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南北科技在市中心的homy皇京大廈,這是際安市最知名的地產商在本地的商業力作,入駐的都是國際知名企業,寸土寸金,而南北科技這個剛成立的新公司能在這里立足,足見霍南邶的財力。 藝大和皇京大廈有段距離,有地鐵可以直達,簡宓沒和霍南邶說,興致勃勃地買了點好吃的,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然而到了大廳,簡宓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和普通的辦公樓不同,這里的地面大理寺鋪就,吊頂的水晶燈璀璨,物業保安制服整齊,十分有禮貌地迎了上來,請她出示就職公司證件,不可隨意出入。 簡宓只好悻悻地給霍南邶打了電話,沒過一會兒,呂亟從電梯口出來了,微笑著迎了上來:“霍總有點事情出去了,讓我來接待簡小姐?!?/br> 簡宓和呂亟接觸過幾次,對他很有好感,而上次在學校里他狠狠地打了苗于蘭的臉,在簡宓心中,已經劃歸到自己人的范疇了。 “南邶他去哪里了?這陣子他好像很忙?!焙嗗惦S口問道,霍南邶的確很忙,除了日常工作,他隔一兩個星期就要出差,回來后總是看上去很疲倦。 “新公司在開發新產品,投入比較大,馬虎不得,而晉山那邊也無法一下子脫出身來,所以霍總很忙,”呂亟說起話來斯文有禮,“其實以前也很忙,不過為了簡小姐,霍總總是能抽出時間來的?!?/br> 十九樓到了,南北科技精簡的logo鑲嵌在玻璃和金屬制成的背景墻上,里面是半敞開式的隔間,分為四五個辦公區域,最里面還空置著,外面的區域看上去十分簡潔、整齊,員工們看上去都很年輕化,以男性居多。 呂亟帶著她朝里走去,隨口介紹了幾句:“這是設計部,那是程序部……” “我記得南邶說公司打算做游戲?”簡宓想了起來。 “是的,前期工作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主力開發手游市場,有一款游戲已經在內測階段了,我們計劃要占領手游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市場份額,在此基礎上逐年提高?!眳呜叫χf。 簡宓嚇了一跳,據她所知,網安科技是際安市最好的游戲公司,市場份額也不過百分之四、五十,霍南邶這樣一家新公司,還能超過這家老牌游戲公司?“目標會不會太高了……” 呂亟自信滿滿:“霍總不是常人,而且,他的運氣一向很好,再說了,游戲公司只不過是個小項目而已?!?/br> 簡宓撫了撫額,這位助理對老板的信心不是普通的好。 公司一共有兩層,轉了一圈后,呂亟把簡宓帶到了霍南邶位于二十層的辦公室:“簡小姐你在這里休息一會兒,霍總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回來?!?/br> 簡宓打量著這間辦公室,里面裝修得很簡單,沒什么東西,辦公桌、書柜、沙發,書柜里的書都是精裝厚本,很新,明顯就是用來裝飾的,辦公桌上放著一頭玻璃罩著的金牛,簡宓好奇地拿起來,居然出乎意料的重:“這……不會是真金的吧?” 呂亟忍住笑道:“九九九真金,霍總想有個好彩頭?!?/br> 簡宓噗嗤一樂,開玩笑說:“怎么連我的照片都沒一張,看來我不如金牛有價值?!?/br> 呂亟有些尷尬,解釋說:“這個……霍總是個喜歡把喜歡放在心里的男人……” “你口中的霍總,怎么和我見到的不一樣?”簡宓一臉的神秘,“實話告訴你,我也懷疑那個每天在我面前甜言蜜語的男人可能是外星人附在了你老板身上?!?/br> 呂亟急中生智,正色道:“在我們面前和在簡小姐面前當然不一樣,我很理解霍總在簡小姐面前放飛自我的任性?!?/br> “放飛自我……呂亟你真有才,我覺得你前途不可限量?!焙嗗悼┛┬Τ雎晛?,那眼角彎彎,笑意璀璨,甜美得仿佛卡布奇諾上的奶油泡沫,連窗外的湛藍天空都失了顏色。 一層若有似無的不安在呂亟心頭浮起,他避開了那清澈的視線:“你先休息一會兒,茶還是咖啡?” “不用忙了,我就路過一下,這就走了,”簡宓把手里的袋子遞給了呂亟,“送給你吃吧,辛苦你啦,每天除了照顧南邶還要順帶兼顧我這個吃白食的?!?/br> 袋子沉甸甸的,就好像呂亟的心,他定了定神,微笑著接了過來:“謝謝簡小姐?!?/br> “那里是什么地方?”簡宓好奇地走了過去,角落里有一道門,她推了推,門牢牢地鎖住了。 呂亟神情自若地回答:“這是霍總的休息室,只有霍總自己才有鑰匙?!?/br> “居然鎖起來了,里面一定有秘密?!焙嗗低嶂X袋想了片刻,忽然樂了,“不會在里面藏了一個美女吧?” 