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浮萍:“……” “死心吧,我看上的人,哪能這么容易就讓他逃了?!比~右對他笑了一下,眼里并沒有多少笑意。浮萍尚未細細分辨,便被這人一把抱起,而后就被敲暈了。 下一刻,房門被一臉決然的刀疤男猛地推開。 他望著這二人,見曉少爺正抱著人家,而那頭牌臉頰發紅,眼角掛淚,儼然一副被摧殘過的樣子,他登時眼前一黑,覺得對不起門主,顫聲道:“你……他……” 葉右把人放下,看看浮萍這副因為窒息而弄成的慘樣,慢悠悠地理了理衣襟,惋惜道:“哦,他啊,剛剛被我撩得太過,暈了?!?/br> 刀疤男迅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沒……沒做?” 葉右挑眉:“你覺得我會這么快?” “……”刀疤男不想和他討論這個話題,剛要勸他收手,只聽這人道,“他答應跟著我了,我要帶他走?!?/br> 刀疤男:“……” 第43章 雅間的門開著,能清楚地聽見一個男人在聲嘶力竭地大吼:“狗屁的進錯門!你們絕對是故意的,小兔崽子們!” “罵誰呢?我老爹都沒這么罵過我,我們都賠過不是了你還想……”丁喜來說到一半硬生生地改了口,恢復嚴肅的語氣,淡淡道,“嗯,這事確實是我們不對,被人撞見陽痿,換成誰都會心情不好的,我理解你?!?/br> “哈哈哈哈哈哈……”少幫主們受不了了,頓時哄笑成一片。 “閉嘴,笑什么笑!”男人惱羞成怒繼續咆哮,“我這都是被你們鬧的!” “好好,大伯,若如此說能令你好受一點,便當是我們鬧的好了,”少盟主插了一句嘴,緊跟著話鋒一轉,“不過我認識一個不錯的郎中,您真不去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少幫主們再次笑成一團。 男人的聲音猛地又揚了一層,像是要氣吐血:“叫誰大伯,我沒那么老!” 少盟主驚訝:“是么,但看著很像啊?!?/br> “胡扯,你們這些……” 葉右聽了兩句,詢問地看向刀疤男。 刀疤男苦笑,簡單解釋:“他們問小倌這里是否有??秃推婀值娜嘶蚴?,從人家嘴里得知有個客人每月十五都會來,覺得可疑,而今兒恰好是十五,他們就摸進了人家的房間,結果弄出聲,嚇了人家一跳,就吵起來了?!?/br> “嗯,不錯?!比~右笑了一聲,語氣帶著少許玩味。 正因為有他們胡鬧,外面的人才沒聽見這里的動靜。 刀疤男詫異:“不錯?” 葉右笑道:“年輕人有干勁,就算犯了錯也值得說一句不錯,不是么?” 刀疤男總覺得曉少爺不是這個意思,但現在說這些沒用,反正雙方已經掐上了,如今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他可是抱著“寧愿得罪葉大教主也不能讓門主傷心”的念頭,準備進來把這個人綁了的。 他看看令他糟心的頭牌,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曉少爺,要給頭牌贖身,價錢肯定不低,咱們出門沒帶那么多錢,不如先讓他在這里等等,回到少林后讓門主派人來接他?!?/br> 葉右道:“你不知這頭牌很特殊么?他賣藝不賣身,若將來遇見想跟的人便分文不要和人家走,放心,不用花錢?!?/br> 刀疤男:“……” 世間為何竟會有如此大方的老板! 魏江越這時也走了進來。 他剛剛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一直在門口猶豫,等到見雙極門的人還沒出來,這才忍不住一探究竟。他看著地上的人,問道:“怎么回事?” 葉右輕描淡寫給了他同一個答案,并愉悅地告訴他頭牌決定跟著自己了。 魏江越心里剛升起的“曉公子興許別有目的”的想法頓時打消,蹙起眉盯著昏迷的浮萍,不知這人有哪兒能讓曉公子看上的地方。 葉右沒理會他的探究,把地上的人撈起來,抱著放在一旁的軟榻上,還仔細為他理了理長發,刀疤男看得一顆心都涼了。 這個時候,外面的丁喜來終于耐心用盡,簡單道:“少天?!?/br> 任少天笑著在旁邊的紅柱上輕輕一戳,整根手指登時都沒了進去,戳豆腐似的。 那男人:“……” 丁喜來一臉正氣道:“大伯,你看我們已經賠過了不是,如今時辰也不早了,不如都早點睡?” 那男人看看柱子,氣焰一息,悻悻地走了。 少幫主們掃見曉公子的雅間開著,走了過去。老板方才忙著拉架,如今想起自家頭牌,便快步跟進門,緊接著看見昏迷的浮萍,臉色微變:“他怎么了?” 葉右面帶微笑,不厭其煩地說了第三遍。 老板驚道:“這怎么可能?” 葉右道:“是與不是,你明日問他就是?!?/br> 老板一噎,暗忖這倒是,說道:“那你們不如回房吧?!?/br> 葉右道:“不用,我很中意這間屋子,今晚就睡在這兒了?!?/br> 老板遲疑了一下,終是沒有反對,吩咐人抱來一床被子,這便出去了。葉右對剩下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也可以走了。 有個少幫主忍不住道:“我們沒找到有用的東西,曉公子可有主意?” 葉右沉默片刻,幽幽地輕嘆一聲,說道:“那便去搜搜浮萍的房間,看看有沒有暗閣或暗道之類的東西吧?!?/br> 眾人一愣。 