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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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君看著那一點昏黃燭光,彈幕里也在問她—— 今天裴迎真來了嗎:裴迎真不怕天下人唾棄,只怕主播厭嫌他。 最愛病嬌變態:我也害怕主播因為我真的手段太狠辣怪罪他……畢竟一周目的時候主播也因為這個討厭過裴迎真。 jian臣愛好者:主播是知道的,歷史上裴迎真就是個狠辣的大jian臣。 阮流君隨著那燭火輕輕笑了笑,聲音輕柔的像緞子,“你有你為官處事的一番道理,我有我待人接物的習慣,你從不要求我為你做改變,我也理解你所做的一切決定?!彼逊陜墒?,若是今日她再不明白裴迎真的心,那就太讓人氣惱了。 “可能我從前并不了解你的所作所為,但是如今……”阮流君慢慢的同他講,“我明白為人之道有多艱難,世上并不是非黑既白,我愿意慢慢的了解你?!?/br> 她等了一會兒不見裴迎真的動靜便低頭去瞧他,發現他長長的眼瞼垂著,呼吸勻稱,竟是不知何時睡著了。 阮流君忍不住笑了一聲道:“白說了那么多?!眳s是又心疼又好笑,這樣也能睡著,想來是當真累了。 她也不敢亂動,拉過毯子將兩個人裹了起來。 彈幕里—— 來看裴迎真:真好,就這樣甜下去吧。 霸道總裁: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信念和為人處世的方式,互相理解包容,而不是互相改變,真好啊。 最愛病嬌變態:真溫情,每天盼著裴迎真發狗糧,又獨自心酸我還沒有男朋友…… 阮流君看著那彈幕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等再醒來裴迎真已經走了,自己被放在了床榻之上蓋好了被子。 她起身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色,想是已經寅時了吧?裴迎真已經去上朝了? 她忙起身招呼香鈴進來問道:“什么時辰了?裴迎真呢?” 香鈴進來為她理衣服答道:“已經過了寅時了,裴少爺走了有一會兒了?!?/br> “他可吃飯了?”阮流君想起昨夜他回來累的直接睡了,也不知道后來有沒有吃飯。 香鈴便道:“好像沒有,裴少爺一醒便去上朝了,沒來得及?!?/br> 果然是沒吃。 阮流君心道自己昨夜該讓他吃了飯再睡的,想他上午還不一定吃不吃得上飯,便一邊忙著回府,一邊囑咐阿守熱些飯菜等一會兒送到大理寺給裴迎真。 阿守滿口應下,傻笑道:“許姑娘可越來越像咱們家夫人了,少爺如今也是有人疼的了?!?/br> 阮流君笑罵了阿守兩句,帶著香鈴急急匆匆的上了馬車回府了,好在府上還沒人醒,她躡手躡腳的回房,便瞧見彈幕里有人說—— 瑪麗蘇少女:主播和裴迎真現在這個狀態,好像我初中那會兒談戀愛,晚上偷偷爬墻出學校去跟男盆友私會,半夜再偷偷爬墻回宿舍。 最愛病嬌變態:拒絕彈幕炫耀發狗糧! 阮流君回了房中也沒有再睡,天一亮宮中就傳出話了。 大勢已定,聞人安終于發喪了。 總算是命朝中官僚誥命夫人入宮去給太后磕頭了。 阮流君是太后的干孫女,許老夫人又與太后私交深厚,一大早兩個人便換上素衣素服入宮磕頭。 這么些日子以來,阮流君終于得了機會入宮去看陸楚音,她隨老夫人一同入宮,跟著諸位誥命夫人去磕頭,將該走的規矩都走完,就尋了個由頭脫身去找陸楚音。 她如今在貴妃那邊,貴妃的尸體就停放在宮中的齋堂之中,陸家已沒有親眷,只有陸楚音一個人守著。 太后那邊都趕著磕頭,這邊卻是冷冷清清,陸楚音嫌宮娥太監們煩將書所有侍候的都趕了出去,這堂中就只余她一人,一遍又一遍的誦經。 阮流君這么久以來再次見到陸楚音只覺得她瘦的厲害,臉瘦的下巴尖尖,披麻戴孝的跪在那里,單薄的風一吹就倒一般,那消瘦的側臉愈發的像陸楚楚了。 阮流君過去上了香磕了頭,陸楚音便將最后的經文誦完,睜開了眼看她,“許jiejie,你來看我了?!?/br> 不知為何,那一瞬間阮流君喉頭就是一酸,紅著眼睛伸手抱住了她,她太瘦了,瘦的讓人心驚膽戰,只是短短的幾日,她便瘦的像把骨頭一般。 阮流君喉頭發哽,她卻伸手抱住阮流君嘆聲道:“許jiejie不要為我難過,我已經不難過了?!?