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他說完偏頭瞧著她:“瞧你這樣子...怕是也不會跑馬吧?” 沈瓊樓羞愧地點了點頭,兩人已經走到了馬廄,殷卓雍幫她選了匹看起來最溫和的,塞給她幾塊方糖:“你就用這匹吧,喂它試試?!?/br> 這黑馬骨骼粗大,身形高壯,跟她平時騎的果然不一樣,正瞪著一雙大眼警惕地看著她,她伸手小心喂了幾塊,它的眼神才和緩下來,旁邊的馴馬師做了個手勢,它立刻溫馴地低下頭,任由沈瓊樓撫摸它光亮的皮毛。 殷卓雍道:“上去試試,你本來就會騎馬,跑起來應該不難?!?/br> 黑馬比平時她騎的高了不少,她費了大勁才騎上去,沒想到剛坐穩殷卓雍就翻身坐到她身后,細白的手指就勢往前探,輕輕松松握住她的手:“跑兩步試試?!?/br> 她這才發現周遭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被他遣退了,咬著牙根道:“王爺,臣自己可以?!?/br> 殷卓雍伸手把她完全摟住,白潔的下顎放低了架在她肩上,氣息噴灑在她頸窩里:“乖乖,跟我還客氣什么?” 沈瓊樓扭過頭瞪著他:“臣沒跟你客氣,臣是說你...唔?!?/br> 兩人嘴唇的距離不到一寸,殷卓雍不會放過送上門來的沒事,輕松含住她嫣紅的唇瓣,末了還舔了舔,讓她雙唇看起來十分潤澤,又嘆了口氣道:“乖乖,最近天干氣躁,你得給唇上涂口脂啊,不然皴裂了怎么辦?” 沈瓊樓:“...” 他托著她的下顎轉過來,輕笑一聲:“乖乖,雖然答應了給你時間讓你考慮著,不過爺的耐性不是特別好啊?!?/br> 沈瓊樓:“...”她發現她最近已經快被sao擾習慣了。 好容易熬到下午游獵,她這一中午過的是心力交瘁,等昭睿帝磨磨蹭蹭的說完開場,宣布眾人可以進林子,她直接縱馬進了林子,殷卓雍不急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眾人大都跟著昭睿帝去了,兩人偏離了大部隊,只有侍衛盡職盡責地跟在身后,沈瓊樓對自己的騎射功夫清楚,也就老老實實地放慢了馬速在林間漫步。 殷卓雍的那匹馬時不時湊過來sao擾沈瓊樓騎的黑馬青月,不過被青月高冷地無視了,她看的一樂,這算是馬隨了主人嗎? 殷卓雍如玉的指尖搖轉著馬鞭,向下點了點兩匹馬:“這兩個是一對啊?!?/br> 沈瓊樓斜了眼他那匹棗紅馬:“我看是王爺的隨風單相思?!?/br> 殷卓雍含笑道:“單相思也是相思,早晚會變成雙相思的?!?/br> 沈瓊樓誓死不接茬了,青月一直不搭理隨風,隨風這匹馬竟然起了驢脾氣,重重地在青月屁.股上啃了一口,青月受驚之后長嘶了一聲,竟然撒開四蹄往前飛奔而去,任由她怎么勒馬韁都沒反應。 殷卓雍臉色意變,直接也縱馬追了過去,身后地侍衛也想跟著追,但他們的馬并不如青月和隨風,被在身后甩開老遠。 沈瓊樓只能死死地勒住馬脖,她想著青月到底是受訓過的良駒,發瘋一會兒自己應當能停下來,沒想到青月越往后走,不但沒放慢速度,反而橫沖直撞地四處亂奔走,大有把沈瓊樓甩下來的趨勢。 林中枝葉橫亙,不知道有多少樹枝迎面抽打到她臉上,她只能閉著眼俯低了身子,緊張地一顆心快從腔子里跳了出來。 幸好殷卓雍這時候也趕了過來,伸手拽她韁繩,不料青月被勒住,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往前跑。 沈瓊樓生怕把他胳膊拽斷了,驚聲道:“王爺松手!” 殷卓雍自然不會松手,縱馬跟上,抽出馬背上掛著的狹刀,一下子把她踩著的韁繩砍斷,伸手一把把她從青月身上拽下來放到自己馬背上。 那邊青月已經跑遠了,沈瓊樓還沒回過神來,只覺得臉上麻麻脹脹的,過了會兒才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她慘叫一聲捂住左臉:“哎呀我的臉!” 殷卓雍哭笑不得:“這時候還想著臉呢?!彼忾_她的手仔細瞧了瞧:“無妨,只是皮外傷,敷點藥就好了?!?/br> 青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想到方才那一幕還心驚rou跳,冷冷地瞧著罪魁禍首隨風:“這畜生是不能再留了?!?