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偏偏,偏偏他兩次都拿捏的正好,就是知道她割舍不了,無法坐視不理。 這人……怎么就那么卑鄙! 啊啊啊啊??! 不行了,越想越生氣! 搖歡大步生風地在走廊上來回走了好幾圈,直到發現這樣根本澆熄不了她此時想折斷弦一脊椎的怒火后。 她猛得吐出一口氣,從二樓一躍而下。墜入河塘時,已敏捷地化回了龍形,一頭沉進了河塘之中。 相比尋川的淡定,扶正是嚇出了一身冷汗。那臉色蒼白了還沒有一息的功夫,喘口氣而已,就被因搖歡而濺起數丈高的水花兜頭澆了一身,淋了個透心涼。 扶正:“……” 他默默地看向已事先掐好避水訣的尋川,無語凝噎。 尋川無視扶正那哀怨如小媳婦般的神情,起身,倚欄望向還泛著波濤漣漪的河塘。 不深的池子里,她青翠色的龍鱗清晰可見。 此時正滿河塘的抓著剛被她喂胖的錦鯉,攪得整塘河水都泛起了濁色。 他正欲開口安撫,還未等他斟酌好,便見池中的青龍一頓,渾濁的水中,傳來她略帶幾分哽咽的委屈聲音:“帝君,尾巴、尾巴它抽筋了……” 第85章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搖歡抱著抽筋的尾巴被帝君從荷塘里撈出來后,便如失足的落水狗一樣, 郁郁寡歡。 她自覺有些丟人, 又因弦一之事心情不快,郁悶得連余香送來的嶺山酥片也只吃了一小盤,便食欲不佳地堆在了雕花紅漆的牡丹花臺上。 回淵怕她就此抑郁了, 寸步不離地陪守到尋川外出又回來, 這才退出去。 搖歡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后才懶洋洋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徑直滾到床沿,眼巴巴地望著帝君,期望能從他這知道些辛娘和霧鏡的近況。 不負所望的。 尋川脫下外衫隨手掛在了貴妃榻上, 踏著板墊坐在床沿上:“我去問了山神?!?/br> 搖歡豎起耳朵。 “嶺山的山神稱辛娘是昨日剛被帶進嶺山的,傷口在心口, 應是被弦一取用了心頭血。如今他又欲用辛娘做餌, 辛娘傷勢雖重, 但在弦一要清理門戶之前性命都是無虞的?!睂ごǚ鏊? 瞥了眼被她抱在懷中的尾巴,一時倒有些新鮮。 搖歡換鱗后,心智成熟了不少,很少能見到她抱著龍尾的呆萌模樣。 搖歡絲毫沒察覺帝君眼中的那抹欣賞,皺眉問道:“弦一取用她的心頭血作甚?” “若猜的沒錯?!睂ごㄒ活D,目光微凝:“因是取了當年你落入她們心尖的血脈?!?/br> 搖歡有些發怔地看著不遠處半開的窗戶,陽光正從雕花的窗縫里漏進來,把窗臺上那株白玉般雪白的花襯得花骨剔透如水晶。 她看著看著,便有些失神。 其實在知曉自己的前世后,搖歡是有過困擾的。 那些復雜交錯的陰謀,計策于今世的她而言,就像是一張扎滿了尖刀的大網,它在漸漸的收緊,饒是她如何掙扎躲避,這張大網都未放棄過捉捕她。 她怕的不是這張大網里的尖刀刺穿她的痛苦,她更怕的是與她有關的人為了替她破開大網而遍體鱗傷。 她不傻。 前世若不是弦一以尋川為餌,誘她跳入這編織了數千年的大網里,她不會做出這種明知有陷阱還義無反顧往下跳的蠢事。 今世,他又如出一轍地以霧鏡和辛娘為餌。 她最怕孤獨。 霧鏡陪伴她數千個春秋,在她還懵懂無知時便陪伴在她身旁,給她講話本子。 辛娘陪伴過她成年換鱗時最虛弱的時光,她不計付出,真心以待。 光是這些情誼,搖歡便做不到坐視不理。 只是,要再重蹈萬年前的覆轍,她也是萬萬不愿的。 她再也經受不起下一世的分離和尋覓。 “搖歡?!睂ごㄝp聲喚她。 搖歡回過神來,有些迷茫地仰頭看向他。 “還有三日?!彼兆u歡就撐在床沿上的手腕,把她攬進懷中:“你莫因為此事太過庸擾,這一世的弦一未必就是我的對手?!?/br> “帝君?!睋u歡揪住他的衣領,輕輕用力就把他拉至眼前,她眨了眨眼,那清澈如溪水的眼睛里似泛起了山間的云霧:“你雖是上古龍神,可前有為我塑骨重生力竭歸天,后有破開封印傷勢未好。搖歡……搖歡實在擔憂?!?/br> 搖歡側過身子倚進他的懷里,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輕輕嘆了口氣:“帝君這一世若再出差錯,搖歡又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br> 她憂愁的緊鎖眉心,似根本未察覺到帝君已漸漸黑沉的臉色,兀自說道:“搖歡這一世還嫁不出去的話,是不是就真的應驗凡間人類說的克夫了?那豈不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整話還未說完,便被尋川打斷:“豈不是什么?” 那微微下沉的語調和他驟然涼了幾分的眼神看得搖歡心頭一陣發虛。 她干笑了兩聲,捧住帝君的臉龐,跪坐在床沿,起身蹭了蹭他的額頭:“帝君,這一次我們讓弦一形神俱滅好不好?讓他回到混沌虛無里,然后搖歡要好好地準備一下向帝君求歡,該補給帝君一個婚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