/br> 可是她難過……陸楚音越是這樣,越是讓人難過,她把所有的苦難都嚼碎了咽在自己肚子里,不可與人告知。 “我是當真不難過了?!标懗舯е?,看著那香煙裊裊之后的一尊佛祖,“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可難過的呢?” 她聲音又輕又淡,了無生氣。 阮流君跪在她身側的蒲團之上看著她,只覺得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不是從前的陸楚音,也不是如今十分相像的陸楚楚,而是一個……完完全全陌生的人,安安靜靜的跪在那里,像一棵枯死的樹,卻又多了一分她從前沒有的美,死氣沉沉的美。 阮流君這才發現,她素著一張臉卻是涂了口脂,肅穆的孝服襯得那唇上的一點紅格外的美艷。 這是從前陸楚音絕對不會有的,令她心中顫了一下。 “楚音……”阮流君伸手握住了陸楚音的手,她的手真涼,低聲道:“那些東西我帶給李云飛了,他托我帶句話給你?!?/br> 陸楚音死如枯井的眼神終是動了動,她看著阮流君慢慢的又垂下眼去,嘆息一聲道:“他是怨我的吧?” “不?!比盍骶ゾo她的手指道:“他不曾怨你,他說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他都尊重你。日后但凡你有艱難之處,他必定為你赴湯蹈火?!?/br> 赴湯蹈火…… 陸楚音沒有波瀾的臉上神情難掩的翻涌了一下,她低垂的眼瞼發顫,慢慢的,慢慢的握住了阮流君的手,小心翼翼的問她,“他當真……是這樣說的?” “你不是說他是世上最好的人嗎?”阮流君雙手握住她的手,“他這樣好的人,怎會說出違心的話?他是真心實意的說出這番話?!?/br> 陸楚音唇角動了動,眼底里有熱熱的淚水涌了一下,卻終是化成一聲苦笑,“他是很好很好的人,是我配不上他了,我配不上他的一片赤誠?!?/br> 阮流君看著她沒有開口勸她,她又她的苦衷,她的難處,她的打算,旁人給再多的安慰和鼓勵也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楚音,我不知你有何打算,但無論如何只要你能開心,我們多會陪著你走下去?!?/br> 陸楚音抬起頭來看她,眼睛里終是紅的禁不住淚涌,她笑了笑,笑的眼淚滑落腮邊道:“許jiejie,我已經再也不能開心了……以前的陸楚音隨著阿姐去了,從此以后我只剩我自己?!?/br> 阮流君眼睛一酸,握緊她的手道:“還有我,楚音你還有我和李云飛,還有裴迎真?!?/br> 她抬手輕輕將臉上的淚珠擦掉,笑了笑一聲道:“不,以后許jiejie要開開心心的嫁給裴迎真大哥,不要再與我有所牽連,除非……”她抬眼看阮流君,將的她手握了緊又緊,“除非有一日我報仇雪恨,得到所有我應得的?!?/br> 阮流君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堅硬似鐵的東西,那是恨,也是決心,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破釜沉舟的要走一條孤獨又艱難的路。 她今日……是要與阮流君告別,與從前陸楚音認識的那些人告別。 她又握了握阮流君的手才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低頭擦了擦眼淚對阮流君道:“許jiejie不必擔心我,我在這宮中好的很,時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莫讓裴迎真大哥擔心?!?/br> 阮流君還想再說什么,殿外的太監忽然報道:圣上來了。 陸楚音的臉就在她的眼前一瞬間沉冷似寒冰,等那大堂之外聞人安走進來,她又忽然嬌嬌怯怯的哭了起來,柔弱的像是當初的陸楚楚…… 她一聲一聲的哭著阿姐,聞人安就走到了她們的跟前。 阮流君斂衣跪下,就見陸楚音抬起頭滿腮淚水,又輕又可憐的叫了一聲:“姐夫……”輕輕將頭靠在了聞人安的懷中。 那一聲姐夫叫的人心腸俱軟,天可憐見。 聞人安便伸手抱住她的肩,替楚楚心疼她,也替她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肩頭,輕聲問她,“可是用過飯了?” 