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藏點心、發燒、喪命(六千字)
小茴和張嫂子聽完吩咐后,立刻在整個汀蘭水榭里大肆搜查起來,程岐瞧著這兩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忙活,餓的眼花繚亂,連看的力氣都沒有了,干脆走去帳床邊,仰躺在身上,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孟姨娘見勢,坐過去和她講人生哲學詩詞歌賦,想要提高一下她的文化素養,這樣到了皇帝面前,那讀書人大家閨秀的氣質也能濃些。 但孟姨娘哪里懂那些,好容易念一句李白的詩,還給安杜甫的腦袋上了。 程岱是被孟姨娘揪上來的,方才上來一看,程岐餓的氣虛乏力,還想幫著說幾句公道話,但程衍沒開口,他也覺得這是為程岐好,索性坐了下來。 程衍坐在旁邊,一邊擺弄著手里的橘子,一邊看著程岐的方向。 那人現在是餓成了狗,自然也有了狗的嗅覺,聞到那橘子的清香,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險些嚇到了旁邊的孟姨娘。 那人回頭,發現是程衍的橘子惹程岐上鉤,便催促程衍快吃掉,揮手一個橫掃又將程岐打倒,下了死命令道:“不行,你休想?!?/br> 程岐欲哭無淚。 不知小茴和張嫂子翻箱倒柜了多久,總之這兩人是恨不得把汀蘭水榭的灰塵和空氣都帶走,然后拍了拍身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稱沒有吃食了。 孟姨娘的火氣這才消了下去,把青苗叫到身邊,也沒罵也沒打,只說:“以后不許再給你家姑娘偷東西吃了,聽到沒有,她若是吃胖了,圣上就不喜歡了,到時候你家姑娘就不能進宮當娘娘了,你記住沒有?” 青苗懂事的點了點頭,看樣子已經被‘進宮當娘娘’的傳銷大師洗腦了。 程岐坐起來,瞧著自己但凡能裝東西的地方都掃空了,無奈的嘆了口氣,正要送客的時候,聽到孟姨娘說道:“宗玉,你還在看什么呢?” 程岐抬頭,瞧著程衍走過來,嘟囔道:“笑話還沒看完嗎?” 誰知程衍只是繞過她,再去看那些被掏空的地方,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漫不經心的說道:“只怕漏下什么,你最狡猾了,我再檢查一遍才放心?!?/br> 程岐恨不得氣死過去,怎奈現在連抬腿替那人屁股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認命的看著他摸索,切齒道:“…你個該死的?!?/br> 孟姨娘確很滿意,回頭對程岱道:“你看看你二哥,這才對嘛?!?/br> 程岱也認真的點了下頭,自己這個姐心眼兒太多,保不齊房頂都能藏兩掛臘rou啥的,遂往前走了幾步:“宗玉哥,我幫你?!?/br> “不用?!?/br> 程衍看完最后的妝奩盒子,攔著他往回走道:“沒了,咱們走吧?!?/br> 程岱愣了愣,應了一聲。 孟姨娘又囑咐威脅了程岐幾句后,一行人這才風風火火的離開,他們才真的算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不放過任何一片云彩。 程岐生無可戀的躺在帳床上,雙手疊著放在心口。 神啊,快把我帶走吧。 青苗走過來,有些愧疚道:“姑娘,奴沒用,沒能把吃食拿過來?!?