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葉恒宇眸光頓時移到沐夏身上,眼里的冷漠淡了幾分。本以為她會極力反對,沒想到,她不僅沒反對,還笑了。 雖然只是很淺的一個微笑,卻讓他一陣恍惚。仿佛又回到當初相識的那個女孩。 陽光又恬靜! “你來接我回去嗎?”沐夏伸手去拿放在床頭的奶瓶。她需要給孩子喂水,說話的時候自然沒看葉恒宇。語氣似乎像一個妻子正在對丈夫說話一般平靜。 葉恒宇盯著沐夏良久,確定她正常以后才蹙起眉頭道:“是!醫生說你今天可以出院?!?/br> 沐夏抱著孩子,伸了兩次手,卻沒夠到奶瓶。葉恒宇上前,長臂一伸,拿過裝有溫水的瓶子遞給沐夏。 沐夏一愣,望著面前一雙白皙的大手。她的心從他進門開始不停顫抖。直到現在,那股壓抑的恨讓她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接過水瓶,喂進小葉子嘴里。孩子大眼睛不停地轉啊轉,竟然咬著奶瓶咧著嘴笑了。 沐夏低著頭,心中忍不住感慨。孩子就是孩子,他的世界是多么的純潔。 葉恒宇站在病床前,沐夏一直低著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房間里的氣氛有瞬間的壓抑。 就在葉恒宇的目光越來越冷之際。沐夏突然抬頭,眼里含笑,望著葉恒宇聲音輕柔道:“謝謝你來接我。以前是我做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輕柔的語氣帶了幾分悔意,幾分委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過孩子,仿佛頃刻間,她從那個清純頑劣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風流雅韻成熟的小女人。 一顰一笑竟然讓他覺得風情萬種。他的心竟然莫名的一陣蕩漾。 “原諒?沐夏你有什么資格求我原諒。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來接你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比~恒宇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眼里盡是不屑一顧。 沐夏藏在被子下的腳趾彎曲著,狠狠地揪著床單,她的臉上依舊是平靜的,像是一湖死水,就算是丟下一個石頭,連一圈波紋都未激起。 “那還是要謝謝你!”她勾著嘴角,微微淺笑著。好看的臉頰凝聚起兩個小酒窩。 葉恒宇眸光一深,冷撇了她一眼,“還不快收拾東西,我沒時間讓你耽擱?!?/br> “既然你如此喜歡她,你不準備抱一下他么?”沐夏偷偷地窺看著葉恒宇,她坐在床上,把孩子遞到他面前。 他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然后一甩袖,轉身大步離開?!拔以跇窍碌饶?,二十分鐘的時間,不來你自己打車回去?!?/br> 望著葉恒宇冷酷離開的背影。 沐夏放下孩子,牙齒咬得太緊,嘴角都溢出了一絲鮮血。她的恨從未減輕過分毫。葉恒宇,他們這輩子都沒完…… 蘇安想既然到了美國干脆去看看蘇康。歷時一年半都沒見面,也知道他成了什么樣子。 當蘇康接到蘇安的電話,開心的不得了。他親自開車到了蘇安所住的酒店接她。 “jiejie,你怎么突然就來了。也不給我提前打個電話,我好準備一下?!碧K康見到蘇安激動的臉頰通紅。眼眶也濕潤了,一個人在外這么久的時間,其實他最想念的就是jiejie。 “不用準備,我來就是看看你,買了明天的回程票,我呆的時間不長?!?/br> 蘇康帶著蘇安去了自己的住處。 那是一個足有兩百平米的倉庫房。 里面非常簡潔,有四五臺電腦放在大廳中央,一套簡單的沙發和幾張架子床。 “你住的這么簡陋?當初你出國的時候可是拿了不少錢……”蘇安看向蘇康,臉上的表情是嚴肅的?!澳悴粫帜弥ノ玖税?!” 蘇康一聽蘇安誤會了,立即緊張地解釋道:“不是的,這個地方是我和同學合租的。因為我們有同樣的愛好,住在一起可以方便發展。早在半年前,我們大家設計了一款游戲,如今還在緊張的制作中。我帶出來的錢也大部分投資到里面,所以jiejie不要擔心。我沒有亂來?!?/br> 蘇安聽蘇康一說,她才注意到房間里到處都是張貼的游戲人物畫圖。 