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恩,”陳晨點頭:“那些石灰印子一直延伸道懸崖邊,你不會天真的認為山賊也掉下去了吧??磥砦抑暗牟聹y沒錯,山賊發現了那個石灰袋子,故意把我們引到懸崖邊的?!?/br> 郭凱微微點頭,正色道:“這樣就麻煩了,我們在明,他們在暗?!?/br> “不錯,正因為如此,我才叫你們先離開那里,說不定一會兒有人暗中去查看?!?/br> 郭凱接口道:“不如我們埋伏在附近,等有人來看視,就尾隨其后,不就能找到匪窩了么?” “不可,這雖是個辦法,但是容易被人發現引入包圍圈?!?/br> 郭培看兩人相談默契,嘖嘖贊道:“少爺跟姨奶奶真是絕配呀,說話都這么一唱一搭的?!?/br> 陳晨終于忍無可忍爆發了:“郭培,你到底要怎樣,我是出來幫助你家少爺完成任務的,可是來給你做姨奶奶的,你在一口一個姨奶奶,我可要回家去了?!?/br> 郭培一愣,眨眨眼嬉笑道:“陳姑娘,你看我家二少爺有勇有謀,相貌英俊,出身名門,那等著做姨奶奶的能從東城門排到太行山,姑娘運氣好,何必害羞呢?!?/br> 郭凱聽著受用,挺了挺胸膛,嘴角憋著一抹笑。 陳晨正色道:“我跟你家少爺有約定,早晚是要退親的,不信你問他?!?/br> 郭凱悶頭咳了一聲,不悅的說道:“提這些做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br> 三人陷入沉默,郭培撓著頭道:“可是我不明白那些山賊發現有人跟蹤,為什么不來殺人呢?” 陳晨道:“未必所有的山賊都喜歡殺人放火,有時候也是迫不得已吧。我覺得最初他們沒發現時所走的路線應該是正確的,我們只要奔著西北方去就行了?!?/br> 郭凱望望四周皺眉道:“這里已經是深山腹地,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我們要下山都難,別說是找西北方了?!?/br> 陳晨自信的一笑:“這倒不難,野外找方向,晴天時可以看太陽。比如現在是早晨,我這樣面對太陽站著就是東方,背后是西方,左手邊是北方,右手邊就是南方。正午的時候,可以在對照一次方位,傍晚也可以,晚上就看北斗星。若是陰天沒有太陽,就看樹木的漲勢。你看這些樹木,南面向陽就會長得茂盛些,相比枝葉稀疏的一面就是北方?!?/br> 郭凱驚得瞠目結舌,這些東西聽爹爹說過,說是野外行軍若沒了向導就靠這些來分辨方向。只是自己久居京城沒有真正帶過兵,這些野外行軍的知識幾乎已經忘記了,沒想到陳晨卻能齊整的說出來,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我聽你的?!惫鶆P眸光熠熠的看向陳晨。 這回換做陳晨一愣,沒想到這位京中小霸王竟是說出這樣的話來。見他們主仆二人都盯著自己身上的包袱,瞬間就明白了,笑罵道:“瞅你們這點出息,咱們若是今天找不到匪窩,干糧可就不夠了,到時候免不了要挨餓?!?/br> 郭凱和郭培原本不相信山匪會來張家,也就沒打算追進山里,沒有準備干糧。只有陳晨帶了十個饅頭,一壺水,一點咸菜。 三個人一頓飯吃了五個饅頭,卻也只是混個半飽,又將就著喝了幾口水,就抓緊上路。中午時,郭凱用石頭砸死一只貉子烤著吃了,三個人也沒休息又繼續往前走。 山愈發高了,林子里的樹木可見更加粗壯,各色野獸出沒也多了些,他們更加確信走的方向應該是對的,至少這里不是山林邊緣。 “誒,有兔子?!毖垡娭饩€昏暗了些,郭凱也在考慮晚飯的問題了。 陳晨撿了一根棍子拄著,一方面可以借力,另一方面怕天黑了有什么特殊情況發生。 “別跑……”郭凱追了過去,郭培也跳到前邊堵截,只是那兔子似乎知道被人捉住就要做晚餐的命運,跑的非???。 突然,郭培驚恐的大叫:“啊……少爺……” 作者有話要說: 上月榜了,謝謝大家的花花支持,(*^__^*) ☆、絕境求生存 一條青花蛇被郭凱從草叢里趟起來,纏住他小腿肚子狠命的咬了一口。 郭凱倒吸一口涼氣,彎腰揪住蛇尾巴掄向旁邊一棵樹上,蛇頭崩裂,死了。 