/br> 這孩子為了自己都做了賊了,程岐哪里忍心怪她,坐起身揉了揉她的頭,只是這安慰的話沒說出口,她突然神色一變,然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青苗嚇了一跳,不安道:“姑娘?” 青黛也莫名其妙的,還以為哪里有什么怪味道,便也跟著聞了聞。 “姑娘?”青苗道,“您在這兒聞什么呢?” 程岐緩緩的起身,一邊嗅著鼻子,一邊滿屋的走,仔細道:“你們兩個聞到了沒有?”越聞越用力,“你們兩個聞沒聞到?” 青黛皺眉:“聞到什么???” 程岐眼睛直放亮光,一拍巴掌肯定道:“是玉帶糕的味道!” 青苗抬頭,覺得自家姑娘可能是餓過頭,出幻覺了,忙要扶著她躺下。 程岐甩開她的手,也不顧青黛的一臉焦灼,順著味道徑直走向那妝奩盒子,將里面的抽屜拉出來一看,有個小紙包,打開來,里面真的是玉帶糕。 “我就說有點心的味道!” 程岐大喜過望,拿起那還溫乎的點心,雖然只有兩塊,卻立刻吞咽起來。 青黛和青苗對視一眼,實在是一頭費解。 孟姨娘帶著的小茴和張嫂子不是已經把吃的都搜刮走了嗎,這突然來的玉帶糕是怎么回事?總不會是憑空冒出來的吧。 而坐在妝臺前,美滋滋的吃著點心的程岐卻反應過來了,她轉過身坐著,瞧著屋子里程衍走過的地方,吩咐道:“你們倆,快把程衍翻過的地方再翻一遍?!?/br> 再翻一遍? 一個地方翻三遍? 青黛和青苗雙雙不解,但架不住程岐催促,便依言照做,結果還真有驚喜。 只要是程衍碰過的地方,十個有九個都塞藏了一小包的點心,有的是玉帶糕,有的是山楂糕,有的是龍須酥,有的是芙蓉餅,總之都是程岐愛吃的。 只是為了不引人注意,一包里最多藏了三塊,最少只有一塊,但架不住藏得多,加起來也得有兩盤,足夠給程岐飽腹的。 瞧著那人吃的十分滿足,青黛既無奈又欣慰的笑了笑,她無奈程岐一個國公府的長房嫡女竟然在家給餓肚子,欣慰在于,程衍的良苦用心。 這一個一個的包好點心,又一個一個的藏,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功夫,況且要是被那位姓孟的發現了,不知道程衍少爺要被數落成什么樣子。 “程衍,好程衍?!?/br> 程岐吃著,嘴里面還不住的嘟囔道:“好人啊,真是個好人?!?/br> 青黛忍俊不禁:“姑娘,您慢點兒吃?!?/br> 青苗見狀,也趕緊給倒水:“姑娘,小心噎到,那點心可是干呢?!?/br> “好人好人?!?/br> 程岐吃的啥都聽不到了。 … … 日子很快就到了下個月,因著錫平這邊的船運碼頭開了,其中負責的就有她舅舅顧杭一個,所以快速安全起見,本來是要走水路的。 但不要偏來,要時偏又不來,那持續了一秋天的詭異雨水最近不下了,連著兩場大雪將那綏水凍得結實,程岐又只得走陸路。 程云奪不知道是真的為了程岐,還是想要支開程衍,便叫那人帶著護衛隊親自護送程岐去上京面圣,那人也沒有拒絕,說答應就答應了。 在程岐看來,無非是程云奪不相信那張新的配方,怕程衍留下鼓搗,所以才出此最簡單也最有用的中等策略,所謂拖上一天是一天。 程老夫人也同意了,想必她是能看出來程云奪的‘良苦用心’的,但叫程衍去護送有兩點不可避免的好處,一是程衍的武功較高,二是給他正一正身份,此一行也給全天下人看看,她的繼孫是個什么樣子。 面圣很重要,所以程岐很快就啟程了,他們只需要出錫平,在武山源城的太平驛館那里等著,靖州,也就是上京皇帝自會派人來接。 這還是程岐自打穿越過來之后,第一次出梁城,從前雖然也出過,但只是去朱雀樓而已,更何況,這次能離開錫平,看看外面的世界。 