幾個閃亮亮的大字,讓蘇安一愣,繼而又笑出聲?!啊赌┤胀莱恰肥悄銈冎谱鞯挠螒??” “是??!”蘇康像是獻寶一樣把游戲介紹給蘇安聽。 蘇安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突然又高了很大一截的少年,欣慰一笑?!疤K康有時間回去看看爸!他一個人其實也想你?!?/br> 蘇康大眼睛閃了閃,沖著蘇安嘿嘿直笑?!昂?!” 見過蘇康以后,大家約在酒店吃飯,沒想到竟然在酒店門口遇到葉琛。 一年不見,曾經那個放浪不羈的男人更加沉穩了很多,也成熟了,一雙大眼睛總是流露出絲絲危險的光芒。 見到蘇安的時候,他高興的張開手臂想給女人一個擁抱。結果,蘇安只是站在他面前錘了他一拳。 他們現在已經不適合以前的相處方式。小時候就是小時候,可以無所顧忌。 “小跟班,一年多不見,我怎么發現你又長高了?!碧K安站在他面前,都有一種需要九十度仰視才能看到他的感覺。 “是你沒長好不好。來到這里竟然不給我打電話,看來景琰沒有好好照顧你?!比~琛長臂一伸搭在蘇安肩頭,倒顯得及其隨意。 溫暖無語,望著兩個交往密切的兩人,祈求茶景琰不要來。要不然,飛醋都要酸死人。 飯桌上,對于蘇康,葉琛是第一次見。所以認識以后,也就認識了一個老鄉,既然是蘇安弟弟,在國外若是遇到事情他自然會照應一二。 飯桌上的四人其樂融融,氣氛也非常美妙。 不過,隨著一聲暴力的踹門聲,房間里的氣憤頓時降到冰點。 四人回頭,望著穿著一身黑色襯衣大步進門的男人,紛紛眉頭蹙起。 茶景琰邁著大長腿,風風火火,大步流星的站到蘇安面前。 蘇安望著茶景琰一張黑透的臉,委屈的嘴角撇了撇,然后低下頭不說話。 那樣子好像被人欺負了,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葉琛站起身連忙賠笑道:“景琰你怎么來了。我剛剛在酒店門口遇到她。她惹你生氣了?” 茶景琰斜睨了葉琛一眼,伸出手,大手一撈,把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半抱在懷里。然后目光掃視大家一圈,才聲音冷酷道:“我找她,沒你們什么事?!?/br> 然后,他就大搖大擺地帶著蘇安出了飯店。 他抱著蘇安走到豪華的爵士q9前,直接把女人塞進車里。 車子大概開了十幾分,到達市中心的雅閣酒店。一棟高聳入云的大樓,金碧輝煌,彰顯著它的豪華與高貴。 車子停穩,茶景琰二話不說,從車里把蘇安揪出來,然后跨步向酒店里走去。 酒店經理早就領著一眾服務生在大門口迎接。 茶景琰從經理手中接過提前準備好的房卡,乘坐電梯向房間走去。 “boss好帥??!簡直太酷了。被他抱在懷里的是誰??!” “經理,那該不會是boss的夫人吧!不過boss的臉色好可怕?!?/br> 經理也不知道蘇安是誰,只是冷冷地對身后議論紛紛的員工們命令道:“都去干活。你們幾個好好地在boss房間外待命?!?/br> 茶景琰把蘇安直接帶到十七樓的房間,sa和無心擔憂地看了蘇安一眼,接過茶景琰手中的房卡,打開房門。 蘇安倚在茶景琰懷里,她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戾氣??墒?,她沒錯,就算是茶景琰陰著臉,她也絕對不會因害怕而討好他。 房門打開,茶景琰摟著蘇安進門。 當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總統套房的大廳中,他放開她。轉身一個側身把女人壓倒在沙發上。 他黝黑的眸子盡是冷酷,低眸的瞬間,張狂而可怕的氣勢向蘇安逼近?!罢l讓你來這里的?” 蘇安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茶景琰到底想干什么?!拔覟槭裁床荒軄?,你到底莫名奇妙發什么火?!彼ы?,大眼睛瞪圓,大聲反駁著。 他壓著她的身子,大掌扣著她的手,禁錮在頭頂。目光因為她的話更家陰冷,“你竟然敢一個人跑了。我不是去找你了嗎?你知不知道我一路追到這里?” “景琰,我去哪,是我的自由,你追不追也是你的自由。我們又沒什么關系,所以放開我。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br> 蘇安話落,茶景琰真的放開了她。