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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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無聊了,但是在認真看了維奇的資料后,說實話他確實被這家公司吸引了。 范文鋒之前說的那些并沒有夸大,甚至說他有點低估這家公司的厲害了。 維奇從建立到現在不到三年時間,它的總部設在美國,而中國則是它進攻的第一個外國市場。 維奇的建立是趁著目前美國最近熱門的stem潮流而起的,指的就是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的教育。而它的老板,即列昂尼德,和提出整合這個stem概念的其中一位科學家彼特既是合作,又是好友的關系,于是在公司建立之初,就受到了極大的支持。 stem在中國還是一個很新的話題,然而在美國已經是各大高校評價學生的一個指標,甚至是錄取學生的其中一項重要參考依據,但是像維奇那樣單獨以這個為主打產品推出市場的,卻少之又少。 可任宙遠卻無法從簡單的文字介紹中得知這家公司到底是怎么運作的,或者淺顯一點地說,他不知道他們是靠什么賺錢的。 一個課程收費少則幾百,最多也就幾千塊,在中國目前還不太熱門的情況下,舍得花大筆錢讓孩子去學這個的并不多,而看他們最好賣的課程,也就一千來塊的課程套餐,就這么一點在企業家眼中塞牙縫都不夠的小錢,實在無法支撐起這么大一家機構。 他還記得范文鋒當時跟他說的入職后可能拿到的薪資數,在市中心能租下這么一棟大樓作為辦公和教育基地,養活那么多高新技術人員,就靠這么點課程費怎么也不夠看,實在讓他很好奇這家公司的經營秘密。 然而這一切都只建立在他進入這家公司的基礎上,想起那個人事主管,以及他最后表現出的態度,就他那樣不知好歹拒絕了面試機會,現在即使后悔,人家也不會想要他了。 他嘆了口氣,關上電腦頁面,閉眼揉了揉太陽xue。說實話他有點心動,特別是當他聽到范文鋒說列昂尼德常在國外時,他就狠狠地動搖了一把。這家公司實在太誘人,如果不和那個男人打照面,或者說,如果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的話…… 他猛地打了個激靈,整個人彈坐起來。以前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會記得那個男人,純粹是因為每天對著兒子那張酷像他的臉,想忘都忘不了。但是對于列昂尼德來說,自己之于他就是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更別說那天晚上他們還喝醉了…… 任宙遠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得沒錯,本來在外國人眼中,他們亞洲人都長一個樣,更別說他們也就在那一晚上見過,距今都有多少年了。 想到這里他覺得自己血液都沸騰起來,重新打開了維奇的官網,尋思著該怎么把一度失去的機會爭奪回來。 原本以為事情沒有多大轉機,畢竟維奇是一家那么有名的大公司,自己又曾拒絕過對方,但是當任宙遠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硬著頭皮打給那時候通知他面試的hr時,對方竟輕易地接受了他的說辭,并愿意給他一次機會進行二面。 掛上電話后,任宙遠還有點恍惚,聽那hr的聲音,似乎對方還……挺激動? 但是不管怎么樣,幾經波折,他最終還是重新站到了維奇的公司門口。 他沒有將這次的事情告訴范文鋒,雖然他是獲得了面試的機會,但是這并不意味他一定會成功,他可不希望再讓他失望一遍。 理了理自己的儀容,任宙遠走進了維奇。 迎接他的仍然是那天面試的hr,那人姓何,是人事部經理。說實話任宙遠有點害怕見到那個鄭主管,那天鄭主管帶點傲慢的語氣經過這段日子的沉淀,已在任宙遠腦海里無限放大,讓他幾乎能腦補出對方說這話時的表情。 二面的過程與任宙遠想的有點不一樣,雖然他以前未曾試過比較正式的面試,但是也知道第二次面試一般都是和部門經理會面,可是這次面他的,仍然是人事部的人。 對方給他一個題目,讓他在規定時間內寫出一篇心得。任宙遠一看到題目就樂了,試題內容是關于stem引入中國后的發展分析,這和他最近研究的內容有點像,幾乎只用了半分鐘時間,他已經在腦海里擬好大綱,動手寫了起來。 