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你這么確定……”小明星淺淺地笑起來,開玩笑地問,“要是他真的把我怎么了怎么辦?” 曲淼說:“我確定,我了解這個渾蛋。他不會把你怎么樣,我保證。安心地拍你的戲賺你的錢吧?!?/br> 他說他確定,雖然他把蔣卓晨叫做渾蛋,可是那么了解一個渾蛋——會真的把他當成厭惡的對象嗎?張安然越發覺得這兩人之間不對勁,而這樣想他就有些難受,他一直以為曲淼心里誰都沒有,但或許他錯了。 “那你接受我包養你嗎?”張安然不想輸給蔣卓晨,哪怕他的對手是只手遮天的魔王,他不愿意還沒掙扎就自動地敗給了他。 “我——” 小明星有點心煩意亂地打斷曲淼的話:“要不你還是先考慮幾天吧!” 晚上張安然住在客房,曲淼回到臥室,回身關門才發現自己還拽著那把鑰匙。 他應該換成電子或者指紋鎖什么的,說不定那個變態還藏著備用鑰匙。他坐到床上,掛在鑰匙扣上的東西從手心滑出來,那是一個布偶,一個很可愛的小人。穿著西裝,頭發梳得很整潔,有一雙很大的眼睛,臉上有兩朵紅暈,盤腿坐著,仰望著曲淼,沖著他燦爛地笑。 他覺得它很可愛,那是曲藍,他意識到。這么可愛的小小的曲藍竟然是從蔣卓晨手里拿到的,曲淼擰著眉哼了一聲。 他把鑰匙放進了抽屜,把小小的曲藍取下來,掛到了自己的鑰匙上。 第二天依舊下著雨,一大早曲淼把張安然送到他今天的通告活動現場,他擠在一堆迷妹中聽著無數人叫著小明星的名字,等了不少時間化完妝的張安然才現身。 他坐在那里看了一會兒,而后起身離開。他確信張安然是非常好的男人,比蔣卓晨那種人渣好了千百倍??墒遣幌矚g就是不喜歡,他比誰都清楚這種事沒法勉強,他更不想最后對他造成傷害。 他希望張安然能遇到自己的幸福,衷心地希望。 趕在午餐之前回了家,家里暖洋洋得適合冬眠。不過曲藍和他們的父母都在外邊忙著,曲二少一個人吃了午飯,接著倒頭睡了個大覺,下午就把小甘召喚過來陪自己殺游戲。 稍微一點曲藍回來了,看到曲藍小甘特別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陪著曲淼玩物喪志,但曲藍倒是什么意見都沒有,還讓廚師給他們做了些甜點,留著小甘在家里吃晚飯。 “這日子太墮落了?!毙「蕽M臉愁云,但立刻就被他的曲總揪著臉,“陪我玩游戲也是你的工作,你有什么意見?嗯?” “沒、沒、我就是隨口說的?!毙「世蠈嵉厝吻吊遘k自己的臉,眨巴著眼睛,只有那么的可憐了。 “話說回來,你好像沒女朋友???”曲淼放過他,饒有興致地把他上下瞅了幾遍,“長得不錯,又是我的秘書,這么好的條件,要不要我幫你物色幾個?” 小甘“嘿嘿”地笑:“太不好意思了……” 過了兩天,曲淼跟小甘開始在一疊報名資料里挑選小甘喜歡的姑娘,大多數都是公司的單身女孩,相親見面都方便。 然而這小子是個超級沒主見的,連自己喜歡哪一種都不知道,這個也可以,那個也還好,高矮胖瘦都沒意見,快把曲淼折磨得吐血。 “你這樣能找到女朋友才怪,你要是古代皇帝呢那還好辦,都收了就解決了問題,但這里三十多個人你一個都選不出來!”曲淼繼續往下翻,“這個呢?長得還不錯,綜合采購部,油水多,每個月應該都會有不少灰色收入……” 小甘哭:“曲總,這種可不行??!” 曲淼不高興地又往下翻了兩頁,突然,他盯著眼皮下那張紙沒了反應,小甘趴過來一看,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這、這是什么啊啊啊啊???!” 那張報名表上貼著的赫然是張男人的照片,而且那張臉曲淼跟小甘都認識。 曲淼的眼神移到名字欄,臉已經扭曲。 “李浩” 職業 “私人保鏢” 歲數 “27” 擅長 “體能好,持久力長”……? …… …… 蔣卓晨搞他媽的什么鬼! 曲淼跟小甘還沒搞清楚這張女友報名表是什么意思,蔣卓晨的電話竟然就適時地打了過來。 