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她哭的梨花帶雨,抽噎的上氣不接下氣,崔珩就像看戲一樣聽著,聽到那句“是你大哥說要為你沖喜硬娶了我”時,他低笑了聲,輕聲念著:“所以他死了?!?/br> “意如,”他喚著少女的名字,眼眸深暗,眼底好像一張密密麻麻的黑網,所有情緒都裹在其中,“你心疼我的對么?!?/br> 名為意如的少女擦著眼淚,并不理他。 崔珩伸手攬住少女的腰,竟然將她抱入懷中,他湊到她的耳邊,誘惑控訴:“是你先招惹我的,惹了我又嫁了別人,你這輩子都欠我,我怎么能讓你走呢?!?/br> 她哭的更兇了,崔珩冰冷魅惑的表情卻溫柔起來,雪白的手覆上她黑亮的發,一下一下的撫摸。 不會讓你走的。 恐怕你一輩子都猜不到,你如今的慘景都是因為我呢。 夫死、家破、舉目無親、被奴欺凌。 從我那個蠢傻的庶出大哥故意將你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的死亡。 那些“外面”紛傳你年輕守不住寡,輕狂浪蕩愛慕小叔的話都是我命人傳的。 這樣,你就只能依賴我一個人了。 “你、你胃疼不疼?”她想起從前的事,不禁在他的懷里開口問了句。 啊。 崔珩在心底嘆了聲。 我單純可愛的意如,直到現在,還在擔心他嗎? 他怎么能放過她呢。 “你幫我揉揉就不疼了,像以前一樣,”他出聲誘惑,“哪怕只有一會兒,好不好?” 她本能的害羞,卻舍不得此刻難得的溫存,更無法抵抗他輕聲軟語的低求。 顫顫的伸手摸向他的腹部,卻被他抓住手,按在了下面,那挺直陌生的地方令她觸之如火,未經人事的她渾身顫抖,低低的求饒一樣喊著,聲音低泣柔弱:“……阿珩?!?/br> “這里也疼,意如,幫幫我?!?/br> 她火燒了臉頰,感覺有些不對,只覺得還是不可以,“有、有人?!?/br> 崔珩低下頭,深沉的眸子望向她的眼底,“意如的意思是,沒人就可以了嗎?!?/br> 沒有回答,只有一片寂靜的沉默。 崔家大嫂與小叔在屋內行如此放浪之事,整個屋子的奴仆與丫鬟全然如同未見,個個雕塑一樣站立,真全成了無心無眼的泥人,擁著屋內兩座歡喜佛。 ************************************************************************************ 夜幕低垂,漫天星河,月色如銀紗罩上了端王府,微風吹動,雕欄玉橋旁的明亮燈火隨之搖曳,火光映襯著湖畔,在水面上燃起了橘色光暈,目光觸及之處,光影如同一個嬌羞的少女稍縱即逝,只留下旖旎的瀲滟水光,波光粼粼的折射起動人的波瀾。 沈連卿看了一會兒,心頭一動,從懷中掏出香囊,布料針腳雖不是極品,最難得是是上面的繡樣。 他拇指在上面摸了摸,上面繡的黑殼白rou,盤子上堆著一小簇白山,仔細一看,竟然是瓜子仁,旁邊還有幾個完整的瓜子。 原來她記得。 他隨口一提的一句話,她都記在心上,還說什么辭別,以后再也不見。 好在上面她沒繡崔珩的名字,否則那真是令人心中抱憾。 沈連卿唇邊露出一個微笑,“若是知道了,會生氣嗎?” 到時候,他多笑一笑吧,她喜歡他笑的。 “季明?!彼事暫傲讼?。 “我在我在!”不住回應的少年音從遠處響起,一溜煙的跑了過來,仔細一看,季明的臉上還有沒好的傷,很顯然,都是來自木伯,怕是最后他解釋清楚了也沒能躲過一頓鞭子。 沈連卿將香囊遞過去,“國師備下的安神香放這里吧?!