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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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如果我們想掛牌招生,就要定期到他們指定的學校做免費課程宣講?”任宙遠道。 列昂尼德頷首道:“因為設備購置費用高,他們也沒有專攻這方面的教師,對方想借用的是我們這一部分的資源,可這樣的條件我們可以將它當作是另一種形式的宣傳,對于我們來說也沒有增加過多的成本?!?/br> 任宙遠心道這樣的條件根本不是讓步,而是一石二鳥的共贏??!就像列昂尼德說的那樣,免費進入各大校園做宣講,只要將內容設置得吸引一點,宣講的內容不涉及太多核心課程,還怕招不到學生嗎? 這樣的結果是他們之前預料不到的,不得不說這次交談的結果對他們而言百利而無一害,想到之前政府聯合教育局施壓,現在這樣的反轉反而讓任宙遠想到對方還會不會有什么后招。 他將自己的疑慮說出來了,列昂尼德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才說:“其實他們一開始還有另外一個要求,但羅恩爭取了很久才讓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br> “什么要求?”任宙遠好奇道。 列昂尼德遲疑了一下,說:“就是讓‘安逸’去各大高校做客席講師?!?/br> 任宙遠一愣,有點訝異道:“我?”他指了指自己,“我何德何能?!?/br> 列昂尼德搖了搖頭笑道:“別看輕你自己?!标P于這件事列昂尼德也糾結了許久,他知道這或許能讓任宙遠變得更自信,讓他不再困足于自己構建出來的方寸之地,但他私心不希望他出去拋頭露面,所以最終還是讓羅恩把這個條件給駁回去了。 教育局那邊找上他,也是因為他撬動了任宙遠這塊大石,想必這些年對方屢次嘗試但都以失敗告終。任宙遠顯然對這些毫不知情,而以列昂尼德的立場來看就更希望將任宙遠“安逸”這個身份好好隱藏起來。 他一方面又希望任宙遠能像他嫂子達莉婭那樣待在家里照顧好安安就好,另一方面又希望看到當他談起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時,那雙眼迸發出的閃亮的光芒。 他對任宙遠的占有欲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深,但他知道任宙遠不會希望自己被當成金絲雀圈養著,所以他只能折中處理,盡量收斂起自己的控制欲。 列昂尼德道:“雖說客席講師這項要求撤銷了,但是之后為了推廣需要可能還會出席各種各樣的會議,那時候或許還是會需要用到‘安逸’這個身份的?!?/br> 任宙遠點頭表示了然,他倒是對自己這個身份沒有多大想法,當時沒用真名一是為了不想讓熟悉的人知情,二是因為他學歷不夠,擔心被看低了別人不信服。如今考古隊的人已經知道“安逸”就是他,而他也不需要再靠投稿謀生,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 兩人又聊了一陣工作上的事情,將休息幾天落下的工作一一解決掉,眼看工作談得差不多了,列昂尼德裝作若無其事地突然問了一句,“身體覺得怎么樣了?” 任宙遠頓了一下,有點莫名其妙地回看他,“我身體?挺健康的,怎么了?” 列昂尼德神色曖昧,視線往他的腰部移,再看回任宙遠。任宙遠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過了一會兒才總算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他臉色羞惱有點不大想搭理他,借口說工作時間不要說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但他忘了列昂尼德從以前開始就是個公私不分的,一句接一句地硬是要逼問出答案為止。這人邊說還邊往任宙遠身邊湊,假意幫他按摩腰部實則吃起豆腐來。 任宙遠瞪他一眼,剛拍掉他貼上來的手,列昂尼德又不要臉地繼續探了過來。