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互相通過電話,曲淼怒氣沖沖地按了接聽鍵,沖著那邊大罵:“蔣卓晨你什么意思?!你和你保鏢的腦袋被門夾了還是被換了顆豬腦子?!看不見‘女朋友’三個字是眼睛長在腿中間的???!” 待他罵完,好幾秒之后,那邊的人才問道:“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保鏢的申請,所以,什么時候安排雙方見面?” 曲淼:“滾你的吧?!?/br> 蔣卓晨到底有什么臉繼續在他面前出現?真他媽無賴 。 第34章 然而傍晚蔣卓晨就過來了,跟著曲淼的父親一起來的。 探討了一些橡樹灣的正事,曲淼不時跟這名不速之客嗆幾聲,有別人在的時候蔣卓晨總是表現得很有風度,搞得像曲淼無理取鬧。 這只表里不一的禽獸。曲淼恨得牙癢癢。 晚飯的時候蔣卓晨也留了下來,看到從樓下哭喪著臉下來的小甘他不由得溫和一笑。當然,別人眼里那叫溫和,但曲淼從那張表皮下看到的只是“不懷好意”四個字。 但意外的是蔣卓晨和曲藍之間倒沒看出來什么不對勁,竟相當和諧,兩人偶爾聊幾句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昨天曲淼才知道之前蔣卓晨跟曲藍告白被拒。所以他昨天也明白了,蔣卓晨在曲藍那里吃了癟,便跑到他那里鬧,這他媽算什么。 簡直無恥而幼稚到了一定的程度。 吃了晚飯之后蔣卓晨說找曲藍有事,曲淼立刻冷著臉擋在曲藍身前:“他沒空?!彼^對不允許蔣卓晨破壞曲藍和唐天予的感情。他隱忍到現在,從來不在曲藍面前露出哪怕一丁點他喜歡唐天予的蛛絲馬跡,絕不是為了某一天讓第四個人從中作梗。 蔣卓晨頗有點深意地把曲淼看了幾眼,才笑道:“我又不是說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你要是不放心一起來好了?!?/br> 結果蔣卓晨竟真的是找曲藍說了些正經事,德雷科技那邊今天送了些新玩意兒給兩家,正好雷霆和曲新投資的那項黑科技也一直有不錯的新進展,雷霆想在第二年正式入股德雷。 現在蔣卓晨找曲藍,也就是問問曲新的意向。 曲淼打著哈欠聽兩人在一旁聊天,心里想今晚蔣卓晨應該不會再提小甘找女朋友那事了,他最好再也別在他面前提起才好。然而曲二少根本不知道,他原本讓司機送小甘回家,現在他的秘書卻坐在蔣卓晨的車上。 二十分鐘前,小甘剛要上車的時候,他突然被人扛起來扔到了肩上。 一個年輕人用沒什么起伏的聲音地對司機說:“曲總讓我送他回去,你不用去了?!?/br> 司機一看是蔣總的貼身保鏢,完全沒懷疑他,哪怕這個人直接把人扛上了肩——他是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反而還感謝了一句,而后就開心地把車倒回了車庫。 倒是小甘傻了半晌才撲騰著掙扎起來:“你你你流氓!放我下來!”自從今天下午看到對方要來當自己女朋友之后,小甘見了李浩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遠遠的就退避三尺。 誰知道他躲沒用,對方是個大混蛋啊,他根本躲不開。 他在他肩上嗷嗷叫了半天,李浩把他扛著往蔣卓晨的車里走,直到到了車門前才用說:“那個表不是我自己交的,我對男人沒興趣,尤其是你這種,你倒貼我都不會要,放心?!彼腷oss不過是想閑得沒事做想折騰別人、也不是別人,就是曲二少,所以聽說曲二少在給他的秘書征女友,就把他的資料偷偷塞進了一群女人的資料里。 又或許,他家老板就是想找點什么理由接近對方罷了。 保鏢拉開后座的車門,彎腰把人倒栽蔥地扔上了座位。 “啊???!”聽到保鏢對自己沒興趣,裹在羽絨服里的小甘喜不自勝又有點驚疑不定地爬起來。 保鏢把車門“碰”地一關,自己繞到駕駛門,拉開坐了進來。 