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節
張平平狐疑“什么呀?” 麥向把手機拿出來,劃了半天,伸到她面前你們江湖人真會玩。 張平平看了一眼,不就是幅古畫嗎?不耐煩“怎么啦?” “你認真看!” 張平平茫然。接過手機把畫面放大,因為像素高,放大了還是非常清晰,這畫畫的是一個女子在一棵大樹下睡著了。一開始她還沒看出來,中國古代的繪法手法真的很難把被畫的人,和畫對應在一起??墒撬J真端詳那張臉之后,終于知道麥向讓她看的是什么。 極度地震撼“田田?”第一個反應是“這是什么時候的畫?” 麥向卻仿佛還覺得這樣不夠,把手機拿回來,找了另一張照片又再遞給她。 張平平接過第一反應就是看臉。 但這次的臉并不是齊田,琢磨得再仔細,也并不覺得是哪個熟人。完全是個陌生人。不解地問麥向“看什么?” 麥向‘嘖’站到她旁邊,把那個女人腰側放大“看清楚?!?/br> 張平平看到的那女人腰上有把長劍。 麥向又把另一張圖劃出來,同樣放大腰側的位子。 張平平發現,是同一把劍。 “這把劍我是不是在哪看到過?”張平平有點想不起來。 “你還記不記得,齊田去陵山墓被困,你,你哥,孔四方,我們去救?!?/br> 張平平這才想起來,后來她在齊田家里見過這把劍,就放在她床頭。因為放得太隨便,她還以為是裝飾品。沒想到她從陵山墓偷回來了。 “你有沒有問過齊田,當時為什么堅持要親自去陵山墓?” 張平平有點不好意思,她還真沒問?!翱倸w……不是去玩,順便開開眼界的嗎?”反正要是她能去看現場考古下墓,她也去呀。 更納悶“兩把劍一樣怎么了?” 麥向說“兩把劍一樣,確實沒什么。但關鍵這把不是普通的劍?!彼榱诉@些年,能不知道嗎?!斑@把是寧國先祖皇帝時候就開始往下傳的,從來只贈太子。也就是說佩這把劍的,不是皇帝,就是太子。在寧國史上,非皇帝非太子,卻佩過這把劍的,一個,是圣宗皇帝的叔叔,一個就是前面從陵山墓里挖出來的那位,圣宗皇帝的元后,文惠皇后?!?/br> 說著又把張平平看過的第一張照片拿出來,對她說“這張畫像,就是畫的文惠皇后?!彼篮蟛慌c皇帝同寢,卻葬在那么隱蔽的地方。也是奇怪得很。 張平平看著那張畫像上的臉,雖然有點失真,但是她知道被畫的這個人真的跟齊田長的是一模一樣的。張平平想到陸又琪問自己的話,一陣恍惚。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穿越這回事嗎? 麥向又把后一張陌生女人的畫劃了出來,對她說“這個呢,是被追封為武宗義皇帝的壽太后。壽太后是圣宗皇帝的妃子,文惠皇后死后才入的宮?!闭f完一副你懂了吧的樣子。 張平平一頭霧水,自己應該懂什么嗎?但隨后就明白過來,時間不對,既然這把劍是從文惠皇后墓里挖出來的,壽太后怎么能佩劍入畫呢? 麥向說:“寧國中間有個斷代,前后大概有□□十年空檔腹黑狀元的庶女嬌妻。留下來的東西不多,所以我們現在都只能憑僅有的東西,進行合符邏輯的推理與猜測。這件事上我的猜測呢,這把劍當時并沒有隨著文惠皇后入葬。是壽太后死后,才把劍奉入文惠皇后墓中。文惠皇后棺槨出來之后,確實有兩個開啟的痕跡,證明是有可能的。但問題又來了” 麥向對張平平道“這是為什么呢?從僅有的資料看,壽太后出生貧寒,她與文惠皇后兩個人是不認識的,中間差著一二年的時間,而這佩劍又非同小可,她怎么能持文惠皇后佩劍?” 說著又叫張平平“你看這兩幅畫還有什么地方是一樣的?!?/br> 張平平低著頭仔細看著那兩幅畫。過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相似的不在人物身上,而是末尾署名?!斑@是同一個人畫的?!蹦┪灿≌露贾挥幸粋€字‘椿’。上書在某地某時有所感而作。第一張是想念自己的主人,第二幅前面的字被污漬所蓋,已經看不清楚寫的什么,后面一段到還是清晰,寫著‘復得佩劍于偏洲x’那個又是一塊污漬,不知道寫的是什么。 張平平喃喃說“這也稀奇,古代不是有號某某居士之類嗎?!边@個人卻沒有,只有一個字。從這個‘椿’字看,是個女的。 她琢磨了一會兒,問麥向“這劍會不會是圣宗皇帝賜給壽太后呢?” 麥向不這么想,搖頭“這個叫椿的,著過一本游記楚家世代收藏。不過年代久遠中間有一些顛沛,已至于手札爛了很大一部份。手札里多是記錄一些地方的風土人情、大川風貌,還有些日常記事。我借來看過,椿說的偏洲上面也有記載,講的是偏洲某地官員犯案的事。過程不詳,畢竟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但我猜測,這個偏洲x,大概指的就是偏洲案。復得佩劍于偏洲案的意思,也就是說,壽太后是在偏洲辦案的時候,重新得到了這把劍。