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二世祖日常、天道勸我當甜O[星際]、圖書館里有古怪、這個男神有主了[娛樂圈]、向熊孩子致敬、報告攝政王之太子要納妃、教主走失記、因為手抖就全點美貌值了[無限]、娛樂圈御廚、三界第一爹
第12章 長進 聽聞這件事之前,任宙遠只是稍微察覺到一些不妥。好不容易他才狠下心為安安報了維奇的班,怎么知道自那以后,列昂尼德卻經常在公司出現,任宙遠也不敢在他眼皮底下帶安安去上課,惹得安安都有點小情緒了。 那幾天任宙遠難得地被安排了寫一份有關推廣steam的文章,這是進公司以來第一次被正式安排撰寫的稿件,而安排工作的,正是那天跟在列昂尼德身后的秘書先生。 之前和列昂尼德交談的時候,任宙遠記得列昂尼德稱秘書為羅恩,卻沒想到這人竟然中文名也叫羅恩。 羅恩看起來和任宙遠差不多年齡,雖然兩人的外貌都挺出眾的,但是和任宙遠卻有著截然相反的氣質。 如果說任宙遠是安靜而又帶點書卷氣的,羅恩就是那種很容易便能抓住別人眼球,有點炫目又外放型的男人,給任宙遠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有點sao包。 這個sao包那天帶著一沓資料來到任宙遠辦公桌前,啪嗒一下壘在他面前,拍了拍手有點不耐煩地對任宙遠說明了要他撰寫的內容,完了之后帶著點好奇的目光,光明正大地注視了任宙遠好一陣子,才拍拍他的肩,道了一句加油,轉頭就走了。 任宙遠看著那一桌子的資料臉都抽了,他不是沒有看過比這更多的資料,以前寫論文的時候看的比這還多不知多少,只是就一個推廣稿,至于嗎? 但是不管怎樣,秉承著敬業的精神,他還是把那堆東西全看進去了,正好他目前也在研究這方面的內容,于是結合自己所理解的,很快便寫了一篇他認為還算不錯的稿件。 完成后他聯系了羅恩,想讓他來拿一下原稿,但竟聽到對方在電話那頭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說:“哦你寫完啦?直接拿上去給老板看吧,正好老板今天在公司,我現在外出了,這個稿件還挺急的,麻煩你今天就拿過去吧?!闭f完沒等任宙遠多說一個字,啪地一下就掛了電話。 任宙遠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臉都黑了。 他拿起剛打印出來的原稿,瞬間覺得眼前的稿件猶如燙手山芋,心里想的是,不知道現在辭職還來不來得及? 他深呼吸一口氣,暗罵自己杞人憂天,想提起勇氣一鼓作氣闖進列昂尼德辦公室,放下稿件馬上閃人,但是氣只提到他胸口,就秒泄掉了。 明知道列昂尼德認不出自己,但還是會緊張。這種害怕的心情已經跟了他五年了,事到如今就像是他身上的一塊rou一樣,當察覺到危險時,下意識就會伸手去擋掉。 他在這邊對著薄薄幾張紙做著天人交戰時,坐在他隔壁的孔飛像是看異類一樣看他。 終于在任宙遠嘆了第十七次氣時,孔飛忍不住了:“我說你這是在干嘛?” 任宙遠頓了一下,有點尷尬地轉頭看他道:“有份稿件要交給大老板,有點緊張?!?/br> 孔飛一聽就來興趣了,滑動著椅子湊近任宙遠,一臉羨慕地看著他手上的稿子道:“真好啊,你們文化人就是不一樣,那么輕易就能看見大老板,我來這里這么久了,也只是在年會上看見過他一次?!彼牧伺娜沃孢h的肩道:“小伙子不錯,有前途!去吧,緊張什么,這是你表現的好機會!” 任宙遠瞥了他一眼,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但他更好奇孔飛說的話:“你說只在年后上見過老板一次?平時老板也會來我們這一層走動啊,我都看見他好幾回了?!?/br> “什么?!”孔飛震驚道:“我從來沒在這層見過老板??!” 說完他被杜易博拍了一下頭,埋怨道:“太大聲了?!?/br> 任宙遠笑著看孔飛摸了摸后腦勺,回他道:“平時下班的時候吧,我也碰見過三四回了,不過幾次都是正好加班,你這家伙早就回去了?!?/br> 孔飛扼腕道:“就知道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彼税涯?,又打起精神來,“哎那啥,這證明你跟老板有緣,這還緊張什么呀,直接上去把稿子丟給老板得了,你這個崗位本來就是老板重金聘請回來的,我有你這等能耐,我巴不得天天在老板面前晃蕩?!?