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我才是真千金 第110節
“至于她和沈之峰那些事,我既然已對那人沒了情誼,對她也談不上恨,或許心里怨過吧,只是更多的,卻是迷惘?!表n柔輕輕說著:“或許這也是最后一次見了,也算全了今生這一場情誼?!?/br> 沈傾云未曾聽過韓柔和江侯夫人的過往,她心中也微微嘆了口氣。 娘親的性子太軟,物是人非事事休,當初單純深厚的情誼早就在無形的歲月中被沖淡,余下的不過是算計和利用,甚至是日復一日的嫉妒和扭曲。 可曾經義結金蘭的兩個少女,或許都未曾料到如今是這般模樣。 十幾年后宅的磋磨之下,活潑的韓柔變得逆來順受,嫻靜的江侯夫人被逼算計勢利。 “娘親若是想去,我派人打點,陪你一同過去吧?!鄙騼A云笑了笑,倒也是巧了,那她便正好去看看江臨為何要見她。 擇日不如撞日,當天下午,沈傾云便派人去問問情況。 按理說自然是見不了,但有銀錢打點,加上王府那邊知曉后特意知會了一聲,沈傾云和韓柔便順利地進去了。 韓柔提著食盒走到關押著江侯夫人的牢房,獄卒躬身笑了笑:“韓夫人,你見諒,最多能待一炷香的時間,否則上面若是知曉了,我也要受罰的?!?/br> “我明白,辛苦了?!表n柔溫和地笑了笑,朝獄卒打點了一些銀子,獄卒便退了下去。 江侯夫人聽到聲音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韓柔,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剛剛被單獨帶了出來關在這里,心中萬分惶恐,已經設想了如何被用刑問話,卻沒想到會見到韓柔,甚至感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來看看你,給你帶了點吃的?!表n柔說著,把食盒放到地上,作勢要打開。 這幾日吃喝拉撒都在那個狹小的牢房之中,江侯夫人自然是狼狽萬分的,后腦勺的頭發早已經亂糟糟的,打著結用手也梳不開,衣服全臟了,整個人都散發著臭味。 她冷冷一笑,聲音有些尖利:“看望?是來看看我如今多么凄涼的吧,你看到了,可高興?可滿意?我告訴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怎么,你以為看到你如今依舊光彩就會傷到我嗎,有什么話大可直說?!?/br> 韓柔的手一頓,她低著頭,沒說什么,慢慢打開食盒。 這幾日吃的饅頭又冷又硬,香味從食盒中飄散出來,她忍不住低下頭望過去,整個人突然愣住了。 里面放著姜汁魚片,佛手金卷,糯米八寶鴨,還有紅豆粥,都是她喜歡吃的。 尤其是糯米八寶鴨,是她年少時的最愛,可做這道菜十分麻煩,耗時也長,后來侯府生活不易,漸漸就不吃了。 韓柔將每一碟菜都透過最底下的縫隙放了進去,輕聲說道:“吃些吧?!?/br> 江侯夫人開口就想拒絕,更想直接把這些飯菜全部踢翻,但是她到底沒說話,吞了吞口水,然后直接坐到地上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她沒有用筷子,而是一手端著粥,另一只手直接抓起一大塊鴨rou,啃得嘴角全是油光,吃得太急,她梗了一下,趕緊又喝了口粥。她就這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啃著啃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牢房里只有江侯夫人吃東西和難以抑制的哽咽聲,等她風卷殘云般的把東西都吃干凈了,韓柔才開口道:“碗碟給我吧,這些東西都要帶出去的?!?/br> 江侯夫人沒說話,只是順從地將碗碟從下面的縫隙推了出去。 韓柔將碗碟都收拾好了,又扯了自己的帕子塞過去。 江侯夫人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面便全是油漬和黑色的臟污,頓時有些難堪。 不過韓柔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嫌棄,只是將帕子疊在食盒上面,這才輕聲說了句:“那我便走了?!?/br> 江侯夫人木然地點點頭,等韓柔轉身后,眼看著她的身影將消失在拐角處,江侯夫人驀得喊了句:“韓柔,柔兒...謝謝你?!?