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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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知罪,還不從實招來!” ...... 短短半個時辰,對齊鶴瑞他們堪比一個世紀漫長,直到案桌傳來沉重的打板聲,顧氏神色復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戚相思,從她認識敏鶯到來齊府這七八年的事,她竟然全招了。 魏姨娘和敏鶯縱使死的再慘,她們的仇也已經報了,有什么理由讓她用這種破釜沉舟的方式揭穿自己的身份,連點余地都沒給自己留,在刑部公堂這樣的地方,連帶著齊府幫著隱瞞身份的事也招認無疑,要拉著齊家一塊兒下水。 王氏反應的極快:“敏鶯,你這孩子怎么能這樣,就算當初齊府對不住魏姨娘和你,沒有及時接你們回來讓你們受苦,可這幾年齊家待你不薄,老夫人更是對你疼愛有加,你二伯得知你對學醫有興趣還送你進了太醫院悉心培養,你身上流的可是齊家的血脈,再怎么賭氣也不能說自己不是齊家人,更不能在公堂之上開這種玩笑!” 戚相思扭頭看她,神色平淡的很:“二夫人,你別弄錯了,我身上流的不是齊家的血?!?/br> 可王氏豈是她這樣幾句就肯承認的:“孩子,再多的怨恨也該放下了,如今你和彥戎過的好就是魏姨娘想看到的,你何必擰著性子說自己不是齊家人,給榮大人添麻煩呢?!?/br> “是啊,有什么事我們回去再說,公堂之上你可不能耍這種小性子?!饼R鶴瑞緊跟著勸道。 放下? 戚相思嘴角一揚,仇都還沒報怎么放下。 此時榮大人又問:“幫人認祖歸宗何須用冒用身份,之后還隱瞞身份進了太醫院,你是何居心!” “回大人的話,民女去齊家的原因有二?!逼菹嗨寄罅四笮湎碌娜^,耳畔響起在牢里時那老人家說過的話,臉上浮了憂傷,“一是為了替齊鶯討個公道,讓她和她可憐的姨娘能夠回到齊家,不必孤零零的留在惠州的山頭上,民女不想冒用什么身份,但當時我若不這么做,恐怕連起齊家的大門都進不去,他們更不會相信我所說的,我也沒法替她們討回公道?!?/br> 顧氏眉頭微皺,魏姨娘和敏鶯的事說完了,那這其二又是什么。 與顧氏反應不同的是,王氏心中漸漸有些不安,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至于隱瞞身份進太醫院,其實也是齊家二老爺的安排,他見我有學醫的天賦,以讓齊彥戎去渭南書院為交換條件,讓我去太醫院學醫,將來好入宮在安樂堂當差,在內宮中有個接應,為他所用,替齊家討好?!?/br> 王氏驀地瞪大了眼,脫口而出:“敏鶯,你怎么能這么說你二伯,他力排眾議把你送入太醫院,難道你就這樣報答!” 戚相思抬起頭,噙著一抹從容,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其二,我順從安排去太醫院,是想借機入宮見皇上?!?/br> “所為何事?” “伸冤?!?/br> ☆、第152章 刑部公堂后的屋子內,榮大人眉頭緊蹙坐在案前,桌上是已經翻了好幾遍的案卷,為首的卷上赫然寫著幾個字:戚家三十四口滅門案。 這是十五當晚譽王派人送過來的案卷,當時他還不明白譽王爺的意圖。 三年前太子販賣私鹽通敵叛國一事牽連出了永州不少案子,戚家滅門案就是其中一件,但這案子拿到刑部還沒由他仔細看就被譽王拿走了,一拿便是三年,他也就沒下力去查。 可如今他是明白了,十五深夜派陸侍衛送來這些,十六一早府衙那邊就把齊家五小姐押送了過來,拿到那些證詞時他還奇怪趙王爺怎么攙和到里面去了,再對比今日公堂之上這戚姓女子所說的話,便都清楚了。 可想清楚對于榮大人來說并非是件可喜可賀的事,這樣的案子還不如破不了,就是破了他也不愿拿這功勞,且不論那齊家,就是一頭譽王一頭趙王就夠他煩的。 