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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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曼谷港天色已經大亮,醫生走出來,對阿耀說:“血止住了。不過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br> 醫生話剛落,正對游艇的岸邊駛來一輛黑色轎車,車子穩穩停在碼頭,十四從駕駛座下來,跟著一個穿著整潔的中年男人一同走向這邊。 阿耀皺了皺眉,快步迎上去,擋在前面。 “有什么事?”阿耀眼神警惕,眼神不善。 十四冷冷掃了他一眼,一臉不耐,剛要上前,卻被身邊的中年男人攔住。 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溫和卻帶疏離的臉:“我是余安心父親的朋友,也是她在泰國的上司,他父親托付我在泰國好好照顧她?!?/br> 阿耀神色微動卻沒讓開。 男人繼續說:“她已經叁天沒回家,也沒有任何聯系,她父親很擔心?!蹦腥税炎C件拿出來遞給阿耀。 “徐秘書,抱歉讓你當心了?!庇喟残呐鹤訌拇撐遗P室,臉色依舊煞白。 兩人看到她這樣,都是一驚,十四上前一步:“你......” “我沒事,走吧?!庇喟残恼Z氣淡淡的,沒打算解釋,將披在肩上的毯子再拉緊了一些,垂下眼簾,走過阿耀身邊,輕輕道了聲謝。 阿耀眉頭一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目送她離開。 十四跟在余安心身邊,小心的扶著余安心下了游艇,將車門拉開,讓她上了車。 車門關上那刻,港口喧囂的聲音阻擋在外,車子緩緩啟動,駛離碼頭。 余安心看著后視鏡,碼頭越來越遠,直至再看不見站在游艇上的男人。 十四握著方向盤,時不時偏頭看一眼副駕的人,還是忍不住說:“你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br> “賠不賠的,最后才知道?!币粋€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人竟如此糾纏,別墅保持原樣的房間,琨茵的愧疚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她還是捕捉到了,余安心看著車窗倒映出自己的臉,她從沒好好看過這張臉,眼中的冷清透著陌生,像是屬于另一個人,她抬手輕輕觸摸自己的臉,指尖有些涼。琨茵看著這張臉的時,究竟在看誰? 阿耀點了根煙,手機剛好響起,是琨茵的號碼,他迅速接起:“茵哥?!?/br> 電話那頭一陣靜默,阿耀捏緊了手機,茵哥的性子,越沉默,越危險。 “你跟我多久了?”電話這頭琨茵眼皮沒抬,但聲音低而冷。 “十年......茵哥,我......” “十年?!辩鹬貜土艘槐?,語氣依然平靜,仿佛只是念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數字??砂⒁?,這十年的分量有多重,十年的忠誠,十年的生死與共。 沉默又一次蔓延開,空氣像凝固了。 “阿耀,”琨茵緩緩開口,“不該動的心思你最好一點都不要有?!痹挷恢?,確是一記警告,敲進阿耀心里。行動上的越界,還有心思上的動搖在琨茵這里都是不可饒恕的。 “茵哥,我對周小兔沒有任何心思?!卑⒁曇籼故?,“現在這種情況僵持下去,又回到原點,畢竟現在的周小兔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柔弱的女孩,逼急了,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br> 良久,琨茵才淡淡開口:“我說過下不為例,回基地跟那隊人去哥倫比亞?!?/br> 阿耀頓了一下,那邊已經掛斷電話,反應過來,私自給周小兔避孕藥那次,茵哥已經過他一次機會...... 緬甸 夜幕低垂,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土腥氣,夾雜著不遠處沼澤腐敗的味道,高墻之外的叢林靜謐無聲,只有隱約的蟲鳴。 鐵門重重,圍墻高聳,每隔幾米架著一盞破舊泛黃的路燈,將外面的泥濘小路照的陰氣森森。 高墻內,寬闊的場地中央,是一排排低矮的簡陋房舍,鐵皮屋在潮濕的空氣里散發著鐵銹味。每個房間的門都被加固過,窗子上釘著鐵欄柵,像極了低矮的牢房。 每個房間里都關著十幾個女孩,她們緊縮在一起,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絕望,她們大多數人都穿著破舊的衣裙,有幾個甚至衣不蔽體,身上滿是青紫的指印。眼生空洞,看著不遠處趴在地上已經被血浸濕的女孩。 