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廣場舞???
程岐好懸郁悶了,又一連在汀蘭水榭待了三四天,每日飯吃得少,只照常喝那隋郎中開的湯藥,剩下時間就躺在帳床上,如死了一般。 她受打擊太大了。 一個人突然穿越回古代,要在這滿是古怪的家族里活下去,兩年后不出意外自己還要入宮做妃妾,這任誰也不能輕易接受吧。 只是到了第六天傍晚,她在帳床上躺著,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些紛亂的腳步聲上樓而來,程岐睜眼,入目是程老夫人身邊的周mama。 “周……” “姑娘得罪了?!?/br> 程岐疑惑開言,卻被周mama一把捂住嘴巴,然后粗魯的往床下拖,那人喚來在二樓等著的眾仆婦,七手八腳的將程岐給抓了下去。 她許多天沒好好吃飯,這會兒丁點兒力氣都沒有,而那些仆婦壯的和老爺們兒似的,抓她就像摁小雞子般,再如何如何都是徒勞掙扎。 而在周mama的帶領下,程岐很快被她們帶到蘅蕪院,而沿路她發現,往常傍晚府里就燈火通明了,今個兒卻反常的一片漆黑。 而到了蘅蕪院院中,程岐更是驚到了。 院中間擺著一個鐵桶,里面不知道燒著什么,那火苗一竄八丈高,弄得周遭全都是亂飛的灰沫子,熱意和紅光撲面,她用力的向后頂著。 而府里的所有人都聚在那個半開放的正堂里,程老夫人站在最中間,瞧著程岐的樣子是一臉擔憂,旁邊的孟姨娘更是淚流滿面,旁人也是神色各異,但最多的還是緊張和害怕,大家聚攏在一起,誰也不敢往前靠著。 “你們要干什么!” 程岐辦多了案子,見過一種人體祭祀,這國公府里拴著瘋女人不說,二叔還妄圖殺了過繼侄子,難不成要用自己的血rou,來鋪墊未來的前途嗎? “別殺我??!別殺我!” 程岐急了,鉚足了勁往后躲,卻又被周mama輕而易舉的推到前面。 正喊著,她瞧見左邊走過來一個衣著破落的老婆子,好家伙,不知道還以為是要飯的迷路了呢。 那婆子七八十歲的樣子,頭發黑白摻雜還打著卷,身著一身厚重黑袍子,明顯是在s低配版吉普賽人,手里還拿著一根裂縫的拐杖。 可也奇了,她那木拐杖往鐵桶里放的時候,竟然還不燃燒,再一抬,那火星子唰的揚在半空中,如燒紅了的星辰一般。 圍觀的眾人紛紛驚奇的哇出聲,只有程岱和程衍面無表情,前者是天性使然,后者則是明顯的不耐煩和冷漠,看樣子是不太相信這些懸乎的巫術。 “沙漠啊?!?/br> 孟姨娘聲音微顫,不敢近前:“我們給你找了這錫平最好的驅邪婆子,你上次做傻事沒成,怕是被什么邪祟上身了,你別怕啊,等婆子施法,把你身上的臟東西給摘了去,咱們就沒事啊?!?/br> 二房的鄭氏摟著懷里的兩個孩子,也無奈的哽咽道:“別怕啊沙漠,這馬婆子靈得很,什么魑魅魍魎見到她都會跑的?!?/br> 程嵐有些擔憂:“要不還是算了吧?!?/br> 孟姨娘叫他閉嘴:“這都是為了沙漠好,邪祟不除,哪日再做些怪事出來,名聲不打緊,傷了你meimei的性命怎么辦?!?/br> 程嵐聽聞,也覺得有理,便為難道:“阿岫啊,哥哥在這里,你別怕?!?/br> 程岐當然不怕,她是要氣死了。 什么驅邪無數。 全是迷信! 謠言! 你們這些似乎只生活在微信朋友圈里的傻缺! “什么狗屁巫術!” 程岐即便被按著,也不忘給他們科普:“這巫術都是假的!那木棍上面被涂了酒精!所以才不會燃燒!都是障眼法!你們這些沒上過化學課的愚人!它的化學公式是2h5h 32=22 3h2!” 馬婆子聞言,冷漠的轉過頭來。 這一看不要緊,程岐嚇了一跳,說是馬婆子,但瞧這滿臉的皺紋堆累,說是馬祖宗也有人信吧,而且臉上畫的什么,印第安人嗎? 而聽完這些話,季氏瞪眼道:“沙漠嘴里念叨什么呢!是不是咒語!” 程岐氣的頭冒青煙:“是科學!現代科學!” 馬婆子揮手,直叫周mama等人將她綁在那離鐵桶不遠處的椅子上,那粗糲的麻繩將她的手腕磨出血來,手指尖因著不活血都發青了。 程岐被綁住不能動彈,惱怒的瞪著馬婆子:“我知道你是在騙人!弄點兒小伎倆就想唬住我!做夢吧你個老菜幫子!” 季氏伸手指著,唏噓道:“快看!沙漠身上的邪祟在威脅馬婆子呢!” 程老夫人焦慮的往前探頭,程云杉趕緊攔住她:“母親,小心啊?!?/br> “沙漠!” 程老夫人心焦道:“你聽話,邪祟除了咱就好了??!” 程岐則扯著嗓子喊道:“奶奶!我沒??!是這婆子騙你們呢!” 馬婆子微微瞇眼,那滿是皴傷的連掩在黑袍中,再借著這昏暗的光,如同老年版貞子一般,她從袖子里取出一條畫滿了朱砂紅紋的手巾,對著程岐喊著的嘴就粗魯的塞了進去,低冷道:“這邪氣兒不能從嘴里出去?!?/br> 苦辣的味道十分嗆鼻,程岐眼淚都出來了,她也是個識時務的,知道沒辦法揭穿馬婆子,只得安靜下來,以免再被她打罵。 而其余人見程岐不再喊叫,紛紛稱贊馬婆子的神通廣大。 程岐翻了個白眼。 并非她想,而是這毛巾噎在嗓子眼兒,干嘔的很。 做完這些,馬婆子叫府內的長輩都過來,互相用雙手搭著肩膀,連成一條很長的隊伍,繞著那鐵桶快走,嘴里面還得嘟囔著:妖魔鬼怪快離開。 程老夫人愛孫心切,趕緊叫程云杉等人照做,自己還當起隊伍的頭來。 他們繞著鐵桶走著,嘴里振振有詞,一會兒要揮下手,一會兒要抬下腳,一會兒還要走三步退兩步,一會兒面對面拍拍手。 而馬婆子跟在最后,手里拿著個臟污的碗,沾了里面的液體一彈,那鐵桶里的火苗又唰的躥得老高,照亮不遠處程岐有些懵逼的臉。 這驅邪儀式怎么這么眼熟啊。 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程岐被那火熏得眼睛疼,用舌頭把那毛巾往出頂了些,也恍然想起來了。 這不是廣場舞嗎? 小區天天有。 而與此同時,程岐的腦海里也飄出一個膾炙人口的旋律來。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云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留下來!” ——“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