趙王爺要這女子身敗名裂,最好治個重罪;譽王爺卻要為戚家翻案,給這女子伸冤,最關鍵是戚家這陳年舊案,著實是個燙手山芋。 “大人?!币慌缘膶傧绿嵝?,“今早陸侍衛還送了一封信過來?!?/br> 榮大人精神一緊:“快去拿來!” 等他看完了這封信,整個情緒卻沒有比剛才好多少,不過有了些勁:“你去替我把官朝服取來,我要即刻入宮?!?/br> ...... 一陣風刮過京都城,將齊家五小姐入刑部大牢的事給宣傳的沸沸揚揚,齊家五小姐是別人冒名頂替的,真正的齊家五小姐在四年前已經病死在永州;這個冒名頂替的人,犯了欺瞞之罪前去太醫院,為的竟是告御狀,她的真實身份是八年前永州南縣戚家滅門慘案里唯一活下來的人,而慘案的元兇就在齊府,齊家二老爺齊鶴年。 這樣的情節簡直比茶樓里說書用的話本子還要迂回曲折,不消兩日功夫,滿城皆是這件事的消息。 話說永州南縣的戚家在當地也算是樂善好施的大戶人家,家中長輩行醫多年,妙手回春,尤其是戚家的老太爺,一手好醫術救過的病人無數,幫助過的百姓也不少。 可這樣的善心大戶竟在一夜之間突逢巨變,毫無征兆緣由,一家老小葬身火海,無一逃脫,而就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出去游歷的齊家二老爺齊鶴年途徑南縣,還在戚家暫住過幾日。 案子發生之后無人給戚家人收尸,縣衙匆匆了結案子上報永州,永州卻把這件事瞞了下來沒有上報朝廷,直到三年前永州大批官員落馬這案子才傳到京都,時至今日才查出元兇。 戚家雖為人低調但其家產并不少,當年縣衙派人過去時卻沒剩下什么了,到底遺失了多少東西無人知曉,可齊家在齊家二老爺回來后的變化許多人都看在眼里,不知外面得了什么好境遇,家產變得更豐厚了,齊家還因齊鶴年呈上的一尊藥鼎得了圣寵,好處自然不用說。 流言蜚語惹人忌,更何況是事實,刑部審理案子的結果還沒出來,京都城中已經將齊家二老爺奪人錢財殺人滅口的罪行給描述的清清楚楚。 而這些傳言,齊家如何都壓不下去。 王氏為這件事接連兩日失眠,信一封封往南邊去,要忙著托人托關系打探宮中和刑部的消息,應付過了那些前來敲邊鼓的親戚,還要穩住和女兒有婚約的曹家。 “夫人?!?/br> 堪堪喝了一杯水,外頭丫鬟匆匆進來稟報,碧秋院那兒老夫人急著要見她,王氏拖著一身疲憊趕到碧秋院,方氏和顧氏已經在那兒等候,王氏跟著林mama進去,內屋中的齊老夫人見她進來,情緒激動的很:“鶴年回來了沒有,快叫他回來!” “娘,已經派人送消息去了,老爺看到后會立馬趕回來的?!蓖跏系酱策叞矒崴?,原本外面那些傳言的事是瞞著老夫人的,可不知怎么的昨天傍晚被她知道了,直接暈了過去,再醒來嘴里絮絮叨叨念叨的都是有關老爺的事,沒半個時辰就要催問老爺回來了沒。 “不好了,不好了?!饼R老夫人說著說著潸然淚下,“他們要來拿命來了,老二啊,他們這是要來拿命來了?!?/br> “娘,那些傳言不可信,都是胡說八道,刑部到現在都沒問罪齊家,也是沒有證據,等老爺回來這件事就會過去,您不要擔心?!?/br> 可齊老夫人聽不進去她的話,眼底充滿了悲戚,嘴里一直念叨著“償還”“不好了”“報應”之類的字眼,比起前幾日的清醒,如今像是魔怔。 勸不住也不能看著她這樣,王氏讓侍奉的丫鬟給老夫人服下安神定寧的湯藥讓她好好睡一覺,和林mama一起到了外屋,與顧氏他們商量起了后續的事。 “自從得知五姑娘被抓去天牢,老夫人整夜整夜睡不好,昨天又聽到那些事,老夫人越發擔心二老爺?!绷謒ama也是幾宿沒有合眼,她更擔心老夫人的身子,“再這樣下去,老夫人這身子可吃不消啊?!?/br> 王氏轉而問方氏:“大嫂,十皇府那邊可有消息?” 方氏搖了搖頭,女兒是有意幫忙,可素來疼愛女兒的十皇子卻態度明確的很,這件事他既不插手齊家也不插手刑部,齊敏畫能做的少之又少。 “老爺前陣子送信來說到了永州,這一來一回的,現在應該到南淮了才是?!笨祚R加鞭送信過去,等那邊收到再趕過來最快也要一月多時間,眼下的情形已經很糟糕了,可不知還會生出什么更糟的事情來。 “二嫂,刑部會不會派人把二哥帶回來?”