他急匆匆地收好要處理的文件就起身退出去,那背影看著還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直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任宙遠才隱約琢磨過來列昂尼德話里的意思—— 那男人莫不是在暗示著點什么吧? 第42章 天冷 暑假過后天氣開始慢慢轉涼,又到了任宙遠最頭疼的季節。 “安安!”任宙遠跟著在安安身后追著跑,語氣都帶了點警告,偏偏這小子跑得快,撒著腿兒一下溜到了列昂尼德身后。 “過來!”任宙遠板著臉低吼了一聲。 “不要!”安安難得地對任宙遠大叫一聲,還對他做了個嫌棄的表情,然后躲到了列昂尼德身后。 列昂尼德看驚呆了,心道這是怎么回事?安安居然也會對著任宙遠大吼大叫? 任宙遠皺眉扶額,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就給他弄這么個難題,看來硬的不行,又要使出殺手锏了。 他蹲下和躲在列昂尼德大腿后的安安平視,扯出一個很“和善”的笑臉道:“安安不是最喜歡親親爸爸嗎?快來爸爸這邊,爸爸親一個?!?/br> 聞言安安從列昂尼德身后探出一個頭,盯著他看了半晌,看得任宙遠心虛地抿了抿唇,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還是被安安察覺到了,噌的一下又將頭縮回去,還不忘大叫著:“爸爸騙子!你的嘴油油的!” 任宙遠這下真沒辦法了,站起來無奈地嘆了口氣,有點心累地將一支潤唇膏塞到列昂尼德懷里,有點賭氣地對隔著一個人的安安說:“等你嘴巴掉光皮被同學笑,爸爸可不管你了?!?/br> 這下列昂尼德總算看明白了,想必安安這小子嫌潤唇膏油膩,平時又不愛喝水,這會兒任宙遠才抓著他給他涂。他稍微聯想了一下剛才兩人的對話,視線就難以從任宙遠的嘴唇上移開。 這邊任宙遠還在煩惱著該怎么讓安安涂潤唇膏,絲毫沒有發現某人圖謀不軌的眼神,他看安安還是一臉倔強地咬著他的唇,心累的感覺又更上一層樓。 天氣涼了,人的欲望也開始下降,但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一樣。列昂尼德安分守己了幾天,眼看任宙遠身體似乎沒有大礙,那顆躁動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起初任宙遠還沒覺察這人有什么改變,日子還是如往常一樣,早上一家三口圍在一起吃完早飯,將安安送到幼兒園后兩人驅車回公司,下班后回家做飯,吃完晚飯后和安安洗過澡,偶爾看一下電視就哄安安去睡覺。 這樣的生活完全貼合任宙遠心目中對“家”的概念,但是顯然家庭中另外一名成員覺得就這樣還不夠,于是這兩天晚上任宙遠開始逐漸察覺到某人更實在的行動了。 飯后任宙遠在洗碗,列昂尼德難得沒有去陪安安玩那些小模型“玩具”,他出現在廚房的時候,任宙遠本以為他只是拿個東西就出去,突然一只大掌貼在他后腰背上,任宙遠洗碗的動作一頓,整個人都僵住了。 列昂尼德掌心的溫度隔著衣服透進皮膚,手掌覆蓋的位置guntangguntang的,不過一瞬的功夫,任宙遠便感到列昂尼德半邊身體都貼在他身側,讓人難易忽視的氣息包圍著他。 “安安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列昂尼德聲音低沉渾厚,呼出的氣息打在任宙遠脖頸上,惹得任宙遠縮了縮脖子,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二、二月,怎么了?” 列昂尼德點頭,他的手按捺不住想往下探,但殘存的意志抑制住他,那只大掌于是一直貼在任宙遠背部,不進也不退。 他就這樣站在任宙遠隔壁陪著他洗完碗,偶爾說一兩句話撩撥一下,一開始任宙遠還有點緊張,后來只覺得好笑,這種想造反又不敢造次的行為,怎么和這人印象這么不符。 收拾好廚房后,任宙遠到玩具房找安安。列昂尼德亦步亦趨地跟上,任宙遠也懶得理他,帶著安安去洗澡,等走到浴室,見列昂尼德還想跟,便“嘭”地一下在他面前將門關上,徹底將那熾熱的注視隔絕在門外。 等任宙遠和安安洗完澡出來,列昂尼德已經洗好倚在門邊等他們。