闭f完他又把手收了回去,“算了,我自己來,你去拿香?!?/br> “哦?!奔久飨±锖康膿狭藫夏X袋,轉身乖乖拿香去了。 ************************************************************************************ 夜晚,林府南院。 平叔吃著杏兒做的蜜雪糕,咂嘴直贊:“杏兒手藝越來越好了,蜜雪糕做的比之前還好吃,他們都吃不到,還是我有口福?!?/br> 杏兒除了在林瑯面前都不多話,只笑不語。 林瑯等著平叔吃飽喝足了,才開口問:“崔珩,他有說什么嗎?” 平叔一愣,回道:“沒啊?!比缓鬀]話了。 林瑯神色失落,沒再開口問。 杏兒皺著眉,擠眼擰鼻的各種暗示平叔。 平叔才哦了一聲,趕忙補救:“啊,啊是這樣,我去了崔府,表明身份后,來了個很會說話的小子接待我?!?/br> 杏兒有點心虛的問:“是季明嗎?” “不是啊,季明我能不認得嗎,”平叔用舌頭舔了舔牙,繼續道:“那啥,我就按小姐吩咐的說感謝崔公子照顧啊,還送我們馬車啊,我們這是來還禮嘛,人家收了禮,但是馬車沒要,說是送我們的,然后好聲好氣招待我之后就送我回來了?!彼柫寺柤?,“就這樣?!?/br> 杏兒有些奇怪:“你沒見到崔公子,木伯、季明都沒有?” “嗯,”平叔點頭,“可能京城里和郊外不是一撥人伺候吧?!?/br> “不對呀,木伯是管家,不可能不跟著主子的?!毙觾河行┮苫?,她瞧見林瑯低沉的臉色,試著說,“要么明日你再去一次,這次一定要見到崔公子再還馬車——” “不用了,”林瑯打斷她道:“我也幫過崔公子的,既然他說給我們,我們就收著吧?!碑攤€念想也好。 林瑯不再開口,回屋繼續刺繡,令自己不要再想,現在賺錢才是正事。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竟然夢到了他。 夢中,香氣氤氳的室內,他輕輕的抱著她,又難過又委屈的對她說:“就連你也要走,不要我了……” 她卻一把推開他,興沖沖地的質問他:“我問你,來這里住過的佳人有多少?” 他掰著手指認真的開始數,“一個、兩個、三個……” 沒等他數完,林瑯一巴掌揮了過去,就這樣他還好意思說她不要他?! 他捂著臉,滿臉的委屈,“瑯兒打我?!?/br> 她也真是不爭氣,竟然心軟了,還問:“疼么?” “嗯,要親親才好?!彼蝗宦冻鲆粋€暗自得意的笑,趁她不注意伸手攬過她,輕輕覆上了她的唇。 林瑯猛然驚醒,入目微亮,起身揭開床帳,原來已過夜了,外面沙沙作響,是在下雨。 她伸手輕輕碰觸唇,火燒一樣的發熱,其實并沒有感覺到夢中的觸感,可一想起夢里的情景,她氣憤大力揮了揮胳膊,“混蛋,還三個,夢里還耍賴,真是……” 想著想著,她臉又紅了。 什么時候能忘記他呢。 林瑯捂住胸口,那里還在怦怦亂跳,沒有了之前的難捱苦澀,全是溢出的甜蜜滿足。 真是要完了,只是個夢而已,她竟然這么高興。 她閉上眼,耳畔傳來外面的雨聲,她卻想起那夜雨聲與曲聲交雜的悅耳聲響,那片柳葉還被她關在盒子里。 她終究沒能完全關住心底的那只妖。 ************************************************************************************ 林瑯在苦惱自己的心思,京城中卻風云不斷。 太子得勝歸來,宴請群臣,太子卻在如此莊重的場合之下酒醉,言語無狀,令皇家顏面無存,皇上大怒,當即禁足太子殿下。 