顧氏那日在公堂上聽了那些事后到現在都還覺得不可思議,三十四條人命與二哥有關,這簡直不敢想象。 “老爺他沒有罪?!蓖跏夏樕涣?,顯然是顧氏的話戳到了她最在意的地方,語氣不免也有些責備,“外面沸沸揚揚鬧騰這些并不可信,怎么弟妹也這么想?!?/br> 在這齊府中二房執掌中饋,對其他兩房向來有些高居的意思,顧氏的脾氣也從來不與她多親近,可這事兒上遷怒又什么意思呢,顧氏淺淺一笑:“二嫂你太緊張了,刑部派人去找二哥不過也是照著走程序,總是要二哥親自到場才能把事情說清楚不是么?!?/br> “有什么好說的,本來就是無中生有之事!”王氏心中一口郁氣,想想還是不對,從老爺招待范家人開始就沒太平過,她那時就不贊成繼續把人留下,可老爺總說自有主張,如今演變成這樣更不知從何下手才是。 顧氏嘴角微抿了抿,撇開別的不說,就是那藥鼎的來歷,恐怕都說不清。 “茲事體大,也不能等鶴年回來?!狈绞显挼搅艘话腩D了頓,問詢王氏,“之前請來說要一塊兒做生意的范家人,不說是從株洲來的么,那時還帶敏鶯一起出去,他們和敏鶯有什么關系?” “大嫂,既然敏畫那兒不便插手,這件事我還是另想辦法?!蓖跏蠜]有回答方氏的話,臉色陰沉沉的直接走出屋子離開了碧秋院,留下方氏和顧氏面面相覷。 見方氏臉色不太好,顧氏出言安慰:“大嫂不必在意,二嫂只是太擔心二哥的事了?!?/br> 方氏搖了搖頭,妯娌多年,要是就因為這么幾句話在意,那她早該郁結死了:“只是這事,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清楚緣由?!?/br> “莫說大嫂了,我這做主母的都是一頭霧水,去刑部的那天,原以為能把人平平安安帶回來,誰能想到那些呢?!鳖櫴铣烈髌?,“大嫂你可還記得八年前二哥游歷回來的時候帶的那些東西?!?/br> “你是說送到各房的東西?” “也不是?!鳖櫴限D頭看內屋方向,眼底閃過一抹晦澀,“你記不記得當時送給母親的那尊玉露點松?!?/br> “記得,說是從永州那兒尋來的靈玉,山泉水滋養能夠使得屋內的人安神定寧,結氣養心?!狈绞蠈δ亲鹩衤饵c松的印象很深刻,雕琢精致,靈氣逼人,又說是天然養成,十分難得,那陣子老夫人將它放在屋內,不知是心理緣故還是確有奇效,睡的都踏實了許多。 “二哥說起過不少游歷的事,唯獨是往南那一陣提的并不多,可送給老夫人的玉露點松是永州尋的,給大哥的玉枕也是永州尋的,我記得彥博有一塊護身石,聽二嫂偶然提及,是南淮尋來的?!鳖櫴险Z氣淡淡的,用的也不是猜測的語氣,“我聽說,那戚家祖上也是行醫的,雖為人低調但家產豐厚?!?/br> “你這是......”方氏張大眼睛看著她,顧氏笑了,輕輕道,“大嫂,難道你從不疑慮過么,外出游歷又不是尋寶,自從二哥回來,二嫂時不時拿出手的,可都是我們不曾見過的?!?/br> 方氏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對齊家這幾日發生的事真的是理不清,就連敏鶯被帶去刑部的她都還覺得不可思議,好好的出去怎么就被抓走了,就算知道她不是齊家人,可這中間扯出的戚家又是怎么回事,而外出有一陣子的小叔子竟被指是滅門慘案的主謀! 而今,三弟妹又說出這么一番話,好像篤定了鶴年和這件事脫離不了干系。 “不管怎么說,我想此事都還沒查清楚,不能定論?!狈绞险遄弥捳Z,“畢竟我們是一家人?!?/br> “是啊,一家人?!鳖櫴侠淅涞闹貜土诉@么一句話,朝已經悄無聲息的內屋瞥了眼,“原本出了年就該去李家看看敏嫣,因為這些事耽擱了幾日,我這就過去看看,家中的事有勞大嫂了?!?/br> 方氏一愣:“敏嫣不過來了?” “她才幾個月的身子,來去一趟多有不便,老夫人有我們照看就好,再者,家中這些事也不好讓她一個剛出嫁的擔憂?!鳖櫴闲α诵Π妖R敏嫣原本打算前來探望老夫人的事給淡化了,繼而提醒道,“大嫂,我看敏慧和敏畫那兒,還是暫時讓她們別來了,老夫人如今的狀況也不適合接連二三的探望?!?