郭培嚇得愣在原地,問道:“少……少爺,那……那蛇有沒有毒???” 陳晨趕忙上前幾步,“撕拉”一聲扯開一截褲管,被蛇咬過的地方隱隱泛著青色。 糟了,真的有毒。 陳晨沒多想,俯身趴在郭凱小腿上吸起毒血來,吸一口吐一口,連續幾次。郭培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跑到陳晨身邊:“姑娘,讓我來吧?!?/br> 陳晨也沒說話,又快速的吸了幾口,見出來的血呈現健康的紅色,傷口也由青轉紅才麻利的撕下自己一截袖子,給郭凱包扎好,以免感染。 郭凱一動不動的站著,低頭看著她緊張的臉色、急迫的眼神,甚至都不肯讓郭培幫忙,怕耽誤了時間。直到她處理好傷口,站起身子,竟是一晃。 “你怎么了?”郭凱趕忙伸手抱住她。 “沒事,只是血壓低,蹲久了,猛地站起來有點暈?!标惓客崎_他的手臂。 “血壓低?” “哦,就是……我小時候身子弱,大夫說體質不好?!标惓堪祰@,越來越不下心了,怎么在他面前露現代詞匯了呢。 郭凱微笑:“你是該好好補補身子了,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些補品去。還有這件衣服因為我毀了,回去我給你買幾件新的?!?/br> 陳晨被他逗得撲哧一樂:“我哪有那么差勁,先別說回去了,眼前的正事要緊。你走兩步,看腿有沒有知覺?!?/br> 郭凱聽話的走了幾步:“好像是有點麻,不過不嚴重?!?/br> 陳晨點頭:“天黑了,這林子里還真不太安全。我們找個干凈的空地點堆火,休息一下吧?!?/br> 三人圍著火堆坐下,吃了兩個半饅頭。其實陳晨吃半個饅頭根本就飽不了,而郭凱吃一個饅頭也只夠塞塞牙縫。沒辦法,即便這樣也只剩兩個半饅頭了,要留著應急。 各人喝了幾口水,水壺也就快見底了。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明天要先找到水源,哪怕吃上能將就打些獵物,沒有水就是死路一條??粗浇游镆膊簧?,應該是有水源的?!标惓恳矊W他們倆的樣子靠到一棵樹上,覺得離火堆遠了有點冷,只得重新坐回去。 郭凱沉聲道:“對,明天就先找水。這山里應該有泉水才是,那些山匪長期生活在山中,據說有時半個多月不下山,山寨附近應該就有水源?!?/br> 陳晨雙眸一亮:“對呀,若是找到泉水、溪流,順著小溪走也許就能找到匪窩呢?!?/br> 郭凱嘴角一挑,曖昧的朝她眨了下左眼,自夸的意思很明顯。陳晨好笑的瞪他一眼,把臉埋在屈起的膝蓋上,雙臂抱腿蜷縮著睡了。 雖是初夏,山里的夜晚還是很涼,陳晨最近幾個月練拳、打球,身體比以前結實了不少,然而終究底子太差,趕了一天山路,身體早就累的透支了。 郭凱看她縮成團靠近火堆取暖的樣子,心尖兒一顫,終究是柔弱的小姑娘,就算性格彪悍,身子卻是撐不住的,也難為她跟著我出來吃苦。 這樣想著,就打算過去抱著她給她點溫暖,眼角瞥見郭培探究的目光,終究還是沒有動。 殊不知最郁悶的那個人是郭培呀,進山半點忙沒幫上,倒成了拖累。尤其是少爺和姨奶奶眉來眼去,自己杵在這里真是礙事。若是主動申請離開吧,也不像話,倒像是自己不愿跟著少爺同甘共苦一樣。 郭培胡思亂想著也就靠在樹上睡著了,郭凱幾經猶豫終于沒有去抱她,只把外衣脫下來給她輕輕蓋在身上,又在火堆上添了些干柴,才倚在樹上打了個盹。 陳晨是在烤rou的香氣中醒來的,揉揉惺忪睡眼以為自己成了賣火柴的小女孩,等看清是郭凱拿著幾串類似于鴿子、麻雀之類的鳥在烤的時候,心里一下子興奮起來。 “醒了?吃吧,餓著睡了一宿了?!惫鶆P回眸一笑,大方的遞過來一只烤好的鳥。 這時陳晨也發現郭凱的外衣蓋在自己身上,這種雪中被送炭的感覺,使郭凱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陳晨接過來吃了一口熱乎、噴香的烤rou,喃喃道:“有人照顧的感覺真好?!?/br> “你說什么?”郭凱明知故問。 