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血色再次侵染高殷雙眸,他抓住司鏡握住匕首的手腕。 他要殺了自己? 這種殺氣司鏡并不陌生,在她想反擊的時候,高殷的動作令她再一次意外。 下一瞬,手腕劇痛,是高殷側頭咬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深重到鮮紅的血液不斷從皓腕溢出,幾條血道往下流,他的牙齒嵌入她的肌膚中,如同發怒的野獸想將她吞入腹中。 高殷很快松口,他的唇齒染上紅血,伸舌舔了舔,腥味蔓延,溫熱的血滑入腹中。 品嘗過味道,就再不會忘記。 他眼神瘋狂,“我不會放手?!?/br> 血色兇厲的男子如同對她發出誓言。 司鏡的心突然顫動,只是面上不顯,化作默然不語。 高殷盯著她的臉,片刻后終于起身,抬手擦了擦嘴邊的血,眼神始終落在司鏡身上,臨走前他說:“我還會去奉天監的?!?/br> 身后的凸起令司鏡的腰部很疼,只是再疼都抵不過手腕上的傷口,她低頭一看,兩邊的手腕各有一個彎月的齒痕,深深地嵌入皮膚中,哪怕是恢復也一定會留下傷疤。 沒成想,自己的刀還沒太子殿下的牙利。 司鏡將匕首收入衣袖,簡單綁住傷口起碼不會流血,起身時身上的衣物依舊整齊,面容冰冷如初,只是舌尖依舊發僵,提醒她剛剛的激烈。 剛剛,他弄得她太疼,她不得已狠狠咬他的舌,直到咬破,他仍纏著自己不放,嘴里面還有他血液的腥甜味道,司鏡難得的皺起眉頭,輕輕地嘆了一聲。 “真是來討債的……” ************************************************************************************ 高殷去見高淵,一路上他陰煞的神情嚇壞了不少宮人,到了殿前,王無常腆著一張僵硬的死人臉笑的怪里怪氣:“太子殿下,陛下身體不適,您明日再來吧?!?/br> 高殷并不在意,看了一眼緊關的殿門,轉身離去。 往回走時依舊是一條路,之前紫衣道袍的女子已不在,高殷伸舌抵住齒rou,舔了舔唇齒間的血腥,回味之前的狂亂又甜美的吻。 ……想再來一次。 品嘗過她的味道,再忍耐已是煎熬。 他眼神沉了下來。 剛剛應該動手的,這樣她就永遠是他的了,不會再想如今這般懷念。 ************************************************************************************ 春雨已過,進入夏期。 林瑯拖延了許久,終于著人安排搬回從前的屋子,蕙娘的身子依舊不見起色,她也十分擔心,大夫說要休息,只是眼看著臥床快半年,林瑯只覺得母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有點想找司鏡,又不太好意思開口。 糾結許久,終究在蕙娘茶飯不思的情況下去了奉天監。 ************************************************************************************ 穿過人群,走入觀內,竟然在這只有觀內人才能進入的地方又遇到了太子殿下,高殷。 兩人相距不遠,不可能視而不見,林瑯主動上前行禮,“見過太子殿下?!?/br> 高殷神色淡淡,瞟了一眼林瑯,嗯了一聲,現如今,他對林瑯的興趣已沒多少了,本就是因為沈連卿才注意,可如今這些注意力都轉移到司鏡身上了。 林瑯起身,覷著高殷的神色,他沒讓自己走,她自然不敢自己離開,只是發覺他的神色有幾分怔然,似乎是在猶豫什么。 經過之前他賜給自己云繡屏風,林瑯對他印象大改,又因為幾次說話,高殷態度可以說是平易近人的隨和,并不如傳言中可怕,林瑯竟不似之前那般恐懼他了。 高殷見她杵在自己面前,也是閑來無事,問了句:“你來找司鏡?” 林瑯點點頭。 “她不在?!?/br> 司jiejie不在奉天監?那是白來一趟了。 “多、多謝太子殿下告知我?!蹦撬驮撟吡?,只是高殷不發話,林瑯還是不敢動。 高殷突然身形一動,目光朝西邊瞇了瞇。 緊接著側頭從上到下打量著林瑯,笑著問:“我送你的釵子怎不見你戴過?” 林瑯愣了愣,好半天才想起來高殷說的釵子是指兩人初遇時,在太子府上他插入自己發間的釵子,她甚至不知道那釵子是什么樣子,就被沈連卿拿走了。 她有些慌,磕磕巴巴的解釋:“那、那個太珍貴了,民女不舍得用才一直珍藏?!?/br> 高殷隨口回:“也是,你的穿著確實與那釵子不配?!?/br> 林瑯心頭一刺,的確,那樣珍貴的東西她拿什么配呢,就和那人一樣,站在一起,怕是旁人也會說她癡心妄想。 她神情低落下來,高殷倒是不在乎,依舊笑著,很是愉悅的樣子:“林瑯?!?/br> 林瑯立刻抬頭,緊張的看著高殷。 “我問你個問題?!?/br> “殿下請講?!?