/br> 方氏怔在當場,看著顧氏出去,忽然由心一股無力感,她真的是年紀大了,這些事是越看越糊涂。 ☆、第153章 傍晚的天陰沉沉的,譽王府主院內,幾間屋子都暗著,唯有書房外的走廊里點了盞燈,幽幽的照不亮走廊更照不進書房內。 陸勤替王爺磨了墨,已經是第二遍,但王爺遲遲沒有動筆,只是坐在那兒微肅著神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書房內實在是有些暗,暗到書桌上攤開的書卷都有些字跡不清,但深知主子脾氣的陸勤動都沒動,研墨之后站在一旁,安靜的好像不存在。 伴隨時間流逝,窗外的天愈加暗下,書房內依舊是沒有動靜,直到屋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陸璃跨過門檻快速進屋,頭都沒抬單膝下跪道:“王爺,姑娘一切安康?!?/br> 陸璃說完后書房內又沉默了一陣,半響才響起嚴從煜的問話聲:“誰去過刑部?!?/br> “貴妃娘娘派人去看過,刑部侍郎景大人去過,并未到牢里,只與榮大人私談了一個時辰,這兩日齊家和十皇府都曾派人,但都沒有見到姑娘?!标懥С约簬熜帜莾嚎戳搜?,姑娘離開的這六七日,王爺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 陸勤給她使了個眼色,陸璃起身退出書房,隨后陸勤才將書房內的燈點起來。 “爺,姑娘在牢里挨餓受凍也是難免,榮大人有心照顧也得顧忌如今案子的進展情況,更何況皇上那兒還未定奪?!标懬谥乐髯訐氖裁?,無非是怕戚姑娘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但這也是避免不過的,縱觀這么多計策,戚姑娘想的這出苦rou計比直接去皇上那兒告御狀要好。 嚴從煜沒有說話,眼眸落在桌上那些紙卷,娟秀的字印入眼簾,眸色更深。 “八歲以前我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經歷會這樣的出彩,那時想到未來,最多的就是跟祖父一樣,今后背著藥箱到處游歷,治病救人,研習醫術?!?/br> “如果戚家沒燒掉,這年頭,后院的那兩株棗樹,棗子應該很甜很甜了,志兒是個饞貓,一定會偷偷爬樹上去摘,jiejie她,若是嫁了人,孩子應該也很大了?!?/br> “南縣沒有冬天,也不會下雪,我只在五歲那年跟著祖父去永州時見過雪,阿鶯死的那年,永州的雪是歷來幾十年不曾有的大,好像要把房頂掀穿,一早起來門都推不開,好幾次夜里入睡都怕自己早上醒不來?!?/br> “第一次認出齊鶴年的時候,我恨不得直接結果了他,可憑什么,他一條命哪夠償還戚家這么多條人命?!?/br> “小王爺,我自問不是惡人,可我也不是什么善人,做不到以德報怨更做不到原諒,這仇,我非報不可?!?/br> “我怕死,遇到你之后,我更怕了?!?/br> “吧嗒”一聲,一只迷了路的鳥兒莽撞的飛撞在了窗框上,興許是撞暈了,踉蹌的在窗沿上晃悠了兩下,撲騰著翅膀跌跌撞撞飛出了屋檐,嚴從煜抬手輕輕撫了下紙卷上的字跡,聲音清冷: “你去一趟沈家?!?/br> ...... 自從戚相思承認了自己冒名頂替齊家五姑娘,隱瞞身份進入太醫院的罪行,她的牢房周圍一下清凈了許多,不知是刑部尚書有心隔離她還是受命如此安排,她在牢里的伙食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這兩天除了送飯的牢子外戚相思沒有見到別人,所以在見到傅容的時候她有一些訝異,他怎么會過來。 牢子開了門讓他進去后離開了,戚相思起身看著他,昏暗下傅容的臉上都是擔憂,他打量著牢房四周,陰沉沉不說還泛著森冷,呆上一個時辰都覺得難受更何況她已經被關在這里好幾天了。 “太醫院不忙么?!逼菹嗨甲屃俗屔碜?,發現也沒地方好讓他坐,笑著指了指那邊的木板床,“要委屈師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