但按偏洲案的時間算,圣宗皇帝那時候已經死了,所以肯定不是圣宗皇帝賜給她的。那是誰呢?” 麥向停了好一會兒,讓張平平消化消化,然后才繼續說“再說回這佩劍。文惠皇后之所以會有這把劍,是陳王所贈。陳王是幼子深得寵愛,祖皇帝把劍贈給他,大概本來是想讓他做皇帝的,但他未成年時祖皇帝就死了,他只帶重兵返回封地,由他的兄長即位。成年之后卻謀反,打入都城時挾持文惠皇后于魚躍山,但在危難之中卻又對文惠皇后有救命之恩。陳王死后,文惠皇后為表示自己不曾忘恩一直將劍隨身佩戴。文惠皇后一死,這劍若不隨葬,必然是歸于文惠皇后的娘家周氏,或者歸于皇家去。這把劍既然不是皇帝給了壽太后,就只能是周家的人給的了?!?/br> 然后麥向就笑起來“那就有問題了,周家為什么要給她呢?還有啊,你說椿寫這句話,這是不是寫得有點奇怪。怎么叫‘復得’?除非以前這把劍就是她的,” 張平平心跳得有點快,叫麥向“你別說話。讓我緩緩!”盯著那張古畫里齊田的臉好半天。雖然知道,麥向說的只不過是幾百年前一個失落王朝的故事,可卻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件事事關重大。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讓麥向“你繼續說?!?/br> 麥向給她拿杯水來,等她喝完了才繼續說“這個椿,身份也很奇特。她是在楚家祖古譜上的人。你知道,楚家的事吧?他們家祖上抬棺而來,落地生根,為逃禍改的楚姓。大概幾十年前,楚老才重修古族譜,你別看他們那一家身份證上都是姓楚,人家族譜上正正經經是姓田的。你沒去過楚老的墓,但可能陪你趙阿姨去過楚揚的墓吧?” 麥向問著,把手機拿回來又翻了幾下,上面是楚揚墓碑的照片系統之太后攻略。 楚家的墓碑一向是用兩種字寫的,一種看上去非常繁復,像是古代的某種字體,一種就是簡寫字。 “你看這簡寫字,寫的是楚揚,肯定也就下意識地認為,旁邊這幾個字寫的也是楚揚。其實不是。這是你的錯覺。這兩個字,正正經經寫的是田揚?!?/br> 說著更得意“你知道,這個田氏往上追溯又是誰嗎?是文惠皇后母親的娘家。但是呢,你聽我這么說,是不是以為椿姓田,是文惠皇后的親戚?” 張平不解“不是嗎?” 麥向搖頭說:“她手札上雖然故意模糊了背景,不曾交待人物身份,但有很多描述都很有意思。我只說幾段里頭記錄的日常生活,你就知道了。一段,說某人來見主家,主家在庭院里拋夜明珠做的球兒玩,那個人一直等著不敢打擾。一段說,主家與男主人一道去哪里,車隊有多少人,路上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在大溪水里抓魚??玖唆~,叫她拿給某個女人吃,女人跪接了,卻不敢吃,供奉起來。還有一段是,某些人來見主家,她再三奉勸,這些人都不敢吃喝。等了二個時辰,才被引去見了,出來后連忙吃東西,身體差些的險些餓暈了。從這些都可以看出,她所說的主家,是地位非常高的。那夜明珠做的球,不是一般人能玩得了。那時候不論什么都得守禮制,達不到某個階層,有些東西就算是你有,也不能享用。所以她的主家不是一般的世家主婦或者高官人家的女兒。再聯系椿的身份,她說的主家,很可能就是文惠皇后。那么她不是文惠皇后的親戚,而是婢女。因為很受信重,與文惠皇后感情非同一般,所以后來文惠皇后死后,她才能入田氏族譜?!?/br> 麥向對張平平說“椿會以這種口吻,在畫上提字,并把壽太后也稱為主家。就很奇怪了,就她這這樣一個人,為什么在被大族收做養女之后,卻又回頭去侍奉出生并不高貴的壽太后呢?” 張平平沉默了好一會兒,已經大概知道麥向的意思,卻還是說“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麥向說“壽太后和文惠皇后是一個人?!?/br> 張平平怔怔看著手機里那個與齊田長得一模一樣的皇后?,F在想想,才明白齊田去了一趟陵山墓不是為了玩,她也不是突然興起,才把地把劍帶回來,也許就是為了那把劍才去的。 麥向看著沉默的張平平,說“如果我說,齊田就是壽太后,也是文惠皇后,你相信嗎?” 怕她以為自己瘋了,連忙說“你有沒有問過陸又琪,為什么你趙阿姨和林叔叔對她格外不一樣?你就想啊,正常情況下,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小丫頭,憑什么分分鐘就打入內部,成了能跟你爭寵的人?連孟舍都比不上來。也不你趙阿姨和或者林叔叔在外頭生的。為什么呢?” 張平平皺眉“什么叫爭寵呀,你少亂形容!” 麥向不以為然“一個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