刀疤男看到一絲希望:“曉少爺是覺得他有問題?” “不是,我只是在想這間小倌館也就浮萍的地位有些特殊,他方才那么痛快地同意跟著我,也不知是不是想借著我潛入少林,”葉右頓了頓,輕聲道,“自從武功全失,我便想找個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如今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喜歡的,但他沒騙我?!?/br> 眾人一聽都有點不怎么想去搜了。 刀疤男冷酷無情,決定這就去好好翻一翻,甚至都想自己挖一個暗道出來栽贓給浮萍。 “去吧,不用顧念我,在江湖大義面前,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么,”葉右說得很認真,末了囑咐道,“若他真有問題,老板估計也不干凈,搜的時候別讓老板發現,你們這么多人盯著老板一個,這總該會吧?” 眾人點點頭,轉身走了。刀疤男自然跟著,臨行前將把雙極門的人喊來,吩咐他們好好守著曉少爺,別出意外。那些人道聲是,本想進屋的,但被曉少爺幾句話便打發了出去,只能豎著耳朵站在門外。 房間重新靜下來,葉右撥開浮萍的長發,看一眼他脖子上兩個輕淺的指印,掏出百草露抹了一層,覺得一晚上應該能消下去。 他回到座位上,一邊整理思緒,一邊耐心等待消息,等喝到第三杯的時候,刀疤男便興沖沖地來復命了。 葉右低聲問:“果然有問題?” 刀疤男看看曉少爺這狀態,盡量讓語氣聽上去糾結一點,說道:“是,有暗道,丁公子他們本想商量著要過去,但被任少天他們攔下了?!?/br> 葉右一點都不意外。 他的人已經盯了黎花很長時間,知道黎花在響杏城有座宅子,每隔一段日子就會來一趟,且宅子里可能有暗道,只是一直都不清楚是通向哪兒。那宅子在城東,小倌館卻是在城西,中間離得太遠。他的人倒是聽說過頭牌的名號,不過打聽過后得知與老板有些親戚關系,便都沒往這方面想。 何況白子坐鎮菩提牢的指揮竟是個小倌,實在讓人有些意外,他也是聽完丁喜來他們的話才意識到這一點的,于是就帶著人過來了。 他閉了閉眼:“嗯,我知道了?!?/br> 刀疤男道:“那他……” “將計就計吧,”葉右道,“他既然想去少林,我便帶他過去,再把他綁了就是?!?/br> 刀疤男感覺踏實了,勸道:“曉少爺早些睡吧?!?/br> 葉右道:“你去吧,我想在這里陪陪他?!?/br> 這小倌有什么好的,能有他們家門主好么? 刀疤男萬分不解,靜靜地在旁邊守著他,直到快要天亮才與人換了班,準備休息一會兒,也好白天趕路。 葉右照例讓人去外面守著,走到軟榻坐下,挑起浮萍的一縷頭發細細把玩,說道:“再不醒,我可就不客氣了?!?/br> 浮萍睜開眼:“你給我吃的什么?” “還用問嗎,當然是毒藥,三天之內不吃解藥便會暴斃而亡,”葉右和氣地問道,“如何,是不是一用內力,腹部就會劇痛難忍?” 浮萍沒有開口。 他清醒后之所以沒有揚聲喊人,也正是因為察覺到身體不太對勁,這才沒有貿然行動,他問道:“你想做什么?” 葉右道:“請你去少林,慈元方丈一向待人不錯,總歸不會要你的命?!?/br> 浮萍盯著他:“解藥呢?” 葉右道:“你一會兒對你老板說愿意跟我走,出了城我便給你,一言為定?!?/br> 浮萍道:“我憑什么信你?” 葉右笑了笑,放下他的頭發,頗為溫柔地摸摸他的臉:“寶貝兒,你現在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信我?!?/br> 浮萍沉默。 葉右解開他的xue道,扔下他不管了。 轉天一早,丁喜來一行人便見頭牌看著進門的老板,說道對曉公子一見鐘情,認定曉公子是他的命定之人,要隨他遠走天涯,好好過日子。 老板張了張口,沒有攔他:“那好吧?!?/br> 丁喜來等人昨晚便知道浮萍是在利用曉公子,但為了大計著想,他們不能拆穿他,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帶著浮萍去少林,反正這人是白子的人,他們也算立了功。 不過……他們不由得看看曉公子,目光都帶著些同情。 葉右靜靜望著浮萍,眼神復雜,還隱隱透著些痛楚。 眾人立刻心疼,紛紛讓他上馬車。 葉右道:“不用,我和他一輛就好?!?/br> 哎喲,那得多難受! 眾人忍不住勸了勸,但葉右主意已定,不顧他們的阻攔,徑自邁上了老板為浮萍準備的馬車。 浮萍冷漠地看著他:“你對他們說了什么?” 葉右笑著問:“你猜呢?” 浮萍懶得理他,干脆轉開視線,直到馬車駛出城門才重新看向這個人。葉右了然,掏出一粒丹藥給他。浮萍只猶豫一瞬便吃了,片刻后察覺情況轉好,問道:“你昨天暴露了,就不怕我的人已經將消息傳回了少林?” 葉右微微一笑,沒回答他。 少林寺的人們如今一心想抓住白子,那些幫主們也都相互盯著,白子處處受制,自然不敢隨便接消息,而響杏城的主將被抓,他們群龍無首,暫時恐怕不會輕舉妄動。何況昨晚城門已關,他們想往外遞消息就只能飛鴿傳書,而他在響杏城的手下也不少,絕對飛不出一只鴿子。 最重要的是,今天一早浮萍親口說要跟著他們離開,老板絕對會認為浮萍是想潛進少林,更不會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