這回任宙遠差點憋不住笑,心道這人今晚還真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他強忍住笑意,面無表情地和安安回到臥室。 幾人走到房門前,任宙遠見列昂尼德還想跟著進來,裝作看不懂他的意思,轉身對他道了聲“晚安”。 列昂尼德跟了一整個晚上,聽到他這樣近似于拒絕的話語,整張臉都拉長了,眼巴巴地看著任宙遠,那樣子和安安得不到想要的玩具簡直一模一樣,任宙遠好艱難才將嘴角快要忍不住泛起的笑意壓下去,心里在大叫著賣萌犯規! 任宙遠哪能不知道列昂尼德今晚這么積極是為哪般,他也不是十分抗拒接下來也許會發生的事情,只是這么刻意為之讓他有點難為情,更別說兒子還在同一屋檐下。 他沒列昂尼德這么大膽,這幾天只要安安坐在那張沙發上,他都覺得渾身不對勁,可列昂尼德開了一次葷,兩人要是在一起也不可能談柏拉圖式戀愛,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粗请p可憐兮兮的眼睛,任宙遠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把房門關上。 列昂尼德接收到他的“暗示”,在客廳等候著,這邊安安看見任宙遠沒有像以往那樣關上房門,躺在床上的時候好奇地問了一句。 任宙遠一時之間被問倒了,絞盡腦汁想了好久,最后才憋出一句,“嗯……爸爸今晚要去為兩國人民的和諧做貢獻?!?/br> 看安安聽得云里霧里的,任宙遠直想去撞墻,看他都說了些什么。 好不容易哄睡了安安,任宙遠在床上待了一會兒,才步履沉重地走出房門。 列昂尼德一見他出來,迅速從沙發上彈坐起來,兩步并三步走到任宙遠跟前。兩人無言對視了兩秒,列昂尼德伸手牽住任宙遠的手,將他帶進了自己房間。 這是任宙遠第三次邁進列昂尼德的臥室,上一次他幾乎是無意識被抱進來的,而今為了去除尷尬,任宙遠四處張望房間的布置,在毫無預兆地看到床頭擺放著那兩只屎黃色的抱枕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兩只神奇的抱枕讓任宙遠一瞬間卸下了心里的不自在,一股莫名的親昵浮現在心頭。他伸手錘了兩下,然后就聽到列昂尼德在他身后說:“有時候你的品味,挺……嗯……特別的?!?/br> 任宙遠背著他翻了個大白眼,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憋屈感。 突然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任宙遠僵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來,可沒過兩秒又破功了。 列昂尼德道:“寶貝兒,我準備好了?!?/br> 任宙遠打了個寒顫,轉過頭一臉嫌棄地看他。列昂尼德覺得剛剛的氣氛還挺好的,怎么突然又變了個樣。 任宙遠道:“我知道你是個外國人,但能不能別把那些寶貝兒心肝甜心的掛在嘴邊,聽著怪惡心的?!闭f完他還很配合地做了個厭惡的表情,讓列昂尼德一臉無奈。 列昂尼德順從地改了口,用他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念了一遍“宙遠”兩個字,怎么知道一念完任宙遠笑得更大聲了。 他總算理解安安時常抱怨的原因了,倒不是列昂尼德笨學不好中文,而是外國人說普通話帶了點口音實在太好笑了,看把他名字都念成什么鬼,又不是在拍恐怖片! 列昂尼德實在是沒有辦法,好好的一個晚上根本不應該拿來做漢語教室!他看著任宙遠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臉頰因為大笑隱隱泛紅,心里被搔得癢癢的。 他傾身向前,一口堵住了那家伙笑得停不下來的嘴,將他的笑聲含在嘴里。兩人輕輕地接了一個吻,列昂尼德放開了他,順勢而下在任宙遠脖子輕輕咬了一下,懷里的人總算徹底收斂起笑意。列昂尼德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任宙遠耳邊響起,用他最熟悉的俄語深情道:“可以開始了嗎,我的小白樺?!?/br> 似是被他的聲音蠱惑著,任宙遠愣愣地點了下頭。 