/br> 沈瓊樓連連擺手:“一匹馬知道什么,你跟它計較了有甚意思?!?/br> 鬧了這么一出,兩人都再沒繼續逛的心情,沈瓊樓要看他手臂,就見白生生的右胳膊上也撞青了一大塊,她后怕道:“讓您撒手您怎么不撒呢?萬一扯斷了怎么辦?五馬分尸就是這么來的?!?/br> 殷卓雍:“...” 他手指輕佻地在她下巴上一刮:“乖乖心疼了?親一下我就不難受了?!?/br> 沈瓊樓假裝沒聽見:“回去給您敷藥?!闭眠@時候侍衛已經趕了過來,她怕兩人共乘一騎讓人看見了不好,下馬幫他牽著馬韁。 一行人出了林子正要回營帳上藥,沒想到就見宋瑩帶著丫鬟款款行了過來。 ☆、第61章 林場外雖然可以自由活動,但林場卻是被侍衛圍起來的,宋瑩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住了,急急地往沈瓊樓這邊看了過來。 沈瓊樓本來想裝沒看見,但不巧和宋瑩對視了一眼,再裝沒看見就有點尷尬了,抬手讓侍衛放行,問道:“表姐有什么事兒?” 宋瑩眼挫一直看著殷卓雍,但見他不曾往自己這里瞧過一眼,心里難免失望,遞了個水囊過去:“我想著你狩獵回來應當是渴了,這里有我自己曬好的梅花泡的茶,兌了蜂蜜,濾了花瓣準備讓你嘗嘗,你...你臉怎么了?” 她說到一半才看見沈瓊樓摔得鼻青臉腫的半張臉,大眼立刻瞪圓了,沈瓊樓不想多說:“沒什么,只是不留神從馬上跌下來了。多謝表姐好意?!?/br> 她不知道宋瑩為啥這么莫名其妙地獻殷勤,還是下意識地隨手接過,卻半道被殷卓雍奪了過去。 宋瑩喜得心里撲撲亂跳,面上卻還是帶了幾分疑惑,掩嘴道:“王爺...”風情盡顯。 殷卓雍并不看她,懶洋洋地瞧著沈瓊樓:“外頭誰給的水你都敢喝?可讓人驗過毒?里頭是否加了什么不當的東西?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嘴里送?” 沈瓊樓聽完覺著有些尷尬,宋瑩一張米分臉先是漲紅,又是煞白,似乎不知道他說話為何如此刻薄。 殷卓雍把水囊扔到宋瑩腳邊:“不知規矩的東西?!?/br> 宋瑩再也忍不住,一把撿起水囊,臉色蒼白地福身道歉,一轉身就含著淚跑了。 沈瓊樓看著宋瑩嚶嚶嚶淚奔,囧道:“王爺真是...” 殷卓雍斜了她一眼:“這種不著調的人也只有你才稀的搭理,走吧,先回去給你上藥?!?/br> 沈瓊樓大概也能猜到宋瑩想干啥了,搖頭嘆了口氣,跟著他往營帳里走,走著走著才覺出不對來:“王爺,臣先回去上藥了!” 殷卓雍嗤了聲:“你那里有藥?”他見她被問的噎住,抬手招了招:“過來,我給你瞧瞧?!?/br> 沈瓊樓下了馬才覺得腰也有點疼,但這時候不敢說話,硬忍著走了過去,緊張道:“我的臉摔成什么樣了?” 殷卓雍遞給她一面銅鏡,她仔細瞧了瞧,半邊臉都青腫了起來,還有被樹枝劃傷的痕跡,她問道:“這樣...能好嗎?” 殷卓雍道:“擦上藥幾天就好了,皮外傷而已?!彼鹚掳妥屑毲屏饲疲骸熬褪呛貌涣艘矝]關系,我不嫌你?!?/br> 他說完就轉身給她尋了上好的上藥過來,倒出一點在掌心,在她臉上用力揉按幾下,沈瓊樓慘嚎一聲:“疼死了!” 他一挑眉,鐵面無私:“疼也忍著?!毕率旨毤毜貛退延傺嗌⒘?。 臉上的上完,他又低頭看著她的細腰:“我記得你方才揉腰了,腰上也傷了嗎?” 沈瓊樓沒想到他觀察力如此敏銳,尷尬地要接圓肚的瓷瓶:“腰上的我自己來就成?!?/br> 他手往后縮了縮,伸手就要解她腰帶,蹙眉歪頭笑看她:“乖乖,跟我還客氣什么?” 沈瓊樓一個不留神衣裳就讓他扯散了,幸好里頭還穿著中衣,她哎呦一聲,抱胸惱怒地看著他。 雖然給美人寬衣解帶讓他神往,但如今還有正事要做,他一手輕輕松松鎮壓了她的反抗,把她按在貴妃榻上,再把身上的衣裳都推疊上去,果然就見后腰巴掌大的一片淤青。 他蹙眉:“你是怎么撞得?”說完還伸手在她腰上按了按,引來她殺豬似的慘叫,他反倒松了口氣:“幸好只是撞青了,骨頭還沒斷?!?/br> 沈瓊樓疼的上下牙打架,哆哆嗦嗦地道:“就,就不能讓我自己來上藥?” 他含笑搖頭:“自然不成,你自己下不了狠手,淤血揉不散不知道多久才能好?!?