呂亟的額角快要滲出汗來,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簡小姐說笑了?!?/br>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就一個閑人,還總是給你添麻煩,”簡宓歉然朝外走去,“上回讓你寄快遞已經很不好意思了?!?/br> “???”呂亟愣了一下,忽然回過味來,“應該的,簡小姐的事情,就是霍總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br> “我自己下去就好了,你忙去吧?!?/br> 電梯開了,簡宓朝著他擺了擺手,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在電梯口站了好一會兒,看著數字從二十跳到了一,呂亟這才大步朝著辦公室走去,在門上的密碼鎖上按了幾下,門開了。 里面很大,臥室、衛生間一應俱全,比起外面的簡練,多了幾分溫馨的家居味道。 靠窗的榻榻米下,有個年輕女人盤腿坐著看著窗外,一頭黑發如瀑布般披散著,遮住了她的側臉。 作者有話要說: 金屋藏嬌……呵呵噠 ☆、提拉米蘇(四) 聽見了開門聲,那年輕女人抬起頭來朝著呂亟看了過去,她約莫二十四五歲,一張瓜子臉上五官小巧精致,十分漂亮。 “安意小姐,她走了,”呂亟輕聲說,“你是要再歇一會兒還是先走呢?” 女人站了起來,朝著呂亟笑了笑,笑意卻有點冷:“這樣躲起來不敢見人,這些年是頭一遭呢?!?/br> “對不起,不過這是霍總吩咐的,”呂亟解釋道,“而且當時安小姐如果選擇離開在時間上也是完全來得及的?!?/br> 安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微微一笑:“你緊張什么,我又沒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想留下來看看這位南邶的新婚妻子。聲音倒是挺好聽的,不會真的把南邶迷得神魂顛倒了吧?” 她的笑靨如花,好像剛才的冷意只不過是呂亟的錯覺。 呂亟不動聲色地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老板的心思不是我們員工可以揣測的,特助也不例外?!?/br> “幫我換壺茶吧,謝謝?!卑矊幹噶酥该媲暗牟鑹?。 “好,請稍等?!眳呜睫D身出了套房,幾步就到了辦公室外,打開手里的袋子一看,是一杯牛奶和一塊提拉米蘇,可能是剛才蹭到了,提拉米蘇上的巧克力粉和乳酪有些掉了。 鬼使神差的,他拿起來舔了舔,巧克力粉帶了一點清苦,他又喝了一口牛奶,那苦味頓時被奶味沖得淡了,底下的清甜隨之而來,味道出奇的好,簡直能媲美簡宓那甜美的微笑,讓人心情都舒暢了起來。 “小劉,去沏壺茶,”他隨口吩咐旁邊的助手一句,打開了手機,向霍南邶匯報了一下剛才情形,順便提了一句,“簡小姐替你送來了下午茶,你不在,就便宜我了?!?/br> 電話那頭有片刻的沉默,好一會兒才問:“安意還在嗎?” “在,我讓她暫時離開她不肯,躲在了你的休息室里,”呂亟又問,“要和她說話嗎?她看上去有點不太高興?!?/br> 霍南邶又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說:“讓她別等我了,我直接回家了?!?/br> 呂亟無來由地感到一陣神清氣爽:“好的,我這就和她說?!?/br> 簡宓回到家里,天色已經晚了,霍南邶發了微信,他談的一個項目在際安市的郊區,回城正好趕上了晚高峰,現在正堵在高架上,讓她先吃飯別等了。 陳阿姨并不住家,簡宓讓她先走了,她下午吃了點心,并不餓,想要等霍南邶一起吃。 天氣已經漸漸轉暖了,陽春三月的夜晚仿佛四處都帶著花的甜香。簡宓有些心癢難耐,上了頂層的花園。 自從上次和霍南邶上來過一次,她在頂層花園的恐高癥好像稍稍好了一點,能在花園中間的搖椅上坐著不心慌了。 頂棚敞開著,夜空仿佛觸手可及,坐在搖椅上微微晃動,清風徐來,滿城燈火就在腳下。 簡宓從前覺得,有錢人也并沒什么了不起,頂多也就是房子住得大一點,車子開得好一點,可現在她好像有點明白了,金錢帶來的極致享樂,能在不知不覺中腐蝕人的意志。 不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簡宓回頭四下張望了片刻,忽然覺得腳下有什么東西正在扯著她的褲腳。 她低頭一看,只見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小狗使勁地拱在她的腳旁,拱兩下踉蹌一下,好像站立不穩的模樣。 