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品友互動 這次開會,楚計才和齊田又碰了面。 楚依云跟在楚計才身后一前一后進會議室,兩個人顯然也沒有要跟齊田打招呼的意思。既然生日會上齊田那么說,楚則居又不是那種‘既往不咎’的人,楚計才也就熄了粉飾太平的心。 齊田坐左邊,楚計才和楚依云坐右邊,涇渭分明 拈花一笑。 外頭也早就知道兩邊撕破臉。楚家早就成了植物人小公子生死了,楚老先生沒了,楚則居又受了傷,兩邊還能和平共處就奇怪了。 從齊田回來,各路新聞上都有兩夫妻的蹤影,集團內部以及股東這邊軍心穩定了,楚則居這一派的重掌大權,楚計才只能偃旗息鼓。他動不了楚則居,但刑沉心這邊也暫時拿他沒有辦法。 兩邊僵持,每天次開會都是火藥味十足。楚計才本著咬不死你,也得惡心惡心你的宗旨,在好幾個項目上都拖了后腿。原本幾個表決就能過的會議,足足開了六個小時。一個問題翻來覆去地扯。 楚計才這邊完全就是胡攪蠻纏。 就好比,他問“鴿子為什么這么大?” 人家回答“根據遠小近大的原理,它才會這么大?!?/br> 他點頭表示理解“道理我懂。但是鴿子為什么這么大?” …… 諸如此類。 張多知臉色越來越難看。 人家明晃晃就是要氣你。張多知不是不知道,他這么多年也算是養尊處優,能用武力解決的絕對不跟人廢話,很久沒有被人這么耍了。 但他現在身份不同,只要齊田不開口,他就只能繼續圍繞項目進行說明。 會議室里滿室具寂,就聽到張多知跟楚計才一問一答的聲音。 在場坐的,個個都默默往齊田看。 之前齊田都在國外,國內的會議基本是張多知或者刑沉心過來代表楚則居。在場這些人只見過齊田一次,也不知道她的深淺。雖然大部份是站在楚則居這邊的,但現在也難免有一些人本著看好戲的心情,想看看這位年輕輕就敢代表楚則居出來理事的年輕‘太太’有沒有些手段。 林中仁坐在大股東席位上,有點聽不下去,拿筆敲敲桌子,才想開口說話。 齊田打斷楚計才的話,對張多知說“放棄楚大先生這票?!笔疽鈴埗嘀挥迷倮頃?。只向其它人繼續說明。楚則居這一派在大會中所占的位數占多,楚計才反不反對都沒影響。 這種無視,讓楚計才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文件夾拿起來,用力往桌上擲。 有一個夾子彈起來,張多知反應快,條件反射似地轉身把齊田坐的椅子往旁邊拉了一把,那個夾子幾乎是貼著齊田的眼角飛過去,重重砸在她身后的墻上,不銹鋼的包角,把墻面都磕了個印出來。 林中仁猛地站起來“這種會議,楚大先生這是要動手?”語氣中帶著譏諷,楚計才算個什么東西?他敢在這里動手?之前不是楚老先生過世得突然,就憑他在楚家的地位,他連算計楚則居的資本都沒有。 楚計才本來就是個暴脾氣的人,楚老先生在世的時候沒有少照顧他,他積累了資本,開始做投資,持股不少公司,大頭在楚氏集團,自恃不靠林中仁吃飯,還怕他怎么樣?頂著林中仁說“手滑而已,林先生激動什么?老相識的女兒,心疼???不是她家,你女兒也不會死了,你幫她?你老糊涂啊 穿書反派他家哈士奇!” 林中仁卻沒有說話,看著楚計才的表情非常奇怪。 一直沒吭聲的楚依云連忙站起來拉楚計才“亂說什么?!睂α种腥寿r小心“他亂講話的,林總不要計較?!?/br> 林中仁到真心平氣和,緩緩坐了回去,只是一直靜靜看著楚計才。 齊田抹了抹顴骨上方感到灼熱的那塊地方,手指頭上留下一小點血漬。站起來,拔開護著自己的張多知,將那個文件夾撿起一米,走到楚計才面前,放到桌上,心平氣和對他說“大先生這是發的什么脾氣?聽不懂也不是您的錯,找個醫院好好看看就行了?;鸫?,肝不好,壽數難長。我們這些做晚輩的,還是希望您長命百歲的?!?/br> 楚計才被楚依云一拉,不知道怎么,還真沒再多說什么。坐下來聽齊田這么說,卻只是瞪了齊田幾眼。散會后他匆匆就走了。 林中仁也走得非???,只是跟齊田打了個招呼,就帶著秘書離開了會議室。齊田想叫都沒叫應。 張多知覺得奇怪,與齊田兩個人下樓,小聲問她“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齊田步子非???,邊走邊低聲說“你說他怎么知道楚揚當時懷的是個女兒?”剛才楚計才說得很清楚提的是‘女兒’。 張多知臉色立刻就變了。 楚揚懷著孩子的事,只有極很少幾個人知道。交通肇事現場非常慘烈,人形都沒有了,楚老先生都不知道自己女兒去世的時候是懷有身孕的,知情的一二個人不敢跟他提,也沒跟別人提。人都死了,有什么必要,徒增傷心而已。 楚揚當時長時間呆在國外,婚禮也打算在國外辦,產檢肯定也是在國外做,她懷孕后可能是想給林中仁一個驚喜,連林中仁都沒有告訴。接著就回國出了事。林中仁還是事發之后,無意到私人醫生那邊去才知道的。 楚計才為什么知道?連是男是女都知道。 楚揚的死中間到底有多少曲折?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誰也不知道。張多知習慣性往壞處想,罵了一聲“這個老東西?!?/br> 和齊田兩個人匆匆下去,正好趕在林中仁上車離開之前。 見到齊田跑過來,林中仁耐著性子開著車門等了她一會兒“什么事?”表情顯得非常疲憊,可是也異??簥^。他看似平靜,但眼中有兇光。齊田見過這種兇光,看得心中一凜?!傲植?。知道我出生的地方,和成長的環境嗎?” 林中仁點頭“知道一些?!?/br> 齊田說“很小的時候,我有一次真的不想活了。對那時候的我來說,活著就是煎熬,死才是解脫?!?/br> 林中仁表情非常復雜,最令人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活在地獄之中。說起來,他不是最能體會的嗎。 失去的東西永遠不能回來,想得到的東西永遠也不能再擁有。這些年他承受的痛苦。一個人在世上彳亍而行。本來他應該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位與他完美契合的愛人,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公主。他永遠都不能忘記,那天助理接完電話,從穿過客廳向他走過來時的表情。 那種同情,憐憫,小心翼翼。 從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每個人臉上都是這些表情玫瑰花開。 直到現在,下屬不會在他面前提自己的家庭,辦公桌上不會放家庭合照,每個人私下都會猜度他,在人后是多么寂寞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