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這時,護士走進來提醒,已經過了探視時間,讓病人家屬先離開,不要影響病人的治療。 于是,一行人只能走出病房,秦慕走到秦悅身邊對他說:“你能暫時回家住段時間嗎,mama現在很需要我們?!?/br> 秦悅看了眼已經哭得雙目紅腫的秦夫人,輕輕點了點頭,蘇然然猶豫著正要開口,他已經握緊她的手,說:“你陪我一起?!?/br> 他的語氣里帶著前所未有的緊張,好像很怕這時連她也失去,心里不由替他疼了疼,于是轉向秦慕問:“我可以一起去嗎?” 秦慕依舊溫和地回:“當然,你遲早也是我們家的人?!?/br> 蘇然然下定了決心,陪著他往回走,突然又感到莫名傷感:一周前秦悅還半開玩笑似地說要帶她去見他的家人,當時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樣的情形下相見。 命運的手總是來得太急,隨意撥弄,令人難以琢磨??僧斔絹頃r,你才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招架,那些錯失的、悔恨的……注定只能埋進歲月的長河里,仿佛時間里的砂礫,一旦想起,便劃出一道難愈的傷痕。 幾人回到秦南松的別墅,秦夫人這一上午流了太多的淚,也沒心思去招待誰,和兄弟倆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自行上樓去休息。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因為這些年的或真或假的怨恨和不滿,她對這個小兒子,總是不自覺帶著幾分生疏,甚至不知道該怎么以正常的母子感情去相處。 秦悅走進自己的房間,發現以前的東西早就清理干凈,床上鋪著嶄新的被褥,陌生得好像一間客房。 蘇然然剛扶他坐下,秦慕就走進來問:“能單獨聊兩句嗎?” 她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被秦悅一把拉住,語氣強硬地說:“沒什么事是她不能聽的?!?/br> 秦慕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和你算點舊賬,也要她在旁邊做裁判嗎?” 秦悅的手松了松,蘇然然好像一向不喜歡理這種事,何必讓她跟著心煩,于是終于放她離開,又朝那邊問:“我們有什么舊賬可算的?你不會還要揍我吧?” 秦慕朝他遞過去一根煙,悠悠吐著煙圈,好似有些懷念地說:“你還記得小時候,我總在這里教你功課嗎?不過你太笨,總是學不會?!?/br> 秦悅瞪他一眼,“我留下來可不是為了讓你顯擺優越感的?!?/br> 秦慕看著他笑了笑,又說:“其實剛開始我還是挺得意的,雖然是親兄弟,要說沒有點暗自較勁的心態,根本是自欺欺人??珊髞?,我們走得越來越遠,你也越變越混賬,我知道你是在對我和爸抗議。所以,我總是故意和你作對,可能是嫉妒你,不想讓你過的太自在?!?/br> 秦悅嗤笑一聲:“嫉妒我什么?被人罵是敗家子?還是被你們看不起?” 秦慕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委屈的???可是你自己想想,在你自暴自棄的時候,和那群狐朋狗友聲色犬馬的時候,我還得熬夜看文件,得打起精神去和各路人馬斡旋應酬,你以為,我想成天這么裝孫子,我不想活的灑脫點嗎?秦氏這么大的企業,你以為就靠我和爸撐著不累嗎?沒錯,我們是忽視了你的感受,是毀了你的夢想,可你做的就全對嗎?你既然是姓秦的,不光是來揮金如土地享福,還得為整個秦家負責,這些年,你自以為的反抗,有沒有為爸考慮過,為秦氏的未來考慮過?” 秦悅張了張嘴,第一次感到無言以對,他低下頭,輕輕磕著煙灰,心底藏著的愧疚無所遁形地涌了出來,讓他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 秦慕看他的表情,明白他是聽進去了,多少感到有點欣慰,又繼續說:“爸突然倒下,我已經想盡辦法封鎖住媒體消息,但是他如果一直不醒,根本也瞞不了多長時間。秦氏手下那么多上市企業,那么多股東,勢必會引起一場大地震。所以,我不管你現在在外面搞些什么,夠不夠生活,現在你都得給我回到秦氏來,和我一起挑起這個擔子,爸萬一……”他喉頭一哽,強忍著說下去:“爸萬一有什么事,這個家得由我們一起撐著!你是我弟弟,也是除了爸媽我唯一的血親,現在,我只能靠你了?!?/br> 秦悅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又帶著自嘲說:“我去秦氏能做什么?我根本不懂做生意?!?