只是,怕壓壞她,所以換了個姿勢,在沙發上坐正身體,大手抱在她的腰間,讓她兩腿岔開,以一個及其曖昧的姿勢,面對著他坐著。 “再說一遍我們沒有關系?我會讓你永遠的記清楚我們是什么關系!”茶景琰單手抬起她漂亮的小下巴,冷酷的臉頰這時黑得能滴出墨汁來。 蘇安心里委屈,在他面前,她總是這樣被單方面的壓制著,以前是,現在也是。她低下頭,咬著唇不說話。 “干嘛不說話,我說錯了嗎?”茶景琰的冷厲的視線落在蘇安的眸子里。 她顫動著睫毛,別開視線,“你說的沒錯。是我錯了。是我當初不應該對你有非分只想。景琰,求你放了我。我們天生就不配,爛泥和金子的差別終歸是太大?!?/br> “這是撒文斯跟你說的?”茶景琰眸光驟然冷了下來,抱著她的腰,往懷里一緊,伸手就在她的翹屁股上面狠狠地拍了兩巴掌。 蘇安抿著唇頓時眼淚啪啪掉。男人就會欺負人,除了命令她就是暴力的欺負她。 感受到一滴冰涼的淚珠落在頸肩。一絲清涼,像是刀一樣,劃的他心口微疼。 “安安!”茶景琰重新讓她坐好,寬厚而溫暖的大掌捧起她的臉,聲音忽地就變得及其輕柔道:“我告訴你我們是什么關系,你給我聽好了,下次我不再說第二遍?!?/br> “你是我茶景琰的妻子,曾經我們結婚的時候再上帝面前起誓。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要記住這句話?!?/br> 他的聲音鏘鏘有力,每一個字像是帶著千重的力量落在蘇安心頭。 蘇安只是手指攥緊他的衣領,繼續掉眼淚。就算是望著他認真而迫人的眼,她也無法相信他的話?!懊髅饕呀涬x婚了。明明你已經有了未婚妻。景琰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意義嗎?” “誰跟你說我們離婚了。你收到離婚證了?沒有收到不是嗎?安安看著我。我們還沒有離婚!”茶景琰伸手,纖長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他低頭吻她的唇,吻的很小心翼翼。 蘇安只感覺一張火熱的唇,占據了她所有的思想。在他懷里,在他的禁錮下,她已經完全沒了招架之力。 她跟著他的節奏,一點兒一點兒淪陷。 她想自己真的完了,只要是他在,她身體,她所有感官都被他主宰著。 上床,坐愛,都是水到渠成。 意亂情迷之后。才發現,他想給她的解釋,一句都沒說出來。而她已經安然入眠。 他躺在大床上,棉被下的女人睡顏寂靜,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鼻翼也輕輕地扇動著,微弱的呼吸總是讓她看起來及其可人寧靜,他竟然有點兒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她的五官。 從睫毛到鼻梁,從鼻梁到唇角,就連發絲后的耳朵也沒放過。 茶景琰望著她,視線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他覺得這一刻好舒心,不用去管那些煩亂的工作,他只要陪著她,看著她睡覺,然后和他一起入眠,他竟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有意思。 這么多年,他一心工作,女人于他而言,不過是一種和他有著不同構造的動物。他從來不會在她們身上浪費半分鐘時間。 而如今,他竟然想著把一輩子的時光都留給她,來看她的美,來享受她好,來保護她。 “安安,其實我們一直都沒有離婚。為什么總是不相信我的話。在我心中,你是唯一的妻子?!辈杈扮焓謹堉?,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胳膊上。 蘇安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見到是茶景琰,她本能的向他懷里縮了縮然后閉上眼沉沉睡去。 不知道為何,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能睡得踏實。他寬厚的手掌,他沉穩的心跳,他溫潤的體香,都是她最有效的安神香。 “景琰,我愛你!”她迷迷糊糊中,輕聲低語,夢囈般的呢喃。 他的心再一次被她的魔咒包圍,有點兒喜歡,有點歡樂,有點兒幸福。 夜深,月光透過半掩著的窗簾,灑到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