/br> 他伸手先是試探地輕按那楊柳細腰,一邊感嘆道:“你最近真是瘦了不少,也沒見你少吃東西啊?!?/br> 減肥成功是沈瓊樓穿來最得意的事兒,得意洋洋地道:“那是自然,畢竟我...嗷!” 他猝不及防地發力,讓她又慘叫一聲,他忍著笑慢慢揉按著:“你忍著點?!?/br> 微涼的手指觸及那片溫熱的肌膚,手感細膩鮮活。從背面看她身材極窈窕,躺在榻上像是個輕巧的美人葫蘆,胸前拱起,到了腰間卻不可思議地瘦了下去,再往下是渾圓嬌俏的地方。 雖然整齊地穿著秋裳,但更像是引誘人一層層剝下來。 他深吸了口氣,強行克制住上下其手地沖動,手底下的勁道明顯放輕了些。 沈瓊樓忍不住轉過頭,看他明顯在走神,問道:“王爺在想什么?” 殷卓雍目光落在她清媚的臉龐上:“我在想,你再長大些會有多好看?” 沈瓊樓化身氣氛殺手:“再好看也沒有王爺好看?!?/br> 殷卓雍薄唇一抿,似乎有幾分嗔怒,瀲滟的雙眸橫了她一眼,臉皮放厚:“那是自然?!?/br> 沈瓊樓:“...” 他見給她上的差不多了,起身開始解自己腰帶,沈瓊樓的桃花眼瞪圓了:“王爺這是做什么?” 殷卓雍乜她一眼:“上藥啊,你以為就只有你受傷了?”他直接把瓷瓶往她手里一塞:“過來幫忙?!?/br> 他可是為了救自己受傷的,沈瓊樓認命地接過來,見他背上也是一片青紫,一邊往手上倒藥一邊自娛自樂:“王爺和臣也算是難友了?!?/br> 她說著視線不受控制地亂竄,殷卓雍不光臉生的好看,身子也漂亮,而且力度適意,沒有上輩子健美先生夸張僵硬的肌rou,線條流暢而光潔,她默默地往胸前掃了一眼,然后臉紅了。 啊啊啊啊看到不該看的了?。?!嫣紅啊臥槽?。?! 殷卓雍察覺她半天沒動作,忍不住轉頭瞧了她一眼,她回過神來努力調整著表情,湊近了給他抹藥。 雖然不想說,但是不得不說,王爺身上好香??!就是他平常衣袖袍角里飄出來的淡香,不過味道卻要濃郁許多,一股腦地涌入她鼻端,這幾日也沒見他熏香怎么身上的味道這么好聞呢? 她心不在焉地抹完藥,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被殷卓雍傾身按在榻上:“乖乖,你剛才在瞧什么?” 沈瓊樓堅決否認:“我什么也沒看!王爺說話要憑證據啊?!?/br> 殷卓雍伸手勾起她一縷青絲把玩:“不承認也沒關系,讓我看回來就行?!?/br> 沈瓊樓:“...” 他作勢要再取笑她幾句,就聽見營帳外有人來報:“王爺,皇上狩獵回來了,等您過去呢?!?/br> 殷卓雍眉頭微皺,頗為遺憾地起身換好衣裳,和她騎馬去了皇上那邊,就見好些人臉上身上都帶了上,殷懷瑜也很慘,跟她一樣半邊臉青了。 昭睿帝眉頭緊皺:“十三弟也受傷了?” 殷卓雍點了點頭:“方才不小心驚馬了?!?/br> 昭睿帝指了指身上有傷的眾人,淡淡道:“不光是你,幾百匹蒙古馬里,倒有一小半馬都驚了,只怕未必是不小心惹出的禍事?!?/br> 殷卓雍沒搭腔,游獵本來是炫耀國富民強的盛會,沒想到出了這等事兒,而且還是在各國使臣面前,昭睿帝臉色陰沉的可以擰出水來,轉頭吩咐蘇沅和另一位東廠提督馮晨徹查此事。 誰都知道如今東廠被西廠壓得抬不起頭來,差不多成了宮里的擺設,因此馮晨應也應的十分沒有底氣,蘇沅臉上帶著一成不變的淺笑,躬身應了個是。 他今日大概也跟去狩獵了,所以沒穿常在宮里穿地飛魚服,換了身便于騎射地短裝,短袍高靴,黑發用發冠束起,原本溫和的相貌竟也顯得英姿勃發。 昭睿帝發了通火,底下人都低頭不說話,他這火自然也出不長久,重重怒哼一聲,拂袖轉身去了。 沈瓊樓等貴人們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轉身走出去,剛打起營帳的簾子就被蘇沅叫?。骸伴L史稍等?!?/br> 她立住不動,蘇沅淺笑道:“聽說長史今日的馬被驚了,不礙事吧?” 沈瓊樓拿腔拿調地說著官話:“多謝提督垂詢,下官是不留神磕碰了幾處,不過上過藥已經無事了?!?/br> 自打她知道她和這位蘇提督的某位故人長得相似,心里就生了十二分的小心,她有一朵爛桃花已經夠煩的了,可不敢再招惹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