/br> “不懂可以學,覺得辛苦也好,再不情愿也好,你已經逃避了這么多年,總得要到面對的時候?!?/br> 當蘇然然再度進來時,秦悅正對著臥室大大的落地窗發呆,彼時正是落日時分,如煙云般的紅霞布滿天際,可他們都明白,這霞光很快就會被黑夜收回,燦爛不過只是一瞬。 她輕聲走到他身邊,朝他遞去一杯水,她不擅長說安慰的話,特別是在這種時候,只有把頭柔柔靠在他腿上,問:“我怎么做你能好過些?” 他一反常態地沒有接話,只是伸手摸著她軟軟的頭發,感受著從手心傳來的溫度,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現在才發現,以前的自己確實挺混蛋的?!?/br> 他又摩挲著她的臉,問:“你到底,是怎么看上一個混蛋的?” 蘇然然把臉在他手心蹭了蹭說:“混不混蛋,都是我的男人?!?/br> 秦悅眼眶莫名一熱,有無數的話哽在胸口,脹得發疼發熱,最后才仿佛承諾般地開口:“你的男人,以后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會拼命去保護他的家人,會擔起他該擔起的責任,而且……”他慢慢捧起她的臉,“會努力讓你成為最幸福的人?!?/br> 蘇然然抬眸看他,夕陽的余暉投在他的眼波里,閃著深情而動人的光亮,于是淺淺笑著說:“我不需要你成為什么人?!?/br> “可是我需要。我想要成為更好的人,為了你?!?/br> 然后他低頭吻她,唇舌溫柔的糾纏,和以往相比不夠濃烈,可兩人都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溫暖和堅定,過了很久他才終于放開她,輕聲說:“蘇然然,要不,我們結婚吧?!?/br> 他父親還躺在病床上,也許有人會覺得這行為不夠莊重,也許有人會覺得他只是為了沖喜,可這些統統不是秦悅考慮的事,他只覺得:這一刻他很想娶這個女人,迫不及待想她答應和自己共度一生。 蘇然然想了想,鄭重地點頭說:“好?!?/br> 至于什么時候結,怎么結,她統統不問。 他需要一個承諾,她就給他一個承諾,其他的事都和這一刻無關。 秦悅感覺心被塞得滿滿,狂喜地再度吻上她的唇。窗外,最后一抹斜陽也被黑夜吞沒,可相愛的人都會明白,只要耐心等待,總會守到下一個天明。 ☆、72|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秦悅的腿還沒有好,暫時去不了秦氏,所以一直留在家里惡補必要的商業知識。 蘇然然重新回了警局,有關x的事卻仍是沒有頭緒。每晚她還是會回到秦家,風塵仆仆地鉆進屬于他們的一方天地,聽他絮絮叨叨抱怨白天對著那些數字,有多么枯燥無聊,只盼她回來的這一刻才聊以慰藉。她則把頭枕在他胸膛上,偶爾搭上幾句警局里的瑣事,聽著聽著眼皮發沉,蹭著他身上的暖意安穩入睡。 又過了幾天,關于秦南松病情的猜測開始甚囂塵上,秦慕每日應付董事會的重壓,反復想著對策,希望把對股價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一天,正好是個周末,他罕見地沒有去公司,卻拽著秦悅去參加一個訂婚儀式。 秦悅瞅了眼身邊的蘇然然,一肚子不樂意,難得她有天休假,還沒來得及好好溫存下呢,于是板著臉把手里的書往旁邊一扔:“是誰要訂婚,關我什么事?” 秦慕見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就來氣,瞪著他說:“是澤寶娛樂的ceo江宴。你要回到秦氏幫忙,這個人必須得認識。而且,他今天的訂婚宴幾乎邀請了商界所有的重要人士參加,正好趁這個機會介紹你都認識一遍?!?/br> 哇,滿屋子衣冠禽獸……秦悅想想都覺得腦袋疼,但是他既然已經做出承諾,只得咬牙應允下來,又可憐兮兮地沖著蘇然然說:“你陪我去吧,你就負責吃,記得撿貴的吃,不然就虧了?!焙煤玫亩耸澜绫焕速M了,總得吃回來吧。 蘇然然點了點頭:秦悅的腿還沒好全,她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 這次的訂婚宴選在江家郊外的一處莊園式別墅,在秦慕的車上,秦悅忍不住好奇地問:“這個江宴是什么人,訂個婚而已,擺這么大譜?!?/br> “江宴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他本來是江家的私生子,據說母親很見不得光,在他15歲那年就死了。然后江老爺子把他領了回去,那些年幾乎沒人看得起他,他也一直低調地從小職員開始為江家賣命。誰知道5年前,江家的大兒子因為吸毒過量猝死,江老爺子為此大病一場,家里還剩一個只知道開party買包的大小姐,于是澤寶整個亂了套,差點被外人給吞了。這時是江宴站出來,利用他這些年積累的資源,硬是把公司給撐了起來。