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根系
這些小精靈對咒術十分敏感,故此羅曉飛也不敢輕易放出偵察鳥,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了某個奇怪的角落,不辨東西,更不知出口在哪。 這地下洞xue十分龐大,岔路更是多不勝數,光憑風勢很難找到精準的方位,一時間讓羅曉飛犯了難。 羽根幽幽轉醒,它臉上有難言的疲憊之色,略微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后,慶幸道:“還好沒有缺胳膊斷腿,封閉五感可真是度日如年!” “第一見到把自己嚇得這么累的!” 羅曉飛無語道。 羽根甩了甩腦袋,伸展了一下腿腳,道:“那是因為你們人類太遲鈍,封閉五感后造成的恐懼,可是讓我在精神上產生了極大消耗?!?/br> 咕嘟—— 此時,木墻里發出了一陣吞咽東西的聲響,羅曉飛聽那聲音由遠及近,連忙對羽根道:“要不要再躲躲?” 羽根聞言汗毛直豎,使勁兒搖頭道:“別!別!再躲在斗蓬里我可受不了!你看那邊有個陰暗的角落,我們不妨去那兒暫時躲一會兒?!?/br> “也好,老是躲在斗蓬里,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br> 羅曉飛和羽根齊齊跳往上方,藏好身形,不到片刻,就見一個怪異的東西扒在木墻上爬來,后面陸陸續續的還跟了不少,細細數來有八個之多,每一個都有兩人大小。 羅曉飛對羽根做出個噤聲的手勢,待對方靠近后,才發現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木墻隆起了一個個的大包,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移動,墻壁里面還發出怪異的蠕動聲。等蠕動到了羅曉飛不遠處,那幾個大包忽然怪異地扭動了幾下,隱約間,還能聽到慘叫和呼喊聲。 羅曉飛心下凜然,對羽根道:“把最后一個攔下?!?/br> “要剖開墻壁?我可說清楚,若是再惹來對方的盤查,我可不想再躲進斗蓬里?!庇鸶櫭颊f道。 羅曉飛道:“這里應該是洞xue極深的地方,就算剖開墻壁,氣味兒也不至于那么快散播出去,且之前入口處已經被打開個缺口,即便氣味散出去,對方也難分辨到底是哪處破損了?!?/br> “我不管!要是再驚動那些家伙,我就大開殺戒!” 羽根跳下來,走到最后一個凸起的地方,兩抓連掏,將木制的墻壁抓的粉碎,一個渾身**的女子從里面跌了出來。 “大變活人?這是什么鬼?” 羅曉飛湊上去仔細打量,發現這女子表皮全被腐蝕了,只剩鮮紅的肌rou裹在身上,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羽根聞著對方渾身的惡臭,露出嫌棄的摸樣,退在一旁,羅曉飛上前點醒那女子,問道:“你是誰?為什么會在樹干里?” 那女子渾身刺痛,一手撐地,勉強站起身來,喘息道:“我不是回歸生命藤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她面色痛苦,一轉頭,望著墻壁上那個碩大的豁口,滿臉緊張地說道:“快把我塞回去,我要回歸生命藤才行,不然小原……他就完不成儀式了!” “把你塞回去?你這是在逗我嗎?” 羅曉飛看著墻壁上粘稠的液體,油脂滴在上面都能融化掉,這女子皮膚都被腐蝕掉了,竟然還想著往里鉆?這要是進去了,不到片刻就會融化成膿水。 “快!” 那女子滿面焦急,想起身,奈何她肌rou脛骨暴露在外,剛站起身又摔倒在地,疼得她渾身痙攣,滿臉痛苦。