/br> 韓柔的身影頓了頓,沒再回頭,直接離開了。 沈傾云這邊自然是去見了江臨。 原本江臨以為她不會來了,見她出現,激動地抓著柵欄:“傾云,你果然還是放不下我?!?/br> 聽到這句話,沈傾云眉頭一皺,直接轉身準備離開了。 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見她要走,江臨急了,他急忙吼道:“你別走,傾云,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我可以告訴你,別走好嗎?” 第206章 命格,江臨口中的秘密 沈傾云停下腳步,轉身看他,眼中難掩厭惡的神色,她聲音清冷:“你若再多說一句惡心人的話,我大可以把你變成啞巴?!?/br> 江臨苦笑了一下,聽出她話里的認真。 “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彼麌@了口氣,頹然地低下頭。 “聊就不必了,有什么秘密就直說吧,又或者說,你想用這些秘密換得什么?”沈傾云冷冷看著他,不欲廢話。 江臨愣了愣,手捏緊了柵欄,深深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靠在墻上,這才開口說起來:“我知道你不會信,但是我只是想勸你一句,你命格奇特,一般的人根本壓制不住。我想了很久,我為什么會突然像轉世重生一般有了前世的記憶,或許我就是來陪伴你、拯救你的?!?/br> “拯救我?”沈傾云想過他的思維并非常人,倒也沒想到如此離譜,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你要不要想想你都做了什么,還有臉如此大言不慚?” “是,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被利益和自尊蒙蔽雙眼,是我沒有勇敢直面自己的心意?!苯R神色痛苦:“不管你信不信,其實哪怕是前世,我對你并非毫無感覺。那時的你雖然膽小怯懦,但是我能感覺到你真誠炙熱的心,我只是不愿意承認我會喜歡上你,是我搞砸了這一切,讓我走到現在的境地。傾云,我......” “打住?!鄙騼A云冷冷打斷他的話:“說重點吧,我什么命格?” 江臨表情一滯,激動和眷戀停頓在臉上顯得有些扭曲,他低沉著說:“是沈之峰告訴我的。那個時候,我想過要對你好一些,可是他說,你娘還懷著你的時候,就有一位大師告訴他,這個孩子會克死他?!?/br> “你覺得他為什么非要冒著風險換了你,他就是單純的愛那個外室和沈思思嗎,不全是?!苯R想起沈之峰的話,表情有些迷茫和自嘲:“他說,大師告訴他,這個孩子是個禍根,克父克夫,只有一直把你踩在腳下,折磨你,才能換來自己的錦繡前程。傾云,其實這個大師說得很對,不是嗎?” 沈傾云聽著他的這些話,沉默了半晌。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捫心自問,如果沈之峰沒有換掉她呢,還會變成現在這樣嗎?沈之峰如此會做戲,能在韓柔面前演了十幾年的好夫君,那也能在她面前演出一個好父親。 如果是那樣,她會敬他,愛他。 而如今,前世沒有做到的事情,她終究在今生了結。她的確親手把沈之峰送上死路。 至于江臨也是同理。 前世自己是真心實意地愛著他,為了他愿意不斷改變自己,愿意雙手捧上所有的嫁妝。如果江臨對自己好,她只會做的更多。 “說到底,不過是你們惡行結了惡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鄙騼A云面色并無波動,而是一派平靜:“沒有誰生來就恨誰、愛誰,我以后會怎么樣,自然不需要你來cao心,你找我來就是要說這些嗎?” 江臨見她淡漠如初的樣子,突然又激動起來:“傾云,你仔細想想,你嫁給任何人都不會幸福的。只有我們在一起,我們都是重生而來,為什么,因為只有我們才是命定的眷侶!” 沈傾云冷眼看著他問道:“這個大師是誰?” 江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沈之峰告訴我的,也是他讓我把你囚禁看管起來,不能給你逃出去的機會?!?/br> 聽到他再也不知道別的,沈傾云直接轉身離去。 