?!闭f著方惠把她找到的所有的資料都拿了出來:“好像還差一小份,就完整了,您過來看看吧?!?/br> 方惠把資料規整好放在四方桌上,讓他們看,傅志城臉色才漸漸露出一絲笑容來。 “很好,只差最后一份了?!?/br> 傅時禹看的仔細,也不免好奇問這東西是哪里來的。然后傅志城就跟他說了一遍。 “這事你們兩個平時小心些,也別說漏嘴了?!备抵境菄诟?。 “知道的?!眱扇嘶卮?。 …… 日子就這么一天一天過,臨近六月份的時候,很多地方都不太好過了。 北方,包括西北地區,出現大面積的干旱,幾個月來都沒有雨水,土地干裂,無法播種插秧,已經錯過了春季播種,等到了秋天必定顆粒無收。而江南一帶也是幾個月來大雨陰雨連綿不斷,不少地區發了水患災害。 沙海市也是遭殃的地區,雨水太多了,農民無法耕種。政府立馬調控了糧食供給問題,像方惠這種,原本每個月而是四十斤糧食,現在對半再對半砍,生生只剩下十二斤的供應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