夜很長,昏暗的房間內兩個交疊的身影引燃起熾熱的愛火,不同的語言此刻共同化為曖昧的聲音。 床腳晃動的聲音讓任宙遠羞紅了臉,抱住列昂尼德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肌膚相貼的感覺有說不出的愜意,讓人沉醉,繼而沉淪。 兩人相擁著速度越來越快,在到達頂峰的時候動作定了一瞬,顫栗著雙雙躺倒在床上。 任宙遠喘著粗氣,腦袋一片空白,高潮的快感還籠罩著他,耳邊只剩下心跳的聲音和兩人的喘氣聲。 意識逐漸回籠,身后火辣辣的刺痛感中似乎還混進了一點什么奇異的感覺,待刺痛感過去,某種溫熱又瘙癢的觸感讓任宙遠一頓,猛地轉身瞪向列昂尼德—— “你沒戴套?!” 第43章 爭寵 任宙遠問出那句話后列昂尼德愣了一下,他們上次也沒戴套,于是他默認了這個行為,但現在看到任宙遠這個樣子,他便知道自己會錯意了。 任宙遠一臉驚慌,衣服也沒來得及穿,急匆匆地跑到浴室里,沒過幾秒就從里面傳出了水聲。 列昂尼德皺了下眉,心道有這么嫌棄嗎?不管是上次還是當年,他們不也…… 想到這兒他的動作也定住了,緊蹙的眉頭開始松開,兩眼快迸發出光來。 任宙遠是男人這個事實讓列昂尼德忽視了他異于常人的體質,安安是怎么來的,到這一刻總算有了實感,剛才任宙遠的表情更是驗證了他心里想的。 所以他還能有第二個兒子嗎?! 當時為安安取名字的時候,別爾夫什卡這個名字意思就是第一個孩子,那時候列昂尼德私心希望在安安之后,他們還會有第二個孩子,第三個孩子…… 任宙遠為安安選了伊萬這個名字,列昂尼德心里有過片刻的失落,但后來任宙遠開始接受他,安安喊他大爸爸,列昂尼德覺得就這樣已經很滿足了,第二個孩子的事情也就慢慢被遺忘。 今晚看任宙遠在床上的反應,列昂尼德沉寂了許久的心又再次死灰復燃,腦海里幾乎能描繪出他們兒女成群的畫面。 安安長得那么好看,在他只有手臂這么小的時候肯定更可愛,不知道他第一次學會喊爸爸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還有在他搖搖晃晃第一次學會走路的時候,那樣子肯定特別逗趣,??!說不定還能生出個女娃娃來,用甜膩膩的聲音對他喊粑粑。 列昂尼德越想越興奮,滿臉的傻笑壓都壓不下來。但他很快被拉回了現實,浴室內的水聲提醒著他,任宙遠似乎并沒有抱持著和他一樣的想法。 等浴室里的水聲停下來,列昂尼德馬上又恢復了那個冰山臉。果然等任宙遠從浴室走出來,便看見他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瞪著列昂尼德道:“我現在還不想再多生一個,你……你給我管好你的下半身!” 列昂尼德有點無辜,挺直腰背坐在床上點頭應了下來。 任宙遠放過狠話后站在那兒有點不自然,兩人無言對視了半晌,最后任宙遠垂下肩,有點無力道:“那、那今晚就那樣?我回去了……” 列昂尼德一聽馬上就反應過來,在床上跪著邁了兩步伸手將任宙遠扯回床上,手腳并用抱著他躺回去,摸摸這捏捏那說:“我早就在想了,安安都那么大了,是時候讓他獨立一點?!?/br> 任宙遠開始反省自己剛才說那話暗示意味是不是太重了點,可在他踏進這個房門,看見那兩只讓人啼笑皆非的抱枕時,心里的某一處就暗自做下了這個打算。 剛剛洗澡的時候,他內心有過片刻的猶豫,現在的他還沒做好生二胎的準備,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學習怎么當個好爸爸,看著安安近些日子越來越開朗,他在感到開心的同時,也在質疑自己早些年教育孩子的方式是不是出了差錯。 但在撇除生孩子這一件事上,他有心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 他對列昂尼德一天比一天上心,剛才在氣列昂尼德沒戴套的同時,更多的是他對自己經不住誘惑的惱羞成怒。長期以來都是對方在不停對他讓步,自己只是一味地享受他的討好,這種不對等的關系,是時候從他開始著手改變。 后半夜兩人沒有再做,只是簡單地相擁而眠,直到第二天早上,熟睡的二人才猛地從睡夢中彈坐起來—— 他們忘了一件大事! “爸爸!爸爸你在哪兒???”安安的聲音自遠而近從門外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