贏了勝仗,打敗敵國的太子殿下竟然剛回京就皇帝被懲罰,實在令人心寒,不僅威鐵營的將士們不滿,連京城之人都覺得皇帝有些小題大做,比起打了勝仗來說,只是醉酒一點小錯又算的了什么呢。 那可是勝了燕國的功臣,還是太子殿下呢。 久未登朝的皇帝還未發現民心所向在逐漸轉移。 作者有話要說: 崔珩這對就是 病弱暴躁妖孽 vs 嫁給大哥的愛哭小“大嫂” 寫崔珩這對差點寫到xo去了,不過這對是小插曲,我按捺已久的洪荒之力,留給我端王大大再噴發! 給你們預告,接下來我們林哥哥要一同遇到兩位“準”妹夫,其中一個還口口聲聲要“娶”他,那場面,哦呵呵~【雖然你們都不信我的預告了,但是我真的在努力寫】雙更求花花!求雷雷~ 第63章 緋聞 申國神州大地地貌廣闊,北鄰燕國,西靠蜀國,燕國處邊境草原之地,人壯馬強,多年犯禁申國,兩國曾于三十年前大戰,最終由申國趙聞大將軍率領威鐵營大敗燕國,兩國和平共處十幾年后,趙聞將軍意外被燕國埋伏身隕,造成燕國氣焰大漲,開始攻擊申國邊境州府,而后曾是趙聞將軍的左膀右臂,老端王沈叢嘉與云大將軍云翼共同抗擊燕國,將其逼退,兩國簽協議。 三年后,燕國自毀協議,再次犯禁。 然而老端王身負重傷已在一年前攜家眷離開京城歸鄉修養,云大將軍年邁已老,無法應戰。 當時國內紛傳皇帝欲御駕親征,不久,皇帝將僅有十二歲的三皇子封為太子,由云大將軍坐鎮,太子殿下親自前往戰場與燕國戰斗。 戰士們受皇帝鼓舞,士氣大振,打敗燕國,而后大大小小的戰役交手中勝多敗少,幾年后太子從云大將軍手中接管威鐵營,成其真正的主人。 皇帝漸漸年邁昏庸,整日沉迷于酒色溫柔鄉,最為寵愛五皇子的母妃,榮妃。 太子在外征戰,皇帝以身體抱恙為由,將處理國事的權利交給五皇子,太子得勝凱旋歸來,皇上還未嘉獎,便將其禁足。 京中官員紛傳皇帝心中真正屬意的繼承人并非太子,而是五皇子,奈何太子功高震主。 再加上皇帝今日如此大怒于太子,將士們不禁有種狡兔死,走狗烹之悲怨。 只是這一切都掩蓋在一片粉飾太平的榮華之下。 對太子送禮祝賀之人未少,五皇子身邊官員的獻媚不減,只是已成兩派對立之勢,新皇舊主交替更換,是少不了要見血的。 ************************************************************************************ 宮墻朱紅不改,如繁花歲歲榮開,樓閣臺榭巋然不動,身側的老樹已抽新芽,抬眼望去,皇宮內的天與外面一樣的祥和。 鐘聲響起,朝臣進殿,難得的是端王也來了,這笑如春風的玉人站在雕欄玉橋之上,的確賞心悅目。 一位面白無須的公公走近,他頭發稀疏,膚色是病色的白,看身子卻是肥胖,兩頰上的rou垂下來如同兩顆rou蛋,若是再加兩撇小胡子,活脫脫像只成了精的鯰魚。 此人正是當今皇上高淵的貼身大太監,因相貌與聲音都異于常人,大家暗地里都喚他白無常,不過當了面還是要恭敬的喊王公公,只是時日久了,王公公自己都習慣他的綽號王無常了,令人稀奇的是,他倒很是喜歡這個稱號,大約成為催人命的無常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王無常權利再大,也不敢對權貴無禮,何況是這謫仙一樣的人,他躬身彎下胖胖的身子,行了一禮,“見過端王殿下?!?/br> 沈連卿和顏悅色,示意他起身,“許久不見公公了,腿疾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