陳晨的臉上浮起兩朵紅云,埋頭吃rou,含糊道:“你從哪抓來的鳥?” “早上鳥們還在窩里沒醒,我趁機掏了幾窩,還有不少鳥蛋呢,你要不要嘗一個?” “好啊?!标惓拷舆^來烤熟的鳥蛋,覺得這個更香?!拔页缘倪@個是什么鳥???” “看不出來么?” 陳晨嘆氣道:“唉!它們穿著衣服我都不認識,別說是脫得這么干凈?!?/br> “呵呵,我也不知是什么鳥,不過鳥是沒毒的,隨便吃吧?!惫鶆P被她逗樂了。 陳晨把衣服還給他,才見他眼圈發黑,顯然是沒睡好。想想也是,抓這些鳥,在拔了毛,整利索了烤好,也得不少時間呢。 郭培把眼睛瞇成一道縫,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再一次嘆息自己是個多余的人。不但沒有照顧少爺,還要讓少爺去找吃的,真是的,其實我也會爬樹的。 “別裝睡了,起來吃東西?!惫鶆P穿好衣服,掃了一眼郭培。 “少爺,小的該死,小的來烤吧?!惫嘧テ鹋赃厸]烤的東西架到火上,其實他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比陳晨還小,郭凱也不跟他計較。 難得吃了一頓飽飯,卻沒能喝上一頓飽水。三個人尋了一上午,終于在午飯時分找到了一條小溪。 洗了手臉,喝夠了水,郭培看不時有些小動物到水邊喝水,高興的笑道:“這下好了,我們埋伏在溪邊,不多時就能打到獵物,吃飯不用上愁了?!?/br> 他們正在考慮自己的午飯,殊不知已經有動物把他們考慮成午飯了。 郭凱突然覺得腦后有勁風吹來,隱隱帶著殺氣。陳晨也覺得涼颼颼的,不覺抱住了肩膀。二人同時回頭,驚得定在了原地。 “啊……老虎……”郭培也發現了那個龐然大物。 一只足有三四米長的黃黑色花紋斑斕猛虎正在一步步靠近,碩大的腦袋輕點,虎目閃著貪婪的兇光,見人們發現了它,這才裂開大嘴吼叫了一聲。 周圍的小動物紛紛四散逃竄,林中的飛鳥都嚇得撲棱著翅膀飛遠。 郭凱低聲命令:“你們后退,遠點?!?/br> 陳晨覺著把這么一個碩大的敵人交給郭凱一個人不太人道,可是自己所學的那些擒拿格斗的本領也不適合與老虎搏斗。關鍵時刻,她還是選擇了最佳戰斗格局,不給郭凱當累贅,讓他獨自靈活的面對老虎,自己退到旁邊伺機幫忙。 郭培卻沒想到這一層,雖是嚇得腿肚子抽筋,他還是走向了郭凱:“少……少爺,我擋著,你快帶姨奶奶走?!?/br> 郭凱頭都沒回,把雙拳攥的緊緊的,喝罵道:“快滾,別添亂?!?/br> 郭培見少爺急眼了,也忙跑到一棵大樹后面避起來。 老虎一看怒了,小子,敢不把大爺放在眼里,把拳頭握緊有個屁用,你當你是武松呢?恩,估計這是只穿越的老虎,在動物園聽人們說過武松打虎的故事。(o(n_n)o~) 老虎不再跟他干瞪眼,雙腿一蹬猛撲了過來,郭凱靈活的閃身躲開,側轉同時鐵拳準確的擊在老虎頭上。 本來老虎已經夾緊了尾巴打算這招沒撲著,就用尾巴掃他。誰知頭部突然挨了重擊,瞬間有些暈暈乎乎,掃尾鞭就沒用上。 老虎落地轉身,再次猛撲,同時張開血盆大口用尖牙利齒來撕咬郭凱。 郭凱同樣是避開鋒芒,趁老虎從身邊過去的時候,又是一記重拳。這回老虎暈的更加厲害,臥在地上沒有立時起來。郭凱抓住這難的的機會,騎到老虎身上,左手抓牢虎頭,右拳似鐵錘一般狠狠捶在上面。把個老虎大的七暈八素,眼前直冒金星。 郭凱快速抽出靴筒里的匕首,刺入猛虎頸部,穩準狠。 “吼……”老虎的熱血噴薄而出,這一下反而喚回了它的神志,回頭要咬郭凱,卻被他用匕首刺進了眼睛。 虎尾在痛楚中直直豎起,像一條鐵棍子戳在那里。 “糟了,老虎想同歸于盡?!标惓啃闹邪档啦缓?,老虎的本事就是三種,用爪子撲,用牙咬,用尾巴掃。搞不好它想用尾巴去打郭凱,哪怕打到自己的頭也在所不惜。 陳晨快速撲了上去,雙手牢牢抱住虎尾,老虎還在垂死掙扎,不斷甩動尾巴拍地,想把陳晨甩出去。 郭培一看姨奶奶都沖上去了,也飛跑而去,到郭凱后面騎住老虎身子,幫他一起壓住掙扎的老虎。 轉眼功夫,郭凱已經在虎頭、虎頸上連刺幾十刀,血流滿地,老虎伏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紈绔受苦累