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你們有結婚證嗎?”齊田反問。 喜慶嚅嚅地“不是這么說?!逼蚯蟮乜粗鴐eimei,meimei知道的,不是這么算的,這片本來就是不懷孩子不扯證。 “你想回去被他打死嗎?”齊田又問。 喜慶搖頭,抽噎著眼淚不停往下掉,雖然一直抬胳膊擦,可擦也擦不完。 齊田一把將她拉得坐回去“沒有證就不是夫妻?!睂埗嘀f“我們不認識他?!?/br> 車子啟動,那男人搬了塊石頭跟在后頭追,追一段把手里的石頭猛地往車上砸。但車子加速,很快就走遠了。石頭砸空,落在地上,無力地滾到路邊去了。 齊田問喜慶有哪里不舒服,喜慶只是搖頭。低聲說“沒事?!彼ち四敲炊啻?,遇到事條件反身就護住了要害的地方。只是被打疼了。 回酒店的路上齊田就訂了機票?;氐骄频?,在前臺問了問小慶有沒有回來過,得到的還是否定的答案。 張多知說“他到時候沒錢自然就回來了。那么大個男人,還能丟了嗎?!饼R田想也是,一行人收拾了東西,就往機場去。 喜慶一路都很忐忑,生怕自已男人會追來賭在酒店門口不讓她走。到了機場又怕他追到機場來。一直到上了飛機才微微落了心。但眼睛一直盯著機艙入口。 最后飛機啟動,上了天,她才默默松了口氣。 空姐推車過來,張多知跟她說可以找空姐拿東西吃,她一直搖頭“不用不用?!?/br> 空姐看得出來,笑說“不要錢的?!?/br> 她紅著臉拿了瓶飲料。喝了一口,很驚訝,背著張多知小聲對齊田悄悄說“這個好喝。你喝?!鄙旖o齊田。 齊田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點頭睜大眼睛“真的好喝?!?/br> 張多知默默看著她。腹誹,好喝什么鬼?他注意過,齊田不太喝太甜的東西。 喜慶連忙說:“我給你拿?!迸慢R田不好意思,自己硬著頭皮紅著臉把空姐叫回來。再三跟別人道謝“麻煩你了?!?/br> 等到領到飛機餐,把自己那份里為數不多的rou全塞給齊田吃。 齊田從小就特別饞rou,但家里吃飯好菜都是男的先吃,本來就很少有rou吃,怎么可能吃剩。喜慶在家時每次做飯都偷一二塊,悄悄給齊田吃,讓她解解饞,還因為這個被打好幾頓。 齊田推讓“姐你吃嘛?!?/br> 她說“我不吃,我又不愛吃rou?!笨粗R田吃得專心,就很滿足。 不過想到以前在家的時候,表情又黯淡下去。家里人都沒了。村子也沒了?,F在要去首都開始生活,心里免不了忐忑。外公外婆會不會接受不了自己? 下飛機回趙家的路上,一直坐立不安。 車子在小區門口就停下了。這時候正是晚飯的點,趙家的鋪面開著,里面還有不少客人,看樣子應該是附近工廠的。 小區附近有個做電子的工廠。 趙多玲在里面幫忙結帳,章麗在后頭炒菜。趙建晨在跑堂。 看到車子趙多玲就跑出來把鑰匙給齊田。這邊太忙也顧不上別的,讓齊田先帶著喜慶先回去“家里留了飯。你們吃了看要家里要添什么,帶你姐去買。mama床頭柜里有錢?!苯袕埗嘀苍诩页?。 張多知爽快地答應。他現在都習慣時不時在趙家吃飯了。 趙多玲回來已經把喜慶的事跟章麗和趙建晨說了,家里二樓的書房收拾出來,給喜慶當臥室,平常要用的東西都給準備了。 喜慶進去摸摸桌子,摸摸床,她在酒店也住過好的,但這不同。 在城里的人看來,只是很普通的一間臥室,一幢房子,可是在她看來,卻是天大的好日子。她根本沒想到自己能過上這種好日子。心里即高興,又惶恐。吃了飯就硬要去店鋪幫忙。覺得勤快一點總歸沒有錯。 到了店子,見了趙建晨不知道要說什么,木訥地把他手里的菜盤子接過去,跑到廚房后頭去洗。 趙建晨想攔,趙多玲說“爸,你就讓她干?!庇悬c事情做才不會亂想。心里也塌實。趙建晨也就不再堅持了。 章麗也曉得。你不叫她做事,把她供在那里,人就疏遠了。她也不會自在。 趙多玲回來一說喜慶的事,章麗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雖然她心里對買女兒的人家很有惡感,但現在人家也死了,感嘆之余也就放下了這樁事?,F在對喜慶到沒什么不滿。這孩子沒做錯什么,命也苦。 這時候邊顧著鍋里邊對喜慶說“叫你外公洗。你幫忙端菜就行了。大姑娘家手要洗壞的。拿出來不好看。他一張老皮不怕這個。再說他轉來轉去容易頭暈,坐著洗碗好?!?/br> 趙建晨也連聲說是。把碗接過去。 喜慶連忙把椅子讓出來,去端菜。 做完晚餐這一趟,店子就收攤了。 一家人有說有笑回去,洗澡換衣服看電視說些閑話。 現在店鋪開起來了,原先只打算做早點的,試著做炒菜好像也不錯,晚上把鋪子租給賣燒烤的用,也是一筆收入。 有事情做,女兒也回來了,兩老精神也好。說到喜慶,又說到她男人去鬧事,章麗也聽得生氣“現在法治社會,他還能翻天了?!”對喜慶說“你別怕!別說他找不來,他找得來也不用怕他?!?/br> 喜慶本來深怕章麗和趙建晨不喜歡自己的。 畢竟她知道自己mama是什么情況,人家要是恨她爸爸,不喜歡她,也是常情。知道自己男人會來找事,討厭自己,怕會惹麻煩也沒什么不對。但現在,看著章麗趙建晨關切自己,一顆心終于放下來。 齊田上床睡覺去,路過喜慶房間,就看到她坐在床上發著呆,伸手掐自己女主一直在遭罪。 還以為她有什么情緒,進去問她“姐,你怎么了?” 喜慶放下袖子有點不好意思,說“沒什么。就是覺得家里好?!彼龔牟恢酪患胰丝梢赃@么和和氣氣說話。為對方著想,體諒對方。 這樣的家庭,電視里有演,故事書里有,但那都是假的。她不相信真實的生活里會有。 可現在,她才突然發現,并不是每個家庭都像齊家一樣,不是每個做長輩的,都跟她奶,她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