/br> 任宙遠被孔飛逗笑了,緊張也褪去一點,他跟孔飛開玩笑道:“那行啊,給你個機會去表現表現,讓老板也記得你?!闭f著把稿子往孔飛那兒一遞。 孔飛看著眼前的稿子眼都直了,看那樣子還真的有點想接下來,但是最后還是搖頭又擺手道:“還是別了,老板氣場太大,我看見腿都要抖三抖?!闭f完他又想到些什么,一臉猥瑣道:“哎這個機會還是留給你吧,你運氣可真好,”他湊近任宙遠,在他耳邊小聲道:“我聽說今天老板的未婚妻都來了,你給我仔細點看,回來給我說說老板的未婚妻長什么樣子啊?!?/br> 任宙遠聞言一愣,有股莫名的情緒在胸腔擴散,他也無意去深究自己這種微妙的心情,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拿起稿子便往外走。 一路往列昂尼德的辦公室走去,任宙遠心里覺得自己此時應該是抗拒的,但是腳步卻不自覺地加快速度,一晃神的功夫,就到了辦公室門前。 他深呼吸一口氣,低頭看了眼手上拿著的稿子,雙手緊張得有點汗意,紙張邊緣都有點潮了。 門的另一邊很安靜,任宙遠想起孔飛的話,腦子不斷在想象著等一下開門后會看見的場面,剛騰起的一丁點勇氣又退去不少。他甩了甩頭,抬手敲了兩下門,出乎意料地里面的人很快就回了句“進來”。 任宙遠忐忑地開門走了進去,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出現,但是孔飛說的倒是沒錯,他的運氣確實挺好的,那個傳說中的老板和他的未婚妻都在里面,從他踏進房門的那一刻,兩人齊刷刷地向他看來。 任宙遠清咳了一下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抬了抬手上的文件道:“羅恩讓我來交……” 列昂尼德皺眉看了他一眼,那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耐煩,還未等任宙遠說完就開口道:“你先回去?!?/br> 任宙遠愣了一下,臉上有點難堪,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正要退出去的時候又聽到列昂尼德說:“不是叫你?!彼噶酥溉沃孢h,擺了個留下的手勢,轉過頭對站著的那個女人說:“娜塔莎,你先回去?!?/br> 被喚為娜塔莎的女人一聽,姣好的面容一下子就扭曲了,她一把沖到列昂尼德辦公桌那兒,“嘭”地一聲雙手猛地拍在桌面上,聲音尖銳道:“哈?!列昂尼德你是什么意思?你父親讓我來這里找你,你現在為了一個中國人要趕我走?!” 任宙遠被她拍桌子弄出的聲音嚇了一跳,站在門邊有點不知所措,他無意探聽這兩位的對話,但是留又不是,走又不行,左右不是人。 列昂尼德的臉色越來越差,連任宙遠都能察覺出他在隱忍著的怒意,他對娜塔莎道:“我說了,你先回去,不要讓我再多說一遍?!?/br> “我偏不!”娜塔莎說著還一屁股坐下,抱胸看向列昂尼德,眼里滿是挑釁。 氣氛不是一般的糟糕,任宙遠尷尬得頭皮發麻,他視線飄向列昂尼德,覺得他下一秒就會爆炸。 但是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他的預料,列昂尼德沒有原地爆炸,反倒是默許了娜塔莎的行為一般,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隨后起身繞過她,徑直往任宙遠的方向走過來。 任宙遠頓了頓,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子,在列昂尼德距離他還有一步之遙時忙將手上的稿件遞過去,那態度恭敬得活像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尊佛。 但顯然這尊佛是一尊不太友善的佛,列昂尼德看見任宙遠的動作蹙了一下眉頭,沒有再往前一步,站定在距離他一步之外的地方,伸手將稿件接了過去。 然而僅一秒,還沒來得及等任宙遠舒口氣,佛祖就發難了,“這是什么?” “???”任宙遠抬頭,表情不解道:“這是羅恩之前讓我寫的以steam為主題的推廣稿?!?/br> 列昂尼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挑了下眉,道:“中文?” 