雖然都是同一個昌朝,但一州九城卻各有不同,可見這全國十四州,該是有多少令人興奮的風土人情,要不是面圣不能耽擱,她非要好好的玩一玩。 穿越來的這一年過得,可是驚心動魄呢。 在錫平汾城的驛館啟程后,程岐又馬不停蹄的趕去郾城的佳興驛館,那郾城是錫平的邊城,進了那里再出了關卡之后,就正式離開錫平。 再趕近百里的山路,過了蒙山關口,就進入武山地界,聽說那里還立著他祖父弟弟程青,也就是白老夫人的夫君的碑位。 這人算起來,也是自己的叔祖父,程岐是要下去見一見的。 只是還是那句話,要來不來,不來偏來,眼看著臨近傍晚,還有十幾里的路程就要到郾城的佳興驛館了,卻憑空一個打雷,下起傾盆大雨來。 那風刮得是從前少有的激烈,使得整個馬車都傾瀉搖晃恐怖的很,程衍費力的掀開小窗的簾子,看了一眼身后跟著的,程岐所乘坐的馬車。 那人啟程前餓的沒什么力氣,疲憊至極下又在路上折騰了這么多天,這會兒又風水雨淋的,他實在是放心不下,便冒雨下去馬車。 阿橋忙給他穿上蓑衣,喊道:“少爺小心!” 程衍瞧著那些隨行的護衛,又抬頭打量了一下雨勢,喊道:“楊大哥!” 先行馬上的護手首領立刻道:“少爺!” 程衍喊道:“還有多遠到佳興驛館!” “往東十里!”楊大哥回應道。 程衍聞言,跑去程岐的馬車前,喊了幾聲,里面沒有人回話,他不安的掀開車簾子一看,程岐整個人窩在里面,渾身發抖,臉色慘白。 不用上手,這一看就知道是連天折騰,程岐發高燒了啊。 這樣大的雨,兩邊的寒風往里灌,要是慢慢趕路的話,程岐怕是得燒干了,程衍咬了咬牙,也罷,長痛不如短痛。 “楊大哥!” 他回頭頂著雨吩咐道:“你帶幾個人先去驛館安排!叫管事的去請附近的郎中過去驛館候著!再雇幾個附近的年輕媳婦兒等著伺候!” 楊大哥皺眉點頭,帶著幾個兄弟快馬先行。 程衍則叫程岐的車夫讓地方,親自拿起馬韁,一揚一落,叫那馬快行。 又奔波了一刻鐘多,在程衍的驅使下,馬車終于停在了佳興驛館前,那管事的早就帶著伙計等著了,見勢趕緊叫人送傘過去,笑臉相迎。 “宗玉少爺…您是宗玉少爺吧?!惫苁碌挠H自打著傘冒雨跑過去。 程衍還哪里顧得上他,喊了一聲快過來擋雨,然后撩開車簾子,將里面渾身燒的guntang的程岐緊緊的抱在懷里,側著身子免得她被雨淋。 管事的一愣,忙把傘往前遞著問道:“岐姑娘這是怎么了?” “奔波發了高熱?!?/br> 程衍飛速的抱著那人進去驛館內:“房間在哪兒?郎中和伺候媳婦兒呢!” “郎中在房間候著呢?!?/br> 管事的忙引著程衍上了二樓,進了那間干凈雅致的屋子,遠近聞名的喬老郎中正在里面恭敬的站著,見狀忙道:“老朽…給宗玉少…” “伺候的管事媳婦兒呢!” 程衍將程岐放在帳床上,回頭焦急的問。 管事的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看來那些酒菜是白準備的,忙道:“這突然下起了大雨,就算要來,也得晚啊?!?/br> “你這館里沒有伺候的女婢嗎?” 程衍接著問。 管事的為難的搖了搖頭。 程衍氣得咬牙,招手讓管事的出去,回身對喬老郎中說道:“我小妹高熱,還請您老妙手回春,她身子弱著,怕是用不了猛藥?!?/br> 見程衍這般捉急,喬老郎中安慰道:“宗玉少爺別急,若只是一般的高熱,行針就會好的,不必用藥?!庇诌谱鞛殡y,“只是,這岐姑娘衣服都濕透了,若不趕緊換下來的話,行針也沒有用啊?!?/br> 這程衍當然知道,所以他才會吩咐雇些丫頭婆子來,但眼看著那些人不來,程岐又開始渾身發抖,他簡直要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不如…宗玉少爺您給換了吧?!?