他回頭看了看傻乎乎的秘書:“要什么沒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歡你?!?/br> 原本笑得一身輕松的小甘有點不高興了:“誰說我要什么沒什么,我是我們曲總的得力干將。而且我有房子,貸款只有十八年了呢?!?/br> 保鏢翻了個白眼,盯著裹得像小熊的秘書:“安全帶系好,我不對你的安全負任何責任?!?/br> “你能說一句不讓人想打你的話嗎!” 保鏢非常瞧不起地說:“你要是認為打得過我盡管來試試?!?/br> 在這一點上和保鏢有著相同認知的小甘氣得腦袋冒煙。 但最慘的是車的剎車后來竟然壞了。 當他們的車從路上突然沖進旁邊的稻田,一頭栽下去,“碰”的一聲撞到田埂上停了下來。安全氣囊彈出來,撞得保鏢腦袋有些暈,但他依舊迅速地下了車,把后座頭暈目眩的小甘從車里拉了出去。 蒙圈圈的小甘被保鏢推上田埂,他又拉著他跑了十幾米遠才停下來。 黑暗中,保鏢盯著陷在田里的車的影子,心突突地跳了很久。旁邊毫不知情的人暈頭轉向地栽在他后背,拉著他的衣服防止自己跌倒。直到頭轉了半天之后沒那么暈痛了,小甘在驚情未定中大喊:“你你干嗎把車開到田里???技術這么差!天啊我今天出了車禍??!” 車停在那里徹底沒了動靜,黑漆漆的夜色籠罩著它,又酷又嘴臭的保鏢在暗夜之中回頭看了看被嚇壞的秘書,張開手掌蓋到秘書的頭上。幸虧這只笨成熊的球住得這么偏,如果剎車是在城區里失靈,他們未必有這么好的運氣順利逃出來。 但他更擔心的是這輛車是蔣總的專座,每一天都會做安檢,自然剎車失靈的可能性太小了。 小甘是真的嚇壞了,他嘀嘀咕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叫著什么,但他就是一直在說話,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那顆從沒遇到過事故的小心臟停下不正常的跳動。 “閉嘴?!?/br> 保鏢說。 “我們家就我一個,我要是死了我爸媽怎么辦,沒人給他們盡孝了??!” “閉嘴?!?/br> “我再也不要坐你的車了,你這個掃把星——唔唔——” 保鏢終于失去耐心,一把捂了秘書喋喋不休的嘴,低頭對他說:“剎車失靈了,你是想我開到田里還是想我去撞別人的房子或者車子甚至是人?” 小甘這才停止了他的嘰咕,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還有多遠?”保鏢放開他問。 小甘扯下嘴上的手,發現是自己冤枉了對方,于是拿出手機照了照四周,老實又有點愧疚地望了望四周:“走、走路大概二十分鐘吧?!?/br> “那走吧?!北gS從懷里摸出手機照著前邊細細的田埂,“小心一點,別摔下去了?!?/br> 小甘囁嚅著,“你還會關心別人啊?!彼诶詈粕砗?,橘黃的光照著李浩身后的田埂。 前邊的人沒回話,他們走上了公路之后,李浩立刻給蔣卓晨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說明情況。 黑漆漆的夜色,偶爾有車輛路過,旁邊的房子都離得遠,房和樹的剪影深沉而詭異,保鏢問:“住這么遠上班不麻煩?” 走在前邊的青年縮了縮脖子:“等城里的房子裝好了就搬。其實住了二十多年早就習慣了,阿嚏——啊、阿嚏——” 后邊的人越發覺得他像一只小熊,默不作聲地笑了一下。 到家之后小甘鼻涕長流,而那個穿得看起來冷颼颼的保鏢卻屁事兒沒有。典型的自家建的房子,面積不大的兩層樓,還有個小院子。 “就你一個人?你父母呢?” “在外邊打工啊?!泵貢s緊找了件更厚實的軍大衣披上,圍了個圍巾,頓時暖和了起來。 “你要不要衣服?”他盯著保鏢的西裝和下邊那雙超好看的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