任宙遠懵了一瞬,隨即雙臉以rou眼可見速度迅速漲紅。他一把從列昂尼德手上撈回自己的稿子,回過神后又覺得自己這動作不太妥當,忙道了幾聲抱歉,說:“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馬上回去整理一下再拿上來!” 他轉身想退出辦公室,卻被列昂尼德從后面拉住他的衣領道:“別麻煩了,你簡單給我說一下思路?!?/br> 任宙遠剛踏出去的腳頓了一下,重心不穩地直往后墜,在險些掉進列昂尼德懷里前穩住了重心,但這時他整個臉都紅得像是被炸紅的蝦子一樣,就算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臉燙成什么程度。 任宙遠懊惱地想,怎么在這人面前,自己老是出糗,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后也是這樣,這么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吐槽小劇場(續上篇)* 羅恩:媽呀這戲太好看!來來壓一下哪個才是正妻列昂尼德:不說話會死? 任宙遠:(全壓娜塔莎) 列昂尼德:?。?! 任宙遠:反正輸了有人幫我付錢 列昂尼德(不知為何戳中他的點):寶貝多壓點,沒事,賠了我幫你付羅恩:德行! 第13章 改觀 任宙遠頂著一張大紅臉,佯作鎮定地拿著那份稿件,站在距離列昂尼德不到半米的地方,聞著他身上偶爾飄過來的古龍水混著點雪茄的味道,腦袋混亂得跟漿糊一樣。 眼前的文字明明是他自己一字一句敲下來的,但是現在看著倒變成了古怪的象形文字,連一向引以為傲的中文字都似乎有點陌生。 沉默中的空氣有點尷尬,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舉著稿子的手就是控制不住抖個不停。 突然一只大掌覆在任宙遠手上,他愣了一下,心里的震撼大過緊張,抬頭看向手掌的主人。 “別緊張,我不會吃人?!笔终频闹魅巳绱苏f道。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勾起了任宙遠許多回憶,五年前,同樣的人和他說過同樣的話。 “別緊張,我不會吃人?!绷邪耗岬聦执俨话驳娜沃孢h道:“你應該就是孟先生說的那個翻譯先生?” 任宙遠在心里罵了胖子成千上萬遍,他也真沒見過有哪個人能夠重色輕友到胖子這個程度的。胖子名字就叫孟田,聽到列昂尼德這么說,任宙遠點了點頭,尷尬地笑著回道:“不好意思,他有點事可能要晚點到?!?/br> “嗯?!绷邪耗岬禄氐?,緊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任宙遠不知道俄羅斯人是不是都是這么冷酷的,但是他作為一個傳統的中國人,對初次見面的人實在沒法冷冰冰的一個笑臉都不賣,于是任宙遠那天晚上成了個專業賣笑的,可賣的對象卻沒有給他多少好臉色看,反而有點像是在看一個猴子在傻笑一樣。 任宙遠想著既然是來幫胖子的忙,只要這個贊助能拉下來就好了,于是他做好人做到底,也不管胖子到底什么時候會來,擅自接待起列昂尼德。 俄羅斯人無酒不歡,這一點任宙遠在那天晚上可算是見識到了。 任宙遠不知道列昂尼德喜歡吃什么,于是按著自己的口味點了一桌,菜一上齊,任宙遠還沒來得及說“請用”,列昂尼德就舉起手示意了一下,對任宙遠道:“你們中國最烈的酒是哪個?” 任宙遠頓了一下,他是不喝酒的,哪知道那種酒最烈,最后只能把店老板喊了過來,按列昂尼德的要求點了瓶全店最烈的九江雙蒸。 任宙遠在心里腹誹,別等一下倒了才好,不然這么大一只熊也不知道怎么抬回去。 卻沒想到最后倒的是自己。 九江雙蒸一放上來,列昂尼德就像喝白開水一樣喝了幾大口,在任宙遠看得目瞪口呆的時候,他哐當一聲將喝干了的杯子放回到桌面上,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沒味道”。 任宙遠咽了口口水,被列昂尼德又勉為其難地吩咐他再上兩瓶,看他那個喝酒的勁,竟動了想試一下的念頭,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么“沒味道”。 看著列昂尼德一口rou一口酒的架勢,那樣子吃得分外香甜,任宙遠在第三次叫老板上酒的時候干脆也給自己多點了一小瓶。 