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現在,曹陽第二次從夏柔嘴里聽到了這個人的名字。 夏柔看著他的眼睛,問:“大哥,你給我報仇了吧?” 這也是……曹陽第二次從夏柔嘴里,聽到“報仇”兩個字了。 他看著夏柔,發現夏柔的眼睛里,有痛苦的神色。 如果那是青春疼痛的話…… 未免……痛得太狠了…… 第48章 夏柔眼睛還濕著,忽然又嘻嘻的笑起來。 “你肯定給我報仇了!”她嘻嘻笑著說?!翱隙ǖ?!” 曹陽無語,問:“梁子桓到底把你怎么了?” 夏柔扯著他的襯衫,開始哭:“他把我害死了!我死了!” 才笑完就哭,這是真的醉了!都說胡話了! 曹陽襯衫的扣子都被快她扯掉了,無奈道:“知道了,知道了,給你報仇!” “趕緊回屋睡覺去!”他吆喝她。 夏柔這才滿意的放開他,一轉身,就給樓梯絆倒了,整個人趴在樓梯上了。幸好樓梯上有地毯,摔得不疼。 就是起不來了。鬧了一場,酒勁徹底上來了,自己爬不起來了。 曹陽無語的看這小醉鬼在樓梯上四蹄兒著地的爬了幾階,翻個白眼,把煙交到左手,上去拽著她胳膊給她提了起來。 一彎腰,抱住她腿,直接給她扛在肩膀上了。 哼,喝得爛醉還晚歸的臭丫頭不配得到公主抱! 曹陽單手扛著她,幾步就給她扛上了二樓,進了房間,給她扔在床上。 夏柔在床上打個滾,蜷縮起身體,就嗚嗚的哭起來。 “你別弄死他……”她哭著說,“你打他一頓就行了……我、我……” 她說著,抽噎起來,話都說不出來。 曹陽只好掐了煙,趴到她旁邊給她輕輕的拍背。 夏柔抽噎半天,才緩過氣來,壓抑的低泣:“我、我就是討厭別人碰我的身體……我……” 曹陽的手驟然頓了頓。 她這是說胡話,他想。 胡辰套問過,他的人調查過。姓梁的小子跟她幾乎就是陌生人,全無來往。不太可能對她做什么。 夏柔果然是說胡話,因為她接下來就淚眼朦朧的看著曹陽說:“大哥,我走了,我去上學去,不回家了……你、你好好的,別離婚啊……” 果然是胡話。曹陽放松了下來。 “我還沒結婚呢?!彼滩蛔椝X門。 “那你就別離。別離好嗎?”夏柔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抽噎著?!皠e離啊……好好的,你好好過日子啊……行嗎?” “行?!辈荜柡逅?。 夏柔最聽他的哄。仿佛他隨口說什么,都是一諾千金似的。 慢慢的,她抽噎著,就睡著了。 曹陽悄悄起身,撈過空調被給她搭上。 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又給她擦了把鼻涕,才悄悄離開。 關上她的房門,他在走廊里點上一支煙。月光透過一扇扇巨大的窗格灑進走廊里。 他望著青色的影子,靜靜的思考。 開心的人喝醉了耍寶。 懦弱的人喝醉了打老婆。 憋屈的人喝醉了要罵娘。 壓抑的人喝醉了……才會哭。 他認識夏柔三年,她喝醉過兩回。 兩回,她醉了都哭。 曹陽望著巨大的窗戶一格一格的窗欞。 他忍不住想,夏柔……果然并不像她表現得那樣單純快樂。 而他以前,卻沒有發現…… 他不由微微的……感到心酸…… 夏柔第二天酒醒后,隱約的還能想起自己頭一晚發了什么瘋。 懊惱得想要撞墻! 她其實沒喝多少酒,她就是酒量淺,一喝就醉! 怎么就跟大哥說出那些話了呢!她揪著頭發,苦惱極了。 什么梁子桓、什么離婚!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煩??! 收拾好自己,她鬼鬼祟祟的去了餐廳,只看見了曹安一個人。 “干嘛呢?做賊呢?”曹安無語的看著她在入口處探頭探腦。 “大哥呢?”夏柔小心的問。 “出去了?!辈馨不腥?,大笑,“你又干什么了?” “什么叫又!”夏柔悻悻然的走到桌邊坐下。 問他:“你這是……要出去,還是才回來?” 曹安果然是浪了一夜這會兒才回來的。 “你見著大哥沒?”夏柔問。 “沒。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門了?!辈馨泊騻€大大的哈欠,眼下也有點發黑。 夏柔盯著他脖子上兩塊紅痕,問他:“昨天不是成哲哥哥吧?” 他要是昨晚和賀成哲在一起,今天也不會這么早回來了。 曹安有些惱羞成怒:“小孩兒家家的,管這么多!管好你學習就行了!” “高考已經完了?!?/br> “……管好你自己,先長大再說!” “我已經成年了?!?/br> “……”曹安蛋疼,“別我說一句,你頂一句行不行。你什么時候能像對大哥那樣對我也尊敬點?” 夏柔“哼”了一聲,“你什么時候像大哥那樣知道負責任,我就什么時候尊敬你?!?/br> 曹安“切”了一聲。掀開餐盤蓋,給她盛了一碗粥推過去:“堵住你的嘴?!?/br> 夏柔看他神色間頗有些不愉快,問:“怎么了?” 曹安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爸想弄點別的事情,想讓我去。那樣的話,服裝公司這邊,我就得放開了?!?/br> 夏柔微訝,立刻知道了是曹雄想讓曹安去做地產生意那件事。原來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提起來了。后來拖到了她大一都快結束才折騰完,大概就是因為曹安一直不情愿的緣故吧。 她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曹安的反抗,曹雄出手打壓了他和賀成哲的服裝公司,曹安被迫屈服。 而在這件事里,受傷害最深的是賀成哲。一方面是事業上的挫折,另一方面,則是他一直以來都把服裝公司看做傾注了自己心血的事業,把曹安既看作戀人,又看作是創業道路上的伙伴。卻到了那時才發現,他傾注心血的事業,對東方軍區總司令家的四少爺來說,其實不過是興趣和玩票而已。 因為這個,他和曹安之間有了最嚴重的一次決裂。 夏柔用湯匙攪動著碗里的粥,不免有些出神。 “嘿!嘿!”曹安不滿的在她眼前晃晃手,“發什么呆呢?” 夏柔抬眼看他,心里的情緒有些復雜。她糾結了片刻,問:“那你……不愿意是嗎?” “當然了,多煩啊。我只想做我喜歡的事?!辈馨膊辉谝獾恼f。 “那你跟伯伯說了嗎?” “說了?!?/br> “伯伯的意思呢?” 曹安不痛快的把咸蛋磕在桌子上磕碎,“你說呢!” 夏柔沉默了一會兒問:“大哥的意思呢?” 曹安更不痛快:“你知道的,他從來和我爸一個鼻孔出氣?!?/br> 夏柔攪著碗里的粥,問:“那你呢?你想怎么著?” “我才不管他們的?!辈馨补緡伒?。 “可是如果一個事情,伯伯和大哥做出了相同的決定?!毕娜峥粗f,“你知道。你是反抗不了的?!?/br> 曹安頓時被噎住。 因為是夏柔說的是對的。這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的事。 所以他的一切反抗和掙扎,其實都并不是那么激烈,不過就是耍耍他四少爺的脾氣罷了。 受連累的,卻是賀成哲。 “你折騰來,折騰去,最后,還是得聽伯伯的?!毕娜嵴f,“伯伯這個人,你比我更知道,他做了決定的事,是沒有你反駁的余地的。除非你能讓大哥站在你這邊,否則你折騰到最后,也是白折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