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鼓作氣
夜間,龍雪山某處,清冷的月光將四周照得分外寒冷,山風呼呼的吹,偶爾有幾縷冷風拂過帳篷,凍得里面的人不由自主的裹緊了棉衣。 雪萊睡在帳篷頂端的吊床上,羅曉飛和許霍等人東倒西歪地靠在下方,這個帳篷是隔空的,下面還有一層帆布隔空著,免得直接睡在雪地上面。至于師玉則靠著劍默默的練習如何散去氣旋,只是她保持氣旋的運轉已經成了本能,現在想散氣十分的麻煩。 “喂,你說團長她在干什么?” 許霍戳了下戴河,小聲說道。戴河亦發現師玉身上氣息波動極為怪異,忽高忽低叫人琢磨不透,還以為團長在練什么奇怪的戰技。 戴河想了會兒,道:“興許在練什么奇怪的戰技吧?!?/br> “嘀嘀咕咕做什么!” 師玉睜開雙眼,戴河見狀露出個笑容,問道:“團長你這是在干什么?” 師玉道:“你既然睡不著,就過來幫我試試身手!” 戴河聞言一咕嚕就爬了起來,面帶興奮之色,湊到師玉面前問道:“要怎么試?”,他和師玉合練過幾招,這種練習戰技的好機會可不能放過。 許霍見狀,頓時露出一絲不滿的神色,戴河因為主修長劍,與師玉的劍招能互相呼應,故而在師玉面前討得不少便宜,而他就沒那么幸運了。 “嘗試用斗氣攻擊我的手掌,但是要把力道壓制在二階?!睅熡裆斐鲭p掌,猶豫了片刻,又收回一只手掌,只留右手橫在胸前。 “攻擊你的手掌?” 戴河面露不解,但考慮到所用的力道不大,于是毫不猶豫地一掌拍向師玉。 兩人將力量控制地極好,雙掌碰撞并未發出猛烈的聲響,師玉本將修為壓制到二階出頭,但被戴河打了一掌后體內的斗氣忽然變得翻涌奔騰,氣旋激蕩,不到片刻又把散去的斗氣凝聚了回來,這已經是她修煉多年的本能了,遇到攻擊后身體自然的反應。 “哎!” 師玉嘆了一口氣,又強行散去氣旋,繼續催促道:“再來!” 戴河疑惑之色更重,依舊保持原先的力道轟擊師玉的掌心,這次師玉故意壓制修為,戴河只覺得平常剛猛的師玉一下子就變得柔弱起來,他這一掌竟然順勢壓倒了過去。 受到外人斗氣的入侵,師玉體內的斗氣前所未有地翻涌奔騰,戴河只覺得手心一沉,下一刻師玉體內的斗氣已經不受控制地朝他壓來,轟隆一聲將他整個砸向地面。 這帳篷下方是隔空的帆布,為的就是與冰寒的雪地隔離,戴河這一撞直接把帳篷撕裂出一個大口子,整個人滾到了雪地里。 “怎么回事?” 許霍在旁都快睡著了,忽然身體一輕整個人滾到了雪地里,被冷風一吹立馬跳了起來,大叫道:“哪個混蛋把帳篷弄壞了!” 羅曉飛也沒能幸存,同樣隨著許霍滾到雪地里,下去的時候還順帶把帳篷的裂口扯地更大了,這下是徹底沒法住人了。 “戴河你搞什么鬼!” 許霍站起身,終于找到了罪魁禍首,又發現羅曉飛手里還扯著帆布,叫罵道:“羅曉飛你還把洞口撕那么大,這下怎么睡覺?” “我睡著了又忽然掉下來,本能地就像抓點東西,誰能想到這帆布這么不牢靠?”羅曉飛拍了拍身上的雪說道。 戴河從雪地里爬出來,對師玉抱怨道:“團長,你怎么突然出手也不說一聲?” 師玉原本是靠在帳篷的最左邊,此刻帳篷破損后也沒平穩的地方坐了,干脆站起身,道:“別吵了!反正現在大家都沒地方休息?!?/br>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上方的雪萊,那個吊床雖然小了點但總比沒有要強,師玉道:“羅曉飛,你可還有多余的鉤鎖,把這下面封起來一樣能休息的?!?/br> 許霍可不想暴露在寒風里過夜,點頭道:“要是有就趕緊拿出來!” 羅曉飛搖頭道:“我只有那一個了,上次陪多目爬墻的時候拆掉了好多,沒有多余的?!?/br> 戴河一點都沒憐香惜玉的精神,指著熟睡的雪萊道:“把她叫醒,我們輪流睡怎么樣?” “我看這上面一次至少能待兩個人!” 許霍摩拳擦掌道。 這時候,一股冷風從下方灌入了帳篷里面,眾人都覺得大腿處十分寒冷,許霍終于受不了了,上前將雪萊搖醒,道:“小姑娘,你看這帳篷壞了,能不能讓我們輪流在上面休息?” 雪萊睡眼惺忪的,看著眾人,迷糊道:“反正我不要下去,要是想上來待一會兒就自己上來!” 畢竟雪萊是個女子,許霍也不好強行將她扯下來,只好爬到吊床的角落里縮著,在這上面瞇著眼休息總比下面吃冷風要強一點。 師玉見狀也跳了上去,她身體輕盈又喜歡坐著休息,所占的地方一點不多。 “團長,我還要幫你練功呢?!?/br> 戴河同樣也擠了上去,就坐在師玉和許霍中間,此時就剩下羅曉飛一人還在地上了。 呼呼 又是一股了冷風從腳下灌了進來,羅曉飛覺得自己身體更輕,干脆也跳上吊床,整個帳篷忽然顫動了一下,這么多人似乎有點承受不住了。 雪萊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覺身邊多了很多人,一睜眼,忽然見大家都圍著她,驚訝道:“你們怎么都上來了?”