靜謐的夜色里,只有沉悶的腳步聲回蕩在隔間外狹窄的石子路上,一個魁梧的男人提著手電筒,沿著鐵欄柵一間一間巡視,光柱掃過每一張蜷縮在墻角的臉,女孩們像驚弓之鳥,身體越發緊縮,驚恐的盯著男人的一舉一動,生怕下一個被拖出去的就是自己。 男人走到中間房間時,手電的強光照在地上一具趴著的瘦弱身體上,他啐了一口,口中咕噥著聽不懂的話,粗大的手推開鐵柵門,沉重的鐵鏈發出刺耳的聲音,仿佛催命符一般。女孩們尖叫起來,恐懼的哭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她們拼命往墻根擠。 “媽的,都給我閉嘴 ?!蹦腥伺鹬?,一腳重重踢在腳邊的女孩身上,沉悶的骨裂聲令人膽寒。 女孩痛極,硬是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發出半句呻吟,她很清楚,只要出聲會遭到更兇殘的對待。 男人一把抓住趴在地上女孩的腳踝,將她向外拖去,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血腥味在潮濕的空氣中彌漫開來,他隨手把尸體仍在鐵門外,又鎖上鐵鏈。 空曠的cao場上,月光暗淡,煙霧繚繞,一個女人站在尸堆旁,手里夾著一支煙,白色的煙霧從她紅唇間噴薄而出,模糊了那張冷漠的臉。 “桑艾,這批貨在這里太久了。再這么下去,死的一個不剩,什么時候那些人來接貨?”昂丁用腳踢了踢腳邊的尸體。 桑艾緩緩偏過頭,陰惻惻的看著他:“我他媽用得著你來提醒?” 昂丁意識到自己多嘴,趕緊閉嘴,低下頭不敢說話,心里暗罵自己蠢,這女人要是發起瘋,分分鐘一槍崩了他。 遠處的尼溫拖著尸體慢慢走過來,地上長長的血跡慢慢變淡,桑艾看見這一幕,臉色愈發難看,她幾步走上前,狠狠朝尼溫臉上扇了幾耳光。 “我之前怎么說的?你要是管不住那玩意兒,我不介意現在就給你剁了?!鄙0穆曇衾涞南竦蹲?。 尼溫被她打的火氣上涌,一把攥住她纖細的手腕:“至于么,不就死了一個嗎?這里那么多貨,搞死一兩個也不礙事?!?/br> 桑艾冷笑一聲:“蠢貨,這批貨是薩曼的,給他數量不夠你去給我頂著,你倒是能頂一會兒,正好夠他那頭豹子吃一頓?!?/br> 聽到薩曼,尼溫臉上的狂妄頓時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亂,他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尸體,女孩的臉還帶著死前的恐懼,這女孩全身上下嫩的能掐出水來,本想搞一次就停手,哪知最后收不住直接搞死了。薩曼的手段在他們這個圈子出了名的狠,看了眼不遠處堆著的尸體,后背不由的一寒。 “可是......這么多天都沒動靜,每天死的塊比活著的多了,到時候交不出貨,怎么辦?山上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br> 桑艾重重抽了口煙,語氣里盡是不耐煩:“我也不知道,前幾天薩曼那邊派了個傳話的,說他們暫時沒空,讓我們等著,讓妙卡及時補貨,到時候數量夠就行?!?/br> 她煩躁的抓了抓蓬松的卷發,把煙頭丟在地上,用力用腳尖攆滅,打了個手勢:“把這些處理掉,看著心煩?!?/br> 說完轉身走向cao場邊的小木樓,樓房陳舊破敗,腐朽的木頭在潮濕的空氣散發出腐朽的氣息。 尼溫和昂丁兩人對視了一眼,眼里同時露出一抹狠意,尼溫舔了舔牙,嘴角微微抽動:“這瘋婆娘,老子遲早干死她?!?/br> 邦康 一輛改裝過的福特布朗科在崎嶇的山路上疾馳,駕駛亞羅帶著墨鏡,雙手穩穩的控制方向盤,特殊的車牌途中的崗哨不敢阻攔,速度比預想快了不少,傍晚時分抵達邦康。 后座琨茵手閉幕養神,握著一部老式手機,本以為余安心會為了這個手機找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沒有服務商的通知,余安心補辦了卡,徹底放棄這個手機。 從島上回來,她沒有回家,而是直接搬到了使館,明顯不想在跟他接觸。想到這琨茵臉色又沉了幾分。 亞羅掃了眼后視鏡,茵哥不是迫不得已不會來這鬼地方,丹梭那老家伙選的地連直升機都停不了,只能開車進來,耗費幾個小時在狹窄的泥路上,對茵哥這種毫無耐心的人來說已經是極限。 亞羅停好車:“茵哥,到了?!?/br> 琨茵下車,鞋底碾過干裂得到地面,揚起一層薄薄的塵土,抬手扯了扯領口,四周是連綿的原始森林,將這個偏僻的小鎮遮掩在其中,邦康—佤邦的行政中心,孤立在深山之間,只有一條蜿蜒的土路通往外界。 “阿茵,來了??!” 一個穿著墨綠色軍裝的人大步從樓里走出來,臉上掛著熱絡的笑,“正準備吃飯呢?!?/br> 琨茵抬了抬眼,摘下墨鏡,目光掃了周圍一圈。 “丹梭將軍把基地都搬到這了??磥硎钦娌幌敫姺酵讌f了?!?/br> 基地設施不完善,電線東拉西扯,通訊設備散落一地,像是匆匆搬過來,還來不及整理。丹梭一向自視甚高,被逼到這地步,也是拿出全部身家去賭。 