/br> 喬老郎中道:“您與岐姑娘是兄妹,這般情急,無人會說什么的?!?/br> 程衍為難。 這實在是不合適啊。 喬老郎中忽然一臉正色的說道:“清者自清,宗玉少爺不必顧忌?!?/br> 說罷,避嫌的出去了。 程衍見狀,也知道沒有別的法子了,反正大昌國的民風,兄妹姐弟之間也沒有多么避諱,成年后一起洗澡睡覺的,也有各別。 他叫人取了包裹里的干衣服來,走去帳床邊,深吸一口氣,將程岐濕透了的冬袍脫了下來,里面的襦裙也潮乎乎的,但想必最里面的小衣是沒問題的。 他坐在床邊,將程岐抬起來抱在懷里,單手熟練的解開她的衣扣,在心里面念著以正君子風范的心經,將那潮潮的襦裙脫了下去。 可就算他念著心經,也不免晃了下神,正常的男子,面對這般,想必都會生出些羞赧的念頭,更何況是程岐這般,嬌嫩欲滴的待采花朵。 程衍盯著程岐那香滑圓潤的肩頭,和那線條清晰的鎖骨,手掌下,是她吹彈可破的后背肌膚,微咽口水,呼吸不由得困難了些。 “媽的,我真是欠你的?!?/br> 程衍罵著,伸手捏了一下程岐的肚兜邊緣,確定沒濕后,手腳飛快的給她換好了新的襦裙,再喚喬老郎中進來。 為了讓程岐能更舒服些,程衍叫她枕著自己的腿,一邊幫她擦著濕發,一邊瞧著喬老郎中給她把脈,xue位行針,施以最周全的醫術。 “岐姑娘這脈象虛弱,可不僅僅像是高熱的樣子啊?!?/br> 喬老郎中捻著胡子分析道。 程衍無奈,將她絕食減重的事情說了,惹得那老郎中不快。 “怎能這樣胡鬧?!?/br> 他道:“秀女素來嚴格控制飲食,本就乏力體虛,竟然還不給吃食,這樣連番趕路顛簸,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難熬?!?/br> 程衍沒說話,眼底卻有些心疼。 “也罷?!?/br> 喬老郎中道:“老朽會給岐姑娘好好調理的,宗玉少爺大可放心了?!辈恢挥X又贊不絕口,“只是宗玉少爺這般上心,真是叫老朽刮目相看啊?!?/br> 程衍淡然一笑:“這沒什么?!?/br> “針行完了?!?/br> 喬老郎中緩緩起身,折騰了一晚上,也有些困倦:“再有半個多時辰,岐姑娘的高熱便可退去,只是未免出什么意外,還請宗玉少爺費心看顧?!?/br> 程衍起身相送:“這是自然,先生慢走?!?/br> 喬老郎中拱手離開。 程衍小心翼翼的放下程岐,站在屋子里伸了個攔腰,連夜趕路,他整個人也是疲憊不堪,脫去濕漉漉的外袍,想要換上干凈的衣服。 “咳咳…” 就在他剛把外袍脫下,健碩的光滑脊背展漏無疑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咳嗽的聲音,程衍捧著新衣服猛地回頭,順勢捂住胸口,一副險些受到侵犯的樣子。 好在程岐只是咳嗽了兩聲而已,仍是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狀態。 “高熱還想占我便宜?!?/br> 程衍皺眉換好衣服,又聽程岐咳嗽了兩聲,不放心的過去坐下,那人平躺著似乎很不舒服,他便伸了伸手。 病中的人自然是覺得怎么舒服怎么來,程岐抓著程衍的手臂,抬身往他的懷里靠了靠,那人自然的摟著他的背,靠在冰冷堅硬的床柱上,一臉生無可戀。 媽的,程岐你不是上天派來救贖我的,你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吧。 只是就算心里抱怨,程衍還是口嫌體正直的,他就這樣任勞任怨的抱著程岐略微發抖的身子,給她捂著被子,直到半個時辰后,程岐的呼吸逐漸穩定下來。 