/br> 高殷:“我最近瞧上一物,世上唯一,珍貴稀有,取之怕毀,不取又輾轉難眠,若是你會如何?” 林瑯奇怪了,這世上還有什么能讓太子殿下猶豫不敢要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比較忙。 感謝蕪蕪君、saber吾王給我的地雷。 第105章 落胎 林瑯眨眨眼,不太懂得這些錦衣玉食中人的煩惱,只是他說的模糊,林瑯一時也不敢下定論,只問:“那殿下是想如何呢?” 高殷露出一個陰森的笑,“我想毀掉?!?/br> “???”這個回答著實出人意外,林瑯下意識的問:“為什么?” “只有毀掉,才不會被別人搶走?!边@樣才能永遠的據為己有。 高殷淡聲回。 他毫不在意的語氣令林瑯打了個哆嗦,頓了頓,她“唔”了一聲才開口:“其實,殿下這種心情我也是有過的?!?/br> 這倒是新奇,高殷來了精神,心思分成兩半,示意林瑯開口。 “小時候過年我母親會給我壓歲錢,我就會去買糖人吃,就是街上那種用糖做成的彩人,特別好看,我舍不得吃就拿在手里,結果不小心睡了過去,早上一起來新衣服毀了,被子也臟了,糖人自然也化了,當時我哭了好久,想著早點將糖人吃掉就好了,可再回去想想,可能也還是不舍得吃的,”林瑯說的認真,“后來我哥哥知道,跟我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這便是貪心了?!?/br> 高殷臉色一沉,并不開口。 他這幅模樣有點令林瑯不安,她輕咳一聲:“后來,我哥哥給我買了新的糖人,還必須在他面前吃完不準升,只是那時我再看一模一樣的糖人總覺得不是原先的那個,也沒那么高興?!?/br> 高殷涼涼開口:“是么?” 林瑯趕緊點頭。 “司鏡和你說什么了?” “???”林瑯詫異,“殿下是指什么?” “林瑯?!鼻謇涫煜さ穆曇魝鱽?,一身白衣,面容肅然的司鏡出現。 林瑯驚訝地望著她,馬上又轉過頭看看高殷。 太子殿下不是說司jiejie不在么。 司鏡走到林瑯面前,冷聲道:“你今日先回去吧?!?/br> 林瑯抬頭看了一眼高殷,對方抬了抬下巴,示意可以。 她覺得有點奇怪,但也不能再磨蹭,只好轉身離開。 她一走,剩下司鏡與高殷時,氣氛驟然變化。 高殷盯著司鏡,笑的愜意極了:“你舍得出來了?!?/br> ******************************** 林瑯剛回到林府,門口就有等候已久的丫鬟上前輕聲道:“大小姐,常姨娘請您過去一趟?!?/br> 林瑯聞言一愣。 常姨娘請自己去她的院子?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林瑯還記得上次她將自己“請過去”,簡直是“人證俱在”的給了她一個盜取銀庫的罪名,還差點將她關押柴房。 如今常姨娘已拿回掌家之權,銀庫鑰匙也在林正則手里,之前又侮辱般的給她弄了個鬼妝,害她在百花宴中出丑丟臉,明明是占盡了上風,難不成還要做什么? 林瑯如今因為蕙娘纏綿病榻焦躁不堪,哥哥那邊又受五皇子的掣肘不能來探望,而且剛剛知曉自己的前世冤屈,簡直是到了身心俱疲的狀態,如今常姨娘又要發作了么。 可再不愿,林瑯也只能強打起精神往北院走去。 久違的再次來到這里,林瑯發覺這里比起從前更加富貴堂皇,院內服侍的人多了一倍不止,花團錦簇的盆栽如同進入花海。 比起簡樸的南院簡直是天差地別。 難不成常姨娘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林瑯心頭緊了緊,果然,要進屋內時,門口的小廝攔住他們,“大小姐,常姨娘有吩咐,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姨娘喚了大小姐是沒問題的,只是這丫鬟不能進去呢?!?/br> 林瑯不悅的皺眉:“杏兒是我的貼身丫鬟,有何不妥?!?/br> 那小廝嘖了一聲嘆著:“大小姐,您別為難小的,姨娘現在懷了孩子,老爺在意的緊,日日讓人盯著,里面也有人伺候,若是大小姐實在不樂意,就和姨娘說一聲,再讓杏兒姑娘進去也行?!?/br> 這人也是按規矩辦事,看來常姨娘果真十分在意她腹中的胎兒,林瑯回頭看了一眼杏兒。 杏兒咬咬唇:“小姐,不行我就先在這里等著,若是有什么不對,你喊一聲,我立刻進去?!?/br> 小廝在嘿嘿笑著附和:“對嘛,大小姐您體恤一下我們這些奴才,再說了,都是一家人能出什么事啊?!?/br> 林瑯斜眼乜他,這小廝是睜眼說瞎話還是剛來的不懂情勢? 南院北院勢同水火,他們常姨娘在屋子里禁足數月都是因為自己,只要是林府的人都清楚,他真不知道? 林瑯懶得理他,小聲對杏兒說:“那好,我速去速回?!?/br> 杏兒點點頭,目光沉重,宛如林瑯是要上戰場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