江臨急了,他把手伸出柵欄拼命想要抓住沈傾云的背影,大聲地喊道:“傾云,你信我,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去白馬寺,去問一問、找一找那里的大師,你就會知道我說的不是假的!” “傾云,你救我出去,我們好好在一起,傾云,別走......” 江臨崩潰的嘶吼聲漸漸被牢房隔絕掉,獄卒躬身走過來:“沈小姐,你們聊完了,他沒有傷到你吧?” 沈傾云搖搖頭,然后淡淡說了句:“不過有些太吵了?!?/br> 獄卒只是愣了一下,立馬點點頭:“是是是,我們會加強管制的,沈小姐這邊請?!?/br> 沈傾云跟著獄卒走進去,等了片刻,韓柔也出來了,她的眼眶紅紅的,兩人都沒有說什么,各自裝著心事,一起上了馬車。 韓柔還是問道:“傾云,江臨那邊如何了?” “活蹦亂跳的,一直胡言亂語?!?/br> 沈傾云這般說,韓柔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再問。 明明小時候看著長大的,以前也是翩翩公子的模樣,不知道怎么就魔怔了一般,做人做事越來越沒有章法,如今這樣,都是他自己選的路。 等送韓柔回了將軍府,沈傾云也就回了國公府。 她心中一直想著江臨說的話,如果說自己真的毫不在意,又怎么可能呢? 這個所謂的大師,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導致她前世悲劇的源頭。 白馬寺? 說到白馬寺,她想起剛回國公府的時候,她曾經去過那,還在竹林中遇到了一個老僧人,告誡她以德報怨、放下仇恨。 想到這里她心中冷笑。放下仇恨談何容易,若不是她布局借力打力,當時就會中了沈之峰和沈思思的算計,失身給江臨。 她有什么錯,她偏偏要爭、要算計,要和這些心思詭譎的人斗,為自己搏出一番天地。 至于白馬寺所謂的大師,沈傾云眸色一沉,叫來了寒清:“想辦法查一查,看看沈之峰和白馬寺的僧人有沒有什么來往。時間可以久一些,一直追溯到十五年前?!?/br> 寒清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領命離去。 珍珠從外面帶回來好消息:“小姐,邊關傳來戰訊,韓老將軍和璃王殿下雙路夾擊,屢屢戰勝北歷國,看來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們便可以凱旋歸來了!” 沈傾云聞言真心笑了笑,心中盼著邊關那邊一切順利。 腦中突然想起了江臨那句克父克夫,眉頭輕輕跳了一下。 想了想,她還是對著珍珠說道:“安排馬車,這兩日我要去一趟白馬寺?!?/br> 第207章 凱旋歸來,指婚季千雪 珍珠聽到白馬寺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小姐,我們為什么要去那???” 之前去的那一趟,紅玉便暗中生事,和江臨發生了那種關系,后來被指給沈思思做丫鬟,總覺得不是個吉祥之地。 “去走一走,就當為邊關的戰事祈福吧?!鄙騼A云淡淡說道。 珍珠點點頭,她察覺到小姐從大牢里回來后似乎心情就不太好,定是那江世子又胡言亂語說了什么,真是夠煩的,最好早些被判斬才好呢。 而此刻的江臨卻還抱著一絲的希望,盼著沈傾云能夠明白他們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他幻想著未來與沈傾云琴瑟和鳴的樣子,但等到當天吃飯的時候,巨大的反差將他拉回現實。 江臨發現連平日的冷饅頭都沒有,只有一碗飯菜混合著湯水,像是別人吃剩的一樣,還隱隱散發著一股子酸味。 “獄卒,這是什么啊,你們也不能拿這些來苛待犯人吧!”江臨憤怒地質問著。 獄卒癟了癟嘴,沈小姐說得對,真是太吵了。 “只有這個,愛吃不愛,以為你還是侯府的貴公子呢?”獄卒嘲笑地拋下這一句,毫不留情地走了。 江臨拿著那碗令人作嘔的飯菜,自然是如何都下不了口。 他悲憤地坐到一邊,望了望四周冰冷的柵欄,閉上雙眼,希望睡著了就可以掩蓋饑餓。 就這樣,每天都是些難以下咽的食物,他試著吃了幾口,差點嘔吐出來,偶爾他還要被提審問話,幾天下來,人又瘦了一圈,也沒力氣哀嚎了。 至于江侯夫人那邊,韓柔一走,她自然又被關了回去。 見她毫發無傷地回來了,眼睛卻像哭過一般,沈思思有些好奇:“娘,你被叫去做什么了,他們問你話了嗎?” “沒有,是韓柔,她帶了點吃的來看我?!苯罘蛉司従徴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