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緋嶼,你先回家,我下了班就回去?!笨巳R恩打算直接出院,然后和常務秘書一道去政府廳,于是叮囑說。 木緋嶼:“!” 回家? 回什么家? 一整個白天加夜晚沒回過家,仿佛家里沒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崽子——崽確實沒在家——的魔尊慌了,不顧有外人在場,心虛大聲道:“不能回家!你傷都沒好,不許出院!” 克萊恩:“……” 連常務秘書這種不了解木緋嶼的外人都看得出他在心虛,更遑論是已然非常懂他的克萊恩。 “咳,我去外面打個通訊?!背彰貢杂X回避,不摻和小兩口的家事。 但克萊恩看得見她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絕種戀愛腦。 克萊恩:“……” 經過這兩天的事,恐怕很快軍方高層和政府廳里要流傳起類似“國防大臣是個戀愛腦,絕世情種,對老婆死心塌地到寧愿假公濟私也要幫老婆要好處”的流言。 克萊恩揉了揉額角,無奈地問:“為什么不讓我回家?家里有什么不能讓我看見?” 擁有一份躺平就能拿錢的工作的快樂啪一下就沒了,木緋嶼捏著自己的袖子搖頭:“什么都沒有?!?/br> 就是沒有才慌??! 等克萊恩回家一看,他那么大一個好兒子沒了,那場面……不敢想。 克萊恩挑眉:“所以為什么不許我回家?家里除了元熙外還有什么?對了,你一天沒回家,元熙一個人在家不太好,即使有家政機器人照顧,但我放不下心?!?/br> 克萊恩本是順口說起崽,結果一提起來就看見木緋嶼表情一變,好像更慌了。 在克萊恩面前,魔尊從來不掩藏表情,永遠都能生動而鮮活地表現出“心虛”“說謊”。 這種不防備,是木緋嶼對他的信任和親近。敏銳如克萊恩,早在木緋嶼本人有所意識前就體味到了這份……偏愛。 是偏愛吧? 至少木緋嶼的眼睛里有他,木緋嶼在乎他的反應。若是不在意,木緋嶼從來都是冷冰冰的,連個眼神都欠奉。 因此克萊恩從不為木緋嶼的欺瞞而生氣,反而覺得露出慌亂、心虛表情的老婆可愛得要命。 克萊恩打算繼續追問,不是非要得到一個答案,單純就是故意逗老婆。 可愛得要命的木緋嶼哪想得到濃眉大眼的克萊恩原來有如此惡劣的癖好,順著坑就跳了進去?!皼]有不許你回家,是你需要治療?!?/br> 他不理解,受魔氣入體這么重大的事故,克萊恩為什么能夠不在意身體情況,醒來第二天就去上班,還要出院?! 剛醒來的時候克萊恩明明問了不少關于魔氣的事,顯然不是不在乎死活的,為什么在聽說不會死之后就能立刻投入工作? 不會死就可以作死是嗎? 修真界也有這樣的人。 尤其正道那邊,總有冠冕堂皇拿著天下蒼生當旗幟,冒死也要打進魔宮屠魔的衛道士。 那些假仁假義的東西,滿口蒼生、道義,實際上是為了修道。 有的道就是除魔衛道。 有的則是為了魔宮的財富寶物而來。對同為正道的道友殺人越貨說出去不好聽,殺魔修奪寶就不一樣了,旁人聽說了高低得贊一聲“義”。 大家都是修士,誰還不知道誰? 修真界的社會是扭曲的,比聯邦帝國更扭曲,那是真正的rou弱強食、強者為尊的社會達爾文規則。正因如此,木緋嶼才會對克萊恩作出極高的評價。 可是已經習慣了修真界風氣的木緋嶼忘不掉那一千年的經歷,他不能拋棄用魔尊的思維去思考,終究無法如一個真正生活在星際的凡人處事。 他永遠也不能再做一個奉公守法,有道德的良民。 可他心底里,其實又隱約能懂克萊恩。 克萊恩像一只飛蛾,為了守護他的祖國義無反顧撲向烈烈火焰。 傷沒好算什么? 軍情緊急,聯邦特務滲透到了帝國軍方高層內,猶如敵國的刀子已架在了帝國的脖子上。蟲族變異又如懸在全人類頭頂的劍,隨時可能落下來。只要沒死透,克萊恩就不能停下來,他個人的生死不重要,帝國并非缺他不可。但他手里握著的情報對帝國很重要。以及他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應當盡職盡責。 他會為祖國不求回報的奉獻,如同千千萬萬為了帝國奉獻熱血的祖輩。 只要他尚活著一分鐘,就要再燃燒生命一分鐘。 沒什么特別高尚的理由和說法,這純粹就是一種理想罷了。 木緋嶼像是驟然意識到什么,慢慢張大了眼睛,瞪著克萊恩:“你懷疑我在家里偷人?!” 克萊恩:“?” 聯邦語學得普普通通,至少不能領會“偷人”這種古典用法的克萊恩茫然。 木緋嶼卻十分入戲地怒目圓睜,攥著小拳頭去錘他肩膀上臂,“狗男人!渣a!竟然懷疑我紅杏出墻還把人藏家里!你怎么能這樣想我嗚嗚!” 不會演哭戲的魔尊連忙捂臉轉身。 被錘懵了的克萊恩登時痛苦面具,輕輕揉揉自己胸前和胳膊,迷茫地思考:假如我體質不是s級,鎖骨應該已經斷了吧? “緋嶼……嘶……”肚子上開著口子都沒哼過一聲的人忍不住問:“你力氣是不是變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