兩人走進樓里,小兵端著菜放在圓心藤綿桌上,都是一些緬甸食物,檸檬葉沙拉,酸辣魚湯,還有一盤炸昆蟲,油膩膩的,看起來極不合胃口。 丹梭坐下,咧嘴笑笑:“條件是差了點,將就將就吧?!钡に笞チ藟K發酵魚,蘸了點辣椒醬塞進嘴里。 看著琨茵沒有動手的意思,丹梭皺了皺眉,揮手讓旁邊的娃娃兵去找雙筷子,小孩一臉為難,他們都用手吃,哪有什么筷子??裳矍斑@個好看的客人,氣派的車子,一看就是有錢人,可能有錢人吃飯都用筷子吧。 ”阿茵,你是不知道,”丹梭嚼著食物含糊的開口“你撤去印度以后,佤邦這些年有多難?!币郧扮饎萘€在的時候,政府軍見到他們都要彎腰低頭,現在呢,隔叁岔五來找事。 “你要是還在清水河,這幫人敢這么囂張?” 琨茵靠在椅背上,輕輕轉動手腕上的佛珠:“佤邦這幾年靠什么撐著?” 丹梭笑容一僵,干咳了一聲:“還能靠什么,你知道的,無非就是種植和運輸那點老生意,只不過政府軍和撣邦盯得緊,山路好幾條被封了,走一趟險得很?!?/br> 琨茵不接話,臉上看不出情緒,丹梭目光一沉,這小子比他老子還難打交道:“這次找你過來是我是想跟你做個交換?!?/br> “交換什么?”琨茵輕嗤眉頭一挑。 “清水河基地換戈貢村怎么樣?你說你現在也不搞那玩意兒了,這塊地我收回來,這幾年佤邦是真的不容易?!?/br> 琨茵掃了他一眼:“想要回戈貢村?門都沒有?!?/br> 丹梭臉色一僵:“別這么說,阿茵,你在印度安頓的不錯,戈貢村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塊多余的的地方,那地方種罌粟位置極佳,可攻可守,這幾年處處被打壓,我扛不起了,只要能守住那片山頭,明年我就能翻身?!?/br> 丹梭想了想,又想到什么:“你的東西我可都沒動,當時除了武器被聯合軍瓜分了,你的私人物品都有人打理呢?!?/br> 琨茵語氣不冷不熱:“既然已經是遺棄—”話到一半,他忽然頓住,沒再繼續往下說。 丹梭一愣,正打算開口,卻見琨茵緩緩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拿出一個根叼在嘴邊,垂著眼,手指漫不經心的點了點煙盒邊緣,并沒有點煙,卻讓小樓里的空氣凝固了一瞬。 良久,琨茵終于抬眼,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冷淡:“那地方就算你有能里能夠做出海洛因,運到梅塞也要經過好幾個勢力的地盤。一路上,聯合起來打你幾次,你覺得還能剩下幾成貨?到時候賠的褲子都不剩。 丹梭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嘴唇緊緊抿著,卻沒立刻反駁。 琨茵將煙盒放回口袋,抬眸輕笑了聲:“你多少年沒出去這山了?外面的市場怎樣了你是一點也不知道吧?” “海洛因......呵?!辩鹫Z氣頓了頓,“就算你能把貨送出去,現在的市場連以前的零頭都剩不下。知道什么是浴鹽嗎?MDMA又是什么?市場早變了,靠天吃飯這老一套,還想翻身?” 丹梭臉上徹底掛不住了:“再怎么變還是有需求,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只是一時的,真正的老主顧還是認我們金叁角的貨?!?/br> 琨茵沒接話,掏出打火機點燃煙吸了一口??吭谔僖紊希骸袄现黝??隔壁打擊的那么嚴,這幾年還有幾個活著?據我所知上個月你云南那個買家吃了槍子兒了吧?沒他,你這生意至少得損失一半?!?/br> 丹梭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沒想到交易沒談成還被琨茵揭了老底:“琨茵,當年是看在你爸的面上,戈貢村這塊地才給他的,現在我要收回來?!?/br> “我每個月給的100萬美金是喂了狗? 丹梭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當即怒火中燒,腰間別著的那把槍剛掏出來,眉間亮起一道紅點,門口亞羅拿著槍指著丹梭,再有下一步動作會直接殺了他。 琨茵不緊不慢把煙灰彈入面前的菜湯里,絲毫不在意丹梭手里那把槍:“丹梭叔,戈貢村不可能給你,不過......看在你和我爸的交情也不是不能幫你?!?/br> 丹梭咬咬牙,吸了口氣:“阿茵,你是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我再出100萬......清水河歸我?!?/br> “100萬?”丹梭眼神閃了閃。 100萬換清水河那破地遠遠超過他的價值,只是這錢來的窩囊。 琨茵沒等他再說話,起身往外走,扔下一句:“今晚把基地里的人都撤了?!?/br> 亞羅跟在琨茵之后上了車,入夜,整個金叁角一片黢黑,琨茵看了眼手中的那個手機,這破地方竟然還能收到一格信號:“去清水河?!?/br> 亞羅沒多問,熟練的打了一把方向盤,一頭沖進黑暗的雨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