被這一雙雙眼睛盯著,雪萊渾身都不自在,哪有心情躺著睡覺,干脆起身坐到羅曉飛身邊,戴河與許霍這兩個壯漢終于有點多余的空間,心里齊齊想著“總算沒那么擠了?!?/br> 五個人就這么蹲在帳篷中間的吊床上,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沒說話。 雪萊打了個哈氣干脆爬到羅曉飛腿上繼續大睡。 “我上來就是給人當沙發的嗎?” 羅曉飛心中苦笑,這樣自己就沒法好好休息了。 戴河看了師玉一眼,又看了眼羅曉飛和雪萊兩人,可惜師玉睡覺不需靠著別人,他這艷福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氣氛又忽然變得很沉默,許霍也覺得睡意來襲,想都不想就趴到戴河大腿上,后者一個激靈差點跳了起來,師玉厲聲道:“你給我安靜點,沒見這吊床不穩當嗎?要是被你晃壞了大家就都沒地方待了!” “我……” 戴河心潮起伏,被男人借大腿的事兒他完全不能接受,可受到師玉的警告也不敢亂動,只好漲紅了臉獨自生悶氣。 “羅曉飛你來陪我試試身手,我覺得經過幾番嘗試,現在已經能暫時散去氣旋了?!?/br> 過了一會兒,師玉忽然說道。 羅曉飛應聲道:“當然可以,只是你要小心把握力道,不然這吊床可扛不住你猛烈的一擊?!眱扇穗p掌合十,羅曉飛早已試探過師玉斗氣的頻率,此刻只需模擬幽影斬即可。 黑暗中沉寂了片刻,羅曉飛的手心黑光一閃,猛然調動震動之力,師玉只覺得奇怪的震顫力道從掌心傳入了身體,體內那些零散的斗氣變得更加混亂,不由自主地順著那力道運轉起來。 “一定要壓制??!” 師玉心里這般想著,可身體的反應卻是全完相反的,斗氣以更兇猛的姿態反撲,那些被羅曉飛調動的斗氣又被她本身的氣旋吸引了過去。 “你嘗試什么都不想,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br> 羅曉飛松開手臂建議道。 “我需要調息片刻?!?/br> 師玉說完,摒氣凝神進入打坐狀態,她身上的斗氣也開始平穩下來。 “再來!” “好!” 兩人就這樣不斷嘗試,直到東方魚白的時候依舊沒有成功,不過羅曉飛能看出師玉面上的堅定之色,她是一定要成功的。 次日一早,眾人打點行裝,雪泰傳令,說隊伍需要加快速度,爭取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避風港。趕路的時候,師玉也坐上了雪車趕路,她身為團長本該以身作則,可現在為了早已日體悟戰技,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貪狼傭兵會第二團的包烈團長巡視一圈,檢查了整只傭兵隊伍的狀態,本想找師玉攀談幾番,可見她沉浸在戰技里也只能默默的離開了。 一路走著十分無趣,四周都是冰天雪地的,也沒有什么動物,更加看不到靈獸之類的,雪萊坐得煩了就下來走幾回,輜重隊對她這個冒失人員一點都不在意,既然給錢就順帶享受一下也無妨,傭兵小隊對她這個士兵當然也不會有意見,倒是羅曉飛蹭車的時候頻頻遭人指點,特別是后方小跑的貪狼眾人。 約莫前行了半日功夫,龍雪山里顯得愈發寒冷,偶爾經過一些陰暗的角落,地上的冰刺硬得連武者都有些受不了。 “到了夏季這里才會暖和點?!?/br> 方駝解釋道,一過夏季好多地方就再也照不到陽光,說是徹底的冰寒都不為過。 快到傍晚時分,眾人扎營休息的時候,師玉忽然睜開雙眼道:“可以了!” 羅曉飛就在她附近,聞言喜道:“你終于能暫時散去氣旋了嗎?” 師玉微微點頭,迫不及待地道:“我們現在就試試!” 羅曉飛自無不可,抬手就將震動之力拍在師玉的手心,后者再次感到體內混亂的斗氣全被調動,順著經脈以固定的規則朝前緩緩前行。維持幾個呼吸,羅曉飛見她并未爆發力量反撲自己,于是又加重了幾分力道,猛地前推,師玉體內的斗氣凝轉變化,背后緩緩的凝聚出來一個影子。 “就是這種感覺,你只要保持這種運氣方式,當遭受他人攻擊的時候,就能將對手的力量轉嫁到影子里!” 羅曉飛扯去雙手,任由師玉自己慢慢體會。 另一邊,眾人架起大鍋,把獸rou堆在里面開始烹煮,一天的行程終于結束了,眾人又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堅持片刻,只需再有兩日功夫就能走出龍雪山,等進入平原,一切就會好起來?!狈今劺涞弥倍哙?,捧著杯熱水向雪泰說明趕路計劃。 “通知隊伍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不休息,直接沖出龍雪山!” 雪泰下令道,兩日的奔行對武者來說應該沒問題,等出去后再修整恢復體力,之后便是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