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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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我遠遠的看見陸與之想朝我走過來,然后就被一個打扮的很妖艷的女人攔了下來,那個女人穿著紅色的抹胸長裙和很細高的高跟鞋。 她正面面對著陸與之傾著身子跟他說話,我想,站在陸與之那個方向,一定能看到大片白花花的五花rou,還有她那個鞋子,我保證,只要陸與之敢拒絕她,閉眼不看她的五花rou或者轉身就走,她立刻就能一腳下去戳穿陸與之的腳掌,當然如果他的皮鞋質量夠好的花,還是有機會可以留下一塊完整的鞋底的。 我站在原地看著越來越多的女人圍過去,陸與之特別像剛從西伯利亞搬家過來的什么稀有棕熊,許格子遞過一杯飲料然后笑我:“怎么,還不過去捍衛你正妻的地位?看這情況,很快你男朋友就要被生吞活剝了??!很危險啊,我的朋友!” 我接過飲料,喝了一口,濃縮橙汁的酸澀感讓我的整個口腔都蜷縮起來,講話的時候還帶著嘟囔的模糊聲:“你還記得我高中給陸與之起的外號嗎?” 她看著我想了想,如夢初醒般回答:“啊....唐僧?!?/br> 我點點頭繼續說:“所以啊,這些人都是來渡劫的,唐僧要是能感化他們就好,不能感化,我們再去等著大家見者有份的分我們兩口,你說呢?!?/br> 許格子震驚的看著我:“可以啊,張未乙,離開陸與之跟著我修煉了幾年,得道了啊?!?/br> 我謙虛的擺手:“不至于,不至于,小有所悟小有所悟,年紀大了,追來追去這種事提不起勁了,現在就想等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回來就行?!?/br> 許格子大徹大悟的看著我:“明智啊,出師了,出師了?!?/br> 陸與之看上去很焦急,但還是很好脾氣的解決那些人的問題,盡管這些問題真的聽上去非常蠢。 “陸師兄,您一開始畫畫的時候用的是哪個牌子的工具?” “啊……我是父母一直幫我準備的,我覺得都還好,沒有過多去了解過?!?/br> “那陸師兄這次畫展以后還會再開畫展嗎?” “我是靠這個吃飯的,當然有機會的話會再開的?!?/br> “師兄,在美國的時候談過幾個女朋友???” “呃……私人問題,無可奉告?!?/br> 接下來是一陣唏噓后再次猛烈起來的腦殘問題。 “……” 其實我很了解陸與之的想法,當人家陸師兄陸師兄的叫著的時候,他一定在想這個袒胸露乳的女人應該比自己大了不止一歲吧,還有問到有沒有在美國談對象的時候,他一定也想回她,我談對象還用去美國嗎,我高中就談了。 當然這些都是我和他在心中的小嘀咕,為了維持他完美藝術家,憂郁王子的腦殘形象,他怎么也會耐心應付的。 直到有一個大膽的女孩子輕聲問他:“陸先生,您今晚拍賣這些畫的價格都會很高嗎?” 她的聲音實在太小了,就是那種廢了老大力氣才剛好可以聽見的蚊子哼哼聲。 這讓我不得不好好打量她。 我收回之前觀察過的來看畫展的三類女人的結論,至少這個女孩子看上去跟那些濃妝艷抹血紅著嘴巴嗲著嗓子的女人不一樣。 她儼然就是一副大學生的樣子,上面穿著黑色的牛仔外套里面搭配著純白色的t恤,底下簡單的休閑褲和白色運動鞋,馬尾隨意的扎起來,袖口也灑脫的挽了一半,仔細看的話,牛仔外套的邊緣還沾著圈圈點點的顏料。 這場畫展本身就是不太對外界公開的,價格也比較昂貴,不對,應該說一直以來,陸與之的畫展都看上去很貴,很市儈,所以能在他的畫展這樣淳樸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見 我曾經問過陸與之:為什么要把畫展辦的這么市儈。 他回答我:“你知道嗎,一開始,我也想成為那樣的人,高高在上的藝術家,可是不行啊,如果不能徹底的貧窮,那就徹底的惡心好了?!?/br> 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也不太能懂他非黑即白的世界觀,總是覺得這樣的想法,太偏激了。 所以我以為陸與之會翻個白眼直接掠過這個毫不起眼并且問了同樣愚蠢問題的女孩子。 但他沒有,他將眼光毫無顧忌的放在她的身上,再隨意的將手插進褲袋里很認真的回答她:“說實話,很貴,但我保證,你挑一副你喜歡的,可以帶走?!?/br> 女孩子聽完,整顆瞳孔都開始晃動,然后手足無措的問他:“真的嗎?我……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太感謝您了?!?/br> 說著她還不斷的鞠躬,我懷疑如果不是我及時上去把她拉住,她會直接攔腰鞠斷自己本就瘦弱的不行的腰。 為什么是我上去?因為,陸與之有潔癖,他是絕對不會碰她的。 陸與之看到我走過來立馬順著我扶女孩的間隙,一個大步走到我的身后,就像多年前去寫生的路上遇到纏著他的女人一樣,他就這一招,所有不想應付的女人,都交給我,讓我成為所有女人的公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從小是什么白雪公主。 陸與之站在我身后回答她:“是真的,沒有什么為什么,你的身上有我丟掉的太多東西?!?/br> 我更加震驚了,在我的認知里,陸與之從來不會解釋他做的任何事,不管對的錯的,按照陸與之這個人的設定來看,他今天可能講完了他一輩子都說不到的話量。 根據能量守恒定理,我覺得我可能需要回去后代替十八層地獄的小鬼搶先拔掉他的舌頭,這樣才能正常。 女孩不斷的道謝,展廳里那些花枝招展,賣弄風情的女人成功把對我的敵意全都放到她的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墳頭的草應該有幾仗高了,陸與之這個人就是這樣,無論活到多大,都永遠不會懂得女人之間的戰爭。 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欣賞這個女孩,更是真心的想把她喜歡的畫送給她,但我可以用我未來五年的可樂來發誓,她絕對不能把這幅畫帶出這個展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