程衍渾身酸疼,卻不敢動,伸手摸了摸程岐的額頭,感覺冰涼涼的,終于放下心來,便想把程岐放下,去樓下大堂吃口飯。 “哥哥…” 程衍剛一動作,懷里的程岐忽然嘟囔了一句,那人一愣,神色有些古怪,然后低頭小聲的說道:“你喊我什么?” “哥哥…” 程岐似是無意識,睫毛不安的抖了抖,又極小聲的說了一次。 程衍的瞳孔略顯深邃,茫然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平靜的輕應了一聲。 他應了之后,程岐的睫毛不再顫抖,眉頭也松開了。 “哥哥…” 她低低呢喃道:“謝謝你…每天早上…都送東西給我吃?!蓖A送?,“香蕉牛奶很好喝,焦糖面包…也很好吃?!?/br> 程衍聽著,露出些許笑容來:“不客氣?!?/br> 然后兩人又保持這樣的姿勢,大抵一刻鐘后,程衍實在是餓了,便趕著那些雇來媳婦兒過來,將程岐交給她們,下樓用飯去了。 楊大哥和阿橋他們還在等著他,見到程衍下樓來,后者忙道:“少爺,岐姑娘的高熱可退了?” 程衍點頭,順勢在桌邊坐了下來,館里的伙計忙給程衍上了碗筷,那人折騰了這許久,饑腸轆轆,立刻風卷殘云起來。 “宗玉少爺?!?/br> 楊大哥沒想到程衍一個斯文人,還有如此吃相,看的訕然。 “這岐姑娘病了,咱們是不是得在這驛館休息幾日再啟程啊?!彼?。 程衍吃的滿嘴鼓著,點了下頭。 只是他這嘴里面的東西還沒等咽下去呢,袖子里的卷軸再次灼熱起來,程衍咀嚼的動作一停,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而楊大哥他們看著程衍袖子發亮,都是一頭霧水。 “宗玉少爺,您袖子…” “我知道?!?/br> 程衍將那卷軸拿了出來,左右旁人是看不到上面的字跡的,打開來,果然又出現了一行字,寫著: ——天禧十七年冬月二,兵臨城下。 又是喪命之險! 程衍下意識的看了眼上面的那句‘他鄉遇故知’,微微皺眉,沒想到這次的喪命之險竟然還是沖著程岐來的,只是值得松泛的是,比起從前的快速消失,這次的字跡,是很慢很慢的在變淺。 也就是說,距離喪命之險還有些時間,況且還不知道敵人是誰,于是乎… 程衍端起飯碗繼續吃。 習慣了。 程岐老遇到喪命之險。 這人就是命里該著,習慣了,都習慣了。 只是楊大哥一行人還莫名其妙的,又不敢問,也都沒吱聲。 … … 翌日清晨,程岐醒過來,分明昨夜高燒成那樣,今天卻渾身輕松,絲毫不像是病人的樣子,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 在這個世界里,她一旦生病,就會好得很快。 聽到敲門聲,原是程衍端著飯菜上來了,問及情況,瞧著程岐沒事,也稍微放下心來,叫她坐過來吃飯。 一說到吃飯,程岐自然是一百個愿意的。 瞧著她吃,程衍放在桌上的手敲了敲,想起卷軸上還沒消失的喪命之險,有些猶豫的想要勸說,叫程岐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不要入宮。 誰知這話還沒說出口,管事的忽然一股風兒似的沖了上來。 “宗玉少爺,岐姑娘!” 管事的氣喘吁吁的停在房門口,看的屋內的兄妹二人一頭霧水。 “怎么了?”程衍問道。 管事的驚喜道:“是…是平廣王殿下來了,他聽說姑娘昨夜病了,特地從武山往這邊趕了一晚上的路,親自來接姑娘入宮!” 程岐驚愕,程衍則一臉冷漠。 來的真是時候。 這下子不入宮都不行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