后來他把澤寶做得越來越好,那個位置也就名正言順地坐了下去,根本沒人動得了。只可惜他的出身總是根刺,江夫人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暗中慫恿自己的女婿□□,但那個女婿太不爭氣,最后反而被江宴擺了一道,徹底踢出了董事會?!?/br> 秦悅聽得津津有味:好一出豪門恩怨大戲啊。 他瞥了眼滿臉事不關己的蘇然然,忍不住又說:“這個江宴能從一身泥爬到現在的地位,底子只怕不很干凈吧。這次訂婚都弄得這么大陣仗,又是和哪家聯姻?” “說起來這件事來,倒真是個未解之謎,是和一個女明星?!?/br> “不會吧,那明星難道美成了天仙?!苯邕@種人,城府深、手腕高,不可能不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鞏固自己的地位,得被迷昏頭到什么地步,才會大招旗鼓和一個女明星訂婚,。 秦慕努力回想了下得到的消息,“好像還是個打星,長相不清楚,應該不算美艷掛的。以前是做武替出身的,不過最近好像憑出演一部功夫片拿了個影后,再加上這個訂婚,正被媒體輪番炒呢?!?/br> 這么看來,那女明星倒也不是賣弄風情上位的類型,能靠最被人看不上的功夫片得獎,其中艱辛可想而知,但是這和澤寶總裁的身份也相差太遠,根本沒法解釋。 秦悅皺著眉琢磨了半天,一拍大腿說:“我明白了,這人喜歡s、m!” 秦慕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到了那里,再敢給我這么口沒遮攔,我直接把你給扔回去?!?/br> 秦悅輕哼一聲,把始終神游太虛的蘇然然一摟,心想著:你懂什么,甘愿被心愛的女人虐的樂趣,哪是你這種單身狗能理解的。 車開進了莊園,別墅內外一派的富麗奢靡,訂婚宴設在了戶外草坪上,因為江宴的身份,全場都是高挑光鮮的俊男靚女,場子布置得夢幻而氣派,連一向淡然的蘇然然都看得轉不開眼。 秦悅撇了撇嘴:“這就叫窮人乍富,就愛臭顯擺?!彼蝗挥窒氲?,也許每個女人心里都向往著這么一場夢幻般的婚宴,可是秦南松還躺在病床上,秦家暫時不適合辦這么一場婚禮,于是臉上不由帶了些愧疚。 蘇然然好像看出他的想法,直接開口說:“我不喜歡這樣的,太吵?!?/br> 秦悅心里一暖,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搭著她的肩說:“什么女明星、影后的,都不如我家然然可愛?!?/br> 秦慕對這兩人旁若無人秀恩愛的行徑早已熟視無睹,只領著他們往別墅里走,到門口時,江宴已經聽到消息,專程走出來迎接他們。 秦慕帶著秦悅和他熱情寒暄著,蘇然然則在旁邊好奇地打量著江宴。 不得不承認,這人的長相非常出挑,不是秦慕那種溫和儒雅的帥,也不是秦悅那種帶著痞氣的帥,薄唇微抿,點漆般的黑眸中透出淡淡的邪氣,哪怕穿著黑色正裝,也掩不住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毀滅氣息,這反倒讓他整個人添了些危險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探求。 她看得正入神,冷不丁被旁邊那人帶到懷里,以十分親昵的姿勢惡狠狠在她耳邊說:“不許盯著別的男人看!” 秦慕連忙握拳在唇邊咳了兩聲提醒,江宴卻面容不變,黑眸中依舊是一片沉靜,看不出任何情緒,只輕輕勾起唇角說:“秦二少爺和未婚妻感情好的很讓人羨慕呢?!?/br> 秦悅難得收斂起來,也勉強對他回笑了一下,然后扶著蘇然然的手,把她帶到外面的桌子旁說:“我和我哥進去應酬,你好好在這邊呆著,不準被人拐跑了聽見沒?!?/br> 蘇然然簡直無語,在這滿是衣香鬢影的場子里,自己只怕透明的連塊背景板都不如,也只有他會覺得這么緊張??尚睦飬s又升起些甜蜜,于是煞有其事地點頭讓他放心。 秦悅滿意地摸了把她的臉,正要離開,忍不住又問:“我和那個江宴,誰比較帥?!?/br> 蘇然然想了想,“各有千秋?!?/br> 秦悅不滿地瞇起眼:“未婚妻,你哄哄我一次能死!” 她歪著頭看他:“怎么哄?” 他捏著她的手,很不要臉地教道:“來,跟我念一次:我老公是最帥的?!?/br> 蘇然然瞪著眼看他,過了半晌才搖頭說:“太rou麻,我說不出來?!?/br> 秦悅快給她氣死,沉著臉轉身就要走,誰知蘇然然突然追來,從后面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吐著氣說:“我家老公最帥,誰也比不過?!?/br> 他只覺得一股香風吹得耳邊又酥又癢,一顆心更是被撩得飛上了天,沒忍住轉身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下,用牙齒磨著她的唇瓣說:“哪兒學的這么壞,嗯?” 