他很快就寫完了,停筆時面試的人還沒回來,他又檢查了一遍,沒有錯別字,百無聊賴只能四處張望起來。 這個房間是個小型會議室,但是和一般會議室又不太一樣,沒有印象中的嚴肅和拘謹,反倒有種說不出的青春氣息,倒是和維奇針對的客戶人群挺吻合的風格。 從剛剛何經理一路上待他進來,他也發現了,這家公司的布置非?,F代化,讓人一看就有一種高大上的感覺,卻又不會很強勢,讓人感到望而生畏。 和那男人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又坐了幾分鐘,何經理總算回來了。一打開會議室的大門,任宙遠聞聲看向門口的方向,兩人四目相對,何經理愣了一瞬,脫口道:“這么快寫完了?” 任宙遠笑了笑,將桌面上的試題遞給他。 何經理拿起快速地看了一遍,表情越來越認真,中途看了任宙遠一眼,到最后又翻到前面從頭再看了一遍。 任宙遠:“……” 第二次何經理看得更加仔細,任宙遠本來還挺有信心的,被他這么一弄,不禁下意識挺直腰板,坐得更端正了點。 何經理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了全文,看完后輕輕地嘆了口氣,再次看向任宙遠時,眼睛有點閃閃發亮。他友善地對任宙遠笑了笑說:“我們這邊大致上沒問題了,本來只要通過我們這一關,你就能成為維奇的一員,但正好今天我們總裁在公司,他很重視任聘這個職位的員工,所以還要麻煩任先生你跟我走一趟?!?/br> 任宙遠聽到他前半句的時候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到聽到后半句,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要見總裁……那就是……?! 任宙遠木然地跟著何經理站了起來,內心早就慌得七上八下。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么逃跑,分析起進來時的行走路線,哪個拐角最容易消失又不被人發現,盯著何經理的后腦勺,想著不知道能不能一秒將他擊暈,在其他人還沒注意到的時候逃出去。 他在那邊天馬行空地想著,突然后腦勺的主人停住了,帶著點訝異的語氣在前面說道:“總裁怎么親自來了?” 任宙遠腦袋宕機了一瞬,視線從何經理的后腦勺移開,就看到迎面而來的兩個人。 一個是從沒見過的中國人,而另一個,正是那個名字很長的人。 名字很長的人對中國人說了幾句話,中國人又回答了他兩句,然后兩個人同時朝他看過來。 任宙遠猛地屏住了呼吸,感覺背脊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那位身穿貼身西服,帶著金絲眼鏡一副精英樣的中國人估計是列昂尼德的秘書,他和何經理說了幾句,聲音不大卻也不小,但是任宙遠現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線上,自然無暇分神去留意他們說了些什么。 列昂尼德似乎也猜到了他的身份,在秘書和何經理說話的過程中,一直打量著他。 任宙遠迎著他打量的視線,緊繃的情緒反而漸漸放松下來。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分不清自己現在心里的想法,有點僥幸,又有點苦澀,好比自己追求了多年的東西,到頭來發現其實只是一場空,而現在他的情況正好相反,自己躲避了多年的東西,到頭來原來只是他一廂情愿地在逃。 但是看清了現狀后,他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 這份工作,他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腰板挺直的大劇場* 小米:說好的新年之前出場!言出必行說的就是我! 列昂尼德:我們商量一下大概什么時候會有床戲? 任宙遠:黑人問號.jpg 第6章 初見 任宙遠被帶到列昂尼德的辦公室,偌大的辦公室就只有他和列昂尼德兩個人,秘書先生也不見了,兩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先開口,氣氛有點小尷尬。 