那女子對羅曉飛哀求道:“求求你們快把我弄回去,我是小原連接生命藤的媒介,要不是不回歸生命藤,等下他可是會死的!” “你確定?” 羅曉飛滿臉惡寒,難以想象有人會提出這種要求,但見對方言辭懇切,只好對羽根道:“要不你把她塞回去?” “不要!這家伙渾身一股怪味兒,要動手你自己來!” 羽根一臉嫌棄道。 咕嘟,墻壁上再次傳來奇怪的聲響,無數粘稠的液體忽然從切口處噴涌而出,羅曉飛和羽根連忙閃到一旁,那些液體噴在那女子身上,如同硫酸一樣,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那女子立馬發出一聲驚天的慘叫聲。 那女子在地上打滾幾圈,身上的血rou再次被溶解了一點,而她也徹底疼暈了過去。 “墻壁上的切口好像自我修復了?!庇鸶嬷诒堑溃骸拔铱梢詭湍阍偾虚_,但如果想把這女人塞回去,那就只有你自己動手了!真是惡心死了!” “總覺得不太對勁!” 羅曉飛拿出一顆療傷丹藥,塞到那女子口中,屈指點中她胸口幾處xue道,那女子咽喉聳動終于把丹藥吞了下去。他抓起那女子放到剛才躲藏的地方,還不忘記從儲物鏡里抽出件皮衣罩在她身上,做完這一切后,才對羽根說道:“之前那幾個凸起的東西,恐怕也是被吞噬的人,我們跟上去看看!這生命藤怎么處處透著怪異,跟百花那邊的生命樹差得也太多了?!?/br> 其實對于生命樹羅曉飛了解的也不多,他弄不清到底精靈就是這副德行,還是說本地的精靈跟百花他們不一樣。 可既然祁木兒認定對方就是精靈,那羅曉飛也不會多做懷疑,畢竟她才是最有發言權的,即便這里的小家伙十分怪異。 “我也好奇這些是不是精靈!”羽根點頭說道:“那我們就跟上去看看,免得祁木兒被他們給騙了?!?/br> 一人一狐跟著那些凸起的大包前行足有百米,羅曉飛依舊沒有看到這藤曼的根系在哪,而那些凸起的大包越來越小,到了三百米距離的時候已經徹底消失了。 “那些人……莫不是被這個怪異的藤蔓給消化了?” 羅曉飛一陣冷汗,心中更是泛起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他加快速度,繼續朝里走,里面愈發的昏暗了,靜悄悄的,什么東西都沒有,等走到一個岔路的時候,他忽然停在那里,不知所措。 羽根問道:“現在怎么辦?一個個鉆進去找嗎?” “稍等片刻!” 羅曉飛雙手結印,引發念力,全集中到雙眼,環顧四周,只見到陣陣黑氣流動,如潮水一般向著地底匯聚,而第三條岔路就是黑氣凝聚的地方。 “跟我來?!?/br> 羅曉飛帶著羽根快速奔跑,忽然腳底一沉,竟然陷了進去,這才發現洞xue里的地面軟綿綿的,走在上面,就像漫步在蹦蹦床上。為了謹慎起見,羅曉飛不得不放緩速度,不用封閉五感的羽根十分勇猛,它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弱者,主動在前方開路。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很深的地下,前方也沒有路了,那些粗壯的藤曼全都匯聚于此,而前方并不是什么泥土或者巨大的根系,竟然是一個封閉的鐵牢,周遭還掛著幾個粗壯的鐵鏈。 所有生命藤的分支,都扎根在這個鐵牢里面。 這里也是所有黑氣的匯集點。 羽根跳到屋頂,用爪子咯吱咯吱爪了幾下,忽然見鬼一樣跳了回來,對羅曉飛說道:“這里面有極其邪惡的東西!” “我當然知道!” 羅曉飛一直跟著黑氣前行,而這里就是那些黑氣匯集的地點,其中蘊藏了什么不言而喻。 羽根歪著腦袋說道:“打開這東西可不明智!要不我們把藤曼全斬斷?我看著里面的東西就是靠藤曼來汲取力量的?!?