酒被端上來的時候任宙遠看了列昂尼德一樣,看見他挑了挑眉,馬上低下頭擺弄那幾瓶酒。任宙遠耳根紅著,有點被拆穿的羞惱,干脆當看不見對面坐著的人,自顧自地開了自己的那瓶酒。 然而入口的那一瞬間任宙遠簡直想罵娘,這哪里是沒味道,簡直有味道極了!滿滿的酒精味,根本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給自己灌酒精! 他想吐出來,但是看到列昂尼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又忍著氣管火辣辣的疼硬是咽了下去,把他嗆得猛地咳起來。 但是列昂尼德卻被他這個樣子逗樂了,那副萬年面癱的臉總算扯出了一個笑臉來,對任宙遠比了個大拇指,拍了拍他的背又往他的杯子里多倒了一點。 任宙遠最后的記憶只停留在列昂尼德那副瞧不起人的臉,被迫喝下去滿肚子酒精,之后的事,就和電視劇里那些老掉牙的情節一樣,酒后亂了事,多了一個娃,唯一不一樣的,是他比那些人能耐多了,以一個男人的身份,生下了一個漂亮到不行的混血兒。 想起過去的事,任宙遠竟出乎意料地冷靜了下來,覆在他手背上的大掌早就抽了回去,但是手背上仍殘留著手掌帶來的溫暖,就像當年發生的那些糊涂事一樣,即便離開了,也不會輕易地被抹去存在過的痕跡。 任宙遠手不抖了,注意力也能集中起來,寫稿時的記憶慢慢回籠,過了一小會兒就找回了狀態。 “stem是歐美國家最先提出的觀點,但后來加入了a,即藝術的范疇,變成了steam,進入中國后更有學者提出a應該放在前頭,變成astem的模式?!比沃孢h在腦子一邊整理思路,一邊向列昂尼德闡述他的想法,“中國歷史深遠流長,往往多在傳統文化方面作文章,要打入中國市場,我認為不能單方面照搬歐美的那一套,而是應該采用astem這種觀點做切入點……” 任宙遠剛開始解說的時候還有點小結巴,但是越往深層剖析,他就越專注于自己的論文上,言辭變得犀利,對自己研究的內容十分自信,期間列昂尼德提出兩個疑問,都被他以各種論據反駁回去。 一旦說到自己專業的領域,任宙遠的雙眼都亮了起來,配著雙頰還沒完全消散的淡紅,整個人亮眼得不行,讓人完全無法移開雙眼。 但任宙遠說得專注,絲毫沒發現列昂尼德看他也看得專注,倒是旁邊的娜塔莎看見了,嫉妒得不行。 列昂尼德的父親和娜塔莎的父母是好友,她和列昂尼德算是從小玩到大的。雖然她也是俄羅斯人,像普通的俄羅斯人那樣力氣大,身體也強壯,可她身材苗條,樣貌出眾,自小不缺追求者。 但不知道是她眼睛糊了屎還是人就是犯賤的,娜塔莎對那些所謂的追求者不屑一顧,唯獨喜歡這個冷得像冰塊一樣的男人,覺得像列昂尼德這樣的,才算是真正的男子漢。 當初娜塔莎聽聞她父母為她安排了相親時,實在惱怒得不行,但聽到對方是列昂尼德,態度就有了180度轉變,即便后來列昂尼德對她說,他們只是變相的“政治聯姻”,她也是滿心的歡喜。 但曾幾何時那個冷漠的列昂尼德也會像這樣,這么專注這么認真地注視著一個人了?就算是因為工作,娜塔莎也覺得無法忍受! 她聽著任宙遠用在她耳中聽起來不咸不淡的俄語說著那些什么s什么m的就覺得煩人,“叩叩叩”地踩著高跟鞋向兩人走去,正好聽見任宙遠說“要打入中國市場,必定不能和進入其他國家一樣,要切合中國人的口味適當調整”,娜塔莎便借機譏諷他道:“哦?所以出錢的是我們俄羅斯人,卻要聽你們這些中國人的話?他們也不想想是誰在背后掏的錢,誰才是他們的財主?!?/br> 任宙遠的話被打斷,聽到她語氣不友善地說著這些話,當即皺了皺眉,正想反駁兩句,就聽到列昂尼德說:“我們借別人的地做生意,迎合別人的做法有什么不對嗎?” 娜塔莎愣住了,任宙遠也愣住了,在他印象中眼前這男人就是一高傲的代表,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任宙遠說再多中國文化的好話,也抵不過這男人一句輕飄飄的“有何意義”。 如今這話要是從別人嘴里說出來他可能還會相信,但是從列昂尼德口中道出,卻讓他有點不可置信。 娜塔莎似乎也沒料到列昂尼德會這么打她臉,憋紅了一張臉瞪了列昂尼德和任宙遠許久,然后頭一甩長發一飄,轉身就離開了房間,走之前還不忘“嘭”地一聲甩上門,震得墻上的掛畫都險些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