任宙遠與列昂尼德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不知是不是出于不想露怯的心理,任宙遠一直迎視著列昂尼德的雙眼,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把這個存在于記憶中的人看個清楚。 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身影重合起來,這個頂著一頭金棕色頭發,五官立體的人,除了那雙和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以外,樣子幾乎和安安重合,連時常緊抿著的雙唇,那弧度也是驚人的相似,只是安安似乎要比他愛笑一點。 任宙遠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氣氛也和現在差不多。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他被胖子拉去充當俄語翻譯。當時胖子為了追女神,加入了學生會,而學生會在校內要舉辦一個山寨“漢語橋”,為了這個,胖子被女神欽點去拉外援,結果還真被他們拉到個“外”援。 可惜這個外援不會說中文,連英語也無法溝通,胖子一行人連懵帶猜,加上夸張的肢體語言,最后還是得靠強大的估狗翻譯,才知道他說的原來是俄語。 任宙遠原本對俄羅斯就沒多大好感,在大學剛入學時,被一個俄語系的學長嗆過聲,暗諷他們學中文的都是在原地踏步,學了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還有什么好學的,反觀他們讀俄語的每天都是挑戰,語法難,發音難,天南地北什么都難,讀漢語的和他們簡直沒法比。 任宙遠一聽這話就怒了,他從小到大最愛的就是中文,覺得漢語什么都好,語法好,發音好,上天下地什么都好,丟你一個甲骨文就夠你玩兒一輩子,什么外語都無法和博大精深的漢語相比。 于是他花了一個學期的時間,硬是將號稱難于上青天的俄語給自學下來,再見到那位學長時,還將古詩直接用俄語翻譯出來甩他一臉,讓學長久久不能言語,最后只能給他一個服字。 這件事大大地長了中文系的臉,任宙遠就此在系里面出了名,于是當胖子知道這是個俄羅斯友人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任宙遠。 任宙遠雖然不太想去,他對那些沙文豬真的沒啥好感,但是以前承過胖子的情,倒也不好拒絕,只當是還個人情,去吃個飯順便充當個翻譯。 怎么知道第一次見面時,與列昂尼德同行的人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腸胃太干凈吃不慣中國菜,前天晚上上吐下瀉,最后只有強壯得像只熊似的列昂尼德只身赴會。而本來與他約好的胖子,當天下午被女神呼喚走了,要把女神伺候好才能趕過來,于是到最后,整個房間只剩下列昂尼德和任宙遠二人。 當時兩人隔桌相望的畫面,竟和現在重疊起來了。 他以為這些陳年舊事早已被自己忘記,卻沒想到只是坐在這個男人面前,就讓他一下子勾起了諸多回憶。 “我沒有看過你面試的文章,但是羅恩說你表現不錯,我就想親自見見你?!币恢背聊牧邪耗岬峦蝗婚_口道。 不是英文,也不可能是中文,一張口,還是那口熟悉的俄語。 任宙遠頓了一下,腰背下意識挺直坐好。他坐在那兒等了好一陣子,本以為秘書先生倒杯茶就會進來,卻沒想到直到列昂尼德開口說話了,秘書還沒回來。 列昂尼德口中說的羅恩,任宙遠猜測大概說的是秘書先生。好久沒有說過俄語,任宙遠磕磕巴巴地說了幾句,才慢慢找回感覺。他想了想,回道:“我之前有在網上了解過維奇,結合今天的試題,我猜我將來應該是要發表文章,為維奇打入中國市場做鋪墊工作?” 列昂尼德一直盯著他的臉看,就像所有外國人一樣,雖然冷漠,但是對說話的對象給了十足的尊重。聽到他說的話,列昂尼德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負責這個工作的,全公司只有你一個人,所以,你很重要?!?/br> 任宙遠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心臟莫名地被撩動了一下,臉上也有點發燙,那四個字如果換了個語境,被他這么認真地說出口,估計任誰都覺得心動。 