/br> “你有病吧,我們只是進來確認一番,你把人家生命藤給斬斷,這是要和祁木兒結下死仇嗎?” 羅曉飛搖頭說道。 “我看這根本就不是精靈,不如把這藤曼毀了,一了百了!”羽根堅持自己的判斷,它從頭到尾都不認為這些小家伙是精靈。 羅曉飛搖頭道:“那也不一定,不排除有什么東西污染了這生命藤,又或者那個叫風信的精靈王故意把生命藤搞成這副德行??傊荒軄y搞破壞,不然沒法跟祁木兒交代!” “那怎么辦?我們就此離去?”羽根問道。 羅曉飛上下打量這封閉的鐵牢,四周連個縫隙都沒有,但里面,卻隱隱的散出一陣怪異的波動,若是貿然打開,十分不妥。 但不打開,肯定是不行的,來都來了,一定要弄個清楚。 “我決定把這玩意打開,至少替祁木兒弄清事情的原委?!绷_曉飛讓羽根躲在一旁,自己則開始慢慢測試陣法的屬性,雖然布置陣法羅曉飛不在行,但破除陣法還是有兩下子的,畢竟也算半個破魔者。 半個時辰過后,羅曉飛和羽根終于在鐵籠上拔開一個小口子,這次羽根有點慫了,它決定讓羅曉飛開路,因為頭上頂凝聚的黑氣太過龐大,羽根的本能告訴它不要前行。 羅曉飛抓起羽根丟了進去,朝里面喊道:“怎么樣?有沒有危險?” “混蛋!你給我記著!” 羽根叫罵一聲立馬沖了出來,對羅曉飛狠狠地說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咬死你!” “別生氣!我現在就進去行不行?” 羅曉飛說著彎下腰,順著那洞口慢慢鉆了進去,既然羽根進去沒有遭到攻擊,想必自己也不會那么背。 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這就是羅曉飛的第一感受,要不是有洞口的余光,羅曉飛甚至懷疑墜入了地獄,特別是頭上還頂著巨大的黑氣漩渦,總覺得自己的念力會被對方同化,或者吸收掉。 羅曉飛拿出熒光珠,發現這里面已經生銹了,地方并不大,也就七八方的樣子,是一間標準的鐵盒子,但他剛轉過身,就被嚇了一跳,這鐵籠子的正中央綁著一個肥胖的女人,渾身被釘了無數木刺,鮮血把地面都染紅了。 與剛才那被融化肌膚的女人不同,這胖女人渾身肌膚完好,只是她的頭發被人強行拔了,五指也被人切掉,似乎經過了殘酷的刑罰。 生命藤的根系全集中到這胖女人背后,深深地植根于她的血脈中,羅曉飛上下打量后,皺眉道:“這胖女人雙腳懸空,并未接觸地面,也就是說生命藤不是從土壤中汲取營養,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這個胖女人嗎?” 正在此時,那胖女人忽然睜開了雙眼,瞪著漆黑的目光,盯著羅曉飛,嗓音如金屬摩擦:“你是誰?為何會闖到我這里來?要是被嚴原發現可就不妙了!” “哇,說話了!” 羽根突然大驚小怪的叫了一聲,把羅曉飛也嚇了一條。 “別亂叫!這女人好像不能攻擊我們?!?/br> 羅曉飛瞪了羽根一眼,轉過頭,細細的打量了這女人,發現她應該也是被囚禁在這兒的,問道 “嚴原……是誰?”不過這女人連斗氣的波動都不曾有,應該只是個普通的婦人。 “他?他現在應該稱呼自己為風信殿下,還搞了一幫手下成天扮精靈呢……”那婦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說道:“你能進來此處,想必也有幾分實力,如果可以,麻煩你幫我殺了他!” “扮精靈?” 羅曉飛心中一驚,對那婦人說道:“你和他什么關系?又為何被囚禁于此?” 那婦人頂著鮮血淋漓的頭顱,如同惡鬼,看著羅曉飛說道:“我……是那個混蛋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