她又驚又喜,蹲了下來,摸了摸它的后背,那毛綿軟得好像棉花似的,舒服極了。 “小東西,你怎么了?是不是走丟了找不到爸爸mama了?”她小聲地問,深怕把小狗嚇跑了。 小狗抬起頭來,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汪汪”叫了兩聲,那聲音奶聲奶氣的,一聽就好像是在撒嬌。 簡宓的心都快要被它看化了,抬手把它抱在了懷里:“小乖乖,你怎么亂跑啊,你多大了?你主人找不到你該著急……” 她忽然想了起來,這里是私宅的空中花園,怎么可能有狗走散了跑到這里呢? 抬頭一看,樓梯口有個身影靜靜地站在那里,燈光將他的臉龐暈染上了一層淺淺的黃色,看上去暖意融融。 她快步跑了過去:“南邶,這是你的小狗嗎?你什么時候弄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霍南邶雙手攬住了她的腰,搖了搖頭:“不是我的?!?/br> 簡宓有些失望:“你朋友的?可以讓我玩兩天嗎?它好可愛……” “它是你的,我送給你的禮物,”霍南邶失笑,“特意從f國替你預訂的,今天剛到,純正血統的比熊犬,這么晚回來就是去接它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br> 簡宓驚呼了一聲,差點沒蹦起來:“真的嗎?南邶,我真的可以養它嗎?我愛死你了!” 霍南邶揉了揉她的頭發,戲謔地道: “看來我要送你狗狗才能得到你的愛,我是不是該吃醋呢?” “才沒有呢,我一開始就愛你,以后也愛你,一輩子都愛你,”簡宓胡言亂語了一通甜言蜜語,在霍南邶的臉上猛親了兩下,轉頭抱著比熊犬就跑了下去。 比熊犬蠕動了一下,從她懷里探出頭來,客廳的燈光亮堂起來,簡宓看得更清楚了,狗狗通體雪白,烏溜溜的黑眼睛和小鼻子鑲嵌在毛發中,毛茸茸的腦袋圓溜溜的,粉色的小舌頭不時舔著鼻尖,漂亮到了極點。 “給它起個名字吧?!被裟馅嶙h。 “白加黑怎么樣?”簡宓噗嗤一樂。 “感冒藥嗎?”霍南邶想了想說,“不如叫提拉米蘇?” 比熊犬忽然從簡宓的懷里跳了下來,抖了抖身上的毛,“汪”地叫了一聲。 “看來它喜歡這個名字,就這個了?!焙嗗狄诲N定音。 提拉米蘇才五個月大,卻非常乖巧,霍南邶說,犬舍送來以前就已經專門訓練過了,會自己上廁所,犬舍也會定期過來照看狗狗,要是有什么不懂的,盡管打電話請專業人士過來指導。 簡宓沒幾天就適應了這個家里的新成員,成天把提拉米蘇打扮得美美的,拍照放在朋友圈秀,立刻替它圈了一群粉絲,底下的同學好友都一溜兒地驚嘆小狗狗好可愛,只有苗于蘭陰陽怪氣地發了一條朋友圈:唯小人與貴婦人難養也。 簡宓沒加苗于蘭好友,這個是一個同學轉發在班級微信群里的,還傻呵呵地問:苗于蘭這是在說誰???被幾個知情的同學刷屏刷了過去。 簡宓也不知道她這是怎么得罪苗于蘭了,怎么就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不過,畢業以后兩個人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交集,從此相忘于江湖吧。 這天,簡宓正溜著提拉米蘇在小區里逛呢,陳年打了電話來了,劈頭蓋臉地就問:“這兩天你有沒有接到不出聲的sao擾電話?” “沒有,”簡宓納悶地問,“出什么事了?” “你認識一個叫做安意的女人嗎?” “不認識?!?/br> “那個手機號碼是她的,我查了一下,她是晉山人,現在在愛莎大酒店工作?!?/br> 簡宓愣了一下,再次搜腸刮肚想了想,的確不認識這個名叫安意的女人:“她為什么打sao擾電話給我?” 陳年輕哼了一聲:“我可服了你了,小宓,還有誰是和你有關系的晉山人?這個女人,百分之九十九和霍南邶有關?!?/br> 因為婚禮是在愛莎大酒店辦的,簡宓對這里很熟悉,餐飲部和策劃部里都有專門負責聯絡她的小助理,她找了個名頭請兩個小助理喝下午茶聊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就套出了酒店內部的管理信息。 安意是今年年初空降到這家酒店的,時間大概在簡宓婚禮后,職位是總裁助理。小助理的語聲中帶著曖昧,雙眼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她蠻厲害的,才來幾個月就在這里站穩腳跟了。酒店的黑鉆vip客戶都很買她的帳?!?/br> “背后有人吧,厲害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