陸楚音在他懷里落淚的搖了搖頭。 聞人安便皺眉道:“再吃不下也總是要吃些,這些日子你瘦成了什么樣,若是你阿姐見了也會不安心的?!庇置γ鼘m娥被膳,怕她不愿意吃便留阮流君陪她一同吃。 阮流君不敢抬頭看,她跪在那里輕聲道:“祖母還在等著我,怕是不能陪楚音用膳了?!?/br> 陸楚音不想讓她看到如今自己的這副形態,便道:“許jiejie還有事,不必勞煩許jiejie了?!?/br> 聞人安也沒有勉強,低聲道:“那你聽話喝完粥?!?/br> 阮流君抬頭看了一眼陸楚音,她那張臉上再沒有從前的稚氣,有一種灰敗的美。 她斂下眼,從那大堂之中退了下去,在門口終是沒有回頭看。 彈幕里—— 咖啡不加奶:陸楚音就是陸薔無誤了,她這是真是黑化了……現在變的太陌生了。 來看裴迎真:看的我又氣又難過又無奈,又有點怪陸楚楚,軟弱沒有擔當,害的自己的meimei一個人背負這么大的仇恨,哎,同情李云飛,也可憐陸楚音。 最愛病嬌變態:好心痛啊,當初小陸姑娘是多天真的一個人,現在……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宅斗萌:正常的復仇套路吧,她大概會利用和jiejie相似的長相勾引皇帝,然后復仇,男人最容易因為可憐和憐惜喜歡上一個女人了,陸楚音現在孤苦伶仃完全可以激發聞人安這個渣男的保護欲。 冒牌小紅帽:有一個疑惑,我怎么總覺得憑陸楚音自己想不出這么多?會不會是有人給她出謀劃策? 今天裴迎真來了嗎:我心里也有一個猜測,但是沒有證據之前我不亂說。 霸道總裁:應該就是吧,攝政王就是這么來的吧。 出了齋堂天陰的似乎要下雪。 阮流君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吐出了一口氣,她心中比誰都清楚他們說的那個人是誰。 有了謝紹宗這個前車之鑒,裴迎真怎么會再甘于成為一把隨時會被處置的刀?陸楚音如今需要裴迎真,裴迎真如今也需要陸楚音。 命運總是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姿態降臨,她只希望陸楚音的這條路好走一些,讓她少受苦難。 ========================================================================== 她陪著老夫人又在宮中呆了半日,在黃昏之后出宮回了府。 之后一連入宮吊唁幾日,她再沒有見到過陸楚音,或許是陸楚音有心避著她吧。 守靈幾日之后,太后風光下葬入了陵墓,再之后圣上追封陸楚楚為皇貴妃也葬入了皇陵之中。 陸楚楚風風光光的塵埃落定,陸楚音在那皇陵為她守了幾日,被聞人安親自接回了宮中。 她如今無依無靠,連個可去之處都沒有,聞人安憐惜她讓她還暫住在了陸楚楚的寢殿之中。 朝中一時之間雖有微言,卻是被聞人安壓了下去。 那之后的幾日老夫人因這些日子的cao勞奔波病了,又趕上一場罕見的大雪徹底臥了榻,阮流君便一連幾日衣不解帶的照料老夫人,與她同吃同睡,也就顧不上別的。 加上裴迎真這些日子又忙著朝中之事,幾乎日日宿在大理寺,竟是有好幾日都不得空過來瞧阮流君。 雪停停落落,等再放晴時已是臘月了。 老夫人的病也總算是好了一些,可以下床走動走動了,臘八那日興起竟如何也要親自為一家老小做臘八粥。 阮流君想著也有些日子沒有見裴迎真了,彈幕里又一直在催,在吆喝要見裴迎真,便讓香鈴裝了一些臘八粥要給裴迎真送過去。 庭哥兒一連幾日總是嚷嚷著要見他裴迎真大哥,便鬧著要一起去,卻被許榮慶扣了住,說要帶他一起去杜府送禮。 庭哥兒有些不高興,許榮慶輕輕踢了踢他的屁股道:“你這小子湊什么熱鬧,你裴迎真大哥也不想見你,你若是去了你裴迎真大哥定是一腳將你踢回來,耽誤人家說親密話?!?/br> “大哥,你不要同他胡說?!比盍骶恋溃骸敖虊牧怂艺夷懵闊?!” “我這是教他有點眼力見兒?!痹S榮慶伸手一把抱起庭哥兒沉的他差點閃了腰道:“你小子又長胖了吧?重的要死,明日起晚上不準加餐了?!?/br> 庭哥兒不服氣的道:“我還在長個兒,不吃長不高?!?/br> 許榮慶抱著他往外走道:“長個傻大個兒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