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對面前這個男人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他扭了扭腰,掩過自己的不自在,琢磨了一下他話里的意思,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只有我一個人?” “是的?!彼种盖昧藘上伦烂?,“這個職位一直招不到合適的人,應該說,一直沒有多少人應聘這個崗位,無論我們開到多高的價位?!彼樕弦廊皇悄歉崩淠谋砬?,但是任宙遠卻能感受到他有一點不耐煩,似乎在暗示他底下的人辦事不力。 再次見面的場景比任宙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列昂尼德跟他說了不少公司未來的發展方向,讓他對日后開展工作有了更好的認識。 臨走的時候,列昂尼德還主動伸出手與他交握,皮膚接觸的那一刻,任宙遠心跳不自覺地快了一拍,可看到列昂尼德若無其事地抽回右手放到背后,他在心里苦笑著搖了搖頭。 工作失而復得,還意外發現躲了好幾年的人終于不用再躲,雖然在心里的某一處有點小苦澀,但任宙遠此時更多的還是高興,他一秒也不想耽擱,提早到幼兒園接回安安,帶他下館子慶祝。 安安見到爸爸提前來接他,高興得一路蹦著走,鬧了好幾天的別扭都被拋諸腦后,瞬間就和任宙遠和好了。 任宙遠想了想,把范文鋒也給叫上了,果然當他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時候,范文鋒表現得比他本人還高興,讓他再次覺得自己這次的決定做得非常正確。 高高興興地慶祝了一番,回到家后任宙遠催促安安去洗澡時,和爸爸生氣了好幾天的安安一整晚都粘得不行,鬧得任宙遠最后沒辦法,只好陪他一起去洗。 兩人坐在浴缸里,安安窩在任宙遠懷里默默地在玩水,過了一陣突然抬頭問:“爸爸,我們今天是為什么出去吃飯呀?” “慶祝爸爸找到工作了呀,爸爸不是說過了嗎?!比沃孢h抿了抿安安的鼻子,覺得兒子鼻子紅紅的樣子特別可愛。 “但是爸爸之前不是已經找到工作了嗎?”安安的邏輯非常清晰。 任宙遠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到了,只顧著慶祝,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整個晚上也不見安安問他,沒想到等兩人獨處的時候才突然發難。 他想了想,很不要臉地撒謊道:“但是文鋒叔叔之前沒空,只有今天晚上才有時間,這份工作是文鋒叔叔幫爸爸找到的,所以爸爸只能留到今天才和他一起出去吃飯了?!?/br> “爸爸,”安安突然叫了一聲,然后低著頭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 “嗯?”任宙遠湊他近一點,“安安說什么,爸爸聽不見?!?/br> 安安突然猛地一把抱住任宙遠的脖子,有點難過地撒嬌道:“文鋒叔叔……文鋒叔叔要做我的新爸爸嗎?” “???”任宙遠瞬間就愣住了。 安安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他想都沒想到過這個問題,導致他腦袋一時有點轉不過來。 首先他想到的是,為什么文鋒叔叔,是爸爸? 他從沒對安安說過他是自己生下來的,無論是“妻子”還是“丈夫”,從安安出生開始,他就沒有給他灌輸過這些觀念,或者說刻意去模糊這些想法。雖然在考古隊的時候曾經和隊里的人發生過一些爭執,但是那時候安安還很小,他覺得自己應該也沒有露出過馬腳,所以剛剛安安說范文鋒是不是要當他“爸爸”時,他就覺得安安腦洞有點大? 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畢竟他確實算得上是安安的半個“mama”,可是現在問題是,為什么是范文鋒? “安安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呢?文鋒叔叔只是爸爸的好朋友啊?!?/br> 安安扭了扭身體,抱著他脖子的手還緊緊不放,頭埋到他脖子上讓任宙遠也看不見他的表情,“爸爸你騙人!文鋒叔叔明明就喜歡你,我都知道了!” 任宙遠有點無奈,小孩子嘴里的喜歡,到底是哪種程度的喜歡。 然后他很快就知道是哪種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