蘇然然把頭埋在他胸前發笑,老實回答:“跟你學的?!?/br> 他低頭欣賞她難得俏皮的表情,心里像被小貓反復抓著,忍不住在心里哀嘆:這么美好的一天,就該把她按在床上好好收拾,干嘛來這么個破地方受罪。 蘇然然目送他拄著拐杖往人群里走,心里還是有些擔心,但是也明白現在不該打擾他,于是找服務生要了杯不含酒精的飲料,站在桌子旁小口抿著,看著面前來來往往的人群發呆:難怪秦悅不喜歡這種場合,實在是無聊透頂。 這時她覺得有點內急,問了服務生方向以后就進了別墅去找衛生間,誰知一出來卻遇上個不速之客。 一個衣著不凡,滿身酒氣的男人歪著身子把她攔住,又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把她從上往下掃了一遍,說:“是蘇法醫啊。聽說你跟了秦悅,嘖嘖,看不出你手段挺不錯啊……” 蘇然然想了很久,才想起這人是那個和秦悅一直不對付的方子杭,在周文海案里他被當成秦悅給捅了一刀,于是更加懷恨在心,可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報復。 今天他居然撞上秦悅帶著蘇然然一起出現,現在又被他逮住獨自一人的蘇然然,于是借著酒勁,故意把酒氣往她身上吐,言語輕佻地說:“真可惜,我當時怎么沒看出來你的本事呢,要不你也對我使使,反正秦悅也是個靠不住的,不如早點找個下家……” 話音未落,蘇然然已經啪地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然后冷冷看著他說:“你最好記住,言語sao擾也屬于性sao擾的一種,受害人有權反抗。還有,sao擾警務人員,我有權帶你回警局拘留?!?/br> 方子杭的臉頓時一陣白一陣紅,可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干脆借著酒勁裝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墻上按,誰知這時,突然有一只手腕橫進來,干凈利落地鉗住了他的咽喉,壓著他半步也動彈不得。 方子杭嚇得酒醒了一半,鉗住他的手腕雖然纖細,但是力氣十分驚人,讓他有整條命都被攥住的恐懼感,等看清那人的臉,更是嚇得汗都下來了,顫著聲求饒:“夏小姐,你看,我就是和她開個玩笑,你這又是何必呢?!?/br> 那被他稱作夏小姐的女人卻毫無撒手的意思,只是手下繼續用力,瞇起眼欣賞他一副快嚇尿的表情,這時她后面跑來兩名高大魁梧的保鏢,一看這陣勢迅速圍在方子杭旁邊,緊張地問:“怎么了,夫人?這人要襲擊你嗎?” 夏小姐撇了撇嘴,一臉無趣地放開了方子杭,又拍了拍手說:“都說了不需要你們,我有什么不能應付的。還有,別叫我夫人!” 蘇然然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眼前這個出手相助的就是這次訂婚宴的主角:夏念。 她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夏念,只見她穿著白色晚禮服,一頭利落的短發,禮服下隱隱露出雙腿修長筆直,皮膚是健康的蜜色,五官確實不夠美艷,倒是有種中性的俊俏。 夏念也打量了她一眼,說:“你是來的賓客吧,走,我送你回去,省的又被某些人渣sao擾?!比缓蟛挥煞终f拉著蘇然然就往外走。 在她們身后,方子杭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嘀咕道:“一個小戲子,不就是傍上了江宴嘛,不是都傳他根本不喜歡女人,說不定就是找個形婚對象,得瑟個啥,還以為自己撿到寶了?!?/br> 夏念的步子很快,手上又十分有勁地抓住她不放,蘇然然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發現她對人對事都有種天生的古道熱腸的熱乎勁兒,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和信任。 她于是愈發好奇起來,夏念和江宴就像純粹的白和黑,永不相容的兩面,他們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這時夏念突然停下來,不耐煩地轉頭對身后如影隨形的兩個大塊頭說:“喂,你們能不能不要老跟著我?!?/br> 那兩人露出為難的表情說:“可我們答應了江先生要時刻跟緊你。還有,夫人,你不能在外面亂跑的?!?/br> 夏念氣得不想搭理他們,又走了幾